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下

    宋挽凝做编剧后复工拍的第一部剧,在前期准备工作时就收获了不小热度。

    演员半跨行做编剧,在圈内来说不是首例,但也不多,对于宋挽凝的考验一点儿不小。

    前期热度带来的最直接体现就是后面追着来的投资商络绎不绝,但项景绅豪横,一个人占了大额投资,势必要占点优势。

    蔡耀真乐的看见这画面,虽然宋挽凝与乐美的专属合约已经到期,现在已经不算乐美旗下的签约艺人,但是宋挽凝出国前承诺过,所以这部剧乐美属于捡了大漏。

    剧里的一些配角几乎也是乐美旗下新人,算是人情交易,宋挽凝愿意卖个面子给老东家,只要剧本的话语权还留在自己手上,出来的作品质量就能有保证。

    眼见宋挽凝如此配合,蔡耀真也不得寸进尺,商议后决定让她以挂靠的形式留在乐美。

    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其中还得靠付超牵线搭桥,毕竟短时间内想找一个称心的队伍很难。

    而且团队里的工作人员跟乐美的合约都没有到期,眼下双方愿意合作共赢,乐美不会限制宋挽凝的发展,反而会在背后做一部分推力,同时借她的名气给公司输送利益。

    至此,剧的前期筹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

    宋挽凝预想到她离开娱乐圈这段时间,足以让圈内其他人瓜分掉所有资源,现在突然高调回来,竞争对手自然不愿意看她回到原来的位置。

    后续准会想尽办法把她拉下来,但宋挽凝没料到,麻烦来的这么快。

    项目还没正式开拍,只在备案筹备阶段便收到了匿名举报。

    上级部门针对举报的内容直接把项目卡了。

    “新翼那边最先接到消息,项总的助理亲自去对接了,”付超把当时谈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现在还不知道举报的人是谁。”

    宋挽凝问心无愧,但架不住有人故意搞破坏。

    项景绅让她等消息,宋挽凝知道这事儿急也没用。

    不出一天,项景绅就把事情摸底了个七七八八,他二话不说,搅了对方已经拿下的所有项目。

    圈内的竞争本就相当恶劣,摆不上明面的手段何其多,项景绅选择最大张旗鼓的一种,直接下掉对方的所有资源。

    这种事情想瞒着是不可能的,玩心眼的圈子,消息不胫而走。

    举报的人动了宋挽凝就等于动新翼,原本新翼这家公司在圈内还没名气,经过这件事便在圈内崭露头角了。

    它可不是没实力的小公司,项景绅的另一个身份很快被揭开,不少人在察觉他跟宋挽凝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先等风头过去吧,”宋挽凝无奈道:“现在急着澄清反而欲盖弥彰。”

    反观项景绅,虽然没有到宋挽凝面前邀功,但明里暗里默认的态度,很是助长大家的疑虑,他巴不得在大众意识里跟宋挽凝扯上关系。

    即便只是传闻,也算迈出第一步。

    项景绅故作高深的清了清嗓子:“现在出面解释确实不好,先把剧开了再说。”

    当事人表了态,团队其他人也没意见。

    举报的事好在及时解决,只是简单走了个处理流程,并没有影响到剧正常筹备。

    宋挽凝不免担忧,这是她回国的第一部作品,算块铺路石,要是不成功,后面的路恐怕不会好走。

    “如果再被人无故举报——”

    “不会!别担心,”项景绅突然插话,打消了她的顾虑:“我盯着呢,这条路算堵死了。”

    付超附和:“举报的人也倒霉,踢到块铁板,项总可不是好惹的,现在那个公司全部被核查税务问题,属于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忙的焦头烂额,有前车之鉴,谁敢再动我们!”

    宋挽凝很好奇:“对方到底是谁?”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项景绅说:“是严明伟公司的人,好像是白樱的闺蜜,最近一年风头正盛,加上她想为白樱打抱不平。”

    项景绅手里有严明伟的把柄,反击起来轻而易举。

    之所以之前没有动对方,也是因为时候不到,严明伟跟项元丰的利益关系太深,不是一朝一夕能切断。

    目前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能彻底清除腐烂的污秽,至此,能威胁到项景绅在菲戈集团利益的人几乎没有了。

    “你就负责拍戏,其他的事情交给我。”项景绅是幕后老板,杂七杂八的事情自然有剧组团队解决,可但凡遇到宋挽凝的事,他一定是最先站出来的人。

    宋挽凝回国后听项景绅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让她安心拍戏。

    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项景绅这次帮了大忙,道谢总是必要的。

    当天的剧本推进会结束后,宋挽凝自掏腰包,请大家一起吃晚餐。

    项景绅自然是座上宾,众人非常识趣把主位右手边的位置留给宋挽凝。

    两人坐在一块儿,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宋挽凝的同事面前公开合体。

    项景绅的身份是老板,一般饭局有老板的场合,那这顿饭就不是像同事朋友聚餐一样随随便便,而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应酬,大家得小心点说话。

    坐在主位上的人却不想以老板的身份拉开与众人的距离。

    项景绅在开餐前主动破冰:“今晚在座的各位都是同事,我也是参与这个项目的一员,硬要说职位的话……算个外勤联络员?”

