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毒队的同事们忙活到五点多钟，天都快亮了才成功把笔录递交。

    忙到这会儿回家，七点半再回来打卡上班，能这么干的人都疯得不轻。

    没人有那个精力回去，就全睡在局里了。

    有办公室的睡自己办公室，办公室里躺不了人的就几个人抱团在会议室里扎堆补觉。

    洛桉直奔办公室，侧身直接缩在小沙发里不肯动了。

    沙发虽然小，但蜷缩着窝在里面还挺软的。

    没有了旁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洛桉很快进入了浅眠。

    一觉睡到八点半是洛桉没料到的。

    但卢小瞳很贴心，专门定了个闹钟起床给队友们挨个打卡。

    这种善解人意的行为收获了一众好评以及萧队的早点一份。

    当然，萧队从来不厚此薄彼。

    早点人人有份，一碗水端得稳稳当当。

    “吃完了就干活去。”萧锦程大手一挥招呼着跑外勤的队员们出门了。

    会议室里又只剩下了干内勤的卢小瞳和洛桉。

    “洛队，我们咋办？”卢小瞳抱着笔记本电脑眼巴巴地盯着洛桉。

    洛桉喝了一口豆浆：“围观刑侦队的同事们审嫌疑人，去不去？”

    卢小瞳立马站起来：“去！”

    刑侦队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审犯人最有意思了。

    卢小瞳之前经常去现场学习语言艺术，直到回来萧锦程把她揪回来让她别打扰人家工作。

    但是现在有洛桉撑腰，萧锦程铁定不会再揪她。

    这个副队长来得太好了！

    洛桉无视了卢小瞳的星星眼，带着她去隔壁审讯室串门。

    负责审讯的人洛桉不认识，但卢小瞳明显很熟。

    几个人很快就交谈起来，一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的模样。

    “洛队，这是上一个嫌疑人的口录。”刑侦队的同事把记录拿给洛桉。

    洛队道了谢，拿过记录看了看。

    卢小瞳也凑过来：“……他说不知道人口拐卖事件？”

    嫌疑人对自己贩毒和接应团伙的事情知无不言，但就是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人口拐卖的事情。

    局里的修心理学的同事鉴定过后，确认对方没有造假。

    “上一个是咬死自己不知道了，不知道这个能不能问出来点什么。”负责审讯的同事抱着胳膊，语气幽怨。

    洛桉点点头，站在双面镜前默默观看里面的审讯过程。

    卢小瞳往后两步，和调监控的同事闲聊：“兄弟，你们那边咋样？”

    “还不是就那样，”戴眼镜的同事翘着二郎腿：“宋队带人往外跑，萧队也带人往外跑，最后一个小姑娘就像土遁了一样，怎么也找不着。”

    “啧，这个在审的不是屋里有尸体吗？”卢小瞳拧着眉毛：“问不出来？”

    同事咋舌：“这不是在审吗，没那么容易交代的。”

    卢小瞳撇了撇嘴，在心里叹气。

    刑侦队除了疯狂查监控录像就是放大搜索氛围。

    萧锦程好不容易揪回来两个人，审讯过程还跟坐大摆锤一样急人。

    反观洛桉那边，她倒是有点不同的想法。

    可惜看护李欣和姚敏的女警们没再传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就连之前每天晚上在姚敏家后面出现的人也昨天晚上没出现了。

    把刑侦队蹲点的同事蹲得满脸胡茬还两眼翻白。

    只有女警陪护的时候那群人都还在路灯底下悠哉抽烟，引起重视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这一举动被洛桉直骂怂逼。

    但找不着人是真找不着。

    坐在审讯室里的嫌疑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上的皱纹很明显，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

    面对警察的审问，他有一句没一句，看起来精神状况很差的样子。

    不过，被萧锦程撵着追了大半宿，后半夜就被拎进审讯室，一直没睡觉。

    这样能精神得起来才怪了。

    “警察同志，吸毒我认，但我没有拐卖过什么小姑娘。”中年男人声音沙哑。

    审讯他的警察表情严肃：“你家的那具尸体，你怎么解释？”

    “尸体……”男人表情变了变，最终归于麻木，“我家没有什么尸体……”

    审讯警察语气严厉地追问。

    但男人却表示自己的房子里没有尸体。

    “作伪证和知情不报是要加重刑罚的！”警察拍了拍桌子。

    事实上以已知证据，这个男人已经是死刑无疑了。

    男人哼了一声：“杀人的你们不抓，跑腿的被你们赶尽杀绝……”

    “真是难搞，”审讯室外，一个警察扶额：“两个嫌疑人，到现在快一个小时了也问不出来什么，真是……”

    洛桉偏头，看见了同事乌青的黑眼圈，同情心涌上心头。

    “尽力而为吧。”洛桉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转头递给卢小瞳一个眼神。

    卢小瞳立马意会，跟旁边闲聊的同事告别，跟着洛桉离开审讯室。

    “洛队，咱去哪儿啊？”卢小瞳跟着洛桉走出警局，迷茫地看着她在手机上打车。

    洛桉打好车，收起手机：“去看姚敏。”

    “姚敏？”卢小瞳抓了抓头发：“又去找她啊？”

    她们之前已经连续两天去找姚敏了。

    最重要的是，卢小瞳每次都会被关在门外面和女警姐姐大眼瞪小眼。

    天知道她对洛桉和姚敏聊了什么有多感兴趣！

    洛桉搂着卢小瞳的肩膀：“这次让你进去，不蹲门口守着。”

    “真的？”卢小瞳眨巴眼睛，满脸期待。

    “我尽量吧。”洛桉底气不足。

    洛桉的回答显然不能让卢小瞳满意。

    后者啧了一声，把洛桉的胳膊给掀了下去。

    “哎。”洛桉勾过卢小瞳的脑袋，对她低语几句。

    卢小瞳听完，用力点点头。

    两人很快去到了姚敏家，连姚敏家小区的门卫大爷都认识她们了。

    姚敏还是只开了一条门缝，让洛桉进去。

    本着刚才对卢小瞳的承诺要兑现的想法，洛桉和姚敏商量了一下。

    有了女警姐姐每天晚上保护，姚敏警惕小了许多。

    看了看卢小瞳，点头让她进入房间。

    卢小瞳喜滋滋地抱着包和洛桉坐到了沙发上。

    引来了姚敏频频注视。

    “漂亮姐姐，为什么要让这个姐姐进来啊？”姚敏抱着薯片袋坐在床边。

    洛桉摆了摆手：“给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你看不看？”

    沙发上漂亮的女警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莫名让姚敏不寒而栗。

    她直觉洛桉要给她看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

    “看，我要看！”好奇心打败了直觉，姚敏把薯片丢到一边窜到沙发对面的地毯上盘腿坐好。

    看着姚敏壮士断腕般的表情，卢小瞳咋舌摇头。

    又是一个被洛队套路的小可怜。

    一堆碎肉照片和受害者照片都能被说成是有意思的东西。

    宋队问话靠气势。

    萧队问话靠技巧。

    洛队问话，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