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宋挽凝一觉睡到傍晚,迷迷糊糊醒来,趁夜幕降临前回锦绣府一趟。

    心情说不上轻松,可毕竟总算完成件大事。

    一年多前签结婚协议时,没有纠结多久,现在签离婚协议,赶鸭子上架,成了事业保障线。

    项景绅不在,宋挽凝收拾完行李,把房间恢复成最初搬进来的样子。

    “超哥,你把行李拿去车上等我。”

    付超接过二十八寸的白色行李箱,宋挽凝把所有杂物全部收走了。

    他站在玄关朝里四处打量,鼓励道:“别气馁,你多接拍两部戏,也能买得起同样大平层,倒是把阿姨接过来一起住。”

    宋挽凝到没什么,刚被宋国晔扫地出门那阵子,徐芸带着她几百块的地下室也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十岁的宋挽凝体会了一夜之间从贵族到平民窟的落差。

    现在也能怀着轻松的心情调侃:“超哥,大平层梦没放弃呢?”

    付超叉腰:“要是放在之前,买大平层确实是遥不可及的梦想,时过境迁,局面不同了啊。”

    他眉眼间藏不住得意:“我好歹是一线明星的经纪人,你少休息一天,我多挣北城一平米房间的钱,离我大平层梦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靠近。”

    宋挽凝顿觉压力山大:“我岂不是肩负我的未来和你的梦想?”

    付超收起玩闹心思,义正言辞道:“所以你做的选择完全正确,手握事业等于拥有了一切主动权,这才是最保险最稳妥的路。”

    宋挽凝和项景绅的关系尘埃落定,他这个经纪人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

    “当然,说这话不可否认夹杂了我的私心,你重心回归家庭,自然而然会忽略事业发展,女演员的青春很短暂,你是我唯一带过的一线艺人,我期望你短期内以工作为中心。”

    付超和徐芸大概是世界上仅剩的两个为宋挽凝前程认真考虑的人了。

    “放心吧,我不会轻易从一线的位置上下去。”

    宋挽凝中途迷失过,项景绅大概是唯一的例外,原本努力去够的光环,应该要为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为了匹配某个男人的地位。

    她庆幸自己及时抽身,是理智的,过往经历和母亲的教训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吃遍生活的苦,理应格外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夜幕覆盖天边最后一丝霞光,降落在北城上空。

    宋挽凝从傍晚等到天黑,依旧没有见项景绅的影子。

    向来守时的人,临近十二点才带着离婚协议姗姗来迟。

    玄关亮起灯,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宋挽凝丢下沙发抱枕跑出去,项景绅风尘仆仆,手里拿着牛皮纸质文件袋,抬头憋了眼不远处的女人,低头继续换鞋子。

    走到宋挽凝面前:“这么等不及?”

    错过约定好的时间,差点以为对方失约,宋挽凝稍稍压下心底的紧张,避开冷漠的探究,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文件袋上。

    项景绅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宋挽凝目光追随,搞不懂到底什么意思,她投去疑问的目光。

    “怎么,现在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

    边走边脱西装外套随意仍在沙发扶手边缘,要掉不掉,宋挽凝跟在后面没理会。

    啪——文件袋重重落在大理石的茶几上。

    像累及了,项景绅大喇喇做在沙发上,半松的领带垂在腰胯间。

    宋挽凝上前,弯腰打开文件袋,里面确确实实是自己签过的离婚协议,乙方那栏空空如也。

    “你没签?”

    项景绅挑眉:“不是显而易见。”

    宋挽凝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敢言语过激,怕他反悔。

    个人物品全部收走了,左右看了看,笔只有书房有。

    等她从书房出来时,项景绅挑好了红酒,面前放着两只红酒杯。

    他抬头示意宋挽凝:“过来,陪我喝一杯。”

    离婚前夜的仪式感?猜不透他想玩什么花样,不情不愿走过去。

    协议放在手边,黑色签字笔压在纸上。

    项景绅倒好酒,跟之前一样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宋挽凝挺直腰背坐在椅子上,似曾相识的画面,恍惚盯着红酒杯。

    “怕我在酒里下药?”说完哼笑一声,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酒,“不至于。”

    宋挽凝微微抿了口酒,感觉两人已经无话可说:“我经纪人在停车场等我。”

    她把离婚协议往他的方向推,意思很明显。

    项景绅看都没看,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刚才让你经纪人先回去了。”

    蹭——,宋挽凝拉开椅子站起来,警惕往后退了一步。

    项景绅直勾勾睨着她,理所当然道:“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叙旧,中途被外人打扰多不好。”

    手机在身上,她立马拨通付超的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宋挽凝慌了:“你把人弄去哪里了?”

    一小会儿功夫,两杯红酒下肚,对于面前人的焦急,他视若无睹。

    宋挽凝早把付超当自己哥哥,生怕他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发生安全问题。

    “付超一个经纪人,按我的要求办事,你别为难他。”

    项景绅懒洋洋道:“看你表现。”

    “你……”宋挽凝控制住气急败坏的情绪,拿起红酒杯,犹如壮士断腕一饮而尽,等拿到签字的离婚协议,立马走人!

    二话不说,打开笔盖,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他眼皮子底下。

    项景绅放下酒杯压住离婚协议,猩红的光影印在纸上晃动,他显然没打算签并且不会轻易放过她。

    宋挽凝喝下第三杯红酒时,终于忍无可忍:“到底签不签?!”

