第二天一早,艾薇醒来的时候库洛洛已经不见了。听到走廊没有什么响动,艾薇小跑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下了楼。
客厅不见人影,桌上却有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惊异于基地里居然会剩下食物,艾薇走了过去,上面竟有个便签贴写着“给小徒弟的,其他人吃了就砍”。艾薇擦了擦手,把便签揣进兜里,拿起了面包和牛奶。
刚要坐到沙发上享受这“久违”的食物,却看到窗外的悬崖边,艾尔一个人呆坐在那里看海。
艾薇走了出去,坐在艾尔旁边,撕开了面包袋。
“你被团长训了?”艾尔看到艾薇肿着两只眼睛,便先开了口。
“嗯。”艾薇点点头。
“我以为你会说‘托你的福’。”
“那不是主要原因。”艾薇颇认真的答道。
“你的确不一样了。”
“这种话总挂在嘴上,让我会有杀了你的冲动。”
“呵呵,”艾尔却笑了,“也对,换做我也不愿意听,对不起了。”
“你做了什么梦,被黑蛇……杰尔夫缠上的时候。”
“你又想拿我寻开心吗?你和杰尔夫的对话侠客跟我说了。”
“没有想拿你寻开心,我不敢了。”艾薇撇撇嘴。
“你真那么怕库洛洛?”
“谁不害怕他?”
“切,说到底你是怕他不要你了,是不是?”
“别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我不是变了么?”
“有些东西是怎么都不会变的。”艾尔说着看向远方,随手捡起手边的石子扔向大海。
“以前也很怕莫娅不要我啊……只是……”艾薇轻叹,“记忆都在,但是我没有感觉了,感觉不会喜欢了,也不会恨,不会很高兴,同样也不会很悲伤,就是没什么强烈的感觉了。所以有点慌乱的感觉,就想要做些什么……奇怪的事。”
“哎?你这么说,我倒可以理解一点了。”艾尔看了过来。
“……你一直都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啊……我很羡慕你。”
“这对杀手来说,善解人意也不算什么很优秀的品质吧?”
“不用管别人怎么看,至少能让你身边的人,你在乎的人快乐就好了,不是这样吗?”艾薇把头发往后捋了捋。
“也是。”艾尔笑笑,继续往海里丢着石子。
“说起来,他们都出去了?”
“是啊,有人要入团,你师父和窝金去接受挑战了,玛琪说去看看有没有生意……芬克斯和飞坦去11区看热闹了,侠客和库比去买东西。富兰克林跟小滴应该是去教堂了。团长说要买东西,派克跟着去了……”
艾薇小声抱怨着:“所以就咱们两个在家……如果来报仇的怎么办?已经杰尔夫已经死两天了,报复的人也该来了。”
艾尔皱着眉看了过来,“收回……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乌鸦嘴属性了?……不过说真的,你和库洛洛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不知道……兄妹吧……大概。”
“呵呵,以前觉得你们恋爱的话,你会hold不住库洛洛……现在我倒有点担心他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小恶魔啊,好在他还有办法对付你。”艾尔上下看了看艾薇。
艾薇长长的舒了口气,没吭声。
“居然不反驳。”
“他说以后跟别人说什么他可以不管,但是跟团员吵架或者说奇怪的话他就要揍我了!”
“哎?这个真不错,等侠客他们回来我要告诉他们。”
“……告诉吧,反正基本上我是不敢了。”
“嘿嘿,看来库洛洛的教育小朋友的方式值得赞许。”
“就怕有一天,他连教育我都懒了……”
“你怕他不要你?我觉得不太可能。”
“……希望吧。”
“话说,你知不知道……”
“哎?艾尔那边好像有个黑点……”几乎在艾薇说话的同时,艾尔突然站了起来,像远方射了一箭。
“……emm,打中了,你刚才说知不知道什么?”艾薇看向艾尔。
“知不知道派克诺坦喜欢库洛洛。”
“哎……?”艾薇露出了掺杂着疑惑、诧异和恍然大悟的复杂表情。
“呵,果然不知道。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她对你冷冰冰的?”
