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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江慎昭虽然没有明言到底知道了谢羡什么秘密,可是动作言语做足了暗示。

    掩饰自己容貌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若被人揭穿,旁人就算了,谢老太太定然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原本她令谢羡母女进京也就不是为了什么一家团圆,而是章老夫人

    那双剔透的眸子里即使满是抑制不住的惊恐,也依旧因形状姣好、蕴着水雾一般,吸引着人去看,而巴掌大的小脸上依旧除了蜡黄和麻木没什么特别。

    江慎昭突然便有些厌恶这张脸。

    就是这张脸,让他错过了第一时间与谢羡相认的机会,白白试探几番失去先机。

    “在下没什么耐心,谢小姐考虑的如何?”

    听到江慎昭的催促声,谢羡垂下头,敛去眼中的惊慌,安静地往瑞草放湿衣服的木桶走去。

    瑞草见状,一边跑上前去谢羡收拾衣服,一边觉得疑惑,小姐能有什么秘密?

    这个江公子同小姐不是只在撞车那天见过一面吗,难道他们早就认识,江公子是小姐的同乡,知道夫人和小姐在乡下的事情,小姐怕他说出来,所以才这么听话?

    谢羡没有阻止瑞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大概能猜到闷不做声的瑞草在想什么,心中烦扰不已。

    看到谢羡因为自己说出的话而失神惶恐,江慎昭冷冷一笑,感觉到一种快意在心中暗暗滋生。

    不愿跟自己走又如何,最终却还是不得不跟着自己离开。

    经过静慧师太身边时,谢羡原本想说,请她给静一师太带个话,自己有空还会回来找她,话到嘴边看了看江慎昭,又变成:“静一师太寻找谢羡至今未归,如今走得匆忙,谢羡无法当面同她道谢,只能请您代为转告,谢羡此去归家,请她可以放心了。”

    静慧师太觑着江慎昭的脸色,见他没什么表示,便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应了:“阿弥陀佛,更深露重,施主快些动身才是。”

    谢羡点点头,跟着江慎昭向外走去。

    她总觉得这一切都莫名其妙,但一时又理不清头绪。

    如今势必人强,也没什么可说。

    因为心绪不宁,再加上不知何处的古怪鸟儿叫了一声,下十八级石台阶时,谢羡险些崴到脚,幸好瑞草扶住了她。

    江慎昭在她前面走着,听到动静却也没有回头看,只是挥了挥手,周围的枯树中立刻涌出来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人手中提了一只灯笼,静静站在台阶右侧,替谢羡等人照着亮。

    夜风偏疾,灯笼里的火光也晃动着,时而大时而小。

    就着那模糊不清的光亮,谢羡勉强看清,离台阶不远处站着几个穿着盔甲的兵士,各个脸上表情肃杀,令人生畏。

    谢羡暗自吃了一惊。

    起先江慎昭说是奉御姿公主之命来接她,谢羡真的信了。

    可——眼前这些人,即便刀未出鞘,也有一种令人胆寒的气质,分明都是见过血的军营中人。

    御姿公主一介女流,怎有机会指挥这些人?

    谢羡正想得入神,冷不丁手腕被人握住,瑞草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您看,真是公主的马车。”

    她恍然抬头去看去,眼前竟是一辆青帷马车。

    瑞草说得不错。

    “公主真是仁义,”听瑞草的声音,她已经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小姐放心,奴婢回去后一定向老太太如实禀报,将整件事情都说得明明白白,让老太太知道萧姨娘用心多险恶······”

    谢羡虽然高兴不起来,但看到真是公主的车驾,心中总也多了一分安定。

    江慎昭与梦中似乎又有不同,她自然也要留心的。

    公主马车车驾位置极高,之前当街上车时,有王止等宫人在附近搬来脚凳,因而不需人扶,谢羡也可以独自上去。

    现在这荒郊野外,自然没了王止同那些脚凳。

    谢羡正有些烦恼,已经有人扶住了她的腰。

    在瑞草的轻呼声中,谢羡只感觉整个人都像飞起来了一般,在空中打了个旋,便坐在了车驾上。

    “当心。”江慎昭的声音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响起,扶在腰间的手迟迟没有离去,似乎刻意要提醒谢羡自己的存在一般。

