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

    荧幕CP最后能名利双收且友好相处的没有前例。

    宋挽凝的坚持在宣传组长眼里是固执己见。

    对方犀利问道:“你能接受继续作配?”

    没有一番,圈内大多数人会选择参加综艺或者商演增加曝光和话题。

    让投资方看到热点,资源自然而然随着流量而来。

    她不相信宋挽凝愿意拿过一番后自降身段。

    宋挽凝表态:“适合的话,不管角色是否是女主角,对我有益处即可。”

    宣传组的人面面相觑。

    “严坤对后续工作安排没有异议,全权交由我们处理,挽凝,我们手上捧出过当红明星。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宋挽凝认真道:“我没有质疑你们的专业性,立场不一样,看法也不同。”

    宣传组长选择退一步:“好吧,后面重新做你个人的规划方案,但剧组播出的宣传你要无条件配合,宣传方案送审通过了。”

    白纸黑字既定,宋挽凝无异议。

    *

    项景绅近日出现在家的次数变频繁。

    用餐时间,宋挽凝眼尖发现饭桌上摆着一道生蚝啫喱。

    细细品尝,跟之前在项家老宅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制作一道菜固然简单,只需掌握原材料和制作方法即可。

    难得是被人记住喜好,并且付诸实践,制造不经意间的惊喜。

    宋挽凝心里有点小激动,眼底浮现笑意,豪气分了一半生蚝啫喱给坐在对面的项景绅。

    一个人的快乐直白分享给另一个人,效果翻好多倍。

    宋挽凝会因为项景绅和她一起品尝同道菜而更加开心,一加一大于二。

    “喜欢可以让保姆常做。”

    宋挽凝摇摇头,她并不想经常吃到。

    项景绅顿住,诧异道:“就吃腻了?”

    “不不不,吃不腻。”宋挽凝将剩下的一半生蚝啫喱尽收碗底,护食的动作让项景绅看不懂。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宋挽凝解释道:“味蕾稀有才会变得珍贵。”

    又吃了几口,味蕾在口中荡开,她心满意足。

    虽然吃不腻,但要是天天吃或者频繁能吃到同一道菜,容易失去味蕾的新鲜感。

    最后的最后,即使原材料和制作手法一致,味道也会变。

    项景绅明白了。

    不是厨师的手艺退步,而是吃的人味觉和心情不似最开始一般。

    宋挽凝想保留最初的感觉,生活中这样的瞬间太难得。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少聊天,话少是一回事,心情不佳是另一回事。

    吃到一半,宋挽凝忍不住试探问:“最近国外有什么消息吗?”

    思来想去,只有那件事最影响他的心情。

    一个月过去,项景天应该做完手术了。

    项景绅表情凝重,放下餐具,背往后靠着椅子,欲言又止。

    坏消息的信号——项景天醒了?

    生蚝啫喱瞬间不香了,宋挽凝的心跟着悬起来。

    良久,他问:“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宋挽凝没理解,认真道:“把大致情况说说吧,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项景绅垂眼,语气宛若隔世:“手术很成功,医生说顺利渡过术后四十八小时,醒的概率非常大。”

    “已经进入四十八小时倒计时,留给我做选择的机会不多了。”

    宋挽凝紧张盯着他,不确定自己理解的是否正确:“你指的不会是……”

    不能怪她多想,项家两兄弟的关系只能用你死我活来形容。

    项景绅在犹豫,想要不留痕迹动手,让项景天就此结束生命或者永远判定植物人,现在处于最佳的动手时间。

    只要他决定,百分之百可以办到。

    宋挽凝惊讶地捂住嘴巴,转身伸长脖子朝厨房张望。

    没见着人,才想起保姆准备完饭菜后被项景绅调开了。

    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松了口气。

    心却还梗在嗓子眼。

    项景绅抬起头,重复问道:“你会怎么做选择?”

    宋挽凝灵动的双眸映出水雾,眉头微蹙,相当为难。

    前几秒还说站在项景绅这边。

    事情比想象中复杂,项景天如果在做手术的过程中出现意外或者恢复不好出现病发症,那是属于医疗事故,看得是个人造化。

    如果不是,人为干预生命是件极其危险的事。

    可转念一想,项景绅能坐在她面前,是付出惨痛代价的结果。

    进一步万劫不复,这件事情跟着他一辈子;退一步粉身碎骨,项元丰不会放过他,遭殃的人包括宋挽凝在内。

    项景绅如今孤身陷入两难境地。

    空气静止流动了。

    宋挽凝越想越胆战心惊,明明待在恒温的室内,却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项景绅默默移开注视她的目光,眼神复杂:“让你为难了。”

    “你就当做没——”

    “不要!”宋挽凝打断。

    项景绅眸光微闪,右手蜷缩指节搭在餐桌边缘。

    宋挽凝咽了咽口水,颤声道:“不要动手!”

    说出口的那瞬间,项景绅瞳孔深沉,凌厉的下颚角紧绷着。

    宋挽凝的阻止他。

    项景绅在姜莹墓前发过誓,绝不会让她白白铺路。

    宋挽凝观察片刻,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冷,起身绕过餐桌。

    拉开他身侧的椅子,面朝项景绅坐下。

    “你要如何不声不响动手?暂且不论能否成功,请考虑一下在地下长眠的人。”

    项景绅沙哑道:“什么意思?”

