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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盟大会(四)

    众人所站的脚下就有阵法,随着琼玉宗掌门的一声“阵起”,霎时所有拿到玉牌的弟子消失在原地。

    谢涣之有些担忧:“师弟师妹他们会没事吧?”

    容音答道:“会的。”

    藏书楼前弟子少了一片,剩下的人被琼玉宗的弟子带着进入楼内。

    -

    段仙桃只觉得眼前蓦地一黑,再睁开眼时面前已经变了个场景。

    天空中飘着细密的雪,脚下的雪堆积了厚厚一层,近处梅花味芳香,香气扑鼻。

    她举起手,身上穿的是件绣了梅花的狐狸毛夹袄,细白的指尖透着健康的粉色,手中抱了个鎏金小巧的手炉,源源不断的热量正从那里传递过来。

    段仙桃有些迷茫,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又在什么地方,明明自己是进了藏书楼楼下阵法。

    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了,储物盒也不见了。身上唯一还在的是宋岐玉送她的手链。

    段仙桃稍微心安了些,至少她没有再穿进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去。

    她试探了下,身上的灵力全无,像是一具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身体。

    “仙桃。”忽的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段仙桃闻声转过头去,一个高大的男子向她走来,生的清隽,如同从水墨国画中走出的文人。

    段仙桃不认识他,谨慎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仙桃,你怎么了?”男子微微蹙眉,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想过来摸摸她的脑袋。

    段仙桃下意识地躲开了,而这时,她不由自主地张口,说出的也不是自己想说的话,“别碰我!”

    “兄长,我说过了,我喜欢歧玉哥哥,我要与歧玉哥哥在一起。”

    话一说出口,段仙桃与那个男子都愣住了。

    段仙桃是因为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歧玉哥哥?是宋岐玉吗?

    这藏书楼下的十层阵法到底是什么,她渐渐有了个猜测,该不会是类似于剧本杀的那种东西吧?

    只不过在这个阵法中,她的行为与说话似乎都不能自己控制。

    所以,她要如何做才能走出这个阵法。

    而那个男子愣了愣后面色一变,连语气都严肃起来:“仙桃!宋岐玉也是你的兄长!你怎么能喜欢他?”

    段仙桃再次“气愤”说道:“他与我又不是亲生兄妹!”

    “那又如何,他宋岐玉在我们段家过了十年,你们也以兄妹之情相处了十年,为什么偏偏现在你将这兄妹之情看做了男女之情!”

    段仙桃心中一惊,这是什么,伪兄妹?心中这样想着,口中仍道:“我不管,我喜欢歧玉哥哥,我要嫁给他!”

    男子甩了下袖子,仿佛被气急了,“你已经有婚约了!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再过十天就是你成婚的日子,”他语气渐缓,带了些劝慰:“仙桃,你听兄长与阿爹阿娘的话,他宋岐玉不是个好人,而你即将成婚的夫君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你嫁过去一定会幸福的!”

    段仙桃嘴唇颤抖,眼眶也被逼出殷红的色彩,宛如被人狠狠揉弄过,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我不会嫁过去的!!”

    话罢,她就小跑着离开梅园。

    跑到了一座漂亮的院子后,有丫鬟看到她这副样子,纷纷向她行礼,“小姐,小姐……”

    “都别进来,我要一个人待着!”

    甩下这句话后段仙桃拉开了一道门跑进去,将门猛地关上,就躺到了床榻上。

    世界忽的宁静。

    而段仙桃也发现身体似乎能够自己支配了,她张了张口轻轻发出了一声“啊”,看样子也能够自己说话了。

    屋内生着暖香,背下锦被柔软,段仙桃换了个姿势思考。

    藏书楼下有十个阵法。

    在进来前宋岐玉说过自己走过的八个阵法。

    他将自己经历的八层阵法用佛教八苦形容,即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

    而琼玉宗掌门在提及藏书楼楼下十层阵法时提及到的却是杀阵、困阵、问心阵这三个。

    宋岐玉说只是名字不同,本质上还是相同的。

    像是杀阵,即佛教八苦中的死。

    人终有一死,杀阵中所有人都要经历一遍死,无人生还。而这种死的方式却无从知晓,进入杀阵中的人往往在尚未得知这是杀阵时,就会在不经意间就会死去。

    但若是真的在杀阵中死去的人,那么他脱离阵法后就会日渐恐慌死亡,同样的若是能悟出这是杀阵,接受死亡,那么在走完这个阵法后就会超脱死亡,摆脱凡人所惧的死亡,道心稳固,在修为上也会突飞猛进。

    所有阵法有得亦会有失。

    困阵是求不得,山谷易满,人欲难平,求而不得,难以满足,这是求不得阵,也是以自身为囚笼的困阵。

    问心阵是爱别离,生离死别,将死未死之际,叩问本心,回首一生,所作所为与所求所得全都从脑海中划过,在这一时刻,你的心中所想、所求是谓何?

    宋岐玉只说了八个阵法,余下两个他没走过,并不知晓,段仙桃心想,所以现在她会是在哪个阵法,是他经历过的八阵,还是没有经历过的两阵?

