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逼近

    夕阳照在花园里,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撒下点点金光,水边的亭子里正坐着两个人。

    方太太端起泡好的茶,为方福倒上一杯。

    方福受宠若惊,连忙双手取茶壶,“太太,斟茶倒水应该是我们这些下人做的事,我来为您斟茶。”

    方太太倒也不推辞,把茶壶递给方福,让他斟茶。

    “阿福,你来我方园多少年了?”

    方太太端起手中的茶杯并未饮,只直直看向方福。

    方福低着头,也捧起茶杯,未饮,回答,“回太太,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开始这方园还不是这般繁华的样子,是我和先生一点点改造成今天的样子,如今只怕我连这园子都保不住了。”

    她说着,浅浅啜了一口杯中的茶,她看得出来,她不动,方福也不会动这茶。

    “阿福,我就以茶代酒为你送行吧。”

    看她喝了茶,方福才喝了一口,太太的心狠手辣他多次领教,心里不能不防。

    “太太,这园子大少爷应该不会动,毕竟也是他长大的地方。方福离开之后,和方园就没有关系了,以前发生的事情,方福会带进坟墓。”

    他想用这种方式让方太太放心,主仆一场,三十年的情分,他为了儿子选择和方逸群合作,但也只是传递一点消息,打人时手下留情而已,背主的其他事他并没有做。

    “嗯,我相信你。”方太太想着,目光中生出了一点点惋惜。

    三十年朝夕相处,这个管家比方岳还贴心,可惜了,她不相信活人能保守秘密,她相信只有死人才能真正闭口。

    看着他喝完了手中的茶,方太太又斟了一杯,“这茶是上好的铁观音,多喝点,离开这里就喝不到了。”

    她自己又浅浅酌了一口,看着方福又喝下一杯茶。

    两杯茶下肚,方福已经感觉胸口憋闷,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可是同一壶茶,方太太也喝了,并未有任何异常。

    他猜想可能是情绪激动,引起心脏不适,并未在意,但是茶,他不敢再喝了。

    “太太,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要不赶不上去乡下的车了。”

    方福想走,方太太没看见他气绝身亡当然不愿意他离开。

    “赶不上就不要走,天也晚了,方园这么多房子,再住一晚有什么关系。”

    说着,又斟了一杯茶。

    方福无奈,刚喝下一口,胸口的憋闷感越来越强,已经变成了绞痛。

    他站起来,想到房间去拿药,走了一步,又摔倒在地,胸口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喊着,

    “药,药……太太,我的药,在房间桌子上。”

    方太太优雅地起身,看着在地上蜷缩挣扎的方福,慢悠悠地说:

    “阿福,你的药在哪里,我怎么找得到呢?在方园三十年,我该送你好好离开了。”

    方福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犯病,他虽然有心脏方面的问题,但经过治疗并不严重,平时也不会犯病,药不用随身携带,一定是方太太在茶中放了什么东西,才引起他发病。

    “太太,你好毒的心,方福跟了你三十年,帮你做过多少事?你……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阿福,我也没办法,你做的事太多了,只有死人才能彻底闭口。你好好上路吧,下辈子不要学人做狗。”

    “你等着,大少爷……大少爷不会放过你的!你……”

    他再说不下去,胸痛的感觉让他几乎要昏死过去,他不想死,拼命爬向自己的房间,药,他需要药。

    方太太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艰难地爬着,没有任何恻隐之心,心如铁石一般坚硬。

    在她心里,所有可能危及她安全的人都该死。

    这里离方福的房间并不远,他终于爬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方太太帮他推开了门,一小瓶药正放在房间的桌子上,方福挣扎着用手扶上椅子,只要一颗药,他就可能活下来。

    方太太伸手把药拿在手里,脸上带着冰冷的笑。

    “太太,求你……”

    方福的眼神乞求,哀怨而可怜,方太太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阿福,药我帮你收着,死人不用吃药。”

    方福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他恨恨地看向方太太,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把药还给他了,他发出了来自心灵深处的诅咒,

    “太太,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所有被你害死的人都会找你索命!”