“感觉的到……我小时候她对我挺好的,但是我……没往那想过。”
“艾薇……海里好像……”
艾薇也以极快的速度具现化出魔杖,放出了冰雹,附近的海域急速的冰冻又顷刻炸裂,一些好像是潜水船的碎片一样的东西浮了上来。
“所以你如果不想跟他恋爱……还是不要总霸着他比较好,会被怨恨的。可以的话,最好跟派克搞好关系……我看也只有她能劝得了库洛洛。”
“有点道理……我尽量……艾尔那……”艾薇指着天上的某处,艾尔跳了起来又射出一箭。
“还真多……”艾薇揉了揉太阳穴。
“都是来试探的,”艾尔总结道,“刚才聊到哪了?”
“派克姐。”
“嗯对……不过最重要你还是少惹团长最好……你要是真作死谁也救不了你。”
“感觉你现在很崇拜他,你不是鬼冢夫人派来的内奸吗?”
“内奸这个词也太难听了……崇拜倒是真有一些的,在旅团还挺快乐的,也很自由……有点不太想……”
“重建家族啊?”
“变聪明了。”
“那就先这样呗,不过你不要跟鬼冢夫人透露这个想法,……不然。”
“我当然知道。……艾薇那……是导弹?”
艾薇抬头,一个硕大的带着念的导弹已经飞到了头顶上,艾薇将法杖变成双手杖插在地上,双手注入了念能力,一个硕大的保护罩如同雨伞一般将基地还有他们两人笼罩了起来。
导弹接触到保护罩之后并没有停止前行,而是仿佛尽力要钻进来般,眼看保护罩已经开始有裂痕,导弹的头部钻进来些许。艾尔射出一支蛛网箭补住了缺口,导弹承受不了艾尔和艾薇双方叠加的念能力,终于在保护罩外面爆炸了,同时艾薇的保护罩也破碎掉了,巨大的冲击让艾薇呕出一口血。
“没事吧?”艾尔扶住艾薇,艾薇摆摆手,又坐回原地。
“是念弹。能量挺大的……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不然……咱们放弃基地?”艾尔建议到,“就咱们两个,也太累了。”
“不要。”艾薇坚定的摇摇头。
“房子炸坏了可以重建……”艾尔又说。
“不行……那还得重新收拾屋子。”
“你真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懒得要死……”艾尔无奈到扶额,“哎?你刚才怎么不用冰刃?那样炸弹爆炸也不会反噬到你吧。”
“呃……”艾薇心虚的摸摸鼻子。
“难道你是故意的?”艾尔轻皱眉头。
“我不想再被不理了……”艾薇吐了吐舌头。
“……我会建议团长对你专属的规矩中再加一两条,比如‘不许故意受伤’。”
“那都受伤了,还要被凶多惨。”
“可以过后算账,emmm……而且有很多办法,比如不许吃冰激淋、蛋糕、巧克力、不许看电视、不许打游戏,书都不行,哦对,直接把你关小黑屋呆一个小时你就会无聊死了。”
“这也太狠了吧……”艾薇皱着眉看着艾尔。
“你还喜欢那些东西?……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了解现在的你。”
“大方向上……还是没有变的……我觉得。”
“哦,间歇性的神经质,还有得救,我会全力协助团长的。”艾尔点点头。。
“……你这样很狗腿子哎……”
“请注意你的言辞,艾薇小姐。”
艾薇看向艾尔,艾尔也看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艾尔对不起。”艾薇郑重的说。
“不用。杀手为了执行任务偶尔也会考虑杀了自己人的,我理解的很。”
“不是这件事……”
“是你欺骗纯真少年陷入恋爱的事?算了,伤心一下而已。”艾尔捂上眼睛装哭。
艾薇的头上爆出两个“十字路口”,捡起手边的石头对着艾尔佯装要砸,“……其实说实在的,……我没有资格恋爱,我这种人。”
“瞎想什么呢……你这些话被库洛洛听见的话大概也要被教育,”艾尔笑着说,表情却突然凝结了——一阵杀气袭来,少说40多个念能力者正在靠近,“咱们要不要求助……”
“emmm……我也不知道……”艾薇说着,手里把法杖捏得更紧了。
“不如试试看,反正咱们两个也好久没一起战斗了,”艾尔说着站到了艾薇身后,盯着渐渐围上来的人们。
