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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梦境·六·桃花劫

    “紫芜!”

    “夜昙姐姐!”

    此时的兽界客房,紫芜已经换上了一身大红的嫁衣。

    留给夜昙的时间并不多了。

    她要阻止这场荒唐到极点的冲喜。

    紫芜心性单纯,现在的夜昙,并不想在劝说她这件事上浪费过多的精力。

    她决定先把紫芜骗走。

    没了新娘,看帝锥这老头子打算怎么冲喜。

    “紫芜,不好了,你那没有情兄长他……”说到这里,夜昙故意顿了顿。

    “兄长他怎么了?”紫芜一下子就急了。

    “他被顶云打伤了,你再不去可能就……”夜昙继续忽悠紫芜:“就见不到最后一面了。”

    “怎么会这样。”

    紫芜小公主立刻就眼泪汪汪的了,“夜昙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她一下就变得六神无主了起来,“你们快想办法救救他呀!”

    真是的,和她哥一个德行,明明就比她大,还要叫她姐姐。

    但紫芜这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的确让人心生怜惜。

    “没事没事,别担心啊,清衡在救了,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夜昙掏出手绢帮紫芜擦泪:“这样啊,我让慢慢送你去娑罗双树,好不好?”

    “可是……帝岚绝这边该怎么办?”紫芜还是没忘记冲喜这档子事,“我已经答应了兽王兽后。”

    你也跟你那不靠谱的哥一样,真是心大。

    婚姻大事,弄得跟儿戏一样。

    夜昙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一边抱住紫芜,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放心放心,都交给你夜昙姐姐好了。”

    “嗯……”

    在夜昙的示意下,慢慢带着哭哭啼啼的紫芜离开了少君府。

    夜昙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准备去救帝岚绝。

    但是不巧的是,喜娘已经来了,她没办法再趁机溜出去救帝岚绝了,只好赶鸭子上架,先把喜服穿上。

    算了,等拜完了堂再去救帝岚绝吧。

    ——————

    洞房。

    “帝岚绝,你个大傻瓜,怎么这会儿连个少君府都逃不出了。”

    等人都走光了,夜昙一把揭下头巾。

    那一套拜堂仪式弄得她浑身发酸。

    夜昙站起来伸懒腰,随手把头巾往桌上一丢。

    她还没忘记警告帝岚绝。

    “说好了啊,咱们这是假成亲,可是做不得数的,知道吗?”

    没有回应。

    “帝岚绝,你哑了啊?我跟你说话呢!”

    夜昙回头一看,却惊得她差点平地一个踉跄。

    她又揉了揉眼睛,还怕是自己看走了眼。

    “辣目!为什么?!”

    辣目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她面前。

    夜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向辣目招招手,示意他也坐过来。

    她又为他们二人的酒杯中斟满酒。

    长夜漫漫,她正好当话本子听了。

    “夜昙,你何时,回来?”辣目不答反问。

    那时候,她不要他了,那么坚决地说要走。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每天都很想她。

    可是他再也没机会见她了。

    只能每天刻石头。

    他本来以为,有事情可做的话,就不会再想她了。

    可还是不行。

    不管怎么样,都回不去没有遇到她之前的那些日子。

    帝岚绝看不下去他一直消耗自己用来做法器的石头,就告诉他,可以把石头花供奉给兽界常供的神佛菩萨,然后每日许愿百遍。

    说不定菩萨就能听到他的愿望,然后大发慈悲帮他实现愿望了呢?

    于是,少君府佛堂的佛龛里堆满了辣目雕刻的石花。

    他每日都去祈祷。

    希望诸天神明和菩萨保佑,让他还能再见到她。

    他知道,她是绝对不会为了他留下来的。

    所以,哪怕只是再见一面也可以。

    ——————

    现在菩萨真的显灵了。

    辣目望着夜昙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

    夜昙也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拿起酒杯,递给辣目。

    “哎呀,我不是说过,有时间了就会来看你的吗?”

    这么说的话,他以后还能见到她的,对吗?

    “这次,待多久?”

