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节奏感的音乐一响起,应黎欢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纪升屿在原来的世界也看过不少爱豆的表演,倒是没有太大的区别。
应黎欢的表情,动作都很到位,演唱也很稳,舞台富有感染力,种种现象都表面了他确实是个很有实力的爱豆。
但是纪升屿还是没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看了一会儿,便重新开始调整望远镜的镜头,观察起了人群。
而不远处的人群——
一名女子倚在身旁男子的肩头,那男子身材高壮,光着膀子,露出了肩上的纹身,两只机械手臂此时一只搂着女子的腰,一只手臂有些不自然地垂着。
“这个应黎欢真的很帅诶~我也看过不少明星,没见过比他还帅的呢。”女子看着台上耀眼的明星,有些惊叹的说。
却没想到,身旁的男子原本搂着她的手忽然一紧,力道不小,让她忍不住痛呼一声。
“莫里奇,你做什么?!”女子又惊又怒。
“你是我的女朋友,怎么打起别的男的主意来了?”叫莫里奇的男人,眉头一皱,表情有些不满。
女子被他这一番话气笑了,“莫里奇,你有病吗?他是个明星,我只是陈述他很帅的事实而已,哪里打他的主意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真亏你说得出来这种话。”
语罢,她有些愤愤地甩开男子的手,“你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说话做事不过脑子?之前也是,学长好心给我递个东西,被你莫名其妙打了一顿,你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吃我豆腐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女子不解又失望地看着他。
“我……”莫里奇看着女友失望的目光,想要解释,却感觉头一痛,“抱歉丽莎……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我先去趟洗手间。”
丽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总觉得,莫里奇好像变了。
而这一幕,恰好被纪升屿看到了。
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但根据刚刚这对男女谈话时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两人起了什么争执,女的一脸失望不解,而这个男的一开始有点凶狠,后来看上去却有些懊恼,在争执的过程中,突然就离开了。
看他离开的方向,可能是要去洗手间。
直觉告诉她,还是跟去看看,也许能发现线索。
但天台离一楼的洗手间有点远,纪升屿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直接拿出最快的速度飞奔下了楼。
终于来到一楼,看样子,那男的还没有出来,纪升屿放轻脚步,假装自己也是去上厕所的。
途中仿佛听到了厕所传来细微的交谈声,这个距离她尚且听不清内容,只能脚下稍微加快速度。
快要经过厕所时,里面的交谈声已经结束了。
交谈的人很小声,她最后只勉强听到了零零星星的几个词。
“晚上六点……比恩……解决……变强……”
纪升屿皱了皱眉,脚步没有停,见前面的厕所里出来了一个人。
她没有盯着这个人看,只是保持看着前方,待这个人完全出来后,才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十分自然,她自认为不会引起怀疑。
这一眼让她初步记住了这个人的长相。
那个人倒是打量了她几眼,见她自顾自走进了旁边的女厕所后,转身像是从旁边离开了。
纪升屿走进厕所关门后,仔细听了听隔壁的声音。
隔壁的男厕所传来冲水声,再听仔细些,似是有人在洗脸。
随后是男子的一声闷哼,然后是倒地声,紧随而至的是痛苦的□□声,还隐隐有“噼啪”声,像是人骨骼里传来的。
男子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但凭纪升屿的耳力还是听到了。
有问题。
这是她心里唯一的想法。
以防万一,她没有继续留在厕所听隔壁的动静,而是打开水龙头冲了个水,然后出去了。
出去之后,她感受到似乎有一道视线投射在她身上,她心生警惕,没有回天台,而是向操场走去。
……
纪升屿离开之后。
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男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舒了一口气。
“应该是想多了。”
他瞥了一眼厕所,莫里奇正好走了出来。
他的动作有些踉跄,但双眼却炯炯有神。
见此,男子满意一笑。
“很好……”
另一边,纪升屿已经到了操场的人群中。
表演还在继续,气氛依旧热烈着,但她已经没心思欣赏了。
关于听到的一切,必然是蹊跷的,她有预感,莫里奇肯定和茨裂症患者有关。
难道刚刚在厕所的动静,是茨裂症发作而导致的?
