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瑞看着晓楠，他用手背抹去眼泪，眼睛还是红的，说完后眼神有些呆滞，这一屋子的人，想不出该说一句什么安慰的话；

    安静映衬的脚步声更突兀，然后是下楼的声音，谢瑞起身道：“晓楠，去洗把脸，今天早点睡吧”；

    大家陆续跟着起身了，陆续离开了房间；

    谢瑞从房间的窗户，看着姜浩出了门，同时也看到萝卜，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姜浩往外走；

    这才放心的关上窗户；

    躺到床上后，才感觉今天的一切，和晓楠他们的经历何其相似，他们以局内人的角度，围观两人的僵持；

    深夜来客，还好来往间，已经互相知道了大门密码，看着已经暗下来的训练室，姜浩说道：“我们去花园说吧”；

    距离两栋房子不远的地方，有个供人休息的花园，还有一些健身器材，他们已经很久没来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装了两个秋千；

    姜浩在一边坐下，看着小北说道：“过来呀，离那么远怎么说话”；

    “我晕秋千，玩不了”，小北闷闷的说道；

    姜浩停住晃动的身体，跟着说道：“其实我也晕”；

    对上他不解的眼神，姜浩笑了下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说执拗也行，主要是不喜欢示弱，哪怕是不擅长的部分，也喜欢强撑”；

    因为这句话，小北觉得，他们何其类似，叹了口气，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下，但是双手紧抓着两端的锁链；

    “我知道晓楠去你们那儿了，那你应该听他说了吧，你们肯定都觉得，是我的错，如果是替他声讨我，那我觉得你不用开口了，我不觉得我错了”，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还是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姜浩笑了一下，这是第一个，有跟他类似的笨拙；

    “下雨天的时候，有时候会遇到那种，看不出深浅的水坑，绕着走很麻烦，可是很安全，但是你想试一试的时候，往往会是那种淹没鞋底的深度”；

    “什么意思”，小北问道；

    姜浩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可能我不适合这种，故弄玄虚的谈话”，说着看着他，认真的问道：“小北，为什么突然这么急，这不像平时的你”；

    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有些闪躲，姜浩觉得自己应该是猜中了；

    “叮当今天首发上场，他提前告诉你了是吗”，姜浩问道；

    小北摇摇头道：“是，也不是，我只是正好看到了，他们变更的大名单，说实话，那一刻看着身边的队友，突然觉得很迷茫”；

    “我感觉不到，他们有任何压力，一天天嘻嘻哈哈的，练习也不认真，有时间就玩手机，或是讨论什么八卦，我好怕自己的热情，会被这么消磨了”；

    这样的剖诉，是姜浩没想到的，他以为只是层面上的小矛盾，但是这样的谈话，看来小北已经从内心深处，不认可自己的队友了；

    “我不是来交朋友的，我成年了，我想上场，那些还不如我的人都上场了，我不想这样混日子了”，看着他越说越坚定；

    姜浩打断他道：“小北，你知道截至到现在，我们在比赛里，最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虽然是提问，但是没有等他回答，姜浩就直接说道：“是别急，我现在也想对你说别急”；

    “你们这一代，现在打职业的，十有八九都是冲着谢瑞来的，18岁就上场，稳坐首发，拿下无数荣誉，表面上看，顺利的像是热血番的主人公，带领一群没有名气的队友，将一个快要解散的队伍，打到联盟之巅”；

    “这种跟爽文一样的人生，确实让人着迷，但是你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有多少差点走散的时刻”；

    “这算是第一次对外提起，很多粉丝推崇的，谢瑞的泪痣，其实是我们发生争执时，我砸碎杯子，溅到他眼下的疤痕形成的，那个时候，我也想过离开”；

    “我和周思明好几次没上场，都是因为我们吵架起争执，被队内罚禁赛”；

    “世界赛因为一些原因，在最后关头被轮换，我又想过放弃”；

    “小北，打职业跟打游戏不一样，这局打的不好没关系，反正下局，队友会不一样，打职业，是要你去适应环境，不是让环境来适应你”；

    “你太刻意了，我知道你们初来乍到，想要快速打破僵局，但是你不用去模仿周思明，你不了解他，他只是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

    小北叹了一口气说道：“确实，但是队伍需要一个，打破僵局的人，无论是赛场上，还是生活里，其实我也不喜欢这样，我也想像瑞哥一样，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不说话，只操作就好了，但是我不能”；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吵吵闹闹的，但是从来没有隔阂吗，一千多天，让我们磨合成，彼此适应的和谐，是这么多人的努力和时间铸成的，而且，谢瑞虽然话少，但是他做的不少”；

    “我们从6、7分的选手走到现在，不仅仅是因为，谢瑞是10分的队友，而是我们从来没有，因此懈怠过训练，我们以他为目标，一直在努力完善自己，从想要到成为，配得上他的队友，而不是只依靠他”；

    “而且如果那时候，他有你这种想法，可能就没有现在的我们吧”；

    小北摇摇头说道：“不一样，你们的起点太高了，旭哥，小白哥，不会再有人，有这样的运气，从开始到替补上来的，全是厉害的队友”；

    “小北，不能因为你看不到别人的努力，就否认别人的付出，如果你依然坚持现在的想法，即便上场，结果也只会让自己失望”；

    “也许吧，但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小北起身道；

    姜浩点点头道：“那，祝你好运”；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祝旭离开的时候，摇晃着秋千，眩晕与清醒胶着；

    啪！

    谢瑞被开关声吸引，关上窗户，慢慢往楼下走，经过会议室的时候，看到旁边房间的灯亮着，一步步靠近，看见周思明背对着他，站在一个奖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