    “我……”夜昙本来是想救出帝岚绝,看看辣目好不好,然后就走的。但是她看着辣目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我……我尽量待久点吧。”

    “真的吗?”

    “嗯,不骗你,比真金还要真!”

    ——————

    他俩喝了一会儿酒,夜昙放下酒杯。

    “辣目啊……”

    “嗯?”

    “那……你跟我说说呗,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

    “帝岚绝,让我,帮他。”

    “啊?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有事,成亲是,彩排,不作数。”

    废话,辣目和紫芜,这怎么可能作数嘛。

    其实夜昙也差不多猜到了。

    帝岚绝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他一定会自救的好嘛。

    只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万一自己没来的话。

    让辣目和紫芜成亲?

    那画面太美,她简直不能想象。

    帝岚绝可真够够坏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

    夜昙觉得,帝岚绝也变得和她一样,越来越无耻了。

    夜昙有点愧疚。

    她和她的好兄弟,他俩把这对兄妹骗得团团转。

    要是欺骗恶人,她当然没有心理负担。

    但这一个两个的,一个大傻瓜,一个小傻瓜,让她怪不忍心的。

    她还是找机会补偿一下辣目好了。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辜负了这良宵和美酒。

    哼!她要全部喝光,不能便宜了帝锥老儿。

    ——————

    只是,喝着喝着,夜昙觉得浑身都燥热得很。

    奇怪了,平时她喝这么多酒也没事啊。

    这酒就是一般的九丹金液,她没有理由一下子就这么燥热啊。

    难道……莫非……

    完了,谁来把她打晕啊!

    “辣目,你也难受吗?”夜昙注意到辣目的异样。

    她的猜测为什么每一次都要不幸成真啊!

    “……很热。”南明离火灭了以后,他身上就没以前那么烫了。

    天哪,他也喝了不少这个酒。

    夜昙反应过来。

    帝锥这老混蛋。

    帝岚绝这小王八蛋。

    害他们不浅。

    夜昙简直气得想要咬人了。

    此时,夜昙无意中望见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脸很红。

    像个红苹果。

    不过,本来洞房花烛照得整个房间也是很红。

    新郎也一样,红发红衣。

    兽界成婚的习俗,大概就是很红。

    所以也就没有显得非常突兀。

    夜昙昏昏沉沉地想。

    ——————

    “辣目啊,一会儿我跳下去……”夜昙打开后窗,望着后花园的湖,开始嘱咐辣目,“你可千万别跟着跳,知道吗?”

    她现在急需要一盆凉水兜头,才能保持清醒。

    “不行,会着凉。”

    辣目拉住她。

    “要跳,我跳。”

    “哎,你别呀!”

    他要是跳了,夜昙怕自己最后也会因为克制不住,然后跟着一起跳下去的。

    那就还是没有用。

    辣目还攥着她的手。

    好烫啊。

    夜昙忍了一会儿,到底是没甩开他的手。

    对了,烫!

    “辣目,你先放开我好吗?”她轻声地说。

    夜昙的手抚上辣目的衣襟。

    这他觉得更加不舒服了,便想要躲开她的触碰。

    “别动”,夜昙扒住他的肩膀,“抬手”。

    她试图解开他身上红色的腰带,但那腰带却和喜服勾在了一起,一下子解不开。夜昙心急起来,直接硬扯了下来,然后脱去辣目身上的喜服,通通扔在地上。

    然后又脱去喜服下的天光绫。

    当她的手直接碰到他穿着的里层衣物时,又被烫得一激灵。

    “痛?”没有天光绫,辣目想碰她,又不能碰。

    他看着夜昙,满心怜惜,却又不知所措。

    不知道如何是好。

    “没关系的。”夜昙安慰他道。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近不得身便好。

    哎呀,她还是好热啊。

    夜昙想了想,施了个法,把屋里的那扇屏风挪到新床对面。

    夜昙快速宽衣解带,把衣服挂在那松涛雾海的屏风上,又拿出青葵给的玲珑轻羽扇猛扇。

    可是汗还是不断往下滴。

    真的热死她了。

    佳人倩影若隐若现,如山间水墨。

    辣目盯着屏风,却感觉心间好像流过一道山泉水一般,清清凉凉。

    倒是让他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

    隔着松涛雾海的屏风,辣目坐在地上。

    地上铺的是青石地砖,好歹能降降温。

    夜昙则躺在床上。

    她在床上贴烙饼似的不断翻来覆去。

    这哪里能睡得着嘛!

