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这一折腾就快一个小时过去,黎窈蜷成一团,脸比窗外的晚霞还要红,她戳了戳手机屏幕,发出的声音又软又哑:

    “你再不睡我要生气了顾津亭……”

    顾津亭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但情绪还是恹恹的:“你不在,我睡不着。”

    黎窈觉得他三十岁简直比三岁的小孩还要难缠,她语气无奈:“那我保持通话状态,等你睡着了我再挂?”

    “唔……”

    黎窈将手机放在一旁,动了动腿,觉得有些粘腻不舒服,她起身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了套睡衣,再躺回床上,

    她拿起手机,一边保持着通话一边将手机页面切到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2004年洛城绑架案”的关键词,但网上几乎找不到关于这起绑架案的相关信息,弹出来的词条要不就是年份对不上,要是就是城市对不上,黎窈翻了好几页,在页面尾端看到一条2004年10月的新闻,标题为“洛城实业巨亨之子遭绑架,嫌犯落网,供述犯案始末……”,黎窈指尖滞了滞,而后点进去,却发现新闻内容已经被删除了。

    黎窈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她退出浏览器切回通话界面,将听筒贴近耳边,发现那边传来安静的呼吸声,顾津亭已经睡着了。

    黎窈眉眼微弯,对着话筒小声地说了句:“晚安,哥哥。”然后挂了电话。

    黎窈在美国待了一周才回的国,回国那天她没有提前告诉顾津亭,从洛城机场出来之后,她直接打了一辆车前往顺和医院。

    “你好,请问你们这边有一个叫何茹的病人吗?这是她的病床号。”

    前台护士在电脑里搜索了一下,抬头谨慎地跟她确认了一遍:“你要找的是肿瘤科A2床号的何茹吗?”

    “是的。”

    “她一周前经医生抢救无效,已经宣告死亡了。”

    黎窈愣住:“什么……”

    “你是她的家人吧?之前有一位老先生留了联系方式,说何茹的遗物暂时保存在他那里,如果有她家人找来医院的话,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到他。”

    四十分钟后,黎窈顺着电话里人所说的地址来到一个公园门口。

    坐在门口石凳上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留着寸头,两鬓已经几近斑白,身材不算高大,但体格健硕,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结果。

    老先生起身看着她:“是你联系的我?你是何茹的家人?”

    黎窈挽了挽头发道:“抱歉,我骗了你,我并不是何茹的家人,我去医院找她,是想跟她了解一些事情,但没想到她已经过世了,所以只好联系你。”

    老先生打量着她:“那你是谁?想了解什么?”他沉吟了下,“我跟何茹不算熟识,你想了解的事我未必能给你答案。”

    “19年前,洛城曾经发生过一起绑架案,请问您知道,何茹和这起绑架案有什么关系吗?”

    老先生目光颤了颤,看着她,欲言又止:“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你跟何茹是什么关系?”

    黎窈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他应该也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她指尖在掌心中蜷了蜷,索性坦白问道:“那您知道顾津亭吗?我是……顾津亭的妻子。”

    老先生神情似乎大受震动,他坐回到石凳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道:“顾家那个孩子,现在过得好吗?”

    黎窈道:“他很好,我这次来找您,也没有跟他提。”

    老先生闻言叹息道:“过得好就好,好就好……”

    “你是那孩子的妻子?”

    “嗯。”

    老先生目光看向远方,带着感叹道:“时间原来这么快了,当年,那孩子才十一岁,转眼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

    “那件事情对你来说,或许会有点残忍,你还是想知道吗?”

    黎窈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想知道。”

    她恳切地看着老人道:“老先生您或许不知道,顾津亭他之前,曾经患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病,我是他的妻子,我不想当一个只是被他保护着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我想知道他的过去,我也想……试着去保护他。”

    老先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长叹口气,将19年前那起震惊整个洛城、后来却被封锁了相关消息的绑架案,讲述给她听。

    那时顾津亭的父母还未离婚,但两人工作都忙,没办法照顾孩子,何茹是顾家请来的住家保姆,负责料理家务还有照顾顾津亭平时在家的三餐起居。何茹那一年二十九岁,长相温婉,穿着朴实,平时说话处事也老实本分,她在顾家做了快两年,顾母对她还是比较放心的,谁知一日回来却撞见这个住家保姆竟然和自己的丈夫搞在了一起,还是在他们房间的床上,顾母几欲气疯,甚至不待何茹穿上衣服,就将赤身裸体的她赶了出去,然后和顾父大吵了一架。

