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

    “你是不是想害我死于非命?”墨鸦边说边递给叹气的我一张肉饼,然后不忘记摆一个看起来全身都很帅气的姿势,离我三步远站着。

    从紫兰轩离开后,我有点惆怅,所以登高楼,强说愁。

    肉饼虽然煞风景,但是香气诱人。

    还是热的,我啃了一口,抬头看看端着的架子的墨鸦,很想吐槽,“又没有人整天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看着你,至于无时无刻要保持这种刻意的帅气吗?”

    一般来说,话到嘴边,我是憋不下去的。

    突然发现,新郑这几个家伙都挺有偶像包袱的,就连被打败时狼狈的的样子都似乎是精心画出来的战损妆容。

    “你这幅样子,”墨鸦低头打量我两三下,颇为嫌弃地又往旁边移了移,“应该没有资格评价我。”

    我这幅样子?蹲着的我大为不解,屋顶上又没有椅子,站着很累的,蹲一会怎么了。

    我都没有趴下。

    我觉得自己的这种风格勉强也能蹭一蹭率直任诞、清俊脱俗风骨的名头。

    不想跟他争论,啃啃饼吧,还是忍不住想叹气。

    “哎,我想吃牛肉馅的。”

    余光有捉到墨鸦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应该是强行忍下了什么尖锐的话语,看在我给他送药的份上,“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嗯……”去哪里吃夜宵好呢?海鲜盛宴有点远,新郑酒楼又吃腻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烧烤店?难以抉择的我,确实有点挣扎。

    “不回桑海吗?”

    提到这里,我终于想起来被我扔在一边独自养伤的钱袋子了。

    回忆下我辛苦工作的过程,应该是能让他活下去的吧。虽然粗糙,治疗和防御都应该没有出纰漏。

    应该吧?我好像也不是特别重视他。

    说起来,给墨鸦的好像都比他的好一点。

    “你在桑海也惹事了?”

    兴许是我刚才的表情让墨鸦多想了,但是他这么问,不就是默认我是个无事生非的人吗?

    眼睛瞪过去,“给钱!”

    这样的他应该付更多的钱,而不是一张肉少得可怜的饼!

    鼓鼓的钱袋子抛了过来,差点砸到我的头顶,而没有准头随便扔重物的那位已经离开了,留下一句,“有机会远离,不好吗?”

    朝远处看,只剩下墨色夜空里的月亮。

    要是他刚才真的砸到我,我就隔空给他拽回来。

    不是,他有什么装神弄鬼的癖好吗?要走不能正常说个拜拜吗,非得整个神出鬼没的德行。

    等一等,我捡起凋落在我脚旁的钱袋,打开扒拉扒拉,然后问还在原地的白凤,“他是不是怕自己钱不够付,所以跑了?”

    他们俩像新郑固定的连体NPC,刷出一个就会有另一个出现。

    有点像跟屁虫的白凤,对我的提问,转过头来回了我一张无语的表情。

    针对他的身高,我分他一半的肉饼,没咬过的下半部分递给他,“长身体的时候,就要多吃一点。”

    身高像男性的敏感话题,白凤也不能免俗,他炸毛了,“不必了,你更需要。”

    他用手指了指脖颈之上的部位。

    也学着墨鸦准备飞走。

    被我一手拎住装饰的羽毛。

    他倒不是逃不开,就是被我耗了不少,他自己粘够了,不想继续重复掉毛这种麻烦事了。

    我是这么猜想的。

    “要不来比一比速度,看看到底是你还是我先追上他。”我冲他挑了个眉。

    “自不量力。”

    清醒点白凤,你还没到可以耍这个帅的年纪。

    最起码得十年后。

    不过他还是少年脾气。

    输赢还是要比的。

    “羽毛坠地就开始!”

    轮到白凤瞪我了。

    摊手,我不是故意的,但刚才放手的时候就是带了一只白毛下来。

    “哎呀,待会就给你粘回去。”

    有风,从手中飘落的白羽旋了半圈才徐徐落地。

    落地的刹那,我就看见旁边白影窜过去了。

    是意识到自己跟年轻人还是有点反应力差距的了。

    少年人,就是年轻。

    “对吧,墨鸦?”

    已然追上墨鸦的我,和他并排站着等待落单的白凤。

    墨鸦对我的提问选择了转头扶额,他好像很头疼。

    “年纪大了,就不要熬夜。熬夜就会头痛。”我装作不知道原因,贴心从他身体健康猜测。

    正好白凤姗姗来迟,他看见我的一刻瞳孔放大了,我忍不住嘲讽他,“慢哦,要多练习啊。”

    墨鸦及时上前单手按在他的肩,用眼神止住他的炸羽。

    “无法站立太久是肝肾亏虚,你应该及时就医。”

    气呼呼的白凤选择眼不见为净,留下一句就闪身离开了。

    “你追上来不会真的是想绝我的命吧?”墨鸦当白凤是自家孩子样,偏心地不提他的没有礼貌,反而冲我挑毛病。

    旁边还真有些多余视线。

    “他们难道还告你状吗?”

