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
乔妄睁开眼，发现所有人都围过来看着她。
“怎么了？”乔妄不解。
见她醒来，诸皆宜松了一口气，“你刚刚满头是汗，把我们吓了一跳。”
乔妄摸了摸额头，一旁的池满禾见状给她递了一张卫生纸。
“多谢。”乔妄把汗擦干，“可能是受到了影响，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叶春绮好奇地问：“什么梦？”
乔妄抿了抿唇，看向他们时眉头微皱：“我梦见...”
说话时，乔妄的余光扫见房门下的那条细缝。
她是平躺着的，以她角度，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那。
从形状和颜色上来看......
好像是一双眼睛！
乔妄拉住背对着门的池满禾的手，借助身躯的遮挡，一边在池满禾的手心写字一边说：“我梦见老邱要我们写一千六百字的检讨，还要在广播里朗读。”
“什么？”其他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唯有池满禾专心感受手上的字迹。多亏了之前上历史课，历史老师管得严，她们不敢上课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讨论中午吃啥，现在她才能分辨出乔妄在她手上写的是什么。
池满禾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又做了一个口型：‘外头有人。’
诸皆宜下意识往那边看，被常无退狠狠地拍了一下，“要是真发生了这种事，就得让咱们诸少爷给我们找几个代写，再动用一些我们为数不多的组费了。”
“啊，没问题，也用不上组费，我全包了。”诸皆宜捂住疼痛的肩膀，眼神不敢再乱瞟。
“诸少大气。”
“谢谢诸少。”
众人的对话十分尴尬。
这样僵着也不是一回事，常无退想起刚刚池满禾发现的事，他转身往门边走。
“我去问问胡姨我们吃什么。”常无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一把拉开房门。
门外自是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在往下的楼梯处，常无退看见了一片稍纵即逝的衣角。
他索性将门大敞开，回到朋友们身边，小声地说：“好像是...”
常无退比了个数字3。
三丫头跑那么快，听墙角这事儿说不准是做惯了的，他们也不可能拆穿她。
乔妄提议：“以后说话，用那个办法吧。”
池满禾不确定地问：“他们会不会听得明白？”
“看他们穿着和说话的方式，不像是能懂这些的样子，这样，我下去试探一下。”正好刚把话放出去了，现在不下去三丫头怕是会怀疑，常无退索性下去一趟。
“等等。”叶春绮叫住他，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小禾，你和组长说一下我们刚刚的发现。”
“注意安全。”乔妄道。
他们走后，池满禾在乔妄的耳边小声说：“组长，你还记不记得来这里之前，我们领了早餐？”
乔妄点头：“记得，当时不想吃，我就顺手塞包里了。”
“现在那些早餐，还有我们带出来的零食全都消失了。”池满禾把包拿过来，从里头拿出一个保温杯，“水壶里的水也没了。”
所以常无退和叶春绮才会下楼去确认食物，否则他们三天不吃不喝，怕是都撑不到找到出口的时候。
“书包一直都背在我们身上，拉链也是完好的，我们怀疑是这个地方的原因，希望这里的食水都是我们能吃的，不然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池满禾轻轻一叹。
看着空荡荡的书包，乔妄眉毛一挑，“等春绮他们回来，我出去转转。”
-
刚下楼的常无退和叶春绮正好碰上拎着一篮蔬果的胡姨从外头走进来。
胡姨还问常无退：“和你们一起的那个女娃娃好点没？”
“好多了，多谢您的关心。”常无退这句话是用英语说的。
胡姨一脸疑惑：“你叽里呱啦地是在说啥子？”
常无退又接着说了几句，叶春绮听他似乎是把英语书上的一篇课文给背下来了，嘴角一抽，对着表情越来越奇怪的胡姨说：“不好意思啊胡姨，他脑子不太好使，一老说一些奇怪的话，我们有时候也听不懂，您别见怪。”
叶春绮说这话后，常无退就不说话了，一脸无辜地看着胡姨。
“诶？”胡姨吓了一跳，才注意到叶春绮也在，她定了定神说：“那你们可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啊，这一个身子虚，一个脑子不好使，都是漂漂亮亮帅帅气气的孩子，咋身子这么差呢？”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叶春绮附和两句，指着胡姨手上盖着布的篮子笑嘻嘻地问，“对了胡姨，您这是买的什么呀？”
“这个啊，这些也不是我买的，是之前存在库里的水果，特意去拿来招待你们的。你们饿了吧？等会儿我早点做饭，早点让你们吃上。”
胡姨说完又多看了叶春绮几眼，心里奇怪，这女娃娃这么高个站在旁边，她刚才咋没注意到呢？
“您还真是料事如神。”叶春绮凑近胡姨，伸出手接篮子，“我来帮您拿吧，这看着还挺重。”
胡姨躲过，“哎呀，你是客人，哪能叫你拿。”
“您别跟我客气，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两人说话间，叶春绮一不小心将篮子上的那块布扯开了些。
叶春绮抓紧机会往篮子里看，见里头是几颗苹果、橙子、一把菜叶子，还有一块不知道是什么部位的肉。
可能是在库里放久了，这些水果看起来不太新鲜。
见布被扯开，胡姨索性也不遮了，笑着说：“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这点重量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去厨房，要是你们要出去或是有什么缺的，就喊我们家三丫头。”
“要不...”叶春绮还想跟去厨房。
常无退抢先开口：“行，那就麻烦您了，您先忙。”
叶春绮见他神情严肃，也不再说什么，笑着目送胡姨离开。
她压住心中的疑惑，等到回到房间才问出口：“刚刚你为什么拦住我？”
对着众人疑惑的眼神，常无退让他们凑近一点，然后轻声问他们：“你们有扫过墓吗？”
“当然啊。”
常无退接着说：“那你们应该都知道扫墓、祭祖的时候，人们通常都会摆上贡品、烧纸钱。有一次，我奶奶带我去了家里的铺子，我在那找到我爷爷留下来的本子，上面写了一些对贡品的特殊处理方法，据说经过处理之后，在另一个世界的鬼魂，就可以收到这些贡品。”
“我以前一直觉得，这些不过是让生者多些心里安慰罢了，虽然我奶奶让我把那个本子里的内容都背下来，我也照做了，但我依旧不放在心上，直到刚刚我从胡姨手上拿着的那个篮子里，看见了被处理过后的水果。”
那些水果颜色黯淡，通体散发极淡的香灰味，普通人可能闻不到，但他从小在铺子里，鼻子被练得很灵敏，想不知道都难。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是...贡品？”最后那两个字诸皆宜几乎没发音，只是做了个口型。
常无退点头，“对。”
池满禾面带忧愁：“那我们吃了他们的东西，会有问题吗？”
“如果在表世界，问题不大，毕竟各地的风俗不一样，有的地方的人会在祭拜过后将贡品吃掉，就算是有人专偷贡品吃，最多也只不过拉几天肚子罢了，但在这...”常无退推了推眼镜。
“吃多了鬼吃的东西，又一直待在鬼所在的世界，时间一长，自己究竟是人还是鬼，又有谁说得清？”
这话众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之前叶春绮提到的，关于里世界的那三点信息。
不要回应，不要沉沦，不要忘记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