    这一切还在学校的顾津亭并不知道,那天他照常上完课,出来的时候见自家阿姨正在校门口等着自己,他面露失望,踢着脚走过去:“阿姨,今天是您来接我吗?”今天是他的生日,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说过会来接他去庆祝生日的。

    何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和善:“你妈妈今天有事来不了,所以让我来接。”

    她将顾津亭带入了旁边的一辆出租车,顾津亭原先还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本漫画书看着,车开进一段山道的时候他开始觉察到不对劲:“阿姨,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何茹笑了笑,面容有些阴沉:“阿姨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津亭盯着她看了几秒,开始去掰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住了,何茹按住他的手,将他亲密地搂在怀里:“小少爷可不要做这种危险的动作,掉下去摔伤了,阿姨可是要心疼的……”

    顾津亭闻着她身上的劣质香水味,恶心得想吐,他奋力想挣扎,却觉得浑身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想起上车的时候,何茹给他递了一瓶运动饮料,他意识到什么,开始像前面的司机求救:“叔叔,救救我……她不是我家里人,救救我……”

    那司机脸上冒出冷汗,一句话不敢说,也不敢回头,因为何茹的刀正抵在他脖子后面。

    车行至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野,此时顾津亭已经在车上昏睡过去,何茹让司机下车,用刀划伤他的大腿后,她径自坐入驾驶座,方向盘一转,往一条狭窄的小山道开去。

    何茹将顾津亭关到一个铁皮小仓库里面,然后打了电话给顾见山,要求他两天后拿一千万到指定地点交易,换回自己的孩子。她潜伏在顾家这么长时间,本就是想着勾引顾正远捞到一些资产,可是早上她被赶出门时,顾正远压根连正眼都不敢看她,更别提帮她说话了,既然他们夫妻这样对她,那她就带走他们的儿子,她不只要他们的钱,还要羞辱他们最宝贝的儿子,让他们一家人一生都不得安宁!

    想到这,何茹在顾津亭身旁蹲下,顾正远敢白玩她两年,她也要玩一玩他的儿子!她掰过顾津亭白皙俊秀的小脸,这小孩完全继承了他母亲五官的优点,才十一岁就已经漂亮得不像话。何茹在老家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她爱惜地抚过他精致的脸蛋,却未觉顾津亭突然张开嘴,狠狠咬住她的手指,他用了十足的力气,何茹手指瞬间鲜血淋漓,她怒极,直接用另一只手狠狠扇了顾津亭两嘴,顾津亭差点被再次扇晕过去。

    何茹起身,用高跟鞋尖踹了顾津亭的一脚,然后踩住他的手指在水泥地上碾,粗砺的沙石割得少年皱起眉□□,何茹扯起他的头发,仓库外一道惊雷闪电照亮她阴狠的脸:“还敢咬我?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温柔了……”她说着从地上拾起一段刚刚用来绑他的麻绳,在空气中甩了甩,狠狠抽在他身上,顾津亭痛得在地上翻滚,何茹抽了几十下仍觉得不解气,干脆用绳子套住他的脖子,将他像狗一样拖着在地上爬动,外面雨声不停,仓库的顶棚漏水,雨滴在地面积成了大大小小的水洼,她将顾津亭的脸摁到水坑里逼他喝下泥水……

    后半夜的时候,顾津亭一个人蜷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身上的校服已经被雨水浸湿,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血迹,何茹折腾累了,觉得口干舌燥,便找了个干燥的角落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面包,配着啤酒啃了一口。

    躺在地上的少年挪动了几下,将手背在身后,尝试用地上的石子去磨在手上的麻绳,可直至他将手腕磨得血迹斑斑,那绳子依然结实如故。何茹就这样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冷眼看着他的小动作,然后嘲讽般发出一声嗤笑。

    吃完面包,她走回到顾津亭身旁,蹲下身打量他。少年即使满身狼狈,从小优越家世濯养出来的矜贵气息依然在,何茹的手指抚向他微微上翘的桃花眼,感叹道:“真是漂亮的孩子啊……”她语气陡转,变得恶狠狠,喝过酒的眼睛释放出一丝癫狂的红,“凭什么?财富、容貌、学识,凭什么这世界上的所有好处都要被你们占去,凭什么?”

    “哼,金贵的有钱人又怎样?有钱人还不是一样龌龊!”她掰起顾津亭的脸:“你知道你妈不在的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躲在你爸的房间里和他做什么吗?”

    一阵衣料窸窣的响声,何茹摁下少年的脑袋:“来,用你的小舌头舔一舔,把阿姨弄高兴了,说不定我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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