莫里奇就是那个茨裂症患者,他患上茨裂症之后,最近表现出异常,所以才会和女友发生争吵,争吵之时,他感觉自己的茨裂症有发作迹象,于是慌忙去了厕所,想要冷静下来。
这个推论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她所听到的那几个词又要如何解释呢?
晚上六点,比恩,解决,变强。
比恩是谁?解决什么?如何变强?
要想解决这些谜题,还得从莫里奇身上入手。
既然提到晚上六点,那她就每天晚上六点都跟踪莫里奇,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
想通这些,纪升屿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虽然目前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
但也总比一点头绪都没有好了。
对了!
纪升屿抬起头,想要找刚刚和莫里奇争吵的女生。
凭着印象中的位置,她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那个女生没有在原地了。
纪升屿又在人群中望了望,找到了那个女生。
只不过……她现在貌似又在和莫里奇吵架。
纪升屿靠近了一点,以便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
“丽莎,我发誓,前几天只是意外,我真的没有……”
“不,莫里奇,并不只是因为前几天的事。”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来到乔里拉学府之后,你就变了吗?”
“你变得越来越敏感,特别是对于身边比自己优秀的人,你越来越喜欢用恶意去揣测他人。”
“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看法,怕我因为身边优秀的人太多而忽视你,我也很小心翼翼地和你相处,生怕我的一举一动让你难过,没关系,这都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有一天你回头,明白我的心意,能醒悟过来。”
“可是最近,你莫名其妙地吃醋,还使用了暴力。”丽莎说着,声线微微颤抖,“你之前直接把那个学长打进了医院,你不知道,善后工作是我帮你的,他的巨额医药费也是我替你赔偿的。”
“我不在意那些医药费,但我记得,你成为安保员的初衷,不是保护么?为什么反而伤害无辜的人?”
“莫里奇,我只是越来越看不懂你,我喜欢的,是以前那个明明打不过匪徒,还要义无反顾挡在我身前的男孩。”
“不是的,丽莎,不是的……”莫里奇面上慌乱,想要拉住她。
丽莎躲开了他的触碰,“莫里奇,我们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我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还醒不过来,那我们就只有分手。”
听见这话,莫里奇愣在了原地。
而丽莎已经转身,扒开了围观人群,小跑着离开了操场。
纪升屿观察了一下莫里奇,确认他没有发狂的迹象,也跟着离开了。
她要跟上丽莎,来确认一些事情。
丽莎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默默蹲坐在了地上。
她将头侧着埋在手臂里,看着某一个方向发呆。
一阵脚步声让她不由得抬起头来。
“你是谁?”丽莎有些警惕地问出声。
她仰头看着眼前这个略高的女生,刺眼的路灯光让她双眼眯了眯。
她敢肯定自己从来没在校园里见过这个女生,这么漂亮的脸蛋,若是见过一次,绝对会有印象。
“我叫纪升屿。”
名字也没听过。
丽莎皱了皱眉,虽然她现在心情并不好,但看在这个女生长得还算不错的份上,她也多了分耐心。
“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医学专业方面的技员,最近参与研究一个精神病症,这个病会放大人心中的负面情绪,刚刚偶然听见了你与你男朋友……我感觉他最近的情况与这个症状有些相似,所以想来询问一下细节。”纪升屿直接编了一个身份出来。
“这样啊……”哪怕不知道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莫里斯最近确实很异常却是事实。
反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若是能帮助到他人的研究也好。
丽莎点点头,“你问吧。”
“你男朋友最近是不是容易冲动行事?并且往往是在冲动过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是。”丽莎叹了口气,“他以前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他的冲动有不止体现在使用暴力上吗?”
“有。”丽莎回忆了一下。“言语上也有体现,他之前……就对我闺蜜说了很不好的话,而起因只是我闺蜜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那……之前被他打进医院的那位学长,实力如何?”纪升屿斟酌着开了口。
直接问莫里奇有没有变强肯定是不合适的。
“这个……”丽莎愣了愣,“那位学长的实力我也不大清楚,按理来讲,莫里奇应该是打不过那位学长的,或许是事发突然的缘故吧。”
“原来如此。”
问到现在,事情已经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