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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你太好看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安若还是如往常一样,上学、下课、回家。

    跟晏子在微信上偶尔联络,在班里跟杨骋帆时常说话,而那个人的事情只能从他们与安若的交谈中得知些许。

    偶尔在晏子的朋友圈里看到他的身影,与杨骋帆的交谈中知道他的踪迹。晏子的朋友圈,一旦楼弃出现的时候,底下的评论就会很精彩。

    有时安若会觉得,她认识楼弃好像又从未认识他……他就这样,偶尔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大部分时候都是销声匿迹。

    今天天气格外阴冷,凛冽的寒风似刀子一样刺进皮肤里,从早晨起就下着绵绵的细雨,伸出手去触碰,砸在手心里的是粒粒冰渣。

    安若打着伞,脖子不禁往衣领里缩了缩试图隔绝掉掌心处的寒气。

    杜翠荣在喊她,安若连忙走过去收了伞坐进了出租车里。

    出租车往茶城北城区驶去……

    今天是安翔余的祭日,安若和杜翠荣到了安翔余的墓碑前,雨水打湿了瓷砖,显得上面有些斑驳。杜翠荣眼里含泪的把手里的花放下,伸手拂去照片上的冰渣,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安若扶着杜翠荣蹲下,两人一同望着照片里的人,好似在这一时刻,他就在两人面前,依旧是那样一副温暖和煦,眼中含笑的模样。

    今天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的并不大但是却密集,天气阴沉的让人有些难以喘息。远处的树似一排站岗的卫兵,巍峨耸立的向着这里致敬。

    安若的心情如同今日的天,沉闷又压抑……

    有好多的话无法开口,酸涩的鼻头、哽咽的喉咙、压抑的情绪不能爆发,因为现在的她不能是放肆哭喊的孩子。

    因为在今日之时的某个瞬间,安若发现杜翠荣发间的白发多了,身体也有些佝偻了,抚在墓碑上的手有些枯瘦,原来杜翠荣已经老了……而自己要长大了。

    两人无声的在墓碑前停留了许久,久到这场雨有汹涌的趋势,杜翠荣拉着安若离开……

    两人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停在碑前,黑色冲锋衣挡住了落下的雨滴,却避免不了留下痕迹,肩膀处已经洇湿一片,据时间推算,这个人该是在雨里站了许久。

    额间的碎发已经湿透,发梢处挂着几粒冰渣。站了很久之后,慢慢俯身放下手里的花,让它与刚刚的花,并排接受着这场冬日洗礼,并许下期待,希望下个春天可以早日到来……

    去而复返的安若看到墓碑前的人,表情一滞,但脚步却没有停顿的走向那人。越走近,心口处的鼓动便越剧烈。

    楼弃低垂的眼帘抬起,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的拇指下意识的捻了捻食指,头顶处遮下一片阴影,瞳孔里出现了安若的脸,一阵沉默……

    久久看不到安若的身影,杜翠荣返回来寻人,看到安若面前的那个男孩儿时有些疑惑,走近后只剩下诧异。

    “是小祈吗?”

    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楼弃坐到了出租车里,再一次来到了只会出现在梦里的地方……

    杜翠荣让楼弃脱掉身上半湿的衣服,交代着他赶紧去洗澡,顺便还拿了一套安翔余之前的衣服给他。

    楼弃沉默且犹豫的接过衣服进了洗手间。

    一直站在玄关的安若神情呆滞怔愣的看着杜翠荣,等着她给自己一个解释。杜翠荣看到安若笑了笑,示意她跟自己进厨房。

    杜翠荣从橱柜里拿出生姜,切片、烧水,一连串的做完之后,安若等的没了耐心,语气有些着急道:“奶奶。”

    杜翠荣闻言转身看到身后的安若,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奶奶为什么会认识小祈。”

    “嗯。”

    “那你先告诉奶奶,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学啊。”

    “同学?”杜翠荣疑惑。

    “嗯,就是开学的时候,老师点名没来的那个。”说到这安若问道:“不过奶奶你为什么叫他小祈?”

    杜翠荣问道:“他现在叫什么?”

