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犽要我现在就教他们念能力。
但今晚八点左右，得知他们打赢190层的云古就会主动跑来完成教学任务。
心源流的眼镜小哥原本是想让奇犽小杰磨炼心性，以自身力量慢慢打开身体穴道完成念能力的觉醒的，没想到两个孩子赢得太快——200层以后人人都有念能力，再不赶紧教会孩子贸贸然跑去比赛了会出大问题。
因此不得不连夜推完了三个月的教学进度。
只是眼下我该怎么跟奇犽解释？说我不是不愿意教，只是不想越俎代庖影响了别人的工作安排进度？
这边他还在催促：“怎么样，可以教我们‘念’吗？”
我只好选择了拖延：“三天以后吧……三天后如果你们还需要‘念’的指导，随时可以来找我。”但其实不用，我心里默默想，今晚之后你们就不需要了。
很多工作就是这样，拖着拖着就不用干了，这个我很有经验。
其实我也是仔细考虑过的：虽然只是调动念能力打他们一拳的事，而且可以光明正大地打奇犽真的很有吸引力，但按云古的说法，通过带有“念”的攻击强制唤醒身体的穴道具有极大的危险性，普通人虽然也能快速觉醒，但多半会因为无法在生命能量流失殆尽前学会控制自身的念而当场死去，因此必须谨慎再谨慎。
所以还是让他们真正的指导人来吧……云古做老师挺有一套的，他帮两个孩子推开念能力的大门时配备了大段的专业讲解和理论指导，同时时刻关注着他们的身体状态——这种程度是我做不到的。
我的老师虽然也教过我，但就像那个谁学习太极拳一样，学会了也就忘了。能使用念能力和能教授他人念能力是不一样的概念，我还差得很远。
“好啦，吃完了就走吧！”
我拍拍手，带着我的两个新朋友来到我那堆满游戏卡带和巧克力糖球的房间。奇犽一进门眼睛都亮了，恨不得把所有盒子拆开堆成小山钻进去游。
我招呼小杰一起，说这些都是昨天新买的：“朋友就是要大方地分享。我的就是奇犽的，奇犽的就是小杰的，小杰的就是我的！”
“那不行啦，还是有些东西不可以给姐姐的……”小杰吐了吐舌头，语气倒是格外认真。
“晚上的比赛不用再准备下吗？”我看向忙着连接电源的奇犽，后者已经找到了中意的卡带，正要拉小杰一起体验电子游戏的魅力。
“不需要，今晚的对手还没到要谦虚谨慎的程度。”奇犽膨胀地摆摆手，“下午好好玩个痛快就算是休息了，小杰快点，拿着这个！”
两人一人一个手柄，迅速上手却也迅速败在第一个关底BOSS门口。
“不要管那个NPC啦！”奇犽埋怨道，“就是引路完成后忘记做退场的一个BUG，死掉也没影响的！倒不如说死了才正常，后面打赢还会有他牺牲的动画和台词，都是设计好的。”
小杰仍是执着：“就是因为知道他会死才没办法袖手旁观嘛……”
我：“……”
还真是容易沉迷啊。
……
晚上八点，小杰和奇犽双双突破190层，正式晋升入200层以上赛段。
他们兴奋又忐忑地走出电梯，却不料在走廊的尽头遇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人——猎人考试后就不见踪影，此刻毫无征兆突然亮相的西索！
原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西索对战才到天空竞技场提升实力，没想到西索本人就在此处，甚至是200层以上的常驻——这对小杰来说既是意外收获也是提前逼近的挑战。
“晚上好～”
然而西索挥了挥手，将两人以念力的威压逼退回走廊入口。
他当然不是特地来欺负小孩子的——正相反，200层是天空竞技场的一道分水岭，以下鲜有念能力者逗留，以上则全是经受过洗礼跨越阶梯活下来的幸运者。“洗礼”特指会强行将对手全身穴道打开的念能力攻击，为了保住排名和待遇，选手间彼此竞争之余也都非常乐意将初次踏入念能力战斗领域的普通人横着送出去，小部分实力不足的甚至全靠这招来狩猎新人积攒胜场。
因此，西索守在走廊单方面释放“杀气”，从结果来说确实是保护了两个孩子，避免他们被一无所知地放进200层遭受虐杀，苹果夭折。
这方面来说倒是和云古殊途同归。
但奇犽已经是第二次来200层了——六岁的时候揍敌客家族曾把他们年幼的第三子送来此地试炼，设下的合格条件是“打上200层才能回家”。那时候奇犽赢下190层的比赛后直接放弃了登记，只记着要在回家前把奖金花光买巧克力糖球。
