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听萝：“……”

    我就多余问这一嘴。

    秦月兰捏着点心，眼睛在二人只见流转，脑内闪过一点白光，缓缓往嘴里塞着。

    哦，看来是一个爱上了一个不知道。

    思考着，周鹭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凑到秦月兰身边压低声音不知说些什么，思绪被打断，又接上周鹭所说之事。

    沈衣恣眼眸半眯，半笑不笑，摁着灵剑的手开始向剑柄处游走，很快就摸上紫色的花蕊。

    “师妹可是喜欢，我赠予师妹一个便是。”眼中的光意味不明，一只手托腮盯着她。

    宁听萝连忙摇头，移开在他脸上的目光，支支吾吾说：“不……不必了。”

    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接的好。

    *

    翌日。

    魔宫今日比往日亮堂许多，也闹腾的很，一声声砸墙声隔着墙壁传入耳中，还伴着稀碎的谈论声。

    宁听萝捂着耳朵，神色恹恹抓着灵剑往外走。

    如今她更应该想的是，到底要怎呢去明飞山，哪里真的会有系统？

    不知为何，昨日出秘境后，她的系统就消失不见，敲了几次也不见应话，唯一一次还是来告诉她任务后续，说到一半就自己消失了。

    她揉着眉心，一出门看到在自己门前的沈衣恣，明显就是等待许久。

    面色意外，宁听萝没在他周围看到别人，但一早就在砸墙的几个魔族工匠倒是还在不懈地砸墙。

    宁听萝眼神缓缓落在他身上，疑惑问：“师兄在这做什么？”

    沈衣恣抱着剑，厌烦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化为另一种情绪，清晰可见的转变让她有些不解，他低着声音，神情柔和：

    “师尊不许我们去明飞山，二师妹正与他磨着，四师弟要我来寻你。”

    话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不愿，但在她看过来时就尽数消失。

    宁听萝不知那不愿到底是什么，但很显然他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怪得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点头同意。

    卫铉不许他们冒险，若是重生那就是害怕上一世重演，但很可惜不知道他们已经全部换人。

    若是知晓，恐怕是要怒发冲冠，不知会做出什么。

    敲击声在耳边震响，她鞋尖一转带着沈衣恣往反方向去，拉着他袖子的手被她抓住手腕，腕间的热度不高，但存在感极强。

    沈衣恣看着她的动作，稍显困惑的神情让她忘记手上的温度，专心问她：“师妹要去那？”

    那双漂亮明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宁听萝心尖一颤，强迫自己回头不去看那双眼睛，强装镇定对他说：“去找青散长老。”

    “为何？”沈衣恣琉璃般的眼睛落在二人相牵的手上，眼尾弯了起来。

    这算是不抗拒么，算是吧。

    他自欺欺人地想着。

    云溪不知给青散长老安排的什么住处，只是他们绕了很久才找到，敲门时宁听萝整个人都有点蔫蔫的，看来是绕的人晕的不清。

    青散开门看到她满头大汗的模样，咧开嘴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和蔼的笑着说：“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可别是要去劝你们师尊那个固执家伙。”

    “您知道？”宁听萝被猜中了心思，理了理自己的头顶进了屋内，松开抓着沈衣恣的手悄悄松开缩回去。

    沈衣恣意识到她的动作，同样松了开来，跟在身后听着二人说话，安静地出奇。

    青散长老看穿了俩人的小动作，哼了一声坐下调侃他们，“你们俩上次还互相不理呢，这次关系倒是好了起来。”

    刚刚坐下，就听她这么说，话语中毫不掩饰的笑惹得她有些尴尬，咳了两声才接话：“一直都是那样，没有什么忽然。”

    “嘁，你这是哄老头子我呢，想我一个长老，要给你们兜底还被你们师尊给训了一顿，最后连个八卦都不能听。”他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泪，凄凉的好似他们拒绝了什么天大的事：

    “老头子我惨啊。”

    宁听萝嘴角一抽，插话也不是不插话也不是，最后选择看他表演。

    墨色衣衫在她身边被衬得格外暗沉，沈衣恣脸旁的碎发恰巧遮住眸中的情感，本来低着头的他抬头一笑，静静看着他的表演。

    嘴上毫不留情地往他心上扎刀：“长老放任弟子胡乱跑下山，被师尊训也是正常，不过您是不是忘了山上时一口气喝了整整三坛酒酿的事？”

    他立马收了声，给他一记眼刀，抬手气呼呼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青散长老：“……小兔崽子胆儿够肥，敢拿这事来威胁老夫。”

    沈衣恣满脸谦虚，接受了他的‘夸赞’：“哪里哪里，是您和师尊教得好。”

    说是两个人，怀里话外都在内涵他。

    青散也气笑了，好狡猾的兔崽子，胆子也忒大了。

    宁听萝拉了一下他的衣裳，沈衣恣渐渐噤声，如此她才能递过去一杯热茶，冒着在她手中冒着蒸腾的热气。

    伸手接过，青散看着她的脸沉默片刻，苍老的声音长叹一声，“你和卫铉还真像，都是这么固执。”