    知道她酒量差,故意灌醉拖延……

    项景绅眸色渐深,人逗得差不多了,新开的红酒量少了半瓶,再糊弄下去闹翻就不好玩了。

    于是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次没吞下去,起身拉进距离,嵌住宋挽凝下颚,红酒尽数渡入对方口中。

    宋挽凝距离他一步之遥,质问的话没说完,甚至来不及后退一步,项景绅眼疾手快禁锢住她。

    红酒呛人的味道和独属于项景绅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进入口腔的液体非自主性吞咽,辛辣感十足,偏偏喂的人不管不顾,舌头长驱直入。

    宋挽凝被迫仰头接纳,知直到呛了个彻底,涨红了脸,俯身剧烈咳嗽起来。

    项景绅没点自觉,意犹未尽般揽着宋挽凝肩膀。

    呛了口红酒差点要了她的命,稍微缓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点不争气靠在罪魁祸首怀里。

    宋挽凝挣扎,一把推开,用手背重重擦掉嘴唇上的酒渍,呼吸起伏不定:“你发什么疯——啊!”

    项景绅像没了理智的兽,没等宋挽凝说完,把人抗进主卧,比上次在办公室更加粗暴,宋挽凝摔进被窝时两眼发黑,视线好一会儿没聚焦。

    卧室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床底环绕的暗色灯带,顶多能起到半夜起夜辨别脚下方向的作用。

    项景绅抓住宋挽凝的手腕,举过头顶,把人控制住。

    没有任何言语和准备,急切的吻来势汹汹。

    “唔——”宋挽凝无法挣扎,项景绅重重咬/住她的唇瓣,很快血腥味在严/丝/合/缝的唇齿间蔓延。

    伤口刺痛感让宋挽凝愈发清醒,蚊子般的反抗力道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渐渐地,亲吻逐渐变/味,不同于上次在办公室止步于压/住/她亲吻。

    察觉到项景绅显然想继续往下/做的意图,宋挽凝抓住呼吸的空隙间爆发蛮力手起手臂,逃离的机会只有一次。

    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也无济于事,项景绅屈膝,手脚/并/用撑在她上/方,四目相对,眼里盛满占有的欲/望。

    宋挽凝心捣如雷,心里催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颤声商量:“你…你先起来,我喘不过气了。”

    项景绅抵着她的额头,充耳不闻,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宋挽凝发烫的脸颊上,鼻尖亲昵的来回蹭,像发情期的公狼占有自己伴侣一样,对方必须承受。

    此时没空去判断项景绅醉没醉,动作极轻挪动还能活动的腿,想拉开两人距离。

    她能感觉到,项景绅浑身都很/烫并且理智不足以能让两人坐下来有商有量。

    小心翼翼扯动嘴角讨好道:“我手疼,你先放开我。”

    今晚明明是来拿离婚协议,现在两人躺一张床上算怎么回事!

    项景绅依言放开她的手腕,宋挽凝没得片刻放松,便听他说:“你走不了了。”

    紧接着,手掌贴住上衣领口,布料生生扯断的声音在持续。

    震惊一瞬:“啊——!”

    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来不及遮/挡,身穿棉质白色上衣顷刻间变成一堆撕碎的布料,被始作俑者仍在床/底。

    巨大的恐惧气息笼罩在主卧内,生理泪水夺眶而出,项景绅动作不停,从最开始略带疯狂的温柔,到因为宋挽凝不停挣扎反抗而变得愈加粗/暴。

    手脚并用往另一边爬去又被项景绅拖回去。

    灰色被子拖出一条长痕,宋挽凝死死抓住被角挡在身前,豆大的泪水滴落在被套上,深色的泪渍轮廓越来越大。

    喊什么都不管用,宋挽凝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项景绅可怖的力道在她手腕上留下一圈勒/痕。

    没有任何前/戏,在身心极度恐惧中失去反抗的力气。

    泪水浸透鬓角的发,除了永无止境的疼痛,她感受不到任何欢/愉。

    意识沉浮间,浑浑噩噩听到有人说:“随心所欲抛弃我……”

    “甚至威胁我……”

    “这是你应得的教训……”

    “你活该!”

    ——“你活该!有哪个男人整天守在家里陪一个疯婆子?你去镜子前照照变成什么样子!鬼见了都得绕道走!”

    “宋国晔!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徐芸歇斯底里的怒吼充斥整个别墅,小小的宋挽凝趴在二楼楼梯口,小心朝一楼张望。

    徐芸整天患得患失,睡不好吃不下,天天以泪洗面,三十出头的年纪已有白发,散落的发丝凌乱不已,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宋国晔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把掀飞扒拉着他的徐云,咚——

    瘦弱的女人撞到茶几,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额角剧痛流血。

    始作俑者仍然高高在上嘲讽:“疯婆子,谁叫你靠近我,痛死你活该!”

    ——宋挽凝无意识的呢喃,黑色的发丝缠绕眉眼,她看不真切,好像体会到徐芸的痛苦。

    是她活该吗?

    不应该招惹项景绅的,更不应该动心,心软妄图拥有什么。

    手臂抬不起来,甚至蜷缩身体都做不到,长发黏在鼻息间阻碍呼吸,宋挽凝恶劣的想,这样窒息离开好像也不错。

    她身心俱疲,不想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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