    “辣目,你睡了吗?”

    “没有。”

    “那你还难受吗?”

    “嗯。”

    “哎,我也难受,你再忍忍啊。”她感觉差不多药效就快过去了。

    ——————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昙感觉她已经基本上冷静下来了。

    辣目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

    这个样子,怕也是睡不着的吧。

    “辣目辣目?”

    “嗯?”

    “要不,你也上来睡吧。”反正他什么都不懂。

    “不用,睡地上,就好。”

    “哎呀,你这样怎么能睡得着嘛!”

    夜昙跳下床来,她拿出随身的紫色丝帕,变出了之前辣目送她的石头花,又把它们一一排列在床的中间。

    “好了,你睡左边,我睡右边。”反正这床大得很,“听我的,不许拒绝!”说着,夜昙又把天光绫重新给他穿好。

    “好。”

    ——————

    翌日。

    夜昙醒来的时候,发现辣目正抱着她。

    准确的说,她也抱着他。

    惊得夜昙急忙开始推他:“你干什么呀!”

    “对不起。”

    辣目连忙松开手。

    “可是,昨夜,推你,好几次……”但她一直就贴上来。

    他怕推她推得太重,伤着她,最后也只能让她抱着。

    “呃”,夜昙想想,也觉得理亏,毕竟是辣目啊,刚刚那样,怎么想都是她主动的……

    “不好意思啊,是我错怪你了。”

    这是怎么了,明明在房梁上睡觉的时候也可以保持一动不动的,她一直很自信的。

    大概是昨夜酒喝多了,所以才控制不了自己。

    夜昙就很无语。

    她只能顺着之前帝岚绝的话说:“总之,昨天那些事情,都只是彩排,都是假的,都不作数的”,他最终要娶青葵的,这闹剧还是别记得的好。

    “所以,你要全都忘记掉,知道吗?”

    夜昙拿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迅速穿好。

    “忘不掉。”辣目老老实实地回答。

    夜昙没有转身,所以,她看不到辣目的表情。

    但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转身比较好。

    “必须忘掉!”说到这里,夜昙又缓和了口气:“辣目……你答应我,努力都忘掉,好吗?”

    “好。”

    ————————

    兽王本就看夜昙不顺眼,知道帝岚绝逃跑的消息后,暴跳如雷,也没有空理会夜昙了。

    “辣目辣目,你想不想出去玩?”夜昙乐得逍遥。

    夜昙怕辣目一个人在少君府待着太过无聊了。

    本来,她是想带他去见更广阔的天地的,但因为怕沉渊斥候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夜昙只能作罢。

    真是可惜。

    “可是,你说,危险。”

    “没事,我带你去附近走走吧。”

    他们在少君府的附近玩了几天。

    逛了一下少君府外面的长街。

    夜昙辗转于各个摊位,淘换法宝。

    她看中了一条冰清玉洁带。

    那摊主热心地给她介绍。

    据说这可以约束不规矩的男人。

    夜昙问了价钱。

    感觉还有点小贵。

    但是胜在稀奇。

    她想了想,还是买了。

    “给我?”辣目以为是买给他的。

    昨天夜昙把他腰带都给扯坏了。

    “不是。”当事人并没有一点要赔偿的意思。

    给他干嘛。

    他又用不上。

    她买来是拿着玩的。

    他们又买了点吃食,尝了尝兽界有名的菜。

    “辣目,这鱼还不够鲜美,你觉得呢?”

    “啊?”他觉得还好吧。

    “算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

    翌日一早,夜昙便来敲辣目的房门。

    “带辣目,去哪?”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夜昙是打算坐着竹筏,漂在小溪里,抓鱼吃。

    离少君府不远就有条小溪。

    水很清,鱼却有不少。

    “啊,你轻点啊!”