今晚要是不能在十二点前完成登记，就会被视为再次放弃——连续两次弃权的选手将失去在天空竞技场战斗的资格。
两个不服输的小孩自然是不愿意轻易放弃，既不甘心后退，又受迫于重压束手无策，局面就这么僵持下来。就在这时一名工作人员突然闯入走廊，径直来到西索面前。
“您好，这是您订购的〇玩具，配送到达请签收。”
“……”
西索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消失了，连同走廊另一端的小杰和奇犽都陷入了沉默。
但他的表情仍然镇定，甚至真的眯着眼睛思考了片刻：“我应该没有在天空竞技场订购过这种东西才对。你们的购物手册上的产品创意实在有限。”
……不愧是变态！
区区一盒〇玩具根本不足以让他社死动摇！
但工作人员也相当敬业，帽檐下露出的半张NPC面孔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收件人确实是您。或许是哪位好心的朋友赠送的惊喜？请您签收。”
“嗯嗯，请在这里签名……谢谢！”
“祝您生活愉快，今后旗开得胜、武运昌隆～”
工作人员礼貌地鞠躬告辞，消失在走廊转角前还不忘尽职地提醒：“为了公序良俗，请在返回房间后再行拆封。”
“……”
走廊空荡荡的，两个小孩早就趁机从工作人员背后的死角溜了。
西索掂了掂手里的包裹，下一秒直接撕开了包装。
——里面是一盒Bungee Gum口香糖。
-
“快一点，小杰！”
两个孩子一踏出100层电梯口就开始狂奔，朝着某个方向轻车熟路地转弯加速。
“去找那个女人！我们必须在今晚之前学会念能力！”
“等等啊、奇犽！”
“可恶！就连送宅急便的小角色都能穿过西索的念墙……天空竞技场到底有多少念能力者……啊啊啊早知道中午就该坚持一下，让她直接开始教我们念能力的！”
“那个，奇犽，有个人叫我们不可以在走廊上跑步……”
“来不及了！快点跑到不就不跑了吗！前面就是了！”
飘移小猫一个急刹车停在白天来过的房间门前，顾不上文明素质“咣咣咣”捶起了门：“喂！那个……小杰，她叫什么来着？——开门啊，我们有重要的事找你！”
“不是啦奇犽，那个姐姐刚才……”
“你们两个先等一下！”
从身后追来的黑发青年终于拦下了两个冒冒失失的小孩。是云古，他原本已经赶到了200层的走廊外，就在小杰和奇犽身后随时准备阻止他们冲动，没想到那个乱入的工作人员现身后两人转头就走，钻进电梯直冲100层而去。
看来是来找什么人的。
云古观察了一下奇犽面前的房间门：“冷静一点，里面没有人。”缝隙和猫眼中没有灯光透出，而且敲了那么久，要是有人就不会全无反应了。
“你们是想找里面的人学习念能力？”
“是的……她原本答应三天以后可以教我们。”小杰坦白道，“但现在来不及等三天了。”
“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云古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你们不是想学念能力吗？跟我来吧，反正你们要找的人也不在。”
奇犽和小杰对视一眼，默默地一同点了点头。
“……”
“对了，小杰，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事了。”
“啊？”
“对了，奇犽。”
“？”
“什么是〇玩具？”
“……！！”
云古：……装没听到。
……
还有一件事。
几小时后小杰和奇犽就会完成念能力的初步修行，成功突破西索的念墙完成200层选手登记；届时他们通过走廊，三个专门猎杀新人的选手就会现身，怂恿小杰立刻申请参赛。而其中和他比赛的那一个……
我理了理头发，走向对面蛰伏在阴影中的家伙。
“你就是大陀螺？”
“？？”他叫疾斗，念能力才是操控陀螺。
“认识一下，我是……号选手。”我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号码牌，“这个给你，是我今天买的陀螺选手你的纪念品周边。”
我掏出一枚红灰相间的陀螺硬塞进他手里。
“这样我们就认识了哦，要记住我这个人。”
“我很快也会打到200层，到时候还请多多指教——千万不要忘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