“记得给飞坦留两个活的玩玩。”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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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刚过,外出的蜘蛛们就陆续的回来了,包括购物的库洛洛和派克诺坦。
“不是吧!来这么快!”窝金大着嗓门喊着——此时的基地煞是“好看”,附近散落着几十具尸体,还有很多炮弹的碎片,连悬崖下的海面上都浮着某种运载工具的残片以及红色的血沫。而奇怪的是,基地的房屋毫发无损。
“有谁留下来着……”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艾尔和艾薇。”小滴扶了扶眼镜。
“快找找他们在哪!”信长激动的说,“啊啊啊,怎么来的这么快……可恶。”
众人找了一圈后终于在基地的后面找到了艾薇和艾尔——两个人斜靠在一起,浑身血污,艾尔右边的胳膊断了,只有薄薄的皮还连着一块,而艾薇斜躺在一旁,火红眼还没有褪色,血一般深红,手里还攥着一颗心脏。艾尔也紧紧的攥着匕首——两人的瞳孔都毫无神采,皮肤也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没有呼吸了……”小滴用手在艾薇的鼻子附近试了试。
“脉搏也没了……”侠客摸上了艾尔的脖子。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信长悲伤的大叫,“我要是早点回来,早点回来的话!”
其他人看向库洛洛,而库洛洛什么都没说,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艾薇面前看着她。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艾薇轻微的抖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站了起来。
“你输了,”艾尔也站了起来,“哎呦玛琪,帮我缝下胳膊,这还真挺疼的。”
“一千万。”玛琪冷冷的说。
“哎?怎么涨价了……”艾尔尴尬的笑笑,“别这样,谁叫你们这么慢回来,我们两个要累死了。懒得出手了,休息一下而已,有的探子看一眼就走了。对了飞坦,留了两个活口送你房间了。”
飞坦眼睛微眯,点了点头,向房子走去,临走还给艾薇投去一个同情智障的眼神。
艾薇看库洛洛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害怕,不着痕迹的向信长身后躲了躲。
“这怎么断的……”玛琪皱了皱眉,拿出了针,“像撕下来的一样。”
“……小momo扯得,我还没习惯没有她的念印,所以被误伤了而已。呃,对面一前一后突袭,头发被割了,她生气了所以火红眼发动了……”
“呃,好像能想象到……”侠客挠挠头尴尬的笑。
“信长,窝金,富兰克林换手警戒,侠客去飞坦那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情报,小滴清理一下,其他人待命。”许久没说话的库洛洛冷冷的安排完“工作”后,转身向屋子走去。
“艾薇你还不快去看看……”芬克斯无奈的看着艾薇。
“呃?哦……”被点名的艾薇小碎步跟了上去。
“派克,要不……你也去看看?”信长回头问。派克诺坦一言不发的皱了皱眉,跟了过去。
“艾尔,你有点坏心眼哦……这样报复艾薇可有点太狠了。”侠客看向正在被玛琪治疗的艾尔。
“哎?报复?没有啊,我们再玩木头人。”艾尔笑道。
“天啊,你没看见团长的脸色?”信长揉了揉太阳穴。
“黑气已经要具现化了。”小滴说着召唤出凸眼金鱼开始干活。
“芯片取出来之后……对情绪感知能力真是变弱了很多啊……这种游戏也会答应你。”侠客说。
“呃,库洛洛肯定气坏了,只能看派克的了。”信长挠挠头。
“不会怎么样的,你们对团长这么没信心?”艾尔依旧笑脸不改,“哎呦玛琪轻点。”
“这种事,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吧?”面前的玛琪冷冷的开了口。
“放心吧,没事的。”艾尔狡黠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