    说完这句话,他瞪着眼睛含恨离去。

    “呵。”方太太不屑地轻笑一声,临死前的威胁毫无用处,她才不会怕。

    她离开了那个房间,然后用自动锁将房门锁上。

    回到房间,律师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是法院马上要强制执行她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方园的房产,用来偿还对赌失败的欠款。

    “官司为什么会输,我养你们这些律师是干嘛用的?”方太太恶狠狠地质问。

    她可以是孤身一人,但绝对不能没钱,活着没钱,还不如死了。

    “方太太,我们已经尽力了,对赌协议是您和您儿子签的,钱是您转移的,家族信托协议是您签的,也是您亲手击穿的,我们无能为力呀。”

    方太太无力瘫坐在椅子上,事情远比她想象中严重得多,严重到她牺牲了儿子,也会身无分文,一无所有。

    不,她不能过这样的日子,她是江城首富太太,注定要光鲜亮丽一辈子,不能身无分文,悲惨地讨生活。

    夜晚,她把房间的灯全部开着,躺在床上,圆瞪着两眼,毫无睡意。她不能睡,睡着了,刚死的方福,死了十几年的李雅,还有其他人都会来找她。

    她已经想好了对策,虽然有些冒险,但若是成功,她就可以反败为胜。她贾意,决不能败也不会败。

    第二天她去看守所看望儿子,不过两周,方逸洲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精神萎靡,往日专横跋扈的神情完全不见。

    看到她,用手扒着玻璃,哭着求她救他出去。

    她叹了口气,“逸洲,你要恨就恨方逸群,都是他害得你入狱,如今我自身难保,暂时没办法救你出去。”

    “妈,钱,我们需要钱,律师说你把家族信托里的钱取出来,还给方逸群,我就可以减轻刑罚。”

    说到家族信托,她更生气,所谓的家族信托根本就是个陷阱,她挪用了公司的资金放进去,就是想着即使公司倒闭,这笔钱不受任何影响。

    可是想不到那么容易被击穿,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害得儿子进入看守所。

    “没有什么家族信托,骗子,他们全是骗子,骗我们把钱放进去,如今已经全部被划入了方氏集团的公司账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方太太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五官扭曲,面目狰狞。

    玻璃墙另一边的方逸洲听到这句话,反而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他貌似疯癫地重复着:

    “一无所有,我们什么都没有了,好啊,好啊,这是报应!你害死那么多人,报应来了!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他扔下手中的电话,状似疯癫地跑了进去,再也不看贾意一眼。

    贾意看着自己疯癫的儿子,目光中满是阴寒,心中的那个念头更加强烈。

    她不会输,还没到最后,她永远不会输,她要方逸群死,还有叶清扬,他们都该死!

    方逸群和叶清扬显然并不知道她这个邪恶念头,他们还在忙着准备婚礼。

    婚礼的场地和策划由张越的父母帮忙准备,新娘的婚纱和礼服还需要他们自己准备。

    清扬早就为自己设计了三套婚纱,五套礼服,还为白珂设计了三套礼服,由自己设计室的资深裁缝师傅量身打造,今天正好是出成品的时间。

    方逸群和张越特意抽出时间,陪他们一起来看婚纱和礼服。

    看他们进来,珊珊殷勤地准备了点心和咖啡端了过来,向他们解释,

    “清扬姐和白小姐试婚纱和礼服的时间可能比较长,两位可以边喝咖啡边吃点心边等。”

    张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随口问道:“试几套衣服而已,能有多久呀?”

    珊珊解释道:“由于每一套婚纱和礼服所要表达的主题不同,为了达到完美的效果,还需要配合恰当的妆容,所以时间会比较长,可能需要一天时间。”

    一天时间就等着她们试衣服,张越坐不住了,他放下刚喝了两口的咖啡,看向方逸群,

    “哥,我觉得大嫂是设计专家,小珂审美也不赖,他们相互看就行了,咱们还是去忙点别的事吧。”

    接手方氏集团不久,他们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清扬穿婚纱的样子我一定要第一个看到,没有比这更有意义的事了。”

    一句话堵得张越说不出话来,和群哥一比,他好像渣男一样,于是,他也只能坐下来,等待白珂换礼服出来。

    大概等了一刻钟,清扬穿着婚纱从更衣间走了出来,层层轻纱弥漫中露出欣长的脖颈,仿佛展翅欲飞的白天鹅,优雅美丽,方逸群眼中满是惊艳。

    他情不自禁地起身,轻轻揽住她的腰身,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下,“清扬,你真漂亮,这件婚纱的设计理念是什么?”

    “这件婚纱的设计理念就是丑小鸭遇见真爱她的白马王子,变身白天鹅。”

    清扬唇角微扬,浅浅地笑着,脸上的幸福生动而具体。

    “有没有一种可能,丑小鸭本来就是白天鹅,我方逸群何其有幸,才能遇到我理想中的白天鹅!”

    这个男人越来越会说话了,清扬娇羞地躲在他怀里笑,两个人都沉浸在甜蜜和幸福中,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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