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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捕食

    傍晚,牧人正在数牛羊的数目,把它们往营地上赶呢。也不太晚,到太阳落下山,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第一次跟随小鹰远行,那种体验非常夸张,非常不一样,非常劳心劳力,长途旅行,陈蛋蛋累得快睡着了,小鹰也感到翅膀越来越沉重,虽然只多了一个魂灵,但这么点重量再高空中还是很累人!

    就在陈蛋蛋迷迷糊糊的时候,小鹰也在下降,耳边有“哗哗”的树叶声。

    “对不起。”那样的声音吓了陈蛋蛋一惊,睁开眼睛,然后小鹰也跟着打起精神,飞向高处。

    身边一只老鹰过来,很有意思地跟小鹰打招呼:“嘿,少年,你这是要去哪儿呀!你都累得快睡着,今天出远门吗?”

    眼前这只老鹰发着褐色的光,该算是比较慈祥的老者。

    “是呀,时间过得真快!”小鹰害羞地说,“离家有点远了,我回老家一趟,在西边五十公里远的那座山上。”

    老鹰的眼睛闪着奇异的神色,说:“能回家吗?孩子都是被父母赶出来,这是我们鹰族的传统,只要孩子大了就被赶出家门,你想再回去吗?那可不行,少年郎,你该学会独立生存。那么你以前住在哪儿呢?”

    “快到了,老鹰嘴岩石的那边。”

    “净撒谎!那里我熟悉,一对老鹰在那儿筑巢呢,那可是周围30公里最厉害的主,没人敢去打搅他们。”

    “谁撒谎了?再过去一些,老鹰嘴再过去一些。那是我挑的地方,我待在那儿。等等吧,要是那个厉害的大叔反对,到时候我再搬家。你知道的,这附近有个农场,那里头的呆头鸡不少。”

    “呵呵,可见你还是少年郎呀,净挑些软柿子捏,告诉你,想要活得好,还是要学会抓狐狸、松鸡、鼠兔那些机灵鬼。挑那些关在笼子里的二货,那可不算本事!”

    像踢石头似的,老鹰飞得快,往北部方向去了,它最后说:“再见。”

    “再见,谢谢您的教导。”

    “没什么,我们老鹰家族也不兴旺。少年郎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太阳落山后,刚好到了柴火间,陈蛋蛋动作比小鹰还快,他回到金巴身上去了,然后金巴像饿死鬼似的,开始大喝大吃。小鹰也好不到哪去,对着一只活鸡进攻,很快就把它按在地上,没顾上拔毛就开始大吃起来。

    “这味道真好,饿死我了。我该学着捕捉活物了。”小鹰说。

    “咦,你能做得到吗?”金巴说。

    “嗯,我可以做到吧,我的胳膊很壮嘛。还有这些天的各种冒险的事哪。我想可以了。”

    “冒险?什么样的?”金巴问陈蛋蛋。

    陈蛋蛋探出身子又很快缩回去了,用懒洋洋的声音说:“我已经忘啦。”

    接着,他用发呆的眼睛望着远方。他总是这样,三个小时前的事全忘光了,好像老年痴呆一样,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因为附身是及其耗体力的事,而且要把精力集中在飞行和观察地面物体上。而且他和山鹰还没过磨合期,也许以后会好些。

    各自收拾好,天黑后很短的时间里,他们都睡着了。晚上大概都在做梦,小鹰的梦里大概在尽情地飞翔,还有抓猎物。金巴的梦在一处阳光沙滩上尽情跑,尽情游泳,那里似乎还有几个美女。陈蛋蛋呢?他害怕两个女人的眼睛,她和她都似乎在问他同一个问题,你到底喜欢谁。

    总有一天,他大概会永远附身在小鹰身上,去往一座岛屿(台湾岛)和海峡对面的那一片土地。那个地方成了他的圣地,不管未来有几个人生,每个人生,他都心心念念(前传的残留记忆)。

    “嗨,小白,咱们俩能到更远的地方去?”陈蛋蛋问小鹰。

    “更远是哪儿?”

    “海边,陆地的尽头。”

    “我又不是海鹰,去海边干嘛?”

