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

    岳筝一言不发,想要将杜氏拉起来,见拉不起来又扯扯裙摆跟她一起坐在地上。

    “母亲,父亲身居要职,本身就不是个能说的清的位置,我们现在要是到处找人说情,这不更坐实了父亲的罪名吗?”

    岳筝苦口婆心的劝着正在哭的梨花带雨的杜氏,希望她能明白。

    “更何况,我相信父亲不是一个以权谋私的人,更何况通奸卖国!”

    岳筝言之凿凿,可是要把杜氏吓死了,她拉着岳筝的衣袖哆嗦着说:“筝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通敌卖国咱们家多少脑袋都不够砍啊!”

    “所以,我相信父亲一定没事。”

    岳筝避而不谈,只能相信并祈祷着,祈祷家里的父亲是个稳重的人。

    没有因为亲情帮岳清清干什么糊涂事。

    “真的?”

    杜氏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想来想去觉得现在只能靠着岳筝了。

    现在上京城整个都人人自危,大房也一起抓了去了,整个岳家被人查的天翻地覆,老太太都被气的卧床不起。

    实话说,杜氏现在根本不想回去,她害怕的紧,只想留在女儿身边。

    “真的,母亲不必害怕。”

    岳筝安慰,她当然明白杜氏现在的害怕,可贺洵叮嘱过了,一定要让她们避嫌,不然要是被有心人故意传出去,对一家子都不好。

    “母亲,我知道您害怕,可是现在我们要避嫌,你放心,我们都是一家人,就算有什么问题,我也会跟你一起扛着。”岳筝说。

    杜氏眨眨眼,心里泛起酸楚:“筝儿,你跟母亲说,侯爷是不是怕你被我们牵连,你放心,你要是真是这个,母亲就算是死也不会牵连你分毫。”

    杜氏委屈,这家里有难的时候,好好的姑娘也说避嫌就避嫌,可是一家人怎么算才能是避嫌。

    “母亲。”

    岳筝知道杜氏误解了,想要说话,却见这人伤心的回过头去,岳筝叹叹气开口:“母亲,咱们两个现在避嫌是为了父亲好啊,要是被人传出去,母亲来我家求侯爷走后门,你想想父亲会是什么结果。

    那些想在从中捞好处的,会不会觉得父亲肯定有问题,那父亲在牢里能有好果子吃吗?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是不是就硬扣在父亲头上了?”

    杜氏听着有理,她已经很努力的劝解自己,可心里那根慌乱的弦却怎么都不听话,她就是怕筝儿真的不认他们,不管他们了。

    这样想着,杜氏就觉得自己是真的自私,筝儿也没跟着她享过几天福,如今还没过好日子,难道又要被他们搅和了不成。

    岳筝看着杜氏悲切。

    无法,还是要将人扶起来。

    “母亲,女儿不会抛弃父母的,还有兄长,我们现在要坐的一定要沉得住气,圣人想做什么谁也不知道,也没有人敢去猜测,我们静观其变是最好的选择。”

    岳筝这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亲娘呢。

    “那我......”杜氏哽咽的想要在岳筝这里寻找一个答案。

    岳筝笑笑,安抚的拍拍杜氏的手背:“放心,母亲先回家,记得,不要听老太太的哭骂,切记不要和大房有任何关联。”

    杜氏看着岳筝严肃起来,也跟着郑重,女儿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现在也别无他法,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筝儿身上。

    “呼。”

    岳筝送走杜氏,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心情沉重,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有没有和皇子勾结,不过他知道,要是有,圣上应该不会答应贺洵的请求。

    心里就这么压着赌注,赌他的父亲为人正直。

    杜氏一走,藏在后面的贺洵便等不住了,一走出来便看到瘫坐在坐位上的岳筝,轻着脚步上前,给人捏捏肩膀。

    “娘子,可是舒服?”贺洵歪着头去看岳筝的脸色,只见这人闭着眼,口中不知还在嘀咕什么。

    “轻一点。”岳筝放松自己的肩膀,脑海中思绪混乱,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不过岳家现在出了事,这几天应该有的忙的了。

    “这样可好?”贺洵放松了手上的力度,认真的捏着岳筝已经发紧的肩膀。

    “嗯。”岳筝点头。

    贺洵见这人舒服就保持着这个动作给人捏着,直到岳筝用手轻轻的拉起他的手这才停了下来。

    “贺洵,我好像生病了。”岳筝拉着贺洵的手一脸认真的说。

    ?