    “多谢江公子。”谢羡低声道了谢,不舒服地挣了挣,方才让腰间的手离开。

    紧接着到了瑞草上车,先前那个替她们提灯照路的年轻人便如法炮制,将瑞草也送上了车。

    谢羡早已进了马车,车内还是之前的样子,陈设布置张扬,处处透着富贵奢靡。

    靠窗的矮几上没了棋盘,而是放了几本经书和一只供着白梅的天青瓷瓶,其中有一卷书打开着,大约是谁读过。

    谢羡上次坐过的角落里,绣凳还在,旁边放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香炉,幽幽地吐着青烟儿。

    坐下后,谢羡深深吸了口气,燃的香气是之前谢羡闻到的过的,公主身上的那种香。

    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什么这里透着古怪,那里好像不对的,都不过是她因梦里的一切而催生出的妄念吧。

    真相不过就是江慎昭夜里替公主跑一趟来找她,至于为什么叫他夜里来,而不是等到天亮——公主身为天潢贵胄,哪里会在意别人是否需要休息。

    或许江慎昭娶了公主,也未必能独得公主之心。

    谢羡想到这,又是无语一笑。

    她真是昏了头,还是不够冷静。

    被突然出现的受伤的江慎昭打乱了阵脚,还逼得他用威胁来带走自己,殊不知,他也只是为公主的要求而来。

    不过,江慎昭知道了她易容的秘密······不知公主是否已经知道?

    “小姐,奴婢瞧着您累极了,您歇息下吧,”瑞草靠着车厢壁,看了一眼马车行进的方向,满脸掩不住的欢欣,“饶是公主车驾速度极快,从这庵堂回城也得花上几个时辰呢。到那时,正好宵禁解了城门也开了,咱们路上都不用耽搁等待,可以直接回府!”

    谢羡点点头,竟真的在瑞草的欣慰话语中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几乎是闭上眼睛意识就消散开去,瞬间沉入梦乡。

    白花花的阳光兜头照下来,面前的人影直发虚。

    谢羡只能勉强分辨清他的轮廓。

    虽然还很年幼,穿着一身粗糙宽大的麻衣坐在檐下,却自有一种温和的气质。

    但是也真的很孤独。

    周围的小孩子们都在跑着笑着,绕着几人高的谷堆玩捉迷藏,只有他一个人静而远地坐在那儿,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看过来,脸上神色却看不清。

    谢羡起初站得离那孩子有些距离,正身处在人群中。

    忽然也不知谁带头喊了声:“诶,赵二伯前两天走的时候不是说,叫我们带那个哑巴玩吗?你们谁过去把他叫来啊?”

    “我不去,谁爱去谁娶,上次喊那个哑巴好几声,他都不理人,要不是吃了赵二伯好多饴糖,这些天我才不要在他旁边坐着读书哩。”

    赵二伯搬来很久了,一直都对附近的孩子特别照顾,有些家中上不起学的,便都聚在赵二伯家,由他带着认字念书。

    只不过一个月前,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大家都猜他是赵二伯的儿子,所以对他高傲的态度也比较容忍。

    “你们女孩子去啊,二丫,小凤、小绪,你们谁叫一个呗!我都答应赵二伯了,他平时对咱们可好了。二丫,你去,上次你们家要把你卖到隔壁镇子去,还是赵二伯给的钱不让卖呢!”

    “我、我才不去呢······绪绪你去······”

    谢羡望着远处坐着的小男孩,不由皱起了眉。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方向跃跃欲试着,谢羡忽然听到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小女孩轻轻在自己耳边道:“别看他长得像仙人一样好看,人凶着呢,上次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差点被他打翻了······绪绪你要小心呀······”

    “嗯,知道啦,小凤不怕,我站得远点说就好。”谢羡听到年幼的自己信誓旦旦地安慰过好友小凤,便义无反顾地冲那个有些孤僻的男孩子走了过去。

    走到近旁,她才知道,方才跟小凤说的话,一点用都不管,瞧着那个男孩皱眉,她都有些害怕。

    尤其是,那个男孩原本将手笼在袖中,不见他如何动作,揣在袖中的手便执了一柄短剑出来,直直地指向了自己!