    他看了眼坐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的宋挽凝,她没有出声反驳,便接着说:“你们不用拘束,今晚投资人项总不在,在的只有跑外勤的项景绅。”

    饭桌上的个个都是人精,最大的老板带头发话,他们不能拂了老板的心意和面子,对于这样的提议也乐的轻松自在。

    纷纷表示:“那我可要跟项哥好好喝一杯了!”

    “哎哎我也是,今晚比比谁的酒量好!”

    场子被项景绅几句话瞬间带起气氛,付超审时度势,迅速加入进来,绝对不能错过今晚,毕竟能跟项景绅平起平坐谈天论地的机会不多。

    项景绅抱着手臂:“你们打算多人围攻我一个?那可不行,付超跟我一起。”

    “……”付超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超级无语,原本都已经站好队准备今晚灌一灌项景绅,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好啊!”有人拍板,替付超决定了:“超哥也一起喝。”

    “……”付超嘴角微抽,心里忍不住叫苦。

    宋挽凝面带微笑,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看戏,没想到却被付超推出来。

    他盯着宋挽凝说:“女主剧和编剧的双重身份,你也不能落下!”

    众人的焦点聚集在宋挽凝身上。

    “哎对了,我还没跟宋姐喝过呢!”不知谁挑起话头,很快有人附和:“宋姐的酒量怎么样?”

    宋挽凝不想扫大家的兴,左右今晚非喝不可了:“我酒量一般吧,目前还没喝醉过。”

    后面这句话太有歧异,众人默认没有喝醉过约等于海量。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宋挽凝听见他们起哄才反应过来,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覆水难收。

    项景绅低头凑近宋挽凝耳边:“没事,我陪你喝。”

    宋挽凝在嘈杂的环境中听见他的话。

    他说的是陪,不是帮,这也算直接把她拉入伙了。

    项景绅也没拦着别人敬她酒,席间宋挽凝喝多少,他就跟着喝多少。

    明眼人看的清楚,项总现在完全不避嫌,甚至努力往前靠,老板和编剧的传闻多半是真的。

    一顿饭吃的少,喝得多,宋挽凝酒量不好,最先扛不住,中途去过两次厕所,回来时连眼眶都是红血丝。

    口红早已洗干净,唇周一层红晕,显然是催吐过。

    混乱的酒局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喝酒,项景绅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定格在宋挽凝身上。

    太过炙热的注视,让宋挽凝酒意醒了几分,条件反射用手背遮住唇角,头重脚轻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刚坐下,一直修长的手递过来杯冒着热气的水。

    “喝点热的水会舒服些,不烫,温度正合适。”

    宋挽凝乖乖接过玻璃杯,刚吐过,确实渴了,灌完半杯水才好瘦一点。

    放下杯子,左手背惯性去擦从唇角蔓延下的一滴水渍,结果旁边一只手递来纸巾。

    “用这个,消过毒的。”

    宋挽凝接过来,把下巴上的水珠擦干净。

    项景绅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碗小米粥:“微甜,浓稠度正好。”

    宋挽凝这会胃里火辣辣的,一点胃口没有,任凭项景绅如何提醒,她都不动勺子。

    项景绅也不恼,不厌其烦的低声哄着。

    两人亲昵自然的互动被周围人看在眼里,虽说今晚没有老板和员工身份的区别,但老板谈恋爱的样子,员工也很想看!

    宋挽凝坐在原地,反应有点迟钝,没有察觉到大家的心思。

    最后还是喝了几口小米粥,项景绅特意让人加了牛奶进去,又香又甜。

    大家吃的也差不多了,宋挽凝便起身去结账,她是喝醉了,但没忘记今晚要请客。

    大家聊得开心,喝得也尽兴,饭局结束,三三两两结伴回家。

    付超喝的很醉,时力给他找了代驾安全送回家。

    参加饭局的人时力都妥当安排了,回到饭店,就看见自家老板和前夫人正在收银台较劲。

    几分钟前。

    宋挽凝在前台准备付款,却被服务员告知今晚的账早已结清。

    有项景绅在的地方,时力很自觉就把账结掉,哪里能让宋挽凝操心。

    之所以组今晚的局,一是宋挽凝想跟团队里的人熟络些,后续要相处起码半年左右,早点拉进距离比较方便进入工作状态。

    二来她想借这个机会宴请项景绅,算是对他帮助自己的感谢,大家一起吃饭喝酒,说说笑笑比较不会尴尬,也没那么刻意。

    谁知项景绅自己把单买了,弄得宋挽凝头更疼了。

    她最不喜欢欠人情,比欠人钱还难受,尤其这个人还是项景绅。

    这会儿借着酒精上头,就开始较劲儿。

    项景绅看见她脸色不太好,柔声劝她早点回去休息。

    宋挽凝杵着不肯走,正苦恼该怎么办。

    错过今晚,日后要找一个机会专门宴请项景绅反而很奇怪。

    宋挽凝仰头,视线一路从领带上移至脸颊,对上项景绅的眼,直愣愣瞪他。

    这人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见!