    “我知道,现在也不允许,我是说将来,就当旅游。”

    “什么是旅游?”飞鸟可没有旅游的概念。

    “我说错了,是迁徙。”

    “嗯,我们差不多该换地方了,我爸爸妈妈不会允许我待在他们的地盘上的,我是该找个自己的领地了。不过,这之前,我要做几件事,一是先学会捕食,二是看看我父母,问问我父亲,当年他放弃我是因为什么;三得找我哥哥算算账,当年是他想把我推下悬崖。虽然我们老鹰有兄弟相残的陋习,对此,我还是很气的。”

    “你想搬到哪去,哪个方向上?”

    “西边吧,东边被我哥占了,西边没其他山鹰,我爸爸还比较强势,没有多少山鹰敢靠得太近。再说,我好像也不想离你太远,你是个很神奇的人,会使用魔法。”

    陈蛋蛋和小鹰是一样的。那张脸是魔法师的脸,可是山鹰,也可以是一个人类。不过他们有一样特别像,那就是眼睛,老鹰的眼近能看穿地上藏着的兔子,陈蛋蛋的眼睛想看穿云层之上的东西。

    “那么明天开始学习捕猎吧?”

    “明天!为什么这么突然?”

    “你不是想早点学会养活自己吗?”

    “……那很辛苦的。”

    “趁现在食物充足,等到了冬天你就麻烦了。所以,明天就开始吧。希望你第一天就成功。”

    金巴指着那水塘下方的那个水坑后边的岩石。那块大岩石后面,有一只老鼠藏在低洼处。这个小鹰也看见了,它的视力不比金巴的天眼差多少。

    小鹰笑了。哗啦一声,老鼠被逼着跳入水中逃生,那黑色的影子在水上晃了晃。小鹰的心咯噔一下,它从水面掠过,往下看看爪子,什么也没有,人家会潜水啊。这只狡猾的老鼠!

    在天空巡视了一圈,一个劲地盯着地面,没有哪只活物是一动不动地在等着它的,它俯冲的时候,那些穴居动物的鼠兔也在赶紧跑,一溜烟就到了地下或者某个障碍物里头。

    劳累了一整天,结果什么也没抓到,小鹰忍不住拍拍翅膀,抱怨说:“辛苦了,太辛苦啦!”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熟悉的鹰啼,那沙哑的声音吓了小鹰一条,也让小鹰里头的陈蛋蛋吃了一惊,抬头脸一看,蓝色的天上,小鹰的老爸正在翱翔呢?那身影就跟战神一样。小鹰弯曲膝盖坐了下来,眼睛浮出尴尬的神色。

    “那上面是你爸爸。怎么样,你可是猛男的儿子,能随便抱怨吗?第一天抓不到猎物,很正常啦。”陈蛋蛋鼓劲说。

    小鹰冷淡地回答:“我现在跟他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不过,现在不是让他发现我的时候,我们回去吧。”

    “也许它早就看见你抓不到食物呢,呵呵。”

    “去你的!没翅膀的家伙。”

    “呃,现在我也是鸟啊。”

    “你才不是呢,你只是个客人。你是个会施魔法的巫师。很早以前,应该算小时候吧,我听到我爸爸说过他有那么一个人类朋友,是个有魔法的巫师,他是巫师救的,巫师还能跟他一起跳鹰舞,还能吹好听的口哨,他被巫师吸引了,也就一直留在他身边。可惜我没听懂多少,大概也就这么多吧。”

    “你爸爸会讲故事吗?”

    “会呀,这不是很正常吗?”

    “胡说,没翅膀的人类才会讲故事,老鹰不会讲故事,他大概想变成人了。你有没有听他说想让巫师用魔法把他变成人。”

    “这个我可不知道,当时我那么小,也才刚刚懂点鹰语。那你说我们山鹰能变成长翅膀的人类吗?”

    “我也不知道,如果能,你想要吗?”

    “大概不想,你们太奇怪了,还是当山鹰更适合我。再说天空多好,你不是也想变成一只鸟吗?”

    第三天,陈蛋蛋继续跟小鹰出去捕食,这次去了更远的地方,不过还是高山草场,那里依然是鼠兔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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