    辣目上来的时候,竹筏晃得厉害,夜昙差点就失去平衡摔到水里。

    还好辣目及时拉住了她。

    但惯性让她直直冲进了他怀里。

    撞得她好痛啊。

    夜昙捂着额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对不起。”急得辣目赶紧帮她揉额头。

    “为什么,不撑船?”

    夜昙连竹篙都没带。直接让竹筏沿着溪流顺流而下。

    “你不懂了吧,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因为水很清,其实不用钓,直接下水抓鱼就行了。

    鱼竿只是她拿来做摆设的罢了。

    夜昙脱下鞋袜,她的脚生得小巧,脚趾也白嫩温润。

    她把脚浸在水里,踢水玩。

    夜昙玩心大起,还故意把水花往辣目那里踢。

    但是看着那清凌的溪水溅到他脸上,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辣目,你把脸转过去!”

    “为什么?”辣目一脸懵懂地发问。

    这样就显得她思想很污秽。

    但是,哪有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脚看的啊。

    “辣目,你要记得,不许随便看女人的脚。要不然她们会赖上你的,知道吗!”

    “哦。”

    “哎呀,你怎么还看呀?”要是换了别人,她要打人了。

    “可是……”他一点也不怕她赖上啊。

    “转过去!”

    “哦。”

    不知为何,夜昙突然就觉得这样不太好。

    以前她可不会这样,毕竟她只是脱个袜子,又没脱裤子,算不上行为不检。

    大概是这段日子总是和青葵待在一起。

    弄得她也变得迂腐古板了。

    ——————

    就是夜昙这种离谱的钓鱼方法,居然也能钓起来一条鱼。

    其实,是她指挥辣目将抓来的鱼又挂在钩子上,在那装模作样。

    之后,她就直接在岸边生火,开始煮鱼,煲鱼汤。

    “辣目,你知道吗?用酒调味,会格外好吃。”说着,夜昙又往沸腾的火锅里扔了几瓣带来的番茄进去。

    “是吗?”他做饭只要是熟的,能吃就醒了,也不会讲究那么多。

    夜昙用筷子夹了筷鱼肉,放进嘴里。

    鱼是相当美味的,就是刺有点多。

    她吐得有点累。

    辣目看她这样,便替夜昙挑鱼刺。

    他是相当的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把鱼刺都挑出去了,然后把鱼肉又夹到她碗里。

    看样子没少捕鱼来吃。

    ——————

    吃完鱼火锅,夜已经深了。

    也该回去了。

    “啊!”

    夜里黑漆漆的。

    夜昙不知道踩中了什么。

    但她能感觉到小腿上有个冰凉凉的东西,然后一阵刺痛。

    看起来很是不妙。

    “怎么了?”辣目赶紧扶住她。

    夜昙找了块石头,单脚跳过去坐下,卷起裤脚,直至膝盖。

    她的小腿白皙修长,被月光映照,如玉生辉,只是上面比平时多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果然是被蛇咬了。

    伤口处迅速开始变得青黑。

    看来有毒。

    不会是什么见血封喉的五步蛇吧。

    青葵还在娑罗双树呢。

    她不会死掉吧。

    ——————

    离光夜昙,不要紧张!

    紧张只会影响你的判断。

    夜昙定了定神,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伤处画了道十字伤口。

    然后又拿出酒壶,狠下心用酒浇了浇了伤口,以便杀毒。

    “嘶……”疼死她了。

    夜昙够不到伤口,只能用手去挤压,想把毒血挤出来。

    “辣目,你力气比我大”,夜昙还是怕余毒不清,只能向他求助:“要不,你帮我挤一下?”

    她其实有点害怕,但努力保持镇定。

    辣目听出来夜昙语气中微微的颤抖。

    尽管她其实隐藏得很好。

    “别怕。”

    他在她身边的地上坐下来。

    她的小腿,被搁在他的大腿上。

    辣目俯下身,将她伤处的毒血一一吸出。

    夜昙的腿被他的手掌包裹,温热的触感传来,让她觉得有点痒,下意识想要缩回,想了想,却又忍住了。

    毕竟还是性命要紧。

    “疼吗?”