    天色昏暗,屋外传来细碎的声音,门也被轻轻打开。

    段仙桃听到了动静,她猛地坐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睡着了。

    “小姐,”进来的像是服饰她的丫鬟,动作轻巧地过来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声音既轻且快:“小姐,宋少爷那里奴婢已经安排好了,您现在可以去见他。”

    段仙桃闻言手上动作也变快了,说道:“阿娘那里呢?”

    “小姐放心,夫人已经就寝了。”

    段仙桃拎着个小食盒,裹着披风出了门。

    身体被控制着向某个方向走,段仙桃又试着动了动脚想换个方向走,但根本做不动。

    所以是触动到了主线剧情时就不受控制吗?

    那这与一场傀儡戏有什么区别?

    各处院子外都挂有灯笼,昏黄的光与脚下的雪相映成辉,照亮了段仙桃前方的路,这一段路她走得又冷又累,脚上穿的是小羊皮的靴子,但尽管如此脚底似乎也越发冰寒。

    雪夜,总是刺骨的。

    不知走了多久,段仙桃终于走到了一处没有任何光亮的小院。

    院前没有一个人,或许是被“自己”派人遣走了。

    段仙桃小心翼翼地拎着食盒走到院子中唯一的屋子前,屋门是用木头做的,上面挂了一把极大的锁。

    她轻轻敲了下门,门内没有任何回应。于是她又找了两块转头,垫在脚下,这个高度正好能够让她的头够到窗子,而她似乎也做的很熟练。

    “歧玉哥哥。”段仙桃听见自己这样小声地向窗里喊道。

    没有任何光线,她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真的是宋岐玉,她又叫了一声“歧玉哥哥”。

    屋内响起窸窸窣窣地声音,像是有人从干稻草上爬起来,脚步沉重地走过来。

    那个人似乎是贴着墙边走的,没有让屋外的月光与雪光照亮他的脸。

    良久,他好像走到了窗子下的墙壁。

    段仙桃下意识地摸了摸他们之间的这堵墙壁,冷冰冰的,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仙桃。”

    里面的人说话:“你不该来的。”

    段仙桃心中微微激动起来,这道声音是宋岐玉的声音,真的是他。

    宋岐玉闷咳了下,在她开口的前一瞬就知道了她是谁,是段仙桃。

    无论是哪个段仙桃,都是他要等的那个段仙桃。

    段仙桃将食盒举起,那窗子有些窄,但还是将食盒送进去了。

    两个人来来回回说了些话,从这些话中段仙桃也渐渐缕清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她段仙桃,是段家的小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是今天她在梅园见过的段廷京,一个就是宋岐玉。

    段家家主,是个京官,但先前并不是,被外派了数年,回来后带了个宋姨娘回来,而宋岐玉那个时候还不叫宋岐玉,叫段歧玉,他是段父与宋姨娘在外生的庶子。

    这个庶子比段仙桃年纪还要大一岁,显然是段父在还没外派时就与宋姨娘怀上的,段母也是在他们回来后才知道的这些,被气的从此再不与段父见面,在自己的院子中吃斋念佛。

    但前段时间突然查出了宋姨娘一直与人有染给段家主带了个大大的绿帽子,一同查出段歧玉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于是被剥了段姓,叫了他姨娘的姓,才叫了宋岐玉。

    宋岐玉来段家十年,只有天真的段仙桃与他亲近些,但在他的身份被揭开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

    原本他是段父最宠爱的儿子,虽是庶子,但因为是从宋姨娘肚皮中生出来的,但他爱屋及乌,所以知道他不知自己亲儿子后就将他的腿打断,扔到了这个小院中让他自生自灭。

    不过与此同时段仙桃,名义上为妹妹的她突然放话说喜欢宋岐玉,想要父亲母亲放了他,甚至还说要嫁给他。

    这喜欢来得突然也来得莫名,但“段仙桃”与“宋岐玉”聊天时发现,这并不是真的。

    是“段仙桃”自己想出的一个馊主意,她以为这样就会让父亲放了他,这样的话他也能有一条生路。

    话渐渐说完。

    段仙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能动了,她喊了一声“宋岐玉”,竟然也叫出口了。

    屋内宋岐玉背靠冰冷的墙壁,单薄的衣裳让他整个人又冷又僵,然而此刻他的心却是暖而烫,他轻轻叫了声“仙桃”。

    两人明白,他们能够交谈了。

    段仙桃问:“宋岐玉,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一个阵法吗?”

    她想,宋岐玉起码经历了八个阵法,他们应该没这么背一进来就是他没走过的两个阵法。

    这个阵法,或许宋岐玉能够猜出来。

    屋内陷入一阵沉默,而屋外雪花静悄悄地落下。

    雪花在月光下晶亮莹白,美丽地仿若是一场梦。

    段仙桃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渐渐融化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宋岐玉还没有回答。

    她以为宋岐玉没有听清,又说了一遍,段仙桃将披风解开,从窗子内也扔进去,她都这样冷了,想必宋岐玉会更冷。

    但披风刚扔进去没多久,就被一只苍白细瘦的手举起递在窗子边。

    宋岐玉语气平静:“我不冷,你将披风穿上,别受寒,这个阵法你是关键。”

    段仙桃闻言心中一跳,先将那还带着自己余热的披风接过重新披在身上。

    她是关键,她怎么会是关键?

    正当她还在想着的时候,宋岐玉的声音又隔着那堵厚厚的墙响起。

    “这是困阵,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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