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渠城到连市大概有两个小时车程,两人大概九点从渠城出发,中午到达渠城后,先去酒店办理了入住,然后顾津亭将黎窈送至她跟乔纳森约好吃饭的餐厅。
下车前,黎窈问顾津亭:“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顾津亭帮她理了理颊边的头发,笑着道:“你跟老师这么久没见,应该很多话要谈,哥哥就不打扰你们了,等结束了我来接你。”
黎窈走进餐厅,便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他也抬头看到了她,高兴地喊了声:“Yuri!”
乔纳森今年近五十岁,早年曾在多个国家游学过,编导的舞剧获过多个国际大奖,在国际舞坛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跟黎窈的爷爷是多年的忘年交,黎窈做完手术恢复后重新跳舞,乔纳森给了她很大的信念支持和舞蹈帮助,黎窈很是尊敬感激他。
一顿饭两人边吃便聊,很是愉快,乔纳森给了她很多针对性的意见,黎窈受益良多,表示到时舞剧进行首演,一定要邀请老师来看,乔纳森高兴地应道:“我当然来,很期待!”他早年曾在中国生活过几年时间,能说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语。
聊完了舞剧相关,乔纳森问黎窈:“真的,打算回中国?”
黎窈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回国发展这件事她在美国时就已经有所计划了,这几年爷爷的身体情况恢复得不错,老人家年纪大了越发想念祖国家乡,黎家祖上原是在北方莱城,黎父近几年有意将生意重心向北方转移,也陆续在北方置了一些房产,本就计划着近几年要带着老人回莱城养老。关于这点,父母之前问过她的意见,黎窈自然是赞成的,她主修的一直是中国古典舞,当初成立个人工作室的初衷,也是希望有一天能通过自己的舞蹈向世界传递中国传统美学的魅力,而国内的文艺土壤,无疑更适合她的发展。
只是她原先的计划是过将工作室转移到莱城,洛城她并不打算回来。
但现在,她的计划可能要有所改变了。
乔纳森说道:“那我想,我会很舍不得你。”
黎窈笑道:“有空我会经常去看您的。”
从餐厅出来,顾津亭已经开着车等在餐厅门口了,他从车里出来,礼貌地冲乔纳森颔了颔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条纹衬衣,七月的阳光筛落在他肩头,男人下颌到侧颈线条上浮动着如玉的光泽。。
乔纳森眉峰一侧挑起,了然地看向黎窈:“这就是你留在国内的,理由?真是漂亮的,男人。”
黎窈耳垂微微泛红,她将老师送上了出租车,然后跟着顾津亭坐进了车里。
坐在驾驶座上,顾津亭捏了捏她的手指,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串手链,郑重地给她重新系上。
黎窈指尖拂过手链上那两多小小的铃兰花,低声问:“你一直收着这个吗?”
顾津亭勾着唇轻笑:“都刻了你的名字,再送别人也不好。”
黎窈的脸颊鼓了鼓:“那你还想过送给谁?苏沐音?”
顾津亭抬手轻轻捏住她两边面颊往两边扯,然后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子:“乖,多吃醋给哥哥看,哥哥喜欢看。”
“……”黎窈张开嘴,不客气地啃了他的鼻子一口。
回到洛城后,黎窈又马不停蹄地继续投入到舞剧排演中,她将乔纳森提的一些建议跟陈清沟通了一下,两人又对舞蹈的编排重新进行了优化,这一忙又到了晚上九点多,黎窈从洛城舞剧团大楼出来,不意外地看到了顾津亭的车。
黎窈转身跟江淮安告别,江淮安看着她,轻轻笑了下:“你们又复合了吗?”
黎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江淮安眸间苦涩一闪而过,很快又变得释然:“见到你幸福,我很开心。”
黎窈扬起唇对他真挚地笑:“谢谢你,师兄,还有,不要再为以前的事感到愧疚了,我从没有后悔过当初在舞台上的选择,现在我也过得很好,我真心地希望你以后也能幸福。”
这一刻,江淮安看到重逢之后蒙在她眼底的冰霜仿佛彻底融化,她又变回以前那个温暖柔软、对生活永远抱有热忱和善意的黎窈。
他笑了笑,说道:“会的。”
黎窈刚坐进车里,后颈便被按住,男人凑过脸来,贴住她的唇摩挲,黎窈被推得背部紧贴在车窗玻璃上,手指攥紧他胸前的衣服,嘴里发出细碎的低咛声……
顾津亭终于放开她,他冰凉的指尖划过她发烫的耳垂,激起体内一阵阵战栗,黎窈努力平复呼吸,笼好领口,推他:“我上半身都变僵了……”
顾津亭往后退,将她从车门和自己的禁锢中放出来,黎窈终于得以坐直,她揉了揉肩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宣布,以后不经过我的同意,你不准亲我。”
顾津亭又凑上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低哑着声音道:“你是我的,凭什么不给亲?”