    墨鸦不算BOSS下面的小头目吗?

    百鸟同僚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将军府就在前面。”

    “怪不得,前面那宅子看起来就有钱。”灯火通明外,还有处高楼。

    墨鸦不语。

    “我又不是杀手,才不想要人的命,一般我只会选择让他们变猪变□□,”高处风有点大,发梢糊到了我嘴巴上,撩开它,改成迎风站,“你已经拒绝过我免费的提议,所以下一次如果你也想逃离的话,只要付费哦。”

    风吹着我两侧头发往后,终于不粘脸了,“还有,说故作高深的话,真的很中二。”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阅读理解题吗?

    “聊天要有始有终,中途突然离开,很失礼,你是不是想赖账啊,这点钱不够的。”

    我在他面前掂了掂刚才他扔过来的钱袋,将钱不够的意思表达彻底。

    给他比个数,不给他还价的机会,“贵是贵啦,但是一分钱一分货,你自己也能感受到的哈,额外再帮你解决下麻烦,拜拜,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把钱准备充足哦。”

    “秃鹫,你眼睛不想要了吗。”

    被我突然出现在后面吓到的百鸟之一,蒙着脸,镇住了慌乱的心神,其他同伴在旁边接二连三倒下,如此场景下,他说,

    “我不是秃鹫。”

    手还握紧了刀柄。

    职业杀手就是训练有素。

    “好的,斑鸠。”

    在他“我也不是”还没说完下,让他也陷入昏迷。

    没办法,他们要是太过清醒,我修改记忆就会麻烦。

    是捏造一段墨鸦被卫庄打得节节败退,还是捏造白凤施展轻功的时候脚滑了跌了个四脚朝天呢?

    这边我还在为自己的创造苦思冥想,那边替身人偶被人动了的讯息传来。

    天还未晓,凉气徐徐。

    设定腐烂程序的人偶执行地太逼真了,伪造的尸体随着死亡时间逐渐不成模样。

    连气味都栩栩如生。

    过于还原。

    站得很远的我真的很佩服面色不改还在端详的韩非和卫庄。

    说实话,紫女她稳如泰山,我不意外。

    “尸体多处骨折,内脏破裂严重,是坠崖导致的死亡,结合现场倒像是失足落崖,”韩非托着下巴,“只不过,她去悬崖做什么?”

    “也许是被伪造的失足坠崖?”紫女猜测。

    “不像是百鸟的手笔,谁要她非死不可呢?”

    韩非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不是百鸟干的?

    是干刑侦的吗?

    偷听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脸部的腐烂程度和身体不一样?”好奇韩非想继续钻研看看。

    他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解释。

    他们找的太慢了,我不是担心,到时候他们不靠脸认不出是谁。

    毕竟,现在没有什么精确的测量高科技。

    他们什么时候埋啊,我还等着回收呢。

    要知道,循环利用的型号比一次性的贵好多。

    我还要留着下回用呢。

    “可能是用的脂粉防腐。”于是我跳出来解释。

    “防腐效果这么好的脂粉,上脸应该有毒吧,”韩非否定了我的解释,“朝暮姑娘,你还真是神出鬼没。特意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认识她?”

    我就知道,韩非眼睛一转,就没好事。

    “等一会,让我想想。”我应该认识还是不认识?懒得想。

    乱答算了。

    “认识又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你不觉得当务之急,是让她入土为安吗?”

    “百鸟杀手,在敌人的地盘里怕是不能入土为安,”沉默许久的卫庄,一鸣惊人,“应该送还给她的主人。”

    “我觉得你把单独的个体视为其他权力个体的附属,是种物化。”

    卫庄根本理解不了这种超出生产力范围的思想。

    根本没理我。

    “你好像很激动。”韩非还在说风凉话。

    本来我想半路去回收的,结果张良突然出现,请我喝茶。

    美色之下,还吃了顿饭。

    等到我再去回收的时候,和处理尸体的墨鸦面面相觑。

    他挺不讲卫生的,还蹲下去,摸了摸尸体的脸部,“你从哪里找来的尸体?我还没见过这种易容术。”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埋了吧。”

    “这不是你的活吗?”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要善始善终啊。”

    我确实想回收。

    墨鸦走了后,装模作样造出坟墓的我,回忆墓碑怎么立的时候,意识到了。

    不对啊,他知道我不是真的?

    最起码也应该问曾经的同事是怎么死的吧?漠不关心是杀手的常态吗?

    回忆他刚才的话,之前听的时候注意力全在回收上面了。

    现在仔细想想,他话里的意思是知道了真正的喜鹊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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