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玩

    蜡炬上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的,灼目的光亮透过幔帐打在人脸上,苏念卿不舒服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她刚有动作,楚逸轩便跟着醒了,他看她在自己怀里乱拱,被单滑落,露出些许暧昧的痕迹,凑上前,在那些红痕上亲了亲。

    发丝撩动些许痒意,苏念卿手上摸到个尖利的东西,下意识便刺,楚逸轩锁住她手腕,惊诧道:“郡主!”

    她这才从朦胧的混沌中清醒过来,那支锐利的发簪正抵在楚逸轩咽喉,好在没伤了他。

    认清眼前人是谁,她手上彻底失了力气,略带了些歉意:“抱歉,枕边突然多了人,我还不太习惯。”

    乌龙一场,楚逸轩眉峰微挑:“把我当刺客了?”

    她抬手捂眼只是笑:“刺客可没你这么大胆,也没你这般俊俏。不过,大早上的你都不困的吗?”

    楚逸轩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昨夜多半是郡主操劳,臣倒是不困,等臣伤好了再好好伺候郡主。”

    他这么一提醒,苏念卿想起来了,昨夜因担心他伤口崩裂,多是自己在上方操劳,现下膝盖和腰都是酸的,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忍不住一口咬在他下巴上:“你还说。”

    她抱着他腰哼哼:“腰疼,膝盖也疼。”

    “我给你揉揉,”他指骨带着薄茧,温热的按压让人舒服的眯起了眼,她打了个哈欠:“几时了?是不是该起了?”

    昨夜院里侍奉的人都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状,自然没人敢来唤二人起身。楚逸轩温声道:“郡主困的话再睡会。”

    “起来吧,”她看着室内的满地狼藉,二人的衣物丢的到处都是,用过的手帕还沾着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被褥上的红色斑驳肉眼可见,她没好意思再唤人进来,转而将自己裹成个粽子使唤楚逸轩:“帮我拿身干净的衣裳,小衣也要。”

    楚逸轩从地上随意捞了身外衣披在身上,昨夜灯火昏暗没来得及细看,这会儿再看那精壮有力的臂膀、劲瘦的腰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错开了视线,等着楚逸轩将自己收拾齐整送来干净的衣物。

    她觉得脚底硌得慌,不妨从被褥里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来,就着荷包揉了揉,然后从里面掏出一根赤红色的发带,尾部缀了两颗调皮的小珊瑚珠,刚刚就是被它硌到的。

    楚逸轩恰好捧了干净的衣物来,看见那发带便要上手抢,苏念卿自然不会轻易给他,攥着发带往被子里藏,楚逸轩争抢之中在被衾下摸到一个绵软的物什,苏念卿吃痛含羞地瞥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继续了。

    她这才将那条发带拿出来细细打量:“我怎么觉着这东西这么眼熟呢?”

    楚逸轩嘴犟不肯认:“发带大抵都是差不多的,郡主觉得熟悉也正常。”

    “是吗?”苏念卿嗔怪:“你敢揣着别人的发带上我的床?”

    见他不知如何作答,苏念卿又来了逗弄他的兴致,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扯他衣袖,故作可怜道:“楚哥哥,难道她比我还可心吗?”

    “你说话嘛,我和她到底谁好呀?”

    楚逸轩颇有些招架不住:“郡主,你都知道了,别逗我了。”

    “那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她问。

    “是你,”他重复道:“一直都是你。”

    “你当时就是因为这个被赶出府的?”他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苏念卿攥住他的指节摇了摇:“我不知道,让你苦等了这么久,我当年若早知道的话,你约莫能少吃些苦头。”

    “郡主当年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也会觉得这个奴才贼胆包天敢存这种心思,你我当时天差地别,怕不是羞愤之下要让人当即打杀了我。”

    “我哪有那么蛮横?”她裹了裹被子:“顶多禀明我父王,让他看着处置。”

    “郡主,你饶了我吧,王爷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活劈了我,都不用王爷亲自动手,你三个哥哥都要宰了我。”

    苏念卿笑了笑,多半也就是他说的那般了。想到父亲和哥哥,她不免又有些伤感,最终那点略含了些苦涩的笑意默默藏入心底。

    她取过干净的衣裳穿好,屋里这样子实在不好让人进来收拾,索性将那被褥整个扯下来,同那些弄脏的衣物裹成一团,往旁边踢了踢:“这些别洗了,待会儿让人拿去丢了就是。”

    楚逸轩想起里面那身嫁衣,她昨夜穿着这身衣裳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不由得浮上心头,就这么丢了,他有些舍不得,干脆将这些个衣物收拾起来:“郡主别管了,我洗就是。”

    苏念卿不置可否,她腰和膝盖酸软的厉害,一边给自个捏腰一边抱怨:“要是有温泉就好了,解乏。”

    温泉嘛,好办。楚逸轩收拾好那一团杂物:“郡主无事的话,我带郡主去庄子上走走,用竹竿引的温泉活水,咱们去试试可还舒适?”

