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晔蹲守在项宅外毫无收获,正打算放弃另寻他路时,碰上了黎染儿受邀带秦好来老宅吃饭。
大红色的法拉利宋国晔在渡假村见过一次,知道那是黎染儿的座驾。
新想法忽然萌生,似乎是个机会?
对啊!解决问题不要那么死板嘛。想着想着瞬间放弃了撤走的想法。
一辆红色法拉利顺利开进老宅大门,车尾消失在视野里,恢弘的大门又徐徐关上了。
宋国晔放下望远镜,盯着看久了眼睛酸,老花眼容易流泪,揉了揉稍微舒服些。
心情不错,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冷掉的馒头啃起来,又硬又冷吃了没两口开始卡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了。
咳咳咳——
呛的满眼通红,捶胸顿足,使劲儿干呕,急急忙忙下车,走到后备箱找水喝。
咕咚咕咚灌下半瓶矿泉水才把堵在食道里的馒头咽下去。
吃个馒头差点要了他老命!
手里剩半个干巴巴的馒头,不舍得扔。现下兜里没钱,馒头一块钱只能买一个,要不是事情有所进展心情激动,这个馒头本要留到晚上再吃。
剩下半个妥帖的放进塑料袋里,打结系好。
要是按宋国晔以前的生活标准,类似馒头的食物从来没上过餐桌,自打破产以后,天天吃馒头,兜里的几个钢镚儿支撑不起他去五星酒店吃米其林大餐,靠一日三餐啃馒头维持温饱。
这辈子没落魄成散家之犬的样子。
如今连个正经睡觉的地方没有,可能比狗还不如。
等了一两个小时,红色法拉利开出来。
看样子要离开了,宋国晔抓住机会,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法拉利车内。
黎染儿心情不错的问:“今天老宅用来招待你的食物全是最好的,可惜项景绅不在,下次一定把他叫回来,陪你一起吃顿饭。”
副驾驶的秦好补完口红,抿抿嘴,遗憾道:“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的工作比以前多了很多,剧组好像不是很自由,虽然用正当理由请假可以走,但是必须按照流程,先写好请假条,跟副导演请假,同意了之后还要跟导演再说一遍。
忒麻烦。
秦好许久没见项景绅,平常在菲戈,他有专属总裁通道,也不会来影视部,根本见不到人。
刚签约那段时间,她每天去公司打卡,想树立一个勤奋积极的形象,结果项景绅根本不在乎。
“景绅哥哥忙,我理解。”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想见对方。
黎染儿透露:“宋挽凝进组去了,两座城市隔的远,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人不在北城,你得把握住机会!”
把握机会?秦好有些心动,想到什么又泄气靠在座椅上,努嘴道:“我连人都见不到,加上我只请了一天假,明天要回剧组销假。”
“嗐!你在剧组拍戏挣的三瓜两枣都不够你买个包的零花钱,至于兢兢业业嘛?”
不至于啊!秦好内心有点后悔,她确实不需要挣这份工资,还累,不如去高尔夫球场试试运气,看能不能碰见人。
听说项景绅打高尔夫很厉害,她也会打高尔夫。
一起打球也好,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多云转晴。
秦好对项景绅的痴迷程度,是宁愿放弃工作和自我生活也要追着人走,黎染儿深知旁边的女孩有这种资本去挥霍,加上思想单纯,特别好拿捏。
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有生以来唯一的不顺心大概就是喜欢上项景绅后没能如愿嫁给他,被宋挽凝捷足先登。
黎染儿开始给她出主意,副驾驶的人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
下山的路十分漫长,放慢车速,反正两人不赶时间,干脆当做欣赏路边风景。
项家确实会选地方,整座山地理位置优越,风水极好。
宋国晔不远不近跟着前面的法拉利,红色的车在这山野间特别明显,行驶速度六七十码,也不快,刚好他的二手代步车能追得上,不用怕跟丢。
黎染儿是项家的儿媳兼任生育的重任,要是她出点什么意外,项家短时间内便只能依靠宋挽凝。
最终得利的还是他。
搁以往,这种事情肯定不会自己出面,但现实条件摆在眼前,宋国晔的心腹、团队、甚至保镖都走光了,剩他一人,所有事情自己动手。
本想找机会弄一弄项元丰,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结果门都进不去,人也不出来。
渡假村那次他跟着去了,全程没有露面,明白了项元丰手上握有实权,他必须下台,机会才能轮到自家女婿。
退而求其次,大房的人出事也算断其一臂,等做成好处少不了。
黎染儿在车里跟秦好有说有笑,出了项家的地界,根据导航驶入新道路。
来老宅次数屈指可数,不熟悉路况,导航提醒马上要过弯道,车速下降到五十码。
宋国晔对附近的路线门儿清,眼看前面的车拐入新路,那边基本上是下坡路。
绝佳的机会!
