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叛亲离

    在清扬的安慰下,方逸群才渐渐平静下来。

    对他来说,一生中的生离死别太多了,他再也承受不了至亲之人的离去。

    第二天他和清扬一起去上班,现在两个人在同一个公司,一个是总裁,一个是设计总监。

    走在方氏大厦的大厅里,立即吸引了众多艳羡的目光,有艳羡,也有感慨。

    “方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本该就是他,要是方二少善良点,能正确认识自己,也不至于身陷囹圄。”

    “善良是不可能的,也不看看方太太和方二少是什么样的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的人,又怎么会对从小就唾弃的养子心慈手软?”

    “最羡慕的就是方总身边站着的叶小姐,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连方小姐都得不到的人她能抓得死死的,据说方总所有的财产都分她一半。”

    “是呀,到哪里都带着她,比金子还宝贝,叶小姐实在太幸福了,妥妥的灰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

    羡慕是羡慕,大家议论两句,也只能回到岗位继续搬砖,没那个富贵命,人还要活着。

    方逸群来到总裁办公室,在办公室外面,看到了坐着等他的方太太贾意。

    她还是那么衣着光鲜,发型精致,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打理得连一根白发也看不到。

    这个女人可真够厉害,重活一世,他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只想让这个坏事做尽的女人受到该有惩罚。

    可是她却将身边的人都推出去,代她受过,而她仍然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他倒要看看,已经变成孤家寡人的她还有什么资本保全自己?

    他看向方太太,眉眼间带着冷意,“方太太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方太太脸上仍然带着程式化的假笑,抬步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在方逸群面前,施施然坐在办公桌后的总裁座椅上。

    坐定之后,抬眼看向方逸群,眼神中满是挑衅,

    “我来看看我老公留下的公司,应该不需要方总批准吧?说起来,你也是我方家养大的孩子,可惜,狼子野心,本性难移!”

    方逸群冷笑,

    “我跟方太太比差得太远,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和利,方太太可以牺牲丈夫,牺牲女儿,如今最听话的儿子也被方太太亲手送进看守所,更不要说那些被你牺牲掉的无名小卒。方太太,难道你晚上睡觉不怕他们来找你索命吗?”

    方太太的拳头狠狠攥起,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她恨恨地瞪着方逸群,

    “你胡说,都是因为你,逸涵是你逼走的,逸洲是你害的,方岳也是被你气死的,十五年前你就该死了,和你那个该死的妈一起死,为什么你不去死?!”

    看到她终于撕下伪善的面目,方逸群觉得很解气,他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

    “方太太,让你失望了,我不会死,还会活得好好的,我会看着你众叛亲离,一无所有,悲惨死去!如果你只是来发泄情绪的话,你找错人也来错地方了,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保安请你出去?”

    方太太从座位上站起来,她舔着脸过来,目的当然不是让人轰出去,她要作最后的挣扎,争取让方逸洲少坐几年牢。

    “方逸群,我承认你技高一筹,但是你别忘了,你也是我方家的人,和逸洲、逸涵一起长大,如果逸洲的后半生在牢里度过,别人也会说你心狠手辣,为了争夺方家的财产残害手足。商场虽然不讲人情,但是唇亡齿寒,不讲仁义的人也走不长远。”

    她见方逸群没有出声,继续说道,“还有你的母亲,她已经去世十多年,如果我现在曝光她当年在丈夫刚死,尸骨未寒之时当第三者插足别人家庭,你猜那些媒体感不感兴趣?”

    方逸群并不打算对方逸洲赶尽杀绝,只是现在看守所更适合他。

    他有意轻饶,却想不到对面的老女人如此无耻,母亲被她害死多年,她竟然还敢造谣,诬陷母亲的清白,以此要挟自己。

    方逸群十指紧紧蜷起,指尖陷进肉里,才抑制了想要上前掐死她的冲动。

    她就是想激怒自己,让自己作出冲动的事来,他偏不让她如愿。

    他直接拨通了安保室的电话,

    “来人,方太太精神病发作了,叫精神科的医生过来诊治,送进最好的精神病院。”

    方太太吓得脸色苍白,不用人请,快速离开总裁办公室,她真怕人把她当精神病关进精神病院。

    离开前,她恨恨地说:“方逸群,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方逸群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凝结了霜雪,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曹局,吩咐所有的纸媒,不得发表贾意的任何爆料,否则后果自负。”