    辣目帮她包扎完以后,又轻轻替她揉搓伤口附近的经脉。

    夜昙摇摇头,又把酒壶递给他。

    “你漱一下口,小心也中毒了。”

    辣目漱完口,把酒壶还给夜昙,又在她面前蹲下。

    “干嘛呀你?”

    “背你,回去。”

    “哎呀,不用了!”她哪里就这么娇弱了。

    辣目却一把将夜昙扛起来。

    “啊……”夜昙不得不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虽然他抗人的手法还挺熟练的,没有真的把她当作麻袋来抗。

    但这姿势也好别扭啊。

    “别动。”这回台词换人说了。

    “……”

    ——————

    夜昙已经在兽界逗留了好些时日。

    “辣目,你想不想去学堂?”夜昙突发奇想。

    “学堂?”

    “对。”

    算算日子,自己也该走了。

    她不是很放心青葵。

    但是帝岚绝和紫芜现在也不在。

    送辣目去学堂的话,她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

    这样大概就不会寂寞了。

    “我跟你说啊,学堂很好玩的。你无聊的时候呢,就跟夫子们学点东西,再过一个月……”夜昙看到辣目的神情,只好又改口:“好吧,半个月,我就来看你。咱们拉钩”,夜昙伸出手指,跟辣目约定。

    “到时候我可要考察你到底都学了点什么。所以啊,这个学,你得好好上,知道吗?”

    “嗯!”辣目点头。

    只要她还来看他,那让他做什么都行。

    ————————

    等夜昙再次返回娑罗双树后,已经过去了旬月,没有情的话本又写了不少。

    小分队集结过后,很快又分工完毕。

    慢慢、紫芜还有夜昙轮流陪辣目和没有情。

    清衡、帝岚绝与青葵去寻找最后一片神识。

    “你可算回来了,来看看我新写的话本?”没有情看到夜昙,眼睛发亮。

    “行吧”,夜昙接过书:“不好看的话,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圣人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她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你这是什么话呀,哪里会不好看,保证字字精彩!”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精彩的话你得按字赔钱~”夜昙笑得一脸奸计得逞。

    “……”

    ——————

    小没比较幽默,见识也多,编得话本也挺有趣。

    夜昙边看话本边嗑瓜子,笑得很是开心。

    的确称得上是字字精彩,扣人心弦。

    这话本看得她也有些心痒。

    最后,他们俩开始一起编《有情侠影录》。

    基本上她说什么,没有情都能接得上。

    夜昙很是满意。

    没有情又开始在最新的章节里偷偷摸摸地编排帝岚绝。

    主要还是夜昙把帝岚绝小时候光屁股的事情作为素材提供给了小没。

    轮到夜昙陪着没有情的时候,为了给话本取材,他们也会四处闲逛。

    夜昙顺手还送了柄宝剑给他。

    “为什么要送我剑啊。”他又不会用。

    “宝剑配英雄,既然你是没大侠,总也要体验一下名剑的手感吧?”夜昙摇头晃脑:“这样才能更好地创作武打的戏份。”而不是整天就写什么一阵旋风过后,战斗就结束了。

    “这么说,你承认我是英雄咯?”

    “在《有情侠影录》里勉强算是吧。”夜昙罕见地给予了肯定。

    少典有琴也算是吧。

    ————————

    “钱儿是谁啊?”夜昙把一叠纸往没有情面前一扔。

    不过才几天没看他新编的故事,怎么就突然多出这么个女人来了。

    “钱儿……是没大侠的女人。”

    “什么,你有了我姐姐你还,好啊!”夜昙召出美人刺:“我看你是又皮痒了是不是!”

    “误会了误会了,钱儿只是书里的女主角啊!”她为什么非要把他和青葵凑在一起啊。

    早知道当初就不骗青葵的钱,不去招惹她了。

    现在他要怎么解释啊。

    青葵是温柔,漂亮,又有才华,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书里的也不行!”夜昙一把揪住没有情的耳朵:“我警告你啊,《有情侠影录》的女主角必须是青葵!你快给我改了,现在就改!”

