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

    这天下午无数的百姓都能听到走街串巷的吆喝声,他们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最后争抢着往城外走。岳筝站在粥铺里满意的点头。

    这还差不多。

    虽然一开始没准备好,但是现在和预想的也大差不差,就是有一点让岳筝不好意思开口。

    一开始岳筝还在心里斗争,万一有人问她是谁,她还有些害羞觉得说不出口。

    现在就是没人问她是谁,她心里便有些跃跃欲试,可没人问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欲言又止。

    一晃眼看着远处又来了一群人,岳筝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开始的冯老头,脸上换上笑意往前走了两步等着这些人过来。

    “老伯,您来了。”

    看着靠近的众人,岳筝看清楚他们手里拿来的东西露出笑容,还未等冯老头说话,后面就有个人憋不住问道:“掌柜的,听说你这里用糠换米是真的吗?”

    岳筝看着那人肩上鼓鼓囊囊的破袋子浅笑,伸手指了指正在分粥的地方:“是的,可以去那边登记。”

    话音一落,围在岳筝前面的人都着急的往粥锅前面跑去,仿佛跑慢了就没有自己的一样,就留下岳筝留在原地。

    ......为什么都不问我!岳筝心里无助的崩溃。

    一直忙到天黑,两大锅粮食一滴不剩,岳筝揉揉站的发酸的腿,带着春儿打道回府。

    春儿也是一直看着岳筝脸色,见这人不对劲也不开口说话讨嫌。

    一路上岳筝坐在车里直叹气,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一团乱麻搞得她心烦,今日又白白忙了一天。

    岳筝知道这是自己着急了,心里只能把今日的不快记在贺洵头上。

    天下男子果然都一样,走了这么长时间,连封书信都不给自己写。

    岳筝这边憋着气,贺洵这里也没好到那里去,他看着又被自己写花了的信纸直摇头,然后又抽出宣纸放在桌上,犹豫了半天这才下笔。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分开一月有余,筝儿也不给自己来封信,贺洵左等右等的等不来,只能想着要不就自己先写,后来写来写去都写了些废话,搞得人也越发焦虑起来。

    “洵儿。”

    徐妤初从外面进来,看着一脸烦恼的贺洵开口叫了一声。

    “母亲。”贺洵见母亲进来,一副蔫吧的样子引起了徐妤初的注意。

    “这是怎么了?”

    贺洵还在懊恼自己没经验,不知道写些什么,桌上的纸便被母亲拿走,贺洵眼睁睁的看着瞬间羞恼上头。

    “母亲,勿要笑我。”

    徐妤初看着他的模样,心思小夫妻还是生疏,仔细打量着贺洵写的书信,徐妤初看的直摇头。这信上除了写今天的天气,就是写今天吃了些什么,像是和尚念经一样,啰嗦的很。

    “你不能这样给你娘子写信。”徐妤初看完后,将手里的纸折起来放到桌边,顺手又抽了一张放在贺洵面前。

    “你要跟筝儿说你现在很好,你很想她,很希望快快见到她。”徐妤初只是说信里的大概意思,贺洵却提笔将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写了下来。

    逗的徐妤初差点失了态。

    “洵儿,你可是太紧张了。”

    贺洵认真的点头:“我从未写过这些,只觉得有些肉麻,又怕筝儿看了之后会不高兴。”

    徐妤初摇摇头:“男女之间的思念之情,就要说的出口,做的出来,才能被心上人看得见听到到,你若是如此含蓄,只怕寻常的女子是看不懂你在写些什么。”

    “筝儿才不是寻常女子。”贺洵嘟囔着又换了一张纸,徐妤初看着满桌子的废纸,伸手将纸层层的整理好:“母亲何时骗过你,你放心写,筝儿一定会欢喜的。”

    贺洵不确定的看着,只见母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提笔将思念之情跃于纸上。

    徐妤初满意的点点头,想当年贺洵的父亲也是一张一张的给自己传达着思念之情,徐妤初每次收到信都仿佛能看见贺同峥坐在桌前冥思苦想的模样。

    就这样,一张张的纸连着他们的思念,过了一年又一年,感情却没有丝毫变淡。只想告诉对方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趣事,这个臭小子还嫩了点。

    贺洵终于写了满满当当一篇,看着放在信封里薄薄的一层,贺洵不知怎么想的,将之前的纸全都塞了进去,看着鼓囊囊的信封这才心满意足。

    好似这个信封会带着自己满满的爱意飞到岳筝的身边去。

    “公主。”

