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你来说，乙女恋爱也好，模拟打工也好，对于两方斗法谁赢你都无所谓，你只是讨厌被白嫖自己的劳动力。
理论上你应该偏向乙女系统，可是现在支撑你活着的是社畜病毒。
不谈恋爱会死吗？不会。
不工作会死吗？会。
那你打工还是谈恋爱？
结果应该不用说的。
在你这里，爱情还没有到能超过生命的重量，虽然你对自己活着的态度也不算负责，但对比谈恋爱，你现在更想活一点。
况且智者不入爱河。
但乙女系统时不时的“诈尸”确实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主要是耽误打工的话，你会白白损失不少时间……这种听起来很有社畜自觉的发言，让你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总归是为了自己的生命保障，你观察一段时间后，摸索出来一点两边的规律。
平时的小偶遇还好，都在你的可控范围内，按常规程序刷刷好感就行。
不过每当有电流卡壳的声音响起，多半就是系统和病毒之间起了冲突，这个时候你就需要提高警惕以防发生什么意外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给你的，到底是突增的工作安排，还是天降的奇怪男人。
学校里春季运动会的召开给你带来一点麻烦。
春季开学新生都来到全新的环境，在班级自我介绍的破冰后，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同学难以融入集体。运动会的开放有助于提升班级凝聚力，增强团结和友善……你也是需要融入集体的那批人之一。
在你看来参加运动会和强制团建没有什么区别。
体育委员很拘谨地拿着本子来到你座位面前，“北白川同学有什么想报的项目吗？”
“长跑。”
随便报两个个人运动然后划水吧。
［排球］/［排*’球］
齐叠的电音吵的你脑子一痛。
然后密密麻麻的弹窗告示紧接着出现，遮住你的视线。
你缓缓吸了口气，在体育委员疑惑的视线中，握住她要记名字的笔，“能报团队赛的排球吗？”
最后你获得了长跑和排球团队赛的资格。
无缘深究两边集体发病的原因，你现在要担心的是，不懂得打排球的自己要如何在半个月内速成变成排球小能手。
一直抠门的系统破天荒地发放了超丰厚的第一名奖励——双休。
……站着让球打你都要参加。
不过要学排球的话，算算身边排球人的含量，你基本能想象出来后续会有各种各样的发展。
这点系统的小心思，在奖励面前也显得没那么丑陋了。
你原谅了它。
不过得为运动会做准备的话，练习的工具也要早早申请。
买球就算了，你还没有富裕到那个程度。
放课后，你拿着从体育委员那取来的申请条，去学校仓库那边换取排球。
习以为常地遇见了出场频率颇高的学长之一，及川彻。
对方似乎正准备去训练，你低着头默默路过。
“这不是北白川吗？”，对方主动与你打招呼，“平时放学就不见身影，今天怎么不急了？”
“……及川前辈。”，你随口应答，“马上就走了。”
你在学校一直很有分寸，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行程轨迹。因此你看上去大多时候并不是着急打工，而是忠实的回家部成员。
“校门口可不在这边。”，及川彻笑着，“应该不是迷路了吧？”
“……”，你遏制住自己嘴角下滑的冲动，“我来借东西。”
“借什么？”
你直觉不能把排球两个字说出来，于是含糊过去，“为运动会做准备的练习工具。”
及川彻看上去还能接两句话。
你直接捂住额头，“前辈，我好像身体不舒服……先不打扰你了，拿了东西我就回家休息。”
“需要去校医那看看吗？”，及川彻礼貌问了一句。
不看。
这时，系统卡壳的［咔哒咔哒］声音响起。
每每乙女系统想反抗一下社畜系统的时候，就会有类似的动静出现。
完蛋。
下一刻不可抗拒的左脚绊右脚，使得你失去平衡向前冲撞。
好在你反应力很快，马上刹住了自己，而及川彻却因为你的动作不自觉后退两步。
忘记了身后并非平地而是花坛，他猝不及防倒在了灌木上。
及川彻短促地惊讶气音过后，仰倒在花坛里。
视线向上是学校里熟悉的校裙，和不熟悉的四角安全裤。
灰色的，边上还有一个黑达摩图案，写着辟邪。
及川彻马上把眼睛闭上，奈何他记忆力颇好，导致刚刚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回播。
灰色的，辟邪，四角……
你没事人一样地稳住自己，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不好意思啊，前辈。”
妈的，达摩也不辟邪。
该撞鬼还是撞鬼。
不过安全裤确实有必要，下次可以再买点打底。
及川彻耳朵又红、脸色又难看，身下花草泥土的气息散于鼻息，学妹的手伸至身前想将他拉起。
一世英名在这一刻都垮得一干二净。
及川彻思考着，怎么才能把这尴尬的一幕盖过去。
“……没事，北白川学妹捡的小猫最近还好吗？”，他借力站起来。