    他们也不是可以随便送礼和私下吃饭的关系。

    项景绅不知道宋挽凝思绪绕了多远,稍稍弯腰,平视道:“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时力眼见自家老板对前夫人想抱不敢抱的样子,适时上前道:“项总,人都安全送走了,我们也可以出发了。”

    项景绅一颗心全在宋挽凝身上,目不转睛回应:“嗯,去开车。”

    宋挽凝甩开项景绅的手:“我自己叫代驾回家!”

    她一点不开心,今晚项景绅一直在眼前晃悠,很是烦人!

    这种情况项景绅不可能由着宋挽凝的性子来,脾气颇好的哄道:“好好好,我是代驾,今晚我就是你的司机。”

    于是乎,等宋挽凝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半拖半抱坐进后座,项景绅紧挨着她坐下。

    时力迅速启动车子往静园方向开,并且很识趣把中间的挡板升起来,留给他们足够的空间。

    宋挽凝靠在车上,太阳穴一阵阵眩晕,第一次喝到这种程度,身体有点接受不了,吐过之后很不舒服,刚才明明清醒了几分,现在酒意又上头。

    项景绅倒没怎么喝醉,两人挨得紧,搂着宋挽凝的肩膀给她当个靠枕。

    低声问:“哪里不舒服?”

    宋挽凝拧紧眉头,闭着眼不说话。

    项景绅轻手轻脚把宋挽凝歪在另一边的头轻轻扶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想让她睡舒服些,谁知手指刚碰上,便被宋挽凝档开。

    “别动我。”闭着眼的人往旁边挪动,直到摸索一个可靠的支撑物,头靠在另一侧车窗玻璃上,蜷缩着身子睡过去。

    项景绅手僵在空中,只好默默收回来。

    宋挽凝的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这个认知让项景绅内心苦涩不已。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对我有所改观?”

    他不敢再靠近,生怕若人不快。

    车子平稳行驶在高架上,车外和车内是两个世界。

    项景绅暗下决心,只要宋挽凝肯回心转意,他做什么都可以。

    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宋挽凝耳朵,她这会意识不清醒,只觉得吵,想睡觉。

    放纵意识昏沉,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被窝里醒来。

    长这么大头次体验宿醉的痛苦,坐在床上发了半天呆。

    哪哪都不舒服,浑浑噩噩爬起来洗漱,她还要尽快约导演,对接讨论剧本的事情。

    收拾妥准备出门时,发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宋挽凝心里有件事。

    昨晚记忆停留在前台,昨晚那顿饭局,项景绅不以老板的身份出席,反而让宋挽凝不好在饭桌上提起公事,怕坏了大家的喝酒聊天的兴致。

    这事儿再拖下去,感谢就没有意义了。

    *

    菲戈集团总裁办。

    项景绅昨晚将宋挽凝送回去安顿好后便留在静园的房子休息一晚。

    谁知道洗完澡仍然毫无睡意,按照以往的习惯,吃了两粒安mian药,勉强在床上盖着被子躺了个把小时。

    辗转反侧十几次实在没有睡意,再躺下去也是痛苦。

    好不容易挨到下半夜,干脆爬起来,去健身房运动两小时后,那点酒劲儿随着运动大量出汗,补充水分之后消散的差不多了。

    重新冲个澡,换好衣服出门时天还没亮,项景绅便趁夜色未消去了集团办公室。

    整栋集团大楼除了安保人员以外空无一人。

    近几年,连安保人员都已经习以为常在这个点见到来办公室处理公务的项总。

    电梯一路上行,项景绅出了楼层,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直到瞥见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在闪烁,熟悉的号码在屏幕上,他才从工作状态中抽离。

    动作先反应一步接起来。

    “喂?”

    语气中带着迫切,项景绅已经尽量压住情绪了。

    宋挽凝出门前给项景绅打电话,手机开着扩音。

    项景绅的声音被放大,语调自然清晰传入耳朵。

    她也有点紧张:“是我,这会儿有空接电话吗?”