    “你母亲为了保护你,宁愿选择玉石俱焚也要让你干干净净的!”

    宋挽凝一只手搭在项景绅青筋尽起的结实小臂上,柔声安抚:“项景绅,请你务必清醒的思考问题,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项元丰决不会轻易接受项景天死亡,他最先怀疑的人一定是你。”

    项景绅无动于衷。

    宋挽凝焦急,说话音量增高:“你看着我!”

    项景绅微微转头,神色晦滞,对上她坚定的目光。

    “我所了解的项景绅不比任何人差,更不输给项景天,你难道不想跟他堂堂正正竞争?”

    “亲自把项景天比下去,让他永远在你面前抬不起头!”

    宋挽凝光是想想便热血沸腾,项家的强者就在眼前。

    项景绅无法掩藏锋芒。

    回国不到一年时间站稳脚跟,起初从四面八方涌来的质疑如今销声匿迹。

    流言蜚语调转风向,项景绅用独属于自己的节奏强势踏出一条生路。

    “你的母亲意在为你创造一个公平的机会,别轻易偏离轨道。”

    宋挽凝苦口婆心:“项景天不值得你搭进去自己的人生。”

    “景绅,不要让自己陷入背负内疚的境地。”

    项景绅神色稍有缓和。

    冷静想想,他是姜莹最后的希望,堕落深渊便没人再来救他了。

    仇恨和不甘心不能对准一人。

    项景绅深吐一口气,在迷雾中辨别清楚方向。

    如释重负道:“我知道了。”

    宋挽凝悬着的心归位。

    不知不觉趟进深不见底的浑水里,她要拉着项景绅,必须这么做。

    *

    黎染儿收到消息的时候,项景天已经顺利渡过术后四十八小时。

    她无法置信明明伤的那么重,折腾跨越半个地球,路上竟然没事,还撑过了第三次大型手术!

    顽强的生命力让黎染儿意识到退婚的洗完渺茫。

    “不行!”她慌张道:“别让他醒!”

    项景绅早已决定不进行人工干预项景天治疗:“听天由命。”

    黎染儿慌不择路:“伪装一下啊,你有办法吧?最危险的时候发生点什么意外不是很正常,谁能察觉?”

    这段时间她沉浸在无法退婚的急躁里,黎家想尽办法,无法说服项元丰,有项家挡在前面,圈子里没人敢打她的注意。

    黎染儿快疯了。

    “你不说我不说,钱给够,动点手脚不成问题!”

    眼看项景绅不愿意出手,她暴跳如雷,爱马仕的包包用力砸在桌面上。

    “知不知道等项景天回来,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恐怕不是你!”

    “你不会害怕了吧,不敢动手?”

    “怕什么?”激将法对项景绅没用,他往后仰,靠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看着黎染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来我会奉陪到底。”

    “哈!”好似听到笑话一般,黎染儿原地来回踱步。

    “项景绅,真以为仅凭你能赢项景天?”黎染儿摇摇头:“太天真了。”

    两兄弟长大后从没见过面,黎染儿在项景天身边几年,他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面暖心硬。

    她了解项景天,却不了解项景绅。

    他想起宋挽凝千叮咛万嘱咐:“死亡不是最终的胜利。”

    “项景天死了,项元丰只能依靠你,不然项家这么大的产业能给谁?”

    “你错了,他不会依靠我。项元丰宁愿相信自己身边的管家,也不会相信我。”

    黎染儿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在医院照看他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心软,想着和平解决问题。”

    “白白错失做掉他的机会,断送我自己的前程!”

    项景绅替她想好退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或许能帮到你。”

    黎染儿瞅他一眼,半信半疑:“这是什么?”

    项景绅示意她打开。

    “移民?你在开玩笑吧。”

    黎家根基在北城。

    项景绅:“黎家在北城永远不可能摆脱项家掣肘。”

    两家深度捆绑多年,利益纠葛盘根错节。

    “你手上握有项氏集团的股份,加上黎家多年背靠项氏集团,移民到国外是目前唯一的出路。”

    话是没错,在国内任何一个地方都没用。

    黎染儿有些心动。

    北城人尽皆知她是项家未过门的儿媳,去国外以新身份重新开始不失为最好的选择。

    项景绅:“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回去商量一下,尽快做决定,我会帮助你们,直到在国外站稳脚跟。”

    “靠谱吗?”

    项景绅哼笑一声:“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事,不信我的话把东西还回来。”

    黎染儿收起文件袋:“没说不信。”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走了,你呢?”

    项景绅目光锐利,缓缓开口:“我要收回你手上的股份,无条件的。”

    “……”

    黎染儿手上的股份按市价折算起码好几千万。

    “换个条件。”

    “舍不得?”项景绅别无所求:“那算了,我没必要冒着风险做毫无回报的事。”

    “你……”黎染儿无奈:“这个我做不了决定。”

    项景绅提醒:“留给黎家考虑不时间不多,等项景天回国,你们想走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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