    她目露惊喜,白玉似的手臂缠上他脖颈,微踮着脚:“我这整日快闲出花了能有什么事,倒是楚大人公务繁忙,有时间陪我吗?”

    忙不忙的那得分时候,这会软玉在怀,就算是有火烧屁股的事,那也可以暂且放一放。他单臂将人抱了起来,苏念卿脚下悬空但心里难得的踏实,她居高俯视着他,调笑道:“要这么抱我出去么?”

    楚逸轩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将人往上托了托,苏念卿都快要坐他臂膀上了。这才不免有些着急,原只是想开个玩笑,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想是当了真。

    在自己屋里怎么闹都可以,要是出去被院里那群丫鬟婆子看见了,背地里不知要说嘴多久,她轻轻推他肩膀:“放我下来,让她们说嘴你这一家之主的威严怕是就没了。”

    楚逸轩倒是不以为意,但是见她推脱还是小心将人给放了下来,他牵着她的手推门而出,院子里的一众使役忙聚到一处告礼。这二人今日衣饰颜色相近,这么同进同出的,简直登对极了,让人艳羡的紧。

    知盏笑意盈盈道:“早起见督主和夫人睡得香,就没让她们过来打扰,膳食已经拿食盒温着了,督主和夫人先洗漱,奴婢这就让她们摆膳。”

    楚逸轩点头:“去备辆马车,还有,府中侍奉的,每人赏银十两。”

    “备马就行,马车闷得慌。”

    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处,楚逸轩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好意思开口,苏念卿心有灵犀般读懂了他未出口之言,她抬手遮脸:“马车吧,我突然不想骑马了。”

    等收拾齐备,楚逸轩扶着她登车。符津匆匆跑过来,他拿了赏钱就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原想过来道喜,看这样子又不免有些疑惑:“督主要出远门?”

    “带郡主去庄子上玩几日。”

    太子垮台,朝堂局势大动,但凡有点根基的都忙着往各个职位上安插人手,在这么个紧要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要带着夫人出去玩。符津好似头一天认识他一般,惊诧道:“督主,你好像被妖精抽干了神智。”

    苏念卿挑帘,带着些人|妇的成熟韵味:“骂谁呢?”

    “嫂嫂!”他作势掌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楚逸轩踢他一脚:“别在这现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咱们手里得用的人也不少,督主要是没时间安排,我趁着这机会推几个咱们的人手上去,日后您使唤起来也方便。”

    人手是要安排的,但不是现在。太子刚没,皇帝疑心最重的时候看各方势力在这苦心钻营不知作何感想。他叮嘱道:“什么都不必做,别去多事。”

    “还不走?”楚逸轩皱眉:“你要跟我一起去?”

    符津看了看车内,复看向他,故作扭捏道:“这不合适吧?不过督主要是带我去的话我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

    楚逸轩扳着他肩膀将人调了个头:“滚!”

    符津的笑声楚逸轩驱车走出数米还在耳边挥之不去,苏念卿则捻了那食盒中的点心吃,那点心做的小巧精致,一口一个也不会蹭脏口脂,她接连吃了五六个,发觉楚逸轩一直盯着自己看颇觉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觉得这点心做的挺香甜。”

    她早膳没怎么吃,这会正是饿的心慌,楚逸轩将煮好的梨茶递给她,叮嘱她慢些吃。清甜的果茶下肚,果然舒服多了,苏念卿叹了口气:“敷衍,也不知道喂我两口。”

    楚逸轩跟她待的时间长了,理解能力也是与日俱增,郡主嫌他怠慢,那他不得好好表现,他捻起她吃过的茶碗,饮了一口堵上了她的唇。

    苏念卿原是要逗他玩,岂料最后自己闹了个红脸,他擦去她唇角口脂:“果然香甜,郡主还喝吗?”

    她腰腿还酸着,这会是不敢招惹他了,嘴上却不甘认输:“记账,等到了庄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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