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潭翠芽4

    奈何不管围观的百姓如何踮脚探头,也不能透过红盖头一窥安王妃的容貌,自然也就不能比较安王妃和侯府千金纪元淳谁更貌美。

    和父母一起围观的小孩对安王妃和侯府千金谁更貌美并没有什么兴趣,在他们小小的世界里,只知道今天有人成亲了。

    看见新郎官弯腰把花轿里的新娘子接出来,有经验的小孩见状立马捂住耳朵,还从其他小孩喊:“要放爆竹了!快把耳朵捂上!”

    听到这话的小孩懵懵懂懂的捂上耳朵,没有听见的还嘻嘻哈哈的打闹,果然,腰上系着红布的王府小厮在看见王妃从喜轿里出来时,点燃了爆竹。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淡青色的烟雾混合着火药味蔓延在空中。

    林宛意盖着盖头,看不见前方是什么场景,从小又在西北长大,并不知道上京这边成亲时,夫家会在新娘出喜轿时点燃爆竹。

    爆竹声响起时被吓到了,下意识就要摆出林氏绝学第一式,手就被轻轻握了一下后松开,一双手隔着红盖头捂在耳朵上。

    耳朵被捂住前,她还听到小药罐子精在耳边说:“不要怕,捂住耳朵就好啦。”

    爆竹燃放时,捂住耳朵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就像是一种心理安慰似的,捂住耳朵就听不见了。

    但捂住耳朵后其实依然能听见爆竹爆炸的噼啪声,只是声音会相应小一些。

    林宛意只是在耳朵突然被捂上时有些意外,意外过后就心安理得起来,想不到这小药罐子精对他妻子还挺不错的。

    站在一侧围观的百姓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身长玉立的安王爷在爆竹燃起来来后,伸手捂住安王妃的耳朵,似乎害怕尚未正式拜堂的安王妃觉得冒犯,还小声说了句什么。

    百姓们瞪大眼睛,想借此好好看清楚安王爷的嘴型,辨认出安王爷说了什么,奈何自己没有那个读唇语的本事。

    看不懂唇语没有关系,他们会合理猜测啊!

    无非就是夫人莫怕,为夫在呢。

    这一类安慰的语句,没有想到安王爷还挺会疼自己家媳妇的。

    安王府门前一左一右两个腰上拴着红布条的小厮放完手里的爆竹后,微生祁松开捂住林宛意耳朵的手,偏头低声咳了一下,重新牵起她的手,迈进安王府大门。

    在二人身后,燃放爆竹的两个小厮把手里的支着爆竹的竹竿一扔,各自从后腰扯下一个红布钱袋,里面装着满满一大袋铜板。

    伸手进去抓了一大把撒在围观百姓中,欢喜道:“接喜钱咯——”

    百姓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伸手抢铜板的时候还不忘说:“祝王爷王妃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都是老演员了,上京那家王公勋贵成亲走到都是这一套流程,吉利话也熟记在百姓的心里,原本想说早生贵子的百姓咽下这四个字,捧着手里捡来的洗钱,忧愁的看了眼挂在红灯笼喜庆的安王府,也不知道王爷王妃能不能早生贵子哟。

    毕竟两个身子都不太好,他眼尖刚才还看见安王爷牵着王妃进王府时,脚步虚浮,也不晓得是吃了什么消损精气的药才能出府把王妃接到王府。

    不过有一说一,安王爷虽然体弱,但好在有一幅好皮囊,一副病容也好看得不行。

    新人进入王府后,接下来的流程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能观礼的了。

    做为大俞皇室最小、最受宠的皇子,微生祁成亲时明景帝做为父亲自然要出席,明景帝膝下有七个皇子并没有公主,最大的儿子如今都有30岁是当爷爷的年纪了,明景帝也年轻不到哪里去,今年55岁精神头看着还算不错。

    大俞实行皇子入仕不封、封爵不入仕,更何况现在还没有立太子呢!

    皇子们也不是傻的,知道有了爵位就不能参与朝政、不能参与朝政如何丰满自己的羽翼,因此七位皇子中只有病弱的微生祁封王授府,其余六位皇子分别在六部任职,居住在自己1的皇子府里。

    微生祁不入仕对其余皇子来说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对这个病弱的弟弟还算不错,得知弟弟要成亲,全部都到现在观礼。

    到了王府后得知昨天还在喝风寒药的微生祁今天居然自己去碧风苑接王妃时,还有些震惊,难道这个大俞公认的药罐子身体好了?