    “卖都卖了,改不了了!”没有情这次罕见地没有屈服于夜昙的淫威。

    “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气死她了。

    ——————

    “我决定了!我也要写一本!”夜昙看完更新,打完没有情,心里还是堵得慌。

    “小没,你敢不敢和我比赛,就赌上你娑罗双树里的所有财产。”

    “啊?”

    “我说了,必须要写没大侠和青葵的事情,你不肯,那咱们俩就比比谁写的更受欢迎吧!”

    “那我再给你写个钱儿的姐姐还不成嘛!”见夜昙要动真格赌钱了,没有情还是屈服了。

    “那你准备怎么圆回来……难不成你还想要安排她横刀夺爱啊?”

    “不然呢?”没有情大惑不解,“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呀!”

    “放·屁。”青葵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夜昙向没有情投去一道愤怒的目光:“你要说她是钱儿的孪生姐妹,没大侠其实是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才把长的差不多的钱儿当作替身。”

    这样,讨论度也有了。

    就算读者要口诛笔伐,也是制裁他。

    两姐妹那就都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

    傍晚,没有情照例来叫夜昙吃饭。

    “夜昙,你拿的什么?”

    “小没?”夜昙正搬着一筐衣服准备出门,就看到免费的苦力自动送上门来。

    “你来得正好,来来,你帮我拿去街角大娘那,让她帮我洗一下,费用记在我账上就行。”

    慢慢不在,夜昙懒得自己洗衣服,都是花钱解决的。

    “哦,好。”没有情接过夜昙手里的竹筐子。

    街角那家洗衣店,他的确是有印象。

    不过,他之前在刺客香堂里装蒜的时候,衣服都是自己洗的,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价格。

    看这店面就知道,一定是有赚头的。

    “大娘,你这洗衣服要多少钱啊?”

    “一件十文,厚的,大件的二十文。”

    “这么贵!?”

    “这也嫌贵啊?”大娘有点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洗不洗啊?不洗我可走了。”她这生意火爆得很,自然也不在乎这些小单。

    “不洗了不洗了。”

    他才不要给她送钱呢。

    还不如让他顺便一起洗了。

    ——————

    翌日早晨。

    夜昙准备好早饭,等着没有情来一起吃。

    只是他并没有按照平时的时间出现。

    夜昙觉得很奇怪,小没一向都挺守时的。

    她在娑罗双树里找了一圈,终于在浆洗房找到了没有情。

    他正在洗衣服。

    “我说,一大早的,你这么勤快啊,早饭都不吃!”

    “等等啊,要不你先去吃,我还有几件没洗呢。”

    “真的是洗衣服吗?那你刚才藏什么呢?”夜昙靠着门,抱着臂,睨着没有情。

    “没,没什么,就是我自己的衣服嘛。”

    可她刚进来的时候,分明看到他藏了什么。

    居然这么早起来洗衣服,有鬼。

    难道是……

    想到这里,夜昙立马换上一个“我懂”的表情。

    “那你慢慢洗,我就不打扰了你了。”

    她刚才那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实际上,夜昙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情正在洗她的心衣来着。

    夜昙突然出现,吓得他赶紧就把它往另一个满是皂角泡沫的盆里一塞。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了吧。

    最后,衣服是洗完了,唯独这件,鬼使神差地就没有放回去。

    ——————

    “给,我刚去店里拿回来的。”没有情将晾晒好的衣服又交还给夜昙。

    这么多衣服,她许是不会发现少了一件的。

    可惜,夜昙是什么人呐,她从前在宫里时,财产就不多,自然每样都记得很清楚。

    少了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二日吃早饭时,夜昙便提起了此事。

    “对了,小没,我之前让你帮我送去店里洗的衣服,你确定都拿回来了?”

    “是……是啊”,没有情心虚地扒了几口饭:“怎么了,少了什么?”

    “嗯,是少了。”

    “那是店里弄丢了吧?”

    “等我吃完饭,就去找他们。”那心衣她还挺喜欢的,因为是慢慢给她绣的图案。

    “等等等等,其实是……”

    “什么,你给洗坏了?”