    项景绅放下手中的钢笔,喉结上下滚动:“有空,你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吧,”宋挽凝简单说明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想长话短说:“谢谢你帮忙,不然后续工作会无限延迟,我代表剧组感谢你。”

    现在宋挽凝说什么,项景绅都不会反驳,以前总是不喜欢她把谢谢挂在嘴边,因为总道谢显得两人关系太生疏。

    尽管多次强调过他们之间不需要道谢,但宋挽凝还是会说。

    直到在他知道听一句谢谢都是奢侈的时候,项景绅已经学会全盘接收:“没事,项目进展顺利的话你能少操点心,而我只希望你开心。”

    项景绅这么说,宋挽凝反而不好回,贸然挂断电话也不礼貌,但继续打下去又不知道聊什么。

    项景绅在那头主动问起剧本的事。

    即便剧本讨论会上她已经做过介绍,但宋挽凝还是在电话里说了一些投资方可能会想知道的事。

    官方的说辞总没错,宋挽凝娓娓道来,讲述自己在国外的部分生活经理,表示会把自己的经历融入到角色中去演绎,后续跟导演讨论后再丰富角色内核。

    项景绅认真听着,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

    宋挽凝已经没台词了,又临时组织语言回答。

    项景绅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去描述这样一个主角的故事?”

    这个问题证明了他真的在认真听宋挽凝表述。

    她思考片刻,仔细道:“女主角从小岛走出去不容易,孤儿身上需要回报的东西太多了,别人一点点恩情和关心对她来说都是馈赠,做决定的时候就会变成枷锁,这是成长过程的必经之路,也是我的人生感悟,想把她诠释出来。”

    “主人公跟你很像,”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

    宋挽凝虽然不是孤儿,但是她身上需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她是自由的,但又不完全是。

    电话那头没了声,项景绅以为自己说错话惹宋挽凝不高兴了,忙着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宋挽凝倒心平气和:“我知道,我认为大家都是平等的,谁又能真正自由的活着呢?”

    自由的话题太过沉重,项景绅赶忙岔开:“这个作品你很用心,我……能感觉出来。”

    字里行间透漏着小心翼翼。

    宋挽凝会心一笑,之前导演也这么说,这个作品确实花了很多心思打磨,即便听过很多好评,可每次听她都由衷为自己开心。

    眼瞅着这通电话打了快半小时,宋挽凝止住话题继续展开,再次表达了感谢。

    同一时间,一阵剧烈的耳鸣覆盖了对话那头的声音,贯穿项景绅的五感。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项景绅卸力靠在椅子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他通宵未睡,今天凌晨又在健身房出了两小时汗,接着继续处理了五六个小时的公务,身体能量消耗巨大。

    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听不清楚了……

    紧接着手中电话滑落,头歪斜下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宋挽凝:“你在听吗?”

    看了眼手机,手机正在通话中。

    贴近耳朵:“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猜测可能信号不太好。

    等了小会儿,也没有其他事情要说,便挂断了电话,准备出门去见导演。

    谁知还未见到导演,在半路上的宋挽凝先接到时力的电话。

    “宋小姐,项总被送去医院急诊,您现在能抽空来一趟吗?”

    电话里传出救护车的声音,宋挽凝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慌道:“好端端怎么突然去医院了?”

    时力快速解释:“项总这几年身体非常不好,现在……大概撑不住了。”

    宋挽凝震惊到说不出话。

    怎么会这样?

    “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

    时力喜出望外,快速报了一串地址。

    挂断后电话后,宋挽凝又拨通导演的电话,编了个理由跟导演另外约了时间,便往医院的方向去。

    到医院时,项景绅正在单人病房里输液。

    宋挽凝气喘吁吁,看着眼下青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的人,有点像熬了很久的活死人,心情复杂问道:“这种状况多久了?”

    时力在电话里不好细说,现在把人叫来了,索性一次性说清楚。

    “您出国以后,项总就没有睡过完整的觉,硬是熬着挺过了半年,后来视力重影他才就医,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每天睡觉时间几乎连续不到三小时,经常在半夜惊醒后无法继续入睡。”

    “项总一直在暗中介入心里治疗,全靠药物控制睡眠时间,有时候半夜项总还在等您的消息。”

    “他最初会出去应酬,尽量可能多认识一些人,尽管以项总现在的地位根本不需要去结识谁,但他说,也许会遇见曾经见过你的人,想方设法挖点消息把你找回来。”

    “后来医生严格限制他喝酒,酒精对身体伤害很大,尤其是干预治疗阶段,用医生的话来说,继续喝酒就是用剩下的命在赌,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永远沉睡了。”

    “项总害怕发生最坏的情况,开始遵医嘱,不喝酒不应酬,每天准点服用助眠药物,觉是能睡了,但是长久服用,身体必然出现的抗药性,身体总有一天会支撑不下去。”

    一个人完全没有社交和放松娱乐,工作岗位和家里两点一线,偶尔睁着眼睛到天亮,宋挽凝曾经也过过这样的生活,但项景绅不同的是即便他一天工作再疲惫,回到家里仍然无法入睡。

    人活生生熬着,夜晚里的每分每秒都在感受痛苦。

    宋挽凝无奈叹气,看着陷入深度睡眠的人,心脏揪着疼,反思当年是否不该不告而别。

    时力:“医生说突然晕倒是因为身体强制进入休眠状态,是免疫系统在求救,如果再不重视,后果无法预料,现在已经到了比较危险的状况,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