    谢羡一下子顿住了脚步不敢再靠得更近。

    这会儿同在一个屋檐下,没了阳光的虚化,男孩漂亮的眉眼清晰极了,眉宇间的害怕也显而易见。

    那双大眼睛无神地四处看着,令谢羡感受到一丝主人的无措。

    意识到他也在怕,谢羡反而勇敢了很多。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锋利的剑尖,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楚南他们想让你过去一起玩,大家都在等着,你要来吗?”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答她。

    谢羡只好又问了一遍,没人理会,又问了一遍······

    这样接连问了四五遍之后,不见男孩嫌烦赶她走,却也不见他回答自己。

    反而男孩儿似乎以为她走了,便将手中的短剑放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前的姿势,只是这次谢羡看到他垂着头,似乎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叹息。

    “别叹气呀,和我们一起玩——”小谢羡有些着急,下意识地拿藕节一样的小胖手探过去摇了摇他的衣袖。

    这一下直接激得小男孩儿身影一动,极快站起了身,谢羡抓着衣袖的手未能及时撤回,整个人就被带得摔倒在小男孩儿脚下。

    手肘出似乎在地上擦伤了,谢羡只感觉一阵委屈,跟着便小声哭了起来,然而手里的衣袖还是忘记放开。

    反而哭得越伤心,攥得愈紧。

    “诶呀你们看!他打绪绪了!他打绪绪了!”小凤一直在远处担忧地看着谢羡,这会儿赶紧跟领头的孩子报告,“咱们要去救绪绪!”

    一群孩子跑过来时,小男孩正从谢羡手中往回抽自己的衣袖。

    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本想离开这里,却能感觉有股力道一直在阻拦他,衣袖那里也一直发紧。

    最后只能探下身去摸索,在触到谢羡的胖手之前,忽然被蜂拥而来的孩子们一把扑倒在地上。

    楚南已经朝他挥起了拳头,气愤道:“绪绪只不过来喊你玩,你不想去就算了,凭什么打人!”

    小谢羡见事情变得不对劲,眼前的漂亮男孩子要挨揍了,急忙不哭了,小小的身子扑护在男孩身前,带着哭腔道:“别打他呀,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摔倒了的!楚南哥,别打他呀,小凤,你快叫他们住手······”

    这场闹剧最终以匆匆赶回来的赵二伯发现,严厉批评了他们结束。

    好在因为谢羡护着,楚南没敢用什么力气,再加上赵二伯回来的及时,男孩只是嘴角挨了一下,有一块小小的淤青。

    还有就是······谢羡当时哭得凄惨,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衣袖,慌乱中,似乎还感觉到他有些着急地伸手触了触自己的脸,好像想替她抹一抹眼泪。

    “小姐!小姐!”

    眼前的赵二伯忽然变了样子,声音也变成了女孩的嗓音,谢羡惶惑地抬眼去看,还没等看清,就感觉周围一阵地动山摇,天突然全黑了,只有遥远的地方还有一种淡淡的晕黄光芒在闪动。

    谢羡霍然坐起身,身子一阵发冷。

    梦境消失之后,她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那个梦不同于以往的预知,它曾真切发生过,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久到谢羡有时都会忘记,那一切真的发生过。

    真的有那么个男孩,曾低声问自己疼不疼。

    谢羡原来以为他真的是哑巴。

    香炉里香似乎已经燃尽了,炉身此刻看上去泛着冷青色,没有一丝热气冒出。

    绘制着孟母三迁故事的宫灯也显得昏暗许多,还不及窗外的光来的清楚。

    “江大人——您不是说奉着公主之命,要带我们小姐回去的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小姐还在车内,为何车驾不进城了?!”

    瑞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显得十分无助。

    谢羡忽然意识到,瑞草本该在自己身边的。

    如此一来,她终于从梦里完全清醒过来,一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手掀起帘子向窗外看去。

    江慎昭似乎站在了一个她这个角度看不见的死角。

    几个士兵押着瑞草,应该是面向他站着。

    视线越过他们,巨大巍峨的嘉陵京城墙屹立着,像一只蛰伏的巨兽,无言无声。

    东边的天空跳出一线金色,瞬间染透了大半边天。

    远处的官道上,已经陆陆续续出现各种马匹、马车、行人。宵禁已过,嘉陵京已经在开关放行了。

    可是从瑞草的话来看,江慎昭似乎根本不打算送她们进城?

    谢羡略略思索片刻,觉得也无妨,反正京城近在眼前,大可以自己走过去——若是能说服瑞草,她甚至想借着买衣服的由头在京中各市集再逛逛。

    她伸手去开厢门,想探身出去,叫瑞草不要着急,忽然发现——厢门打不开了。

    谢羡起先以为自己打开车门的方式有问题,然而试了几次,发现车厢门还是纹丝不动,冷汗很快从额上沁了出来。

    外面瑞草的声音更大了,谢羡不敢多耽搁,连忙移到车窗附近,打起帘子探出身找她。

    “小姐——江大人你就让我和小姐再说一句话吧——你们到底是要,啊!”