    然后他又吩咐公司的技术人员,“监控网络上的所有报道,屏蔽关于方太太、贾意及方家的任何消息。”

    他倒要看看贾意有什么能力越过他设置的放火墙来爆料。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打电话给律师,“想办法加快官司的进度,我要让贾意尽快一无所有。”

    方逸群已经申请冻结贾意信托账户上的钱,只等法院开庭审判,那笔钱将强制执行用来补偿方氏集团的损失。

    贾意回到家,取下了身上的首饰,小心翼翼地收好,她只剩下这一件拿得出手的首饰了,出门的时候必须带着,维持往日的体面。

    她打开以前的首饰柜,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以前,她有几个大柜子专门盛放这些首饰,现在那些名贵的首饰都被她变卖了。

    她手上的银行卡、信用卡全部被冻结,为了维持原来奢侈的生活,她不得不变卖这些年存下来的首饰。

    幸好她的首饰足够多,也都是限量定制款,卖了之后,倒也维持了三周,可是首饰已经卖没了,她看着保险柜里的现金,已经没办法维持到下个月。

    方园的下人也辞退了很多,只留下管家方福和一个佣人张妈,如今连他们的工钱也开不起了。

    收好首饰,她开始咒骂方逸群,她落魄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方逸群害的,当初她就不该一时心善留下他的性命,当然也不是她一时善良,而是方岳昏庸,斩草不除根,才留下这个祸害。

    如今钱不够用,她必须节省开支,张妈和方福只能留一人,方福知道的太多,不能放他出去,只能让张妈离开了。

    她拿出些自己不用又卖不掉的旧衣服给张妈,假装流出了几点泪,说是现在方家被方逸群所害,已经没钱再支付她工资,只能让她离开自谋生路了。

    张妈看着曾经一派繁荣的方园如今凄零凋敝,主人家死的死,走的走,入狱的入狱,倒是罪魁祸首还好好活着,心中也不免唏嘘。

    她跟着方太太那么多年,对她做的事也心知肚明,为了全主仆之情,她也没有证据,不说而已。

    如今方太太让她走,她麻溜收拾铺盖离开了,连少的工钱也不要了,穷途陌路,谁知道这个老女人能做出什么事?

    方福将办好的护照送到她面前,办好这最后一件事,他也该离开了。

    为了儿子,他为方家做了一辈子的事,有风光的时候,也有昧着良心黑暗的时刻,如今儿子的病治好了,方家也败落了。

    在他眼里,方家如今的结果是必然。

    方先生病重,方二少纨绔,方太太奢侈,全仗着方逸群挣钱养家,却又不肯善待他,甚至在他离开方家之后,仍然想置他于死地,任谁都不会坐以待毙,更何况还有血海深仇。

    方太太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护照,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打算出国了,她原本以为到了国外仍然可以延续奢侈的生活,却不想她所有的银行账户都冻结了。

    没有钱,国外根本无法生存。

    “太太,到了国外,二小姐应该会好好孝敬你。”

    方福看着她皱巴的一张脸,好心安慰。

    “她不会,她的心还在方逸群身上,又怎么会善待我?她也许会赡养我,却不会再尊重我。”

    人的本质都是一样,没有钱,还为了儿子伤透了女儿的心,临老了却要去找女儿,她放不下面子,也不想受一点委屈。

    方岳心里也知道她说得不假,人非草木,受过伤害又怎能彻底忘记?不过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他该离开了,以后再不做亏心事,好好安度晚年。

    “太太,多保重,儿子给我舔了孙子,我也该回乡下抱抱孙子了。”

    方太太抬起眼睛,语气凌厉,“连你也要走?”

    方福默然,“我老了,该回老家颐养天年了,太太保重。”

    方太太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笑,“阿福,既然你要走,我也留不住你,我们主仆一场,我请你在院子里喝杯茶,叙叙旧,也算替你送行吧。”

    方福点头称是,主仆一场,要走也要走得体面,他还有一些园子里的账目要交待,喝茶的时候一并带去交代了。

    方福在后面整理园子,方太太来到房间,拿出了一罐茶叶,还有两颗药。

    药是她前天让张妈去买的,这种药可以让心率减慢,心动过速的人吃了有治疗作用,但是有心室阻滞的人吃了就会心脏骤停,而方福就是这样的人。

    她把药放进了茶壶里,和茶叶放在一起煮,待浓浓的茶香散出,她的唇角露出一丝阴鸷的笑意,“阿福,别怪我心狠,你早就不该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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