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告

    “行了,你不许说了。”

    岳筝回头指着还想说什么的贺洵,让其闭上嘴巴。

    等他们两兄妹打闹完,贺洵才坐下身对着徐妤初说道:“阿娘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是我们可以出发了吗?祖母呢?”

    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徐妤初完全没有任何不耐,反而认真的说:“你们祖母最近身体不适,宫中有太医院,等身体好好就能回来了。”

    “我和思予这次出来是陛下应求的。”

    岳筝点点头,贺洵也跟着点点头。

    二人想的一样,等祖母回来他们应该就可以动身了。

    可是他俩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岳筝抬头就看见贺洵的眼睛,互相微微摇头,不再多言。

    “现在朝堂动荡,从上至下抓了不少官员,陛下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一些掌权的世家贵族一并处理,但还是担心会有什么漏网之鱼,这才让我带着思予出宫。”

    徐妤初见他俩的模样,还以为这二人是不明白呢,还特意解释一番。

    “嗯。”岳筝点点头。

    “那我将府门口的侍卫撤了?”贺洵试探的问。

    徐妤初点点头:“嗯,将人撤了吧,现在上京能找的恐怕就只有我们一家了,要是有鱼,一定会上钩的。”

    “嗯。”

    岳筝又点点头。这次贺洵也跟着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们要是不想见人就在后院待着,阿娘一个人坐镇就可以。”徐妤初那里看不出来岳筝的心不在焉。

    等他们都要离开的时候开口叫住了岳筝。

    “筝儿,你留下,阿娘跟你说点事。”

    岳筝松开被贺洵拉着的手,拍拍这人的胳膊:“你先走吧,我和阿娘聊一会儿。”

    等贺洵拉着贺思予的耳朵走了,岳筝这才又重新坐了回去,她低着头,怕徐妤初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不妥的。

    “你父亲的事阿娘给你打听过了。”

    一句话,让岳筝马上抬起头来,对上徐妤初安慰的目光,岳筝身上紧绷的一根弦绷断了。

    “阿娘......”她弱弱的叫了一声。

    “嗯,乖孩子。”徐妤初笑笑,伸手安抚似的覆在岳筝的手背上。

    “阿娘知道咱家筝儿的品行,你平日里也不会向阿娘撒娇,也不会求情,阿娘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叫你放心的,咱们都是一家人,陛下不会那么冷血的。”

    有这一句话,岳筝就高兴了,连忙确认:“真的?”

    徐妤初点点头:“真的,你父亲是陛下的亲信亲自查的,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还需要等待,不过......”

    “阿娘,您有什么直说就成,我受得住。”岳筝焦急的说道。

    徐妤初收回手回道:“不过,这身官府是要脱的,岳家怕是牵扯三皇子其中,可能会被贬为庶民。”

    “没事的,阿娘,筝儿已经很高兴了。”岳筝喜极而泣,只要不流放,庶民就庶民,她有产业,况且相信以她家母亲的绣工也不会过得太差。

    心里的石头放下来,岳筝的魂也跟着回来了,整个人都看着高兴了不少,这天晚上吃的东西也多了。

    所以当夜深露重,月下无人的时候,吃饱喝足的岳筝就对着贺洵来了劲。

    “筝儿!”

    贺洵身上有痒痒肉,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一个大男人会在身上长痒痒肉。

    岳筝藏在被子里,不断的来回动着,更是让贺洵痒的不行。

    “饶了我。”

    贺洵夹着被子掀开,岳筝的头便从被窝里探了出来。

    “筝儿,我们有话好好说,先别蹭了。”贺洵红着一张脸,有苦说不出,怎么吃了顿饭就兴奋起来呢!

    “贺洵。”岳筝小声的叫了人一声,兴奋之余就有些不好意思。

    今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思予之后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一种情绪。

    她从来未曾将孩子列入自己的以后,她觉得自己可能养不好一个孩子。

    可看见如此自由自在的思予,岳筝又突然觉得,只要她和贺洵好好的打下基业,那孩子便能愉快的渡过一生。

    在侯府,在阿娘。

    在贺洵身边岳筝很踏实,这些人从来没有过度的干涉自己怀孕的事情,她现在想想应该也水到渠成了吧。

    “你说。”贺洵认真的回了一句。

    “等我们回封地之后要个孩子吧。”岳筝这句话直劈贺洵的天灵盖。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以为我现在在干什么,挠你痒痒肉吗?”