    瑞草话还没说完,便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整个人被打得晕头转向,一头栽倒在地。

    江慎昭的声音跟着传来,带着一种可怕的漠然,“闭嘴,太吵了。”

    谢羡听到瑞草似乎哀叫了几声,紧接着还不待她有所反应,又有一个兵士上前,直截了当用刀背敲在了她的后脖颈上,很快人便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倒在自己面前,谢羡眼眶一热,声音颤得不成样子:“瑞草?!”

    马车却在这个时候跑了起来——

    她被突然向前的马车带着,没控制好平衡,猛地从窗前扑倒在矮几上,几本经书掉落在铺着地毯的车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谢羡努力适应了疾驰的马车,想重新稳住自己的身子,却突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

    对于她来说,此刻这种声音,无异于比地狱还要可怕。

    车厢门被人猛地拉开,却没有几丝光线漏进车内,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入口,像是阴间使者出现在了人间。

    车厢门很快被他重新关上,紧接着,人影走到谢羡跟前,伸手去搀扶她。

    谢羡不想他用打过瑞草的手再碰自己,连忙向旁边滚去——然而事与愿违,她的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人也跟着被拉起身,被毫不客气地掼到矮榻上。

    下颌被人紧紧捏住,谢羡被迫抬起头,同江慎昭对视。

    望着那双满是厌恶的雾眸,江慎昭的心情似乎更糟了。

    “躲什么?”似乎看透了谢羡心中所想,浑身满是压迫和阴鸷气势的男子,忽然开口解释道:“人不是我打的。江慎昭不打女人。”

    可谢羡丝毫不为所动。

    就算人不是他亲自动手打的,可总有他的示意,是他害得瑞草变成了趴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可是她并不敢在这种时候去反驳江慎昭,就连怒目而视都是逼不得已。

    “谢小姐,对着我,就没有话要问吗。”江慎昭的视线一寸寸地凌过她的面容,语气认真。

    然而与他斯文气质不符的是,那修长的手指正粗鲁地一遍遍擦过谢羡脸颊,弄得她生疼,却有些失态般乐此不疲。

    “放开——放开我。”谢羡艰难地扭开头,吐出几个字。

    她原以为不会有什么改变,没想到禁锢她的手真的松开了。

    尽管脸上很疼,手腕也很疼,谢羡却坚持着没有露出一丝难以忍受的表情来。

    她不愿再在江慎昭面前露出软弱的模样来,半分也不可以。

    哪怕是梦里的江慎昭也是一样。

    何况眼前这个······她已经彻底糊涂了,无法分清梦里和现实的界限。

    “民女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公主,公主要派你来、来······”谢羡停顿了片刻,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说明。

    江慎昭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沉声道:“公主不知道此事。”

    “不过,”迎着谢羡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轻声道:“公主已经将这车驾赐给了我。”

    谢羡一瞬不移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原因来。

    江慎昭被那执着的眼神勾起了往事,蓦地记起,还在山洞里养伤的时候,有一日天气晴好,谢羡将他挪去山洞外林子里的一处开阔地方晒太阳,忽然兴起,说要替他梳个发髻。

    她应是第一次梳男子的发髻,手法十分不熟练,经常扯得他的头皮发麻。

    好在她的力气也没多大,倒是不怎么痛。

    在当时的他看来,漫长如受刑的一个时辰里,少女也是用这种执拗认真的眼神望着他。

    只望着他。

    江慎昭心中蓦地涌起一丝柔软,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前世他们有那么多相处的时间,所以谢羡会毫无保留地依赖他,熟悉他。

    这一世,是他太过心急,擅自改了很多事情的发展,原本是为了能更快地获取权势,却没想到,最重要的一环也跟着变了。

    哪怕他亲手给自己炮制了累累伤痕,却依旧没能复制前世的相遇,更别重现提载满了他一生温馨回忆的山洞时光。

    “江某没有别的意思,谢小姐不要多想。”最终,没等谢羡继续问,江慎昭自己望着她,目光缱绻,似有无限情意,“只是想找个机会同你说一句话。”

    “其他地方都太吵闹,江某只好出此下策。”

    谢羡咬了唇,思虑半晌,轻声道:“江公子要说什么?”

    “那天撞车,江某出手,只是为了救你。”江慎昭一字一顿,说得直白而不容人质疑,“与御姿公主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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