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伏黑甚尔很满意她此刻露出的神情,手重新回到她脸侧,掰正了她的脸。俯身放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如果我说,我要你求我,怎么样?能做到吗?”

    她微微张开的嘴唇抖了一下,试探着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现在搭讪有点迟了哦。”

    “我曾经……冒犯过你吗?”

    其实冒犯算不上,只是习以为常的视而不见,御三家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伏黑甚尔并不觉得稀奇。他放开了她的脸,手沿着敞开的衣服伸了进去,放在她毫无阻挡的身体上。她很快颤抖了起来,身体也因为他粗糙的手指而收紧。也许是刻意为之,他在说话时,总是避开他能够更进一步侮///辱她的地方,“为什么会这么想?”

    “只是觉得,不认识的话……不会有这样的要求。”她声音变得紧张。

    “我有些恶趣味,喜欢想看高贵的人在我面前变得卑微。”

    “所以,你想要的只是我的尊严。”他靠得太近,陌生的异性气息,粗糙的在身体上缓慢地游走的手掌,令她小腹上的肌肉痉挛不止,身体内涌起一股异样的热。从他抚摸过的地方,往身体各处狂奔而去,“对你而言,尊严比性命还贵重么……”

    伏黑甚尔的表情有那么片刻的扭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毫无征兆地低头吻了一下她没什么温度的嘴唇,“比起你的性命,你的尊严确实更让我感兴趣。”

    嘴唇被碰了一下,她屏住了呼吸,“……你想要我怎么求你?”

    鼻尖嗅着她身上那股若隐似无的冷香,他的神色有些异常,声音放低后显得有些沙哑,“在床上求我,怎么样?”他想要她的尊严,她的体面,她的眼泪和哀求,“我想要你哭着求我停下,求我放过你,求我轻一点。你的声音很适合说这种话,光是想一想,都会让我有感觉。”

    话音刚落,她红着脸骂了一句,“下流。”

    他不为所动,“我就是个下流货色,你不应该感到奇怪。”

    她强忍着不适说:“你是个男人,确实怎样都不会奇怪。”

    “在床上面对弟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听到他的话,她猛然抓紧了他的袖子,“你……到底是谁?”他知道五条悟对她做过的一切,知道她那些缄默不语的不堪入目的真相,他不可能是个陌生人。

    “我是谁真的很重要吗?”他愈发压低了身体,几乎和她紧贴在一起,呼吸像是一道网,罩在她的面目上,“过去不重要,将来不重要,现在我对你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也许是觉得他说得对,她放开了手,“……如果,我能做到……放下尊严去求你,你会放过他吗?”

    “放过他?”

    “嗯。”

    “为了你这个’弟弟’,你什么都能做?”他故意放错重音,看她神色变化。

    她的双手不安地放在身侧,无奈地说:“当然。”

    “你太高估我的道德水平了,大小姐。”他低下头亲吻她的锁骨,在她双手条件反射般抓紧了自己的衣服后,他才抬起头看着她说,“就算我什么都做完了,我也可以照样反悔,你没办法阻止我。”

    “你当然可以,我本来就是个没用的普通人,什么也做不了。”隔着遮住双眼的那条丝带,他仿佛能看见她双眼里的无动于衷,“我求你,只不过是在赌一个可能性。”

    “赌?”

    “你完全可以不用听我说这些废话,就强迫我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但现在你听了,就代表我有那么一点的可能性,能让你犹豫或是放弃。”

    他的脸色陡然沉了几分,故意嘲讽她,“你很擅长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利益。”

    “因为你想要,所以我的身体才是一笔丰厚的本钱。”她又一次放开了他的衣服,反抗的动静伴随着她逐步认清自己的处境而越发的微弱,“女人用身体和男人交换利益不是什么稀奇事。”

    “按你这么说,你得感谢上天给你这样的身体,”他身体再一次动了,将脑袋靠到她的面前。听见她加重了呼吸,模糊地笑了一声,“这是恩赐。”

    “恩赐?”她声音因为忍耐而变得压抑,“如果你认为从出生起就注定要靠出卖身体换取生活是恩赐,那就是吧。”

    “我想,这出卖的对象里应该不包括亲弟弟,”他饶有兴趣地问,“你能接受任意一个陌生的男人,却接受不了亲弟弟。原则摇摆于荡///妇和圣女之间,看着就觉得很累啊。”

    “……这和你无关。”

    “也是,大小姐的想法我这种人当然是理解不来。”他的膝盖顺着她的双腿往前靠了靠,几乎是抵在了令她恐惧的地方,“不过,大小姐的热情,我还是可以理解一下的。”

    “你……无耻。”她的脸红得更加的厉害。

    “这叫无耻的话,那现在应该叫什么?”他的手贴在了她的小腹上,正要顺着她凹陷的髋骨中央进去。

    这时余光撇见了她带着伤的左手。

    “你觉得,尊严和性命,哪个更重要?”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只是依旧挨着,享受着,这独属于他的“恩赐”。

    “这取决于……你想不想杀了我。”

    “而你想要我杀了你。”他猜到了。

    五条律子没有开口回答他,但沉默已经解释了一切。

    她是个很奇怪的人,身体内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矛盾,而所有的矛盾显而易见地围绕着同一个中心。

    他说:“你连死都不怕,却害怕五条悟受到伤害。”

    “他是我弟弟。”

    “别自欺欺人了,你跟他做过多少次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他握住她那只曾经被她亲手划开的手腕,按在榻榻米上,“我可不会杀你,你活着比死了有用得多。”

    “有用?”