    宋挽凝点点头:“那就住院吧,工作先放一边,身体重要。”

    她怎么说,时力就怎么做,在时力心里,宋挽凝跟自家老板始终是一家人。

    “好,公司那边我得回去处理工作,有任何事情请与我联系,项总醒了的话你劝劝他吧,他最听你的话。”

    事出有因,宋挽凝应下看护的工作。

    项景绅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好久没有顺利睡过完整的觉,睁开眼时感觉浑身舒坦。

    护工见着人醒了,赶紧出去叫宋挽凝进来。

    躺在床上的人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宋挽凝从医生办公室跑回来,一进病房就看见床上胡须冒出来的人睁着眼睛盯着她看:“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项景绅没想到,刚醒来就能见到宋挽凝。

    过去几年来幻想过无数次,每次醒来都事与愿违,渐渐地他就不再想闭眼休息了。

    宋挽凝靠近道:“你还好吧?”

    项景绅伸手拽着宋挽凝:“你是真的回来了?”

    总感觉不太真实,但是他确确实实听到宋挽凝的声音了,带着沙哑的嗓子哀求道:“你能抱抱我吗?”

    宋挽凝悬着的心落下,医生站在她后面,护工也在旁边,她睁开项景绅的手:“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说完便退到一边去。

    项景绅目不转睛盯着她,再三确认人不会走,才听医生的话开始做测试。

    十分钟后,病房里就剩下两人。

    病床上的人靠坐起来,眼巴巴望着宋挽凝。

    趁着现在在医院,他是个病患,还想讨要个拥抱。

    宋挽凝叹息,好声好气解释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外就宣称项景绅出差。

    “公司的事情时力会来跟你汇报,我刚才已经告诉他你醒了,这会儿也许就在赶来的路上。”

    项景绅乖乖坐在床上安静听完,宋挽凝没话说了,抬眼看见某人还是幽怨的眼神,好像在怪她顾左右而言他。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借口了,项景绅决定抓住这次机会。

    无论是扮可怜还是诉苦,他通通要试一遍。

    宋挽凝晃了晃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示意道:“时力来之前我不会走。”

    大可以不需要抓这么紧。

    项景绅刚才已经发信息给时力,让他暂时不要来医院。

    “这是你说的。”

    宋挽凝点点头,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项景绅得逞后有点小得意,心情极好,手上一个用力,把人拽过来紧紧抱在坏里。

    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发,感慨道:“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项景绅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手臂的力道不自觉越收越紧,弄的宋挽凝透不过气。

    “对不起,我……太高兴了,”项景绅往回收了力道,手臂依旧搂着人:“你,别生气。”

    宋挽凝面对他有些无奈:“我没有生气,你不用担心。”

    项景绅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闷闷的道歉:“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太过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能不能原谅我?”

    宋挽凝推开他,不想再较真了:“以后别再提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

    “可我过不去!”项景绅激动道:“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这些年,我在日复一日的反省中发现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这刻项景绅穿着普通的病号服,发丝垂落下来,用最真实的样子对心爱的人袒露心意。

    “我已经不能失去你了,我弄明白自己的心意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这足以证明我的话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想利用你做什么。”

    他不敢对宋挽凝提出任何要求,只想表达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求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你已经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十几年,接下来还要在我心里待很久,”项景绅笑着说:“当然,如果我还能多活几年的话,但不管时间长短,都是一辈子。”

    宋挽凝于心不忍:“什么活不活,只要按照医生的叮嘱,好好修养,康复是迟早的事。你还要管理一个偌大的集团,手底下上万员工,他们都在等你回去。”

    “他们不是在等我,而是等掌舵人,这个人跟是不是项景绅没关系,换成谁都一样。”项景绅靠在床头,可怜巴巴望着宋挽凝:“如果我这次再也没醒过来,你会不会难过啊?”

    没等宋挽凝回答,他自顾自嘟喃:“如果你不难过的话,就没有人会为我难过了。”

    宋挽凝听不下去,这都扯到哪跟哪儿了!

    “没关系,我发过誓,不会再勉强你,”项景绅颇为大度表示:“能再见到你,我就很满足了。”

    说完眼睛泛起水光,留恋的看着宋挽凝,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像被全世界抛下的弃儿。

    宋挽凝挑眉,这味道怎么品怎么像绿茶,而且还是段位不低的特级男绿茶。

    在剧组待了这么些年,不能说阅人无数,但阅绿茶的机会还是蛮多。

    “哦,这样,”宋挽凝点点头:“既然你心意已了,那估计没遗憾了,等助理来了你把该交代的交代他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项景绅急了:“你去哪?我还没出院!”

    宋挽凝耸耸肩,无所谓道:“去挣钱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人,不像项总,资产富可敌国,手里掌握着几万人的工作收入,我得抓紧时间拼命工作,多挣些钱,未来才有时间伤春悲秋。”

    项景绅:“……”

    被识破了有点尴尬,眼瞅着苦肉计没用,正疯狂头脑风暴,还有什么卖惨的戏码?