及川彻最后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扯了个话题，想转移如此尴尬的场面，却发现北白川御子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及川彻：诶，这幅“被我给逮到了”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你这下知道，捡到“拖油瓶”那天晚上到底是被谁看到了。
但感觉这样任话题发展下去只会没完没了。
“……前辈看错了吧。”，你快刀斩乱麻直接结束交谈。
及川彻不是刨根究底的人，看出来你的不愿多提也就打住了询问，轻飘飘地盖过话题，“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是的，别说了，你领完东西还着急打工。
你直接开溜。
留外套上沾着泥土的前辈孤零零站在原地，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哪里出了问题。
不仅没得到一句关心，还被当成是什么洪水猛兽逃跑了。
*
排球比你想象中的要难练，即使戴着护腕，对照着教程练习，新手期所带来的疼痛却难以减轻。手腕至小臂处青青紫紫的惨状，无一不透露着你练习排球的认真和执着。
思考再三，你最后还是向自己会打排球的同龄人，请教了这方面的问题。
这个人选就是日向翔阳了。
“哎？！多少？”日向翔阳问。
“每天三个小时的垫球。”，你简单讲述了一下近三天的练习。
“好厉害！御子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呢。”
所以手臂上才会有这么多青紫斑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受到了什么校园霸凌，才会有这般惨状。
也不知道是该说你身体素质好还是耐痛。
你继续咨询了一些，有关排球发球的注意事项。
和日向向阳鸡同鸭讲了一段时间，你恍然大悟，找这个前同学来教你打排球，并不是什么好的想法。
跳起来，“刷”的一下，“咚啪”一声是什么啊？
过于抽象的形容，让你觉得还不如对着书上慢慢来练。
你接球其实很不错，托反应力的福，大多数球你都能看出来运动轨迹，自由人或是副攻的位置明显很适合你。
除了发球、扣球这个问题。
翔阳自己扣球好像都不怎么看球，刚刚接触正规训练不久的他和你一样需要了解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过他认识在这方面很有心得的人。
你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前同学的邀请。
感觉会变成拓展人际圈的机会，你每天偶遇的人已经够多，在多几个你打工都要赶趟了。
到时候一三五遇几个二四六遇几个，周天再来个什么特别事件集……嘶。
……
家附近的街边篮球场，免去了你找场地练习的麻烦。
排球打小臂手臂靠手腕的位置上，一下接一下，发出砰砰的声响。
你已经抬球很稳定了。
靠对双休的渴望，你真的纠结起要不要去拜托看起来更靠谱的岩泉前辈学习发球和扣球。
乙不乙女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没有双休你一定会黑化的。
好在你还没主动，就有人自投罗网。
练习发球的环节，不知道看了多久的黑发少年出声纠正你的动作。
“接球不错，但是发球姿势要调整，手臂上抬，肩与手臂打直。”
他抱着排球，一手拿着牛奶，纠结着看着你，似乎很想帮你把球打出去。
“我不太会发球和扣球。”，你说。
少年的眉毛拧在一起，看上去有些严肃，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主动提议帮你托球。
不过在配合扣球的中途，大脑没来得及转过来，你人倒是已经就位跳起，然后把球接在了手上。
思路与反应的失配，让你得到“白痴”的称号。
“白痴，你是要把球抱走吗？”，对方下意识地训斥。
从小到大，成绩名列前茅的你，这还第一次（强调）被人骂白痴。
你：……
“抱歉。”，你干巴巴地说。
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马上道歉，“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游戏到现在，你也第一次成功把一个人的名字记在了心里，而不是靠面板提示。
虽然严厉，不过对方的技术确实过人，传球每次的高度都恰到好处。
天色暗沉，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当你没有任何出错的扣出漂亮一球时，耳边传来好感度的声音。
对方看上去十分专注，没什么表情，“再来一球。”
路灯的照耀下，对方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怕。
你咽下想回家休息的话语，
“……好。”
妈的，为了双休，短暂的睡眠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