    “长老，师尊知道您私底下这么说他么？”宁听萝忍不住问，毕竟她师尊那人还真不一定能忍旁人如此说他。

    但青散长老，应当是没有什么的，毕竟是师祖嘛。

    青散斜她一眼，端着被子乐呵呵说：“你可别被你师尊逮到，要不然他罚起人来有你受的。”

    宁听萝耸耸肩，无聊地晃着杯底的茶叶，看它浮起落下，秀气的眉毛也皱在一起。

    不知是这魔宫的问题，她出来以后总觉得闷的很，呼吸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挤得脑子里没有一点思考的空间。

    沈衣恣玩弄着桌上的一对银环，在烛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细致的纹路非常漂亮，在他手中光泽靓丽。

    他看见二人的沉默，脑中系统已经醒来，正晕乎乎地嘀咕着什么，扰的他有些烦躁。

    “长老还是劝一劝师尊，他已经看过了秘境中的东西，却又这么拦着我们。”

    手中的热茶一点一点凉下去，青散举着被子许久未动，这几个孩子远远不知卫铉的思虑，只是一心想着什么拯救世界。

    真是，年少轻狂啊。

    他叹气，不禁回想起几十年前卫铉来过魔族回去的情景，那冷下去的脸可是众长老过去都不行，还是自己过了半年才恢复正常。

    半年……

    半年后卫铉就说自己要收徒弟，他还替他找好了弟子，哪知那小子心高气傲不收，非要在等几十年，才收了他们四个。

    简直就是笑话。

    卫铉是疼爱他们的，但却没用对方式，旁人有师尊教诲，这四个小家伙只有扔在面前的秘籍卷宗。

    有时卫铉也会来看他们，都是一眼就离开，但每次来都是带不少天灵地宝，没少砸在他们三个身上。

    他摇头，沧桑浑浊的眼睛露出无奈，将果盘推到他们面前：“不是老夫不劝，而是那小子也是个固执人，劝不动啊。”

    得到的回答远低于自己心中所期待的，宁听萝起身冲他作缉，沉默地转身离开。

    晚了一步，沈衣恣在身后看着她毫无留恋地背影，桃花眼眸光微动，转身对素衣老者郑重行礼。

    “长老，是我们要求无里了。”

    说罢，匆匆转身离去。

    青散长老站在原地，哀叹摇头，身上的素衣发着浅浅的光芒，灵力裹挟着全身，传送阵很快开启，一道光闪过人就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冒着滚滚热气的清茶。

    追上宁听萝很快，系统清醒后又开始的叽喳，说不完的话在他耳边嚷嚷，系统音听着着实刺耳。

    “宿主在秘境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系统一进去就被迫关机了？”

    他冷嗤，并不是很想理它，加快脚步在心中敷衍这团电子数据：“你们系统的问题不该来问我，毕竟三天两头消失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

    “或许你该去找所谓的主系统问，毕竟它才是主宰。”

    听完他的话，系统真的安静下来，思考两秒真的决定去找主系统，很快就从他脑子里消失不见。

    青色裙摆扬起又落下，能从掀起的衣摆下看到她一截白如嫩玉的脚踝，纤细的一只手就能握住。

    他抓住宁听萝的手，不顾女孩的挣扎把灵剑塞进她手中，上挑的眉眼透着不解。

    宁听萝感到下颔上有一只手将自己的下巴强硬地掰了过去，让她只能看到那一双漂亮清澈的桃花眼。

    她听见扣着自己下颚的人认真问：“你生气了？”

    宁听萝条件反射摇头，发现动作有些艰难，不得不开口回答；“没有。”

    “那跑什么？”

    宁听萝支支吾吾：“……和系统骂架。”

    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你确定？”他失笑，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见人没事也就放开了手，“你这样子看来是被气的不轻轻。”

    女孩点头，没有否认，神色露出一抹骄傲的神情，抬手拍了拍胸口：“我，骂赢了。”

    像是一直小猫在求表扬，他很大度，并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夸赞她说：

    “嗯很棒，居然能赢。”

    “那是。”

    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要是有耳朵恐怕都得在头上抖一抖。玩闹三两句就过去，她也很快恢复了正色，面色忧虑：

    “师尊不许我们去明飞山，昨日我寻他时，他就很抗拒这件事，那脸色冷的差点没把我冻死。”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宁听萝开始眼神乱飘，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怕他再把我们带回去，系统刚才说毁灭将近，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去明飞山看看，没有剧情推动这个世界还能毁灭，那就只能是系统干的了。”

    远处飞来一只泛黄的纸蝴蝶，翅膀有一处暗色像是被打翻的墨汁干后留下的印记，周身的灵力有些熟悉，直直冲他们飞来。

    宁听萝伸手，它乖巧地落在手心，抖了抖翅膀。

    落下一刹那，蝴蝶内部就传来秦月兰焦急的嗓音，似乎还有什么被打翻的声音，响在二人耳边：

    “大师兄，三师妹，师尊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