    病床上的人看上去焉了吧唧,宋挽凝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开玩笑的,你好好休息,有事可以电话联系。”

    护工进来的很是时候,宋挽凝离开了。

    刚走出医院,手机响了。

    才刚道别的人,三分钟不见,打来了电话。

    宋挽凝边走出大门边接起电话:“怎么了?”

    手机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

    项景绅站在楼顶给她打电话。

    宋挽凝顿住脚步,察觉不对劲:“你在哪?”

    项景绅轻轻笑了一声:“你抬头就能看到我。”

    宋挽凝浑身僵硬转身,抬头就看见三分钟前还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人站在楼顶的风口处。

    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宋挽凝腿软,咽了咽口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干什么?”

    她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项景绅看不清宋挽凝的表情,但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我在找你,站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到你,”他像一个幼稚的讨要糖果的小孩:“我从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你了,可不可以要表扬?”

    宋挽凝一瞬不眨盯着楼顶的身影,心跳的厉害:“项景绅,你……快回去!”

    项景绅的发丝被风吹得临乱,他往外探身;“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我下来你会说给我听吗?”

    “会!我、我说给你听,但是!”宋挽凝几乎快要站不住:“你退回去,从楼梯下来

    ,我们好好聊聊。”

    项景绅趁机提问:“聊什么?”

    “你想聊什么,我们就聊什么!”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跟着宋挽凝的视线望过去,惊呼起来。

    周围越来越多人发现站在医院楼顶的人,驻足在宋挽凝身边。

    宋挽凝按了按鸭舌帽,喉咙发涩,快要呼吸不过来,项景绅依旧没有退回去的动作。

    “你想聊什么?”

    项景绅毫不犹豫:“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这一次,永远。”

    眼泪从眼角滑下来,宋挽凝吸了吸鼻子:“你不是说不会逼我,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我后悔了,”项景绅的一只手紧紧抓住略微生锈的栏杆,钻入了死胡同里:“我后悔签离婚协议,更后悔放你走。”

    高处的风向一直在变,项景绅身上的病号服吹鼓起来,大风随时能把人带下来。

    宋挽凝又气又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项景绅:“如果我十三岁那年没有出国,你应该不会只在生日会上见过我一面就忘了我,我们也许早就相爱了。”

    “如果我当初没有找你签下结婚协议,而是正儿八经和你办一场风光的婚礼,我们也许不会走到今天。”

    “我们的家庭本应该很幸福,现在却因为我变得支离破碎,”项景绅松开手,缓缓跨过栏杆,“我接受惩罚,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天啊!”

    “快打119,叫人来救他!”

    “快去叫医生,他是不是查出什么严重的疾病了?”

    “年纪轻轻怎么就想不开?”

    “没钱治病估计……”

    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议论。

    宋挽凝耳朵紧贴着手机,不敢挪动一步:“我原谅你了,真的!”

    “我们之间不全是你的错,我……我当年不该不告而别,你、你不是还有好多话想说,我们坐下来好好聊,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项景绅感觉眼前的场景一点都不真实,宋挽凝在哄他,而且是非常在意的那种语气。

    他不确定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

    宋挽凝毫不犹豫:“所以你快点从安全的地方下去!”

    从项景绅的视角往下看,足有十几层楼高,他像进入了一个真实的梦境。

    梦里什么都有了,母亲姜莹、妻子宋挽凝,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能有自己的孩子,一家子快快乐乐聚在一起。

    项景绅伸出左手,虚无的风从指尖缠绕拂过,他缓缓收紧手掌,抓了个空。

    总该明白,他从来抓不住什么。

    “谢谢你,原谅了我。”

    他声音发哽:“对不起,我爱你……”

    “啊—!!!”

    人群发出一阵尖叫声,项景绅任凭自己的身体向下垂落。

    几秒后。

    “砰——”一声。

    他的手机从高处坠落,摔的粉身碎骨。

    医院的安保人员快速疏散聚集的人群。

    宋挽凝手脚冰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保人员走上前:“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宋挽凝耳边出来嘟嘟嘟的声音。

    她低头看向远处摔得粉碎的手机,通话已经挂断了。

    项景绅在即将要坠落那刻,医护人员及时赶到,从后面把人拽下去了。

    精神恍惚的项景绅摔在天台上。

    磕破了额角。

    “小姐?您还好吧?”安保人员用手在宋挽凝面前晃了晃。

    宋挽凝心有余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说完,抬步冲进了医院大楼。

    等她找到项景绅的时候,人还躺在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包扎伤口。

    项景绅这会儿无比清醒,医生给处理伤口没有打麻药,所以疼的嘶哑咧嘴。

    宋挽凝退出门口,等医生都出去后,她才进去。

    短短十多分钟,项景绅新增一处伤口,额头喜提一圈纱布。

    宋挽凝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心情差到了极点。

    “你故意吓我?”