    “想清楚了。”

    贺洵虽然是在问,可他的肢体动作早就出卖了他,不断收紧的手,可固定某处的眼神,干燥的嘴唇和吞咽的喉结,无不显示着贺洵现在真正的想法。

    “是。我们要勇敢一些,让他出来走一遭不枉此行,到时候他想读书就读书,想习武就习武,想做个浪荡纨绔也没关系,要是同思予一样没有烦恼高兴一生,也挺好。”

    岳筝细数着以后种种,贺洵的目光则一直跟着那红润的双唇。

    “你听到没?”

    岳筝见他失神,用手在贺洵面前拂过。

    “那、那万一是个鱼肉百姓,十恶不赦的恶棍呢?”贺洵问。

    也是,岳筝收回手,对呀,万一生一个恶棍出来怎么办。

    贺洵见她没反应,自己等不下去了,翻身将岳筝压在身下,动手去解她衣衫上的缎带。

    “要是真生出一个王八蛋来,我相信娘子一定会有办法。”

    贺洵吻了吻岳筝眼角,细碎的吻又转向那洁白的额头,鼻尖,最后到微张的双唇,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抱进自己的臂弯当中。

    岳筝捏了他一把:“乌鸦嘴。”

    “来吧娘子。”

    贺洵也不管什么乌鸦嘴,他和筝儿一定可以将小孩子照顾好的,若是真是个恶棍,就把他扔到军营里去,冲关杀敌也不错。

    --

    俩人在房间里忙活,徐妤初看着还赖在自己房间的女儿出神。

    “思予,你还不歇着?”

    最后还是徐妤初没忍住开口问道。

    “阿娘,我们是不是要离开上京了,前些日子我听宫中的老嬷嬷说,陛下要给我寻个相公。”贺思予将手里的馅饼吃完,毫不在意的端起杯子饮了两口。

    “怎会?”

    徐妤初笑笑,原来是在担心这个,思予现在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她若是不想成亲,那就让她在身边留着。

    其实细细算来,陛下是欠着她的,更何况以现在的情况,上京城那里还能找出来一个与自己家门当户对的人家。

    还是等思予自己喜欢了,到时候自己再做主吧。

    “怎么不会,她们都说我年纪大了,说我要是再不成婚就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贺思予撅起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双手缠着自己手里的帕巾,恨不得把这些说闲话的都捏碎了。

    “不会的,思予。”徐妤初摆摆手,贺思予就乖巧的走过来,伏在阿娘的膝头上。

    “你是我的女儿,母亲是一国公主,思予想什么时候嫁人就什么时候嫁人,想做什么母亲都会支持你。”

    “多谢阿娘。”贺思予心里高兴,又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她们还说我阿嫂是个不下蛋的母亲,好好的占着侯夫人的位置不放,害的一些闺秀都没有机会嫁进我们家。”贺思予眼睛瞪得圆圆的,期待自己母亲给自己答案。

    徐妤初笑笑,安抚的顺着贺思予散落在后背的黑发。

    “那你听到后怎么做的?”

    “当然是冲上前,叫她们给我阿嫂道歉,这种人嘴上无德,就是欠抽。”贺思予一脸自豪的回答。

    “对,你阿嫂跟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她,你要和你兄长一起保护阿嫂知道吗?”徐妤初耐心的叮嘱道。

    “那是自然。阿嫂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一家人过的开心快乐就好。若是有人敢欺负我们,用力的打回去就对了。”这是母亲教给自己的道理。

    “对!你说的不错,父亲和母亲一定会好好呵护我们思予的,好不好。”

    徐妤初溺爱的看着贺思予,她也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儿太过于宠爱。

    可是思予本来就应该是掌上明珠,自己将她宠着,她相信思予以后看上的人也会像自己一般宠着她的。

    ---

    贺思予出宫之后兴奋的不得了,这天夜里就一直跟在徐妤初身后不停的说话,以至于日上三竿才起床。

    屋子里整个都静悄悄的,贺思予梳洗过后才迷糊着出门。

    一出去就看那偏厅里坐着好多个人,自己的阿娘正坐在主位上,地上正跪着几个人,一位老妇人,正在哭哭戚戚。

    “阿娘?”贺思予上前,站在徐妤初身边,好奇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臣妇岳氏状告自己儿媳不忠不孝,还望公主给我们讨回公道!”

    贺思予疑惑,仔细端详这才发现,下面跪着的老夫人身着诰命衣,贺思予觉得奇怪,有事状告怎么会找到阿娘这里来?

    只见徐妤初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岳家夫人,状告可以去告御状,或者去京机衙门,去御史台都可以,为何要来本宫这里?”

    岳家老太太抬起头来,言语中不甘的说道:“臣妇有一子,勾结戎人,今日我便大义灭亲!将罪证呈给公主,还望公主能给老身作证,将我那被无辜牵连的儿子给放出来。这是这一对夫妇是公主的亲家,老身便先来府上,求公主大义灭亲,还岳家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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