    此时房间里一阵和谐,徐妤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正在高兴的贺洵,门外却传来了身边嬷嬷的声音。

    “怎么回事?”徐妤初抬头望去,门口的正是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老嬷嬷,这人从来不会在无事的时候打扰自己。

    “宫里来旨,请公主和小侯爷今晚进宫赴宴。”

    此话一出,徐妤初和贺洵同时变了脸色。该来的终于来了。

    贺洵一行人从墨县出发,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回京。

    将人证和物证交给圣上后,贺洵便一直待在家里谁也不见。自制自卖私盐是重罪,尤其是贺洵作为揭发人,在圣上决断之前,是不可能与他们有接触的。

    从回府的那一天,宫里就一片寂静,如今怕是有了决断了。

    贺洵想到这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一片复杂,突然之间,他觉得今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徐妤初冷静的看着儿子的神情,郑重的点点头:“放心,母亲在。”

    说到这徐妤初开口对着门口的嬷嬷吩咐:“传令让人将东西准备好,本宫和小侯爷今晚要进宫赴宴。”

    --

    岳筝这边回了府,气的饭都没吃,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坐着,笑话自己什么时候面皮也这么薄了,做好事不留名,这可不是她的作风。

    照这么下去,贺洵在墨县的威望什么时候能打出去。怕是现在整个县城都不知道这里换了一个新侯吧。

    可是她也不能自己报名,一个侯夫人若是太平易近人,那便没了庄重威严,侯府便就从高处落入尘埃。

    怎么都不行,岳筝想的直犯愁,觉得自己想太多,可是关于贺洵,她又不得不多想。

    成亲真麻烦,想着索性将自己扔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帐顶,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就在这时,春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思予小姐来了。”话音一落门就被推开,一身红裙的贺思予高兴的从外面冲进来。

    “阿嫂快看!今日我去河边钓来的鱼。”

    贺思予这几日过得可是真的很高兴,夫子已经离开许久,她每日不用读书,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贺思予越玩越远。恨不得将整个墨县都给逛个遍,再逛下去,怕是每家每户几口人,养了几条狗她都一清二楚。

    岳筝看着满面笑容的贺思予,心里高兴起来,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想到这岳筝激动的一把抓紧贺思予的手开口:“思予,阿嫂明天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

    隔天天还没亮,岳筝便带着哈气连天的贺思予出了门,现在天色尚早,城门还没开,侯府的马车便停在路边等着。

    岳筝抱着犯困的贺思予,让这人在自己怀里闭目养神,没一会就听见马车后面有声响,岳筝轻声的摇了摇贺思予说道:“走,阿嫂带你玩好玩的!”

    来人正是张小六,他手上牵着一头骡子,骡子上堆满了今天该用的东西。

    “昨日用出精米六十斤,精面三十斤,这是收到的东西。”张小六昨天回去,连夜将账目整理好,今日一早他要交给东家,岳筝看着记得密密麻麻的纸张,上面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吃不了的东西。

    虽说是不值钱,可是量多,想到这岳筝抬头对着张小六说:“你去侯府找李伯,让他带着你走去收点猪仔,顺便鸡鸭鹅都收一些,再去问问有没有人想要去养家畜,最好是按家找,能是一家子去就一家子去。”

    正好李伯的村子如今被夷为平地,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让壮力都回去,将村子重新盖起来,将家畜养在村子里正好。

    “行。”张小六一口答应着,他也不想待在这了,他一个专门算账的。每天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出去,心疼的都快要滴血了,再待一阵,怕是要命了!

    岳筝看着一脸好奇的贺思予,指了指骡车上的东西:“看到没,这就是一会要送出去的东西,一会儿你负责记账,记得要告诉别人我们是谁。”

    贺思予见自家嫂嫂一脸神秘忍不住开口:“不都是说做善事不留名吗?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是谁?”

    此话一出,岳筝一噎,伸出手指在唇边比了嘘声:“思予别这么说,说的我跟个傻的一样。”

    贺思予手里拿着账本看着岳筝的表情笑的前俯后仰:“阿嫂,这本来就是傻的呀。”

    最后喜得爆栗的贺思予乖巧的站在棚下,认真的看着正在煮粥的婶子,脸上带着和谐的微笑扯着嗓子开口:“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县候夫人在此施粥,大家都快来看啊!”

    岳筝:“......”

    想把这个祖宗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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