    项景绅这会儿也冷静了不少:“我没有故意吓你,我……只是觉得我该死而已。”

    宋挽凝咬牙切齿道:“那你为什么不走远一点,去我看不见的地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爬那么高的地方!”

    “在你眼里,我特别好欺负吧!”

    宋挽凝一哭,项景绅就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连忙哄道:“不是不是,我没有欺负你,我知道我这人坏透了,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宋挽凝眼泪哗哗掉,她刚才真的吓得不清:“当然是你的错,你昏迷了几天我就守了你几天,好不容易看你醒来没事了,我能回去休息一下,结果人还没走出医院大门……”

    项景绅心疼坏了,连忙下床来把人抱在怀里哄。

    嘴里一个劲儿道歉。

    宋挽凝肩膀颤抖的厉害,哭湿了项景绅肩膀上的布料。

    “我不是人,你打我骂我两下吧。”项景绅不停给她拍背,嘴里咒骂自己的话没有停过。

    宋挽凝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里。

    抱着的人还活蹦乱跳,就更委屈了。

    哭了很久,宋挽凝哭累了,脸上挂着几条泪痕。

    项景绅用手指抹去宋挽凝脸颊上的泪痕,肩膀湿了一大块,全是宋挽凝的眼泪。

    他细声细气道歉,亲了亲宋挽凝红肿的眼睛。

    被亲的人没有拒绝,而是闷闷不乐,耷拉着脸不说话。

    项景绅紧紧搂着人,下巴搭在她肩膀上。

    两人紧紧相拥。

    “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不是没有站上过楼顶。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我就站在锦绣府最高层,默默地看着北城夜景的灯光,直到它熄灭,清晨的太阳升起。”

    “成功熬过了一个没有你的日子,我继续给自己催眠,只要再过一天,就距离见到你的日子更近一步。这个信念支撑着我,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轮轴转。”

    “我时常怨恨你不告而别,后来反省觉得我也许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不然你不可能不要我,一直反反复复自暴自弃。”

    “我这么要强,怎么能输在你这里,所以我要活着,争取有一天给你证明,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差劲。”

    “两种情绪一直在我脑海里拉扯,心里医生给我做过测试,否认我有双重人格,诊断我只是思念过度产生一些幻觉,会自然好,也会越来越坏。”

    “项景绅,”宋挽凝靠在他怀里:“你不会越来越坏的。”

    “是吗?”

    “嗯,我肯定,”宋挽凝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肯定你不会,因为我回来了啊。”

    项景绅手指拂过她的脸颊,问道:“这些年在外面,有没有想过我?”

    宋挽凝思考几秒后点头,承认了。

    项景绅在她生命里算很特殊的存在,即便一时间忘记了,也会在某一个静下来的时刻,突然从脑海中蹦出来。

    她曾经站在小岛的最高处望着海平面,心情和海面一样,风平浪静。

    她觉得自己可能一生都戒不掉有关于项景绅的记忆。

    后来,宋挽凝释怀了,戒不掉就戒不掉,总归可以他当做美好的回忆,各自安好。

    “没有你我怎么会好,你反省一下,”项景绅食指点点她的肩膀:“你总是低估了你在我心里的重要性,我连命都可以给你!”

    噗嗤——

    宋挽凝别开脸笑了,兜兜转转,还是走上同一条路了。

    生活真的比戏剧还戏剧。

    这些年在不同的环境里生活,宋挽凝寻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项景绅,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宋挽凝,不同于你以前认识的十岁的我,二十二岁的我。”

    项景绅急忙表态:“那我们就重新认识一下,学着了解现在的对方。”

    宋挽凝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欣然同意。

    项景绅急着要身份:“那我们从今天开始算恋爱第一天!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宋挽凝嘴角抽搐:“倒也……不用那么急。”

    “急!怎么不急,我等了好几年才等来的,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项景绅不管不顾,自然认定了男朋友的身份。

    在给医生道过歉并且感谢救命之恩过后,项景绅当天办理了出院。

    他说不能再给医生添麻烦了。

    两人搬回静园。

    但项景绅没有住进宋挽凝的家。

    两人约定好,要慢慢来,恋人之间的步骤他们会一个不落,全部尝试一遍。

    菲戈集团的员工近来工作相当积极,原因自然是因为最大的老板。

    项景绅不仅不遮掩自己好事将近的消息,还给全部的员工发了额外的奖金。

    工资就是最好的鼓励,员工们之前积攒的工作压力一扫而空,全集团上下对于大BOSS的评价一夜之间从负分到满分。

    有人欢喜有人愁。

    项元丰对宋挽凝的看法没有改观,依旧认为她配不上项家未来当家女主人身份。

    项景绅丝毫不在意,让冯文树传话回老宅。

    “冯叔,你告诉他,我可以立刻退出项家,从此以后跟我妈姓姜,包括我以后的孩子,全部改姓姜或者跟孩子她妈一个姓。”

    冯文树为难:“少爷,您好好跟老爷子解释,他会明白的。”

    项景绅不能说放弃征得项元丰同意,而是从头到尾压根没想过他的婚事要项元丰插手。

    “您好好照顾他,项家那么大的老宅就是他最好的归宿,要不然只能有个小标间了。您也知道,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再加上这么些年我收集到的证据,足以让项元丰剩下的时间把牢底坐穿!”