    六位皇子坐在大厅里,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暗地里较劲这么多年大家都有了一定的默契,要是这药罐子真的把自己养好了,按照父皇对他的稀罕劲儿大家伙都别挣了。

    一致对外才是上上策。

    微生祁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几个哥哥的假想敌,牵着体弱的王妃慢吞吞的走进大厅,就看见明景帝和萱后坐在主位,也不知道萱后和明景帝说了什么,把明景帝逗笑了眼角的皱纹格外明显。

    六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三三坐在两侧,看向他时眼里除了祝贺之外,还有警惕。

    警惕他什么?警惕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风就倒的破身子?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无非就是他这个病秧子居然外出接新娘子了,接就接吧,还面色红润。

    这么大两个人出现在大厅,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也不是瞎子,明景帝的视线先是在微生祁红润脸上看了几秒,移开视线看向新人交握的手上,眼角弯起看着慈祥极了。

    “林小姐当真是吾儿福星呐”明景帝道:“兰萱你看,祁儿脸色是不是红润了不少?”

    萱后闻言看过去,安王微生祁面色是要红润不少,抬手掩唇轻笑:“可不是,林小姐当真是安王福星”

    要是这病秧子身体养好了,她的裕儿还有缘太子之位吗?

    林宛意听着左一句面色红润、右一句面色红润,现在连皇帝都说她是微生祁的福星,这个寡,她还能守得成吗?

    压下心中思绪,福身盈盈一拜,嗓音虚弱:“皇上说笑了,王爷才是臣女的福星呢。”

    奇怪,这个在外人眼里疑似好转的小药罐子精怎么在发抖。

    明景帝哈哈笑了两声,还想说什么,面色红润的微生祁偏头清咳一声,他似乎想忍耐喉间的痒意,但咳嗽这个东西是隐藏不了的,越是压制就咳得越凶。

    微生祁从一开始的轻咳到连绵不断的咳不过也才几秒钟的时间,因为刚才憋得狠了,额间也因为汗珠的关系湿润一片。

    他咳嗽的太突然,咳嗽的太厉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微生祁抬手,用袖子擦擦湿润的额头,在场的人清楚的看见,他袖子揩过的地方,露出一块白的仿佛要透明的皮肉。

    萱后第一时间意思到,微生祁还是那个病殃殃的药罐子,所谓的好气色都是上了妆之后的效果。

    只不过,这小病秧子的肤色竟然要比上好的妆粉还要白上一分。

    她能想到的事其他人也能想到。

    大皇子微生衿,现任工部侍郎,见状出声道:“七弟你!”

    微生祁渐渐止住咳嗽,“原想着今日是大喜之日,怕这幅病容吓到了宾客,特意上妆遮掩一二,没成想居然让父皇、母后、哥哥们欢喜祁养好了身子。”

    伸手轻轻抹了下脸,垂眼看向指尖上白腻的妆粉,低声道:“没想道......罢了,若是父兄母亲喜爱祁可每日都上妆。”

    说完还低低咳嗽几声。

    说话留白是话术,把话说了一半,剩下的留白就让听着是补充,在特殊的场景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最后咳嗽的几声简直就是在众人心里击鼓,纷纷觉得自己不是人,居然想着微生祁身体好了,没有想到居然是上了妆!

    听得一心要让微生祁早亡,好早日回西北守寡的林宛意心头一紧,这小药罐子精可招人疼了。

    招人疼归招人疼,她还是要守这个寡!

    明景帝脸上有些挂不住,“男子大丈夫做什么要上妆?理应舞刀弄枪才是!以后都不准在脸上涂这些!”

    发过火后,看向站在大厅中央的幺子,明景帝叹了口气,“还不过来拜堂?!”

    “一拜天地——”

    二人同时转身,弯腰拜。

    “二拜高堂——”

    二人同时转身,弯腰拜。

    “夫妻对拜——”

    二人同时转身,弯腰拜的时候还有些迟疑,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不拜,只能捏着鼻子拜下去。

    两人同时想:这一拜,可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可惜对方是个小药罐子精。

    三拜已过,知道微生祁身体不好,明景帝一行人也没有久留,同样因为他身体不好,这次喜宴并没有宴请宾客。

    这些宾客虽然人没有到现场,但是都送上了厚礼。

    明景帝一行离开后,热闹过一阵子的安王府重新安静下来。

    林宛意端坐在撒满了红枣、桂圆、花生的喜床上,新房很安静,只有燃着的龙|凤烛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成亲无非就是拜堂、洞房花烛,若是两个互相爱慕的人,成亲再怎么繁琐也是值得的,但林宛意和微生祁并不是相互爱慕。

    她活了18年,直到现在也没有看见过微生祁长什么样子,更别提爱慕了。

    坐在喜床上无所事事,是不是伸手在床上摩挲一下,周围边上的红枣桂圆花生都被她摸了个空。

    这次伸手摸到了红枣,刚扔进嘴巴里,就听见有人拍门,一个谁字还没有出口,门外拍门那人说:“王妃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王爷晕倒了今夜就不过来了。”

    把细细的枣核抵在一旁,道:“知晓了。”

    得了回应,门外的小丫鬟又说:“厨房备了些宵夜,奴婢现在就给王妃送进来!”