    他意味深长地抚摸着她的小臂,几乎没有放过她身体的任何地方,“各种意义上的有用。”

    然而她却意外地冷漠,“这不会有效的。”

    他眼疾手快,先一步掐住她的下巴,防止她咬舌自尽,“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五条悟确实是亲姐弟。

    一样的臭脾气,一样的难搞。

    他的手掌和虎口卡着她的下颌让她无法咬紧牙关,拇指稍微用力就撬开她抿紧的嘴唇,伸进去,指腹摩挲着她湿润的舌尖不断深入。他的手指关节坚硬又粗糙,皮肤粗粝,力道蛮横,贴着舌头的逗弄让她难受得眉头紧皱。然而被伏黑甚尔死死压在身下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只能够仰起头含着他的手指发出呜咽声。

    他抽出手指,按在她的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她的呼吸声因为他变得急促而细长,胸脯一起一伏。他毫无征兆地想起了那天夜里她在衣帽间毫无温度的灯光照耀下裸露的身体,她的皮肤泛着一层明艳的冷光,肩胛骨随着她的动作在后背微微隆起,凹陷处深长的沟壑带着她身体表面的光泽,顺着她的脊椎汩汩流向细窄的腰胯,流向她身体并未敞开的幽深的地方。她抚摸着自己身体上的痕迹,这应该是一幕足以撑满所有幻想的画面。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产生半分的欲///望。

    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穿好衣服,看着她在镜子面前悄无声息地落泪。那哀恸之色犹如闪烁着异光的翅膀,在他昏暗一片的意识里掠过,唤醒了他像墓石一样死气沉沉的躯壳。

    猛然间,他意识到,有些事情的代价远比想象中的昂贵,而现在的他根本支付不起。

    伏黑甚尔的脸色一转眼就变得极差,动作迅速地重新绑住了五条律子的双手。捞起还没回过神,不明所以的她丢到被褥上,用毯子草草遮住了她的身体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听见大门被砰地一声砸上,五条律子在黑暗中松了口气。

    不知道过去多久,脚步声重新在门外响起。

    伏黑甚尔将她扶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替她重新扣上纽扣,然后重新放了一份便当在她面前。

    她不敢乱动,而他也不解释,只是语气强硬地命令她:“吃饭。”在她开口拒绝之前,他就已经抢先一步,“你最好听我的,否则五条悟只有死路一条。”

    她摇头,“你这是在糊弄小孩子。”

    “怎么,不是我说什么你就能做什么?这回不赌概率了?”他阴沉沉地问,“还是说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做点我们都会喜欢的事情。”

    她被他这不知羞耻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你……”

    “所以,做还是吃饭?”他哼笑了两声,捏着勺子送到她嘴边,“当然我是不介意你都选的。”

    她几乎是被羞耻和愤怒刺激到面红耳赤,虽然没怎么犹豫就张开嘴吃下了他送到嘴边的饭。但吞咽后,内心依旧被耻辱感所折磨,吃不了几口她就避开了他的手,找借口说:“我吃不下了,”又为了不惹他生气,语气尽可能诚恳地补了一句,“是真的。”

    伏黑甚尔盯着她湿润的嘴唇好一会儿才挪开视线,“再吃一口。”

    她想了想,张开了嘴。

    之后他们再没说别的话。

    被蒙住眼睛的五条律子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伏黑甚尔说休息,就只能听他的话休息。她安静地躺在那张气味并不是很好的被褥上,背对着他。这时耳边忽然听见衣服布料摩擦时发出的尖利的鸣叫声,恐慌使得她的身体重新紧张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她意识到他在身后躺了下来。

    房间里安静得像是沉到了水底,只能偶尔听见夜晚的风从老旧的窗户缝隙里钻进来的声音,偷偷摸摸的,生怕惊动了榻榻米上一动不动地躺着的两个人。有药物依赖的她并没有多少睡意,只是听着耳边静悄悄的风声和呼吸声走神。这时,她听见身后他开口,“五条悟如果死了,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你也会死吗?”

    “也许。”

    他没再继续问她,呼吸声重新汇聚到她眼前一色的黑暗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她的身体迎来了久违的疲惫感。黑暗的世界里一切都停止了下来,沉寂如水,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身后那股庞大的热源游离于她的世界之外,在她眼前只剩下一个黑魆魆的轮廓,在距离她意识很遥远的地方守着,不再靠近她半步。

    她望着,望着,陷入了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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