    没有情说,因为他把深色和浅色的衣服混在一起洗,所以那心衣已经不能穿了。

    气死她了。

    “谁让你擅自洗我的衣服。”夜昙气得拽没有情的头发。

    “哎呀,疼疼疼,你轻点嘛”,不过,到底是他理亏:“我只是想省点钱……对不起嘛。”

    这抠门的。

    “那我衣服怎么办,你必须要赔我。”夜昙得了理,声音比平时还大些。

    “赔赔赔,那我赔你一件就是了嘛。”

    “我不要素白的,要有花样的,知道吗?”

    “行,你放心,一定赔你件比原来好看的。”

    ——————

    没过几天,夜昙就拿到没有情赔给她的心衣。

    “不错嘛,亏你能找到会双面绣的绣娘。”

    “那是。”一面是金银叶子,一面是泛着紫色的昙花。

    这图案还挺别致啊。

    夜昙很满意。

    “可是啊……为什么是黑色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想啊,这图案可是金银线绣的啊,要是你下次洗衣服的时候,再染个色什么的,白色的不就不能穿了嘛”,没有情还在那里沾沾自喜:“所以啊,我特地跟绣坊的师傅说了,要黑色的。”

    “我真是谢谢你啊!”

    即使是夜昙,也被他的抠门噎到无语了。

    ————————————

    就在没有情和夜昙还在娑罗双树里打打闹闹的时候,慢慢传来消息,说清衡和青葵已经在兽界一处叫作桃夭阁的地方,找到了第三片神识。

    消息传回夜昙那里,她立刻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桃夭阁,一听就绝对不是个什么正经地方。

    过去,夜昙常常跟着帝岚绝去青楼赌馆,对这种地方敏感得很。

    呵,天下的男人,果然都还是一个样子的。

    想到这里,夜昙又瞪了没有情一眼。

    没有情一整个就是莫名其妙。

    他到底是哪里又惹着这位姑奶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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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葵他们找到闻人之后,信是一封一封的寄过来。

    但那进展,简直比当初找到没有情的时候,还要缓慢许多。

    这个闻人的德行,她也基本上了解了。

    夜昙一气之下,便撺掇没有情在《有情侠影录》的新一话中加进去一个角色。

    这角色是钱儿孪生姐姐的婚约者,因为行为不检而被钱儿用药给教训了一顿。

    只是她没办法看着这卷付梓了。

    夜昙怎么坐得住嘛,她要去找青葵。

    反正到现在,顶云他们好像也没有发现娑罗双树。

    没有情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等到慢慢来换班的时候,夜昙便循着信里写的地址,找去了桃夭阁。

    只是,等夜昙走后,没有情又将这情节改回了最初那个版本。

    他宁愿不要戏剧张力,也不想要什么钱儿的姐姐。

    ——————

    桃夭阁。

    与青葵和清衡会合后,夜昙决定和青葵再去探一探桃夭阁。

    这桃夭阁说说是卖字画的,但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所以青葵只在白日和清衡一同去过几次。

    青葵对这种场合非常地不在行,她只是待在包厢里远远地观察情况。

    大部分时间,还是清衡去接触闻人的。

    因此,这次夜昙本来也想叫上清衡同去的。

    谁知清衡连连摆手拒绝。

    问他为什么,他是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

    清衡怎么说得出口。

    他是不敢再去了。

    他之前还被闻人劫走,在小黑屋里关了几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这下夜昙有点怀疑了。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能把自己亲弟弟都吓成这样。

    在夜昙的威逼下,清衡选择性地透露了一点。

    呃。

    夜昙听完,表情也变得和清衡差不多了。

    皇宫里,这好男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玄商神君还有这种癖好。

    想到这里,夜昙就浑身恶寒。

    这样还不够。

    根据清衡的情报,这不知检点的神识还公然放出话来,说要寻一梦中人,邀请兽界所有感兴趣的年轻女子前来相认。

    姐姐自始至终都是以理服人,至于她么,放在平时,自然是要削他的。

    开玩笑,这么渣的女性公敌,她怎么会放过。

    要不是为了姐姐,她才不会救这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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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