踩了油门紧紧跟上去,两车距离缩短到十来米。
道路右侧路边是山体树木,左侧是低了十几米的溪流,弯道相当于一座桥。
对向无来车,黎染儿没警觉,放心开过去,谁知正要往右打方向盘时,砰——
追尾的巨大撞击力让法拉利瞬间偏移了原本要拐弯的路线,驾驶座的黎染儿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抛起来,方向盘脱手,下坡地段,车速不降下反增。
直直朝溪流一侧飞去,副驾驶上的人同样没有反应过来。
宋国晔手心冒汗,死死踩住刹车,右打方向盘顺利通过弯道。
后视镜里,红色的法拉利冲断路边的栏杆,半个车身脱离路面悬空出去,没停个一两秒,由于重力倾斜,车子直直朝前落下消失在后视镜里。
砰——
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水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
宋国晔咽了咽干巴巴的喉咙,浑身冒冷汗,不敢继续往后看。
疯狂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
口舌干燥舔了舔唇,眼睛飘向后视镜,看不到车,路面的栏杆有个大缺口。
逃离的念头疯狂加剧,轰——一脚油门,慌慌张张离开了事发地。
*
项景绅收到消息,得知宋挽凝成功上了飞机,放大林林发来的图片,又是一张背影图。
照片里的人裹的相当严实,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又带了口罩,根本认不出来。
林林捧着手机两个大拇指迅速敲击屏幕,专心致志编辑小作文,事无巨细汇报今天接宋挽凝的场景。
没有买到头等舱的票,三人坐在商务舱,林林跟付超挨着坐在一起。
“哎你干嘛呢?”付超尊重别人隐私,没伸头去看屏幕,小声提醒道:“飞机马上起飞,手机关机。”
“嗯呢。”林林头也不抬,通读一遍发现没遗漏的地方,迅速点击发送键。
任务完成,手机关机,舒舒服服等飞机起飞回剧组。
另一边,项景绅读完消息,叹气:没生气就好。
本应该嘱咐她继续擦药,伤口才好的快,昨晚清理过后,擦了一次药膏,估计不怎么舒服,宋挽凝不太配合,说明书上写着一天至少擦三次。
药膏放在床头柜明显的位置,不知宋挽凝带走没有,奈何人不在身边,这属于两人的禁忌话题,不能发微信说,外人更加不能插手。
晚上回到家,第一时间进房间查看,药膏原封不动留在床头柜上。
啧!不擦药怎么能好?剧组工作强度大,小身板能吃的消吗?
飞机落地,林林私下给项景绅抱了平安,发来的小视频除了人走路慢点,没见宋挽凝有不舒服的地方。
付超给她拉着行李箱送到房间,宋挽凝一进门边摘口罩边躺在沙发上,累到不想说话。
放好行李箱,犹豫许久问道:“离婚协议拿到手了吗?”
宋挽凝勉强抬起一根食指,左右挥挥,意思是没有。
他就知道!付超皱眉:“项总到底什么意思?”
他怕项景绅背后搞鬼,这边电影拍摄工作正在进行,剧组经历一次过曝光,对于任何风吹草动敏感的很。
“他反悔?”
宋挽凝觉得项景绅是故意折磨她,离婚协议压在手里一直拖延不说,还……
越想脸越黑。
付超察言观色,沙发上的人即使闭着眼睛,但嘴唇抿紧,眉头紧皱,显然不太高兴。
如果项景绅真反悔,拖着不离婚,宋挽凝百分百有回项家的可能,他瞅了眼刚放好的行李箱,连连叹气。
昨晚听对方的口气,貌似真的不打算轻易放手。
即便宋挽凝让律师找上门去跟项景绅谈判也于事无补,协议明确写了还有大半年时间,闹大了人尽皆知,得不偿失。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行吧,你先休息,明天有通告。”
付超关上门,套房里只剩下宋挽凝一人,倏地睁开眼睛,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洗澡,她受不了身上若有似无留有项景绅的味道。
镜子里的她,身体的斑驳痕迹触目惊心,幸好脖子和手臂几乎看不出来,不然明天穿不了戏服。
热水划过柔嫩的肌肤落入地面砸起泡沫水花,每一寸触碰过的皮肤都要仔仔细细擦干净,用芳香的沐浴露掩盖掉项景绅的味道!
*
半夜时分,熟睡的项景绅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伸手摸到床头柜,拿起手机,是冯文树的电话。
他第一个念头,难道是老头出事了?
三更半夜,莫不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