    “他要是愿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颐养天年,我自然乐意给他养老送终,冯叔,你看着我长大,大义灭亲对我来说不难。”

    冯文树没话说,要不是姜莹手里有不好洗白的证据,他当初也绝对不可能暗箱操作疏通关系,让项景绅顺利回国。

    这么些年明里暗里帮着项景绅,就是怕他来个鱼死网破。

    没想到项景绅越挖越深,摸到了很多关键的证据,牵出了大鱼。

    项家现在还真离不开项景绅。

    “罢了,”冯文树也不想争什么了,财富这辈子也积累够了:“少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作为半个长辈,我祝你日后幸福吧,有空可以回来老宅,要是你带着孙子回来,老爷一定很开心。”

    项景绅不耐烦,敷衍了事:“你就让他等着吧!”

    *

    宋挽凝筹备的剧顺利开机,日程紧锣密鼓的拍摄中。

    剧组为了安全考虑,处于封闭拍摄,不允许探班和采访。

    但除了一个人以外。

    项景绅每天处理完公务就一定会出现在剧组。

    有时候宋挽凝杀青早,他就在酒店等,有时候还在片场熬大夜,他就去片场等,也不打扰谁,安安静静待在一边,像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剧组的人都习惯时不时看到项景绅。

    没架子,脾气还好,大家乐的跟他相处。

    每次一来,没有第一时间看见宋挽凝,其他人见到了就会带一句,告诉他宋挽凝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整个剧组但凡加班,当天一定能收到宵夜和加餐。

    还是由专门的厨师制作,专人送到现场,安全健康又美味,吃完大家的积极性更高了。

    跟着宋挽凝的工作人员全部都享受了娱乐圈工作人员第一梯队的待遇,项总出手总是很大方。

    宋挽凝不是小气的人,但有时候也觉得项景绅花起钱来大手大脚。

    “这些都是在给你攒人脉!”项景绅搂着她解释:“我之所以对他们那么好,完全是因为你,大家会把好处记在你这,你调动人时,他们就能更卖力,你就能省不少心。”

    不得不说对于经营人际关系这块,宋挽凝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项景绅点到为止,不打算继续说。

    但是宋挽凝想听,本着学以致用的心态,虚心请教:“你为什么不继续说了,教教我嘛。”

    项景绅还没回答,细密急切的吻先落下来。

    宋挽凝很配合他,两人有几天没见,项景绅出差了两天,在路上一天,一共三天。

    期间虽然有电话跟短信,但项景绅粘人的很。

    迫切要把这几天落下的亲亲全部补回来。

    项景绅吻着吻着,气氛就变味了。

    眼前人是挚爱的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动情?

    宋挽凝被亲的迷迷糊糊,身上凉飕飕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你、你不是——等等!”

    她双手抵着项景绅的xiong膛。

    “你不教我吗?”

    项景绅这会儿理智还在线:“教什么?”

    “就是……”宋挽凝把刚才的话题挑起来:“你接着交我,该怎么做?”

    项景绅继续手上的动作,把衣服全部tuo光了。

    宋挽凝今天很硬气:“你不说,今晚就不要了!”

    “……”

    项景绅青筋直跳,“啧!”

    他绑着宋挽凝的手,大言不惭道:“我可不会继续教你,教会徒弟急死师傅,所有的事情我会帮你安排好,要不然显得我多没用武之地?”

    项景绅从没对它这么抠抠搜搜,宋挽凝一个不愉快,屈膝ding了下项景绅的要害。

    “嘶——你!”项景绅倒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你要谋杀亲夫啊!”

    宋挽凝缩回膝盖,场面不忍直视。

    项景绅把人夹住,像联系招式那样一个重压。

    宋挽凝被禁锢住。

    这时候她一般不会再反抗,也不会再言语挑起事端,以免之后遭罪的是自己。

    项景绅磨着她,不忘道:“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还学什么学,这不有我呢嘛!你要相信你老公的办事能力,都能给你办的服服帖帖。”

    宋挽凝清楚他喜欢在床上以老公自称,也没反驳这个不自觉的男朋友。

    两人的身体都很熟悉对方的节奏,项景绅在chuang事上很顾及宋挽凝的感受,要享受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享受。

    两个人的欢愉才是真正的浪漫,他很珍惜每一次进入宋挽凝的时候。

    缓慢而深情,让她次次体会到被人诊视的感觉。

    宋挽凝在沉浮中紧紧搂着项景绅。

    她想,在如何拿捏一个人这件事上,项景绅深有造诣。

    比如现在,全身哪哪都服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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