    夜昙和青葵来到桃夭阁的大堂,找了个座坐下。

    青葵按照夜昙的意见,做了个男子打扮。

    这样她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小夫妻或是兄妹嘛,出入这种地方也不会太突兀。

    夜昙坐在大厅里,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此间主人穿梭于各个酒席之间,如花枝招展的花蝴蝶一般,和席间的男女觥筹交错。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么看来,莫不是这光风霁月的玄商神君,其实本质上是个不甘寂寞的交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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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一桌一桌地应酬过来,在看到夜昙的时候,双眼突然一亮。

    他收起折扇,对着夜昙拱手一礼:“敢问姑娘芳名?”

    夜昙不想告诉这渣男真名,免得以后被他缠上脱不了身,也不想费心去想花名,随口一说:“叫我花花。”

    “实不相瞒,在下似在哪里见过花花姑娘。”他自有意识以来,一直在寻找梦中的那个紫衣女子,找了很久,其中肖似的却没几个。

    眼前这姑娘,他一眼看去,就觉得莫名亲切。

    再观其身姿,越看越觉得相像。

    “花言巧语。”这套路也太老了点。

    夜昙装作恼怒,想拉着青葵离席。

    “等等,花花姑娘,莫不是将闻人当作情场浪子?”

    “你难道不是吗?”

    这是青葵和夜昙两个人的心声,只不过青葵到底是含蓄一些,只是在心里想想。

    而夜昙直接就说出来了。

    “闻人是觉得,花花姑娘着实有些像在下的梦中之人。”这件事很有名,来此的客人们无有不知。

    来桃夭阁的姑娘,一半是来看热闹的,一半是来应征他的梦中情人的。

    闻人边说边拉起夜昙的手。

    “你干什么!”

    这种登徒子,换作平时,夜昙早就一拳过去了。

    四目相对之时,夜昙却有些发怔。

    还别说,她今天才发现,这少典有琴长得是不赖。

    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辣目和没有情都不怎么看中打扮。

    至于玄商神君嘛,夜昙回忆起当日归墟那个白袍的将军,复又看了看眼前粉色衣服的闻人,皱了皱眉。

    归墟那会儿还是好看的。

    现在这是搞什么啊,穿得跟个随时要发情的桃花妖怪一样。

    这成何体统啊!

    感觉和端庄素雅的青葵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啊啊啊,她如花似玉的姐姐啊,怎么就要嫁给这种人。

    愣了一会儿,夜昙终于反应过来。

    这桃花精还在抓着她的手不放。

    “姐……哥哥,你快管管他呀。”这闻人长着一张颇让人怜惜的脸,就连夜昙也狠不下心来直接打他,只好侧头低声向青葵求助。

    “闻人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望公子快些放开我妹妹。”

    “她是你妹妹?”闻人连忙松开抓住夜昙的手:“是在下唐突了。”

    还好还好,他还担心这人是她的情郎呢。

    闻人素有收集美人欣赏的癖好,虽说这小公子长得也不错,但现在他的心思全都被紫衣的姑娘吸引了。

    “花花姑娘着实是误会在下了”,闻人啪地打开了折扇,扇了几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些许失态:“不瞒二位,长久以来,在下一直在找人,有画像为证,还请姑娘移步。”

    扇扇扇,小心风太大闪着了你那如簧的舌头。

    夜昙翻了个白眼道,“既说有画像,那便头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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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青葵是绝对不可能在大半夜进男子的房间的。

    现下有夜昙陪同,她又是男装打扮,便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她们踏入闻人的房中,旋即看到正堂处垂挂着一幅画像。

    这画中是一个紫衣女子的背影。

    与整个房间的风格看上去并不相符。

    夜昙也喜欢在房间里挂画像,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朝露殿里挂着的那几幅沉渊王子的画像。

    这些都是她去魍魉城淘换来的绝版画像。

    想起嘲风和顶云,夜昙当即决定,回去就把这俩的画像都给撕了,一张都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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