    贺洵一听,从岳筝的后面绕到前面,伸手去试探这人的额头:“没烧,可是上火了,没事我们多去后院走走,别总是窝在房间里对账本。”

    岳筝伸手将手覆在贺洵的手背上,轻轻摇摇头:“绣房如今越开越大,车队来往的多,账务也越来越多,要是不抓紧算,算不玩的。”

    “那也不能拖累了身体,咱们家有钱,再说了,银子是赚不完的。”贺洵翻过手来,握住岳筝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不是,贺洵,我想生病了。”生病了就可以躲个清闲了,岳筝认真的捏捏贺洵的手指。

    --

    岳筝估计的没错,杜氏回去的当晚,就被赵氏找上了门,说是老太太那边发起烧来让她一起过去照顾。

    杜氏无法,只能跟着大房一起来到老太太屋子里,没成想刚进门便被一个茶碗实打实的打在身上。

    “婆母,儿媳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婆母如此生气?”

    杜氏跪在岳老太太榻前,身上早就被茶水湿满了前襟,有些不知所措。

    “你做错了什么,要不是你管不好自己院子,照顾好自己相公,老二能惹出这么大的事来吗?多大的罪啊,还把自己的亲大哥给害了,你说你就是个惹祸精,要不是你娘家无靠,我家儿郎用得着去讨好别人吗?”

    岳老太太说话间,直掉眼泪,自己家里好好的都怪这个搅家精,这下好了,好好的老大也跟着受连累。

    “母亲,儿媳这可是天大的冤屈啊!”

    杜氏直叫冤,她明明就本分的守着自己院子,守着自己的儿女,守着自己的丈夫,为什么最后什么事都要怪到她的身上来。

    “冤屈!哼,冤不冤只有你自己知道。”赵氏快步上前,站在岳家老太太榻前对着杜氏横目冷对。

    “二弟是不是就是在鸿胪寺,对外国使臣接见的也是他,两国出使也是他,我可是听说了,现在查的都是通敌卖国的事!我家老爷不是二弟拖累的还能有谁!”

    赵氏在家里一出事,也去找过岳茹,听了一知半点的风声。

    她相公可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她的女儿可是嫁进了东宫,儿子也中了进士,马上就能入朝为官。她很快就能在上京出尽风头,可是翩翩这个时候。

    她能不生气吗!

    她现在恨不得将这个没用的杜氏千刀万剐。

    “当年家里二弟弟娶你,我与母亲就不同意,谁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将我家二弟弟对你神魂颠倒。你不过是南边一个小小的绣娘,嫁入我们岳家已经是天大的夫妻,若不是你没有一个好的娘家做靠山,我家二弟怎么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那我家相公自然不会受其牵连,你说!这事不怪你怪谁!”

    赵氏也慌,她慌的是现在上京有一个巨大的祸端,谁都怕这个祸端会降在自己家头上。

    “大嫂!你不要口出狂言!”

    杜氏从岳筝那里听到了通敌卖国,也从赵氏嘴里听见了,她现在这个时候好像是变聪明了,自己都去找筝儿,她相信赵氏应该也去找岳茹了。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是筝儿有一点说的没错,大房和老太太真的来找自己了,所以她现在更相信自己的女儿。

    她现在慌张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和大房有任何关系,这盆脏水她不能认。

    做好决心,杜氏便开口:“大嫂一口一个我们二房,我相信我的相公不会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来,在事情没有出结论之前,谁也别想往我们二房头上扣脏水!”

    “你、咳咳、大逆不道!”老太太让杜氏气的快要昏头了,恍惚间不断的诅咒着杜氏不得好死。

    “二弟妹,你今天找你的宝贝女儿去了吧,你那女儿可是管你?还是将你送了回来,要是二弟弟没事,你觉得他们会不管你吗?谁不知道现在贺家都被关了起来,贺洵怕是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了吧!”赵氏信誓旦旦的说着。

    瞥了一眼不为所动的杜氏,赵氏向前走了几步,放缓语气跟杜氏说话:“二弟妹,为了这个家,你还是回去仔细找找二弟弟的证据吧,要是有,你就呈上去让圣上能减轻处罚,不然我们整个家族都会毁在你手上的!”

    她可是知道,岳筝的相公前一阵可是把岳清清给打了,三殿下一怒之下在朝堂之中状告贺洵,这人可是好几天没出宫。

    一出宫便大门紧闭,侍卫把守,这不是惹了事能是什么!

    只是苦了自己茹儿,如今太子去了边关,现在的皇亲国戚各个都要被查个遍,自己的女儿又没有太子的庇佑,妥不了还是要遭些罪的。

    要是二房家没出事该多好,怪就怪二房,是这个家里天大的罪人!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认罪伏法,说不定圣上宽心还能给别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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