    今天一天,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七块小糕饼、外加刚刚塞进肚子的干果,林宛意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时听见有宵夜,两眼放光,恨不得直接把门口那小丫鬟逮进来。

    但现在不是在家里,她得维持人设,只好两眼放光柔声细语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紧接着就是一道小心翼翼的足音,柳青把食盒放外间桌上一放,看向坐在屏风那头的新主子,“主子晕倒前有交代,安王府并无其他规矩,王妃可自行揭开盖头。”

    知道她盖着盖头不好炫饭?

    这小药罐子精还挺贴心的。

    林宛意轻声道:“王爷可有大碍?”

    柳青:“王妃安心,主子并无大碍,只是这段日子得喝药静养,怕是一月内不能见王妃了。”

    一个月不见面?这不是正和她意!

    努力下压上扬的嘴角,奈何心中太欢喜,没有藏住几声欢喜的气音,“我知晓了,只要王爷无事,几个月见不得都可。”

    柳青通过隐隐约约看不真切的屏风,看见今日才嫁进王府的王妃瘦弱的身子颤抖,又想到刚才听见的气音,“王妃不用太伤心,奴婢还有些事就先行告退了。”

    足音响起,门打开闭合的声音响起,林宛意掀开盖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桌前,打开食盒看见一碗清汤小面,扬起的嘴角瞬间下撇。

    就这?

    就这?

    堂堂安王妃的宵夜就这?

    遂愤然提筷,埋头苦吃。

    半盏茶时间过去,林宛意摸摸肚子,安王府的厨子厨艺不错啊,等她回西北守寡把这厨子也带走吧。

    按照规矩,皇家新妇在成亲第二日要去宫中拜见皇后,但新妇夫君安王病倒,安王府闭门谢客,林宛意盘好新妇头,还没有起身就接到传信,萱后念及安王病倒,特许安王妃不入宫。

    林宛意从钱袋子里摸出一块银子放进通知这件事的嬷嬷手里,陈嬷嬷原本想假意推脱再把银子收入囊中,还没等他推脱第二次,林宛意见她不要,在心中赞叹不愧是皇后娘娘眼前的嬷嬷,动作利索的把银子塞回钱袋子里。

    假意推脱的陈嬷嬷:“......”

    柳青目睹了一切,眼观鼻鼻观心,心想:王妃还挺有趣的。

    没了跑腿银子,陈嬷嬷心里有些不高兴,面上不显露出什么,回到抚宁宫好一通给萱后上眼药,说安王妃木讷不知道变通云云。

    萱后任由陈嬷嬷喋喋不休,端起茶杯轻轻吹开茶沫抿了一口茶,等陈嬷嬷叭叭了一会儿,将手里的茶杯递给她。

    陈嬷嬷还以为是自己眼药上的好,上在皇后娘娘心尖尖上了,恭敬的接过茶杯喝了咕噜咕噜把只有皇后才能喝的茶全部喝光。

    萱后垂眼打量自己长长的护甲,漫不经心道:“本宫最近是太惯着你了,谁没给你使银子就记恨在心,到本宫这里上眼药。”

    陈嬷嬷前一秒还在沾沾自喜,后一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跪前还不忘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一边,深怕将茶杯摔碎了罪加一等。

    “娘娘饶命!老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下次绝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萱后站起身,一旁的假装自己不存在的李嬷嬷伸手扶住她,“时候不早了,把陈嬷嬷带到浣衣局去吧。对了,那盏茶杯也一并丢掉。”

    陈嬷嬷十多年前在浣衣局做当过宫女,后来熬走了浣衣局掌事嬷嬷,自己上任,日子才算好过些,后面临时起意帮了一把还是绣女的萱后,直到萱后宫斗成功入住抚宁宫,手下正没人时想起了她。

    于是陈嬷嬷仗着萱后撑腰,可没少在其他掌声嬷嬷面前嘴贱,现在被送到浣衣局......日子是不好过了。

    一直嚷嚷着:“皇后娘娘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皇后娘娘——”