“……”
回酒店的路上,黎窈对顾津亭道:“你不用这样天天来接我的,酒店跟湖滨小区方向相反,来来回回地折腾,你回去都没时间休息了。”
顾津亭瞥她:“心疼哥哥啊?那搬回去?”
“……”
顾津亭空出一只手勾她的手链,语气带一丝埋怨:“哥哥跟你说过吧,你不在这几年我就都睡不好觉,搬回去,嗯?”
“……”
车开到酒店门口,黎窈手搭上车门把手,又回过头,故作不在意地道:“我行李……还挺多的,你要上去帮忙拿吗?”
车厢内,顾津亭的眼睛像黑曜石一般灼灼生亮,他笑了笑:“当然。”
从酒店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黎窈又累又困,行李也懒得收拾了,直接从行李箱里拽了件睡裙出来进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她看到顾津亭已经换了睡衣躺在她床上。
黎窈披着头发懒洋洋地半趴在床上,顾津亭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把吹风筒,插上电后,挑起她一束发丝帮她吹起了头发。黎窈打了个呵欠,从床单挪到他的腿上,像只猫一样,用柔软的面颊蹭着他的衣服。
吹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顾津亭伸手在她发根处摸了摸,确认头发基本已经干了,他将吹风筒放回到抽屉里。回身的时候发现睡衣下摆似乎被什么勾扯下,他转过头,看到是趴在他大腿上的黎窈张嘴咬住了他睡衣的一颗扣子。
顾津亭好笑:“小孩子吗?怎么什么都吃?”
黎窈眼珠侧转,瞄了他一眼,牙齿离开他的衣服扣子,又移向别处。
夜色深重,偌大的房间里唯剩下男人逐渐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吸吮东西“啧啧”不断的口水声,半晌,顾津亭掐着黎窈的嘴挪开,他潮红的眼皮耷拉着,胸膛一起一伏剧烈地喘着气:“谁教你的……这些?”
黎窈脸上还有一些未擦干净的痕迹,她眨了眨眼:“去霏霏家的时候,我们会在她房间里看……”她有些忐忑,“我是不是做得不太好……”
“……”顾津亭太阳穴直跳,他拽着黎窈的胳膊将她拉近,低头吻住她,顺便将她唇侧残留的粘稠痕迹一一舔干净,声音沉溺低哑:“怎么不好?都快把哥哥逼疯了……只是下次别这样了,哥哥会心疼……”
他将黎窈揽在胸前,手指轻触了下,黎窈敏感地一缩。
顾津亭摩挲了一下指尖的湿润,低笑:“我们幺幺还饿着呢。”
“……”
顾津亭挨着她的耳侧,唇瓣若有似无触碰着她被汗浸湿的鬓角:“想吃吗?”
“……”
他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下,将一个方形的小塑料包装塞她手里,是桃子味的。
他身体往后仰,半撩起潮热的眼皮看她:“想吃就自己打开,嗯?”
……
黎窈发现三年后的顾津亭多了个习惯,就是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她才能睡,而且这种抱不是普通的伸手抱抱,而是手脚并用,将她完全控制在他的怀里,几乎无法动弹,七月的天开了空调还是热,黎窈好几次夜里被热醒,挣又挣不开,只好在他怀里勉强地调整了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憋屈地继续睡。
有一次黎窈半夜接到电话,是美国工作室那边打来的,怕影响顾津亭休息,黎窈小心翼翼从他臂弯下钻出来,走到在客厅阳台外面打了半个多小时电话。
回到房间,就见顾津亭一个人躬身坐在床边。
黎窈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掌心触到一层又冷又湿的汗水,她吓了一跳,忙低头看他:“怎么脸这么凉,还一头冷汗?哪里不舒服吗?”
顾津亭抬起头,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两块脆弱易碎的玻璃,泛着乌沉沉的光:“我醒来看不到你。”
“我出去接电话了。”黎窈摸了摸他的睡衣,发现也被冷汗浸湿了,她找出一件干净的睡衣,又进浴室拧了一条毛巾出来,帮他擦汗,顾津亭像个听话的小孩,伸手任她将睡衣袖口拽下来,他不说话,一双眼睛仍紧紧地盯着她。
黎窈帮他换完睡衣,将他推回到床上,然后自觉钻进他的怀里,抓起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怎么了?是不是被我吵醒了不高兴?”
顾津亭将她的腰捞起,结结实实压进自己怀里,才道:“做噩梦了。”
“嗯?”
“梦到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梦,你根本没有回来,你不要我了……”
黎窈气息微顿,继而伸手到他身后抱紧他:“梦都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