    陈嬷嬷被太监押走时走的正殿,前来给萱后请安的后宫嫔妃认出被太监押走的人正是萱后身前的陈嬷嬷见状,互相对视一眼,步伐放快了些。

    抚宁宫正殿,萱后坐在主座上,身边的嬷嬷由陈嬷嬷换成了李嬷嬷。

    萱后很有一国之母的气势,看向前来请安的后宫十二妃,“都坐吧。”

    入座后,萱后又说:“这是李嬷嬷,抚宁宫的掌事嬷嬷。”

    李嬷嬷站在一侧,冲各位后妃见了一礼后站位原位。

    贤妃和萱后关系还算不错,又有三皇子微生襜傍身,底气还算足,问了句:“来时看见陈嬷嬷被两个太监押走了,她犯了什么错,居然让娘娘生这般大的气。”

    萱后正愁没人问,眼下有贤妃问出口,便打开话匣子,道:“安王昨日成亲,按照祖制安王夫妻本该进宫拜见父皇母后,奈何安王身子不好,昨儿个夜里病倒了。”

    “连夜递了牌子请张太医诊治去了。”萱后叹息一声,像是在惋惜安王竟受了这般罪,“安王妃的身子也弱,便让陈嬷嬷那老奴才去安王府一趟,告知安王妃今日不必入宫,谁知道这奴才回来后居然说安王妃木讷,没有给她跑腿银子。”

    “话里话外都让本宫为她出气,出手整治安王妃,本宫能让如此奴才留在身边吗?只好把她送到浣衣局去,也倒算是有始有终。”萱后捏捏眉心,似乎是在懊恼当初自己认人不清,居然让陈嬷嬷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10多年。

    众妃听完缘由,纷纷赞同,要是皇后娘强把安王妃招进宫里,不是她们对安王府避之不及,实在是兆头不好,安王常年病重,安王妃是他枕边人,要是过了病气再带进宫里,她们怎么办?

    更别提安王爷昨夜还病倒了。

    林宛意并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改变了一个在仗着皇后娘娘撑腰耀武扬威嬷嬷的命运,她正在给病重的安王微生祁做香囊。

    大俞女子定亲后会亲自做一个香囊给未婚夫君,香囊的花样不做规定,但里面装得的香料却是大差不差。

    装些白芷、川芎、芩草、甘松之类带着药材辅助白芷、川芎、芩草、甘松制成香包。

    林宛意和微生祁是明景帝直接赐婚,上京和西边且安城相距甚远,等顾慎带着赐婚圣旨到且安城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再加上路途遥远,大半的时间都在赶路,等好不容易到了上京,修整一番第二日就成亲,时间实在是太赶了。

    导致二人都已经拜过天地了,林宛意的香囊还没有做好。

    得知今日不用去皇宫请安后,着实松了一口气,好心情一直延续到早膳端上桌,全是清粥小菜,看不见一点油沫。

    “......”难道安王府其实只是表面上看着有钱,其实背地里主家穷的吃不起肉了?

    她要吃肉啊啊啊!

    面色如常的用过早膳,林宛意坐在软榻上支着下巴看针线盒子,看了没几秒,还是拿起绣花针苦大仇深的绣,绣七针扎手六次,剩下的那一次是她躲得快。

    辛芷的社交能力极好,短短半天功夫已经和王府的下人有了良好的交流,匆匆从厨房离开,回到主院正好看见平日里在将军府舞刀弄枪的小姐苦大仇深的绣花,狠狠掐了一下大腿肉,疼到面部扭曲才压制住笑意,道:“小姐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安王府的日常膳食就是白菜豆腐之类的蔬菜、素菜,大鱼大肉什么的都没有。”

    林宛意已经绣了六针没有被扎到,第七针得知安王府就这些蔬菜时,扎到了手,血珠瞬间就把白色的锦缎染出一个红色圆点。

    幸芷瞧了眼,白锦缎上已经有不下10个红圆点了,旁边还有针脚走向奇怪的鸽子。

    “气死我了。”林宛意熟练的含住手指吸了一下,把绣绷子往针线盒子里一扔,“这些下人见微生祁病弱,刻意苛待他?”

    “......”辛芷简直不忍直视鸽子头,“这倒不是,因为安王爷身子不好,虚不受补,所以每日都吃的清淡。”

    林宛意:“他虚不受补关我什么事,他不能吃我吃啊!”

    辛芷心虚的移开视线,“小姐,从西北到上京的路上顾统领也在,他告诉厨房您和王爷的膳食一样,虚不受补。”

    “和他有甚关系?安王府的人还听他调度安排?”林宛意十分不解。

    辛芷面无表情如同背书:“顾统领啊?他可是唯一能制得住主子的人了,每次主子病重都是顾统领把王爷叫起来喝药的!简直就像是王爷的阿娘!”

    林宛意:“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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