    安若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楼弃。”

    杜翠荣闻言神情有些微滞,随即叹气,“唉……他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随后,杜翠荣给安若讲了六年前安翔余把楼弃带回来的事。

    等楼弃出来时,安若正坐在客厅里喝姜水,听到动静的安若转头看过去,楼弃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与她视线交汇。

    安若看着他穿着安翔余的衣服,心里点评道:还挺合适。

    “衣服穿着还挺合适啊。”杜翠荣把安若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杜翠荣把姜水放在桌子上,看到楼弃还在滴水的头发,“若儿,去把吹风机拿出来。”

    “哦。”安若喝完杯子里的姜水起身去卧室。

    刚进去的安若又探头回来:“楼弃,来我屋吹吧。外面的插座坏了还没有换。”

    楼弃转身看了一眼厨房里的杜翠荣,又看安若扒着门框,抬腿走了过去。

    楼弃进来之后打量了一下安若的房间,神情淡然。

    安若拿出吹风机递给楼弃:“给。”

    屋子里只有吹风机呜呜的响声,安若坐在椅子上,手拄着脸盯着楼弃的背影看,人和人之间的联系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若是六年前安翔余没有出事,两个人也许会认识的早一些。不过也可能因为一些因缘巧合不会认识,那么多的可能性,又会有多少种结果呢。

    等楼弃吹好头发转过身来就看到安若正在发呆,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开口:“想什么?”

    安若抬头看他,“我在想,原来我们应该早就认识了。”

    听到安若的话,楼弃移开了视线,没有回应,转头看向窗外。

    “所以,晏哥说我不一样,是不是因为这个。”安若开口问道。

    楼弃闻言回头,眼里带着疑惑,安若坦然道:“那次在奇遇吃饭,其实我听到了你跟晏哥的谈话。”

    楼弃愣住了,一言不发的看着安若,安若被他看得发憷,“我也不是故意听得,桌子就那么大,而且你和晏哥也没有很小声……”安若被他盯着,说出的话不自觉的小了声音。

    楼弃突然开口道:“你很怕我?”

    “我——”

    “说实话。”楼弃直接打断安若。

    安若犹豫的点了点头,随后解释:“你一不说话或者面无表情的时候我就有点慌,而且,你打架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

    楼弃轻叹:“我…以后注意。”

    低着头的安若听到楼弃的话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啊?”

    楼弃转头不看安若,眼神放空:“我从小就没有太起伏的情绪,为此养父母还带我去看过医生,但是没有什么结果。”

    “然后呢。”安若。

    “然后…我被送回了福利院。”说这话的楼弃好似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在他的脸上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变换。

    此刻安若好似明白了杜翠荣眼里的情绪,叫心疼。

    楼弃看着窗外,似在自言自语:“我…应该是忘记了一些事。”

    安若突然开口:“我刚刚撒谎了。”

    楼弃闻言回过头看她,“我爸爸说过,好看的东西会迷惑眼睛,见到之后,自己心里要怀有惧意,这样才不会被它迷惑。所以我害怕的不是你面无表情,而是……”你太好看了,可这句话安若无法启齿。

    但楼弃显然是在等着她的下文,“而是什么?”

    安若被楼弃盯的心跳剧烈,脸也发烫,脸颊处染上红晕。

    杜翠荣的话让安若犹获新生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看也不看楼弃便逃出了卧室。

    楼弃看着安若仓皇逃走的样子,嘴角不自觉的带上弧度时自己都没有发现……

    因为路程的原因,来回的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外面的天气好似晚上十点一样黑沉。

    杜翠荣一定要留楼弃在家里吃饭,说什么也不让他走,然后自己进了厨房忙活,安若本来想去帮忙被楼弃叫住。

    “坏了的插座在哪?”

    “客、厅。”

    安若把螺丝刀拿给楼弃,楼弃三下五除二将墙壁的插座拆下来,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

    安若关了电闸,楼弃非常迅速的剪掉烧焦的电线,重新找到接头接入插座,然后用螺丝刀拧紧,恢复电路之后,插座便能通电了。

    “你…会不会修洗衣机。”

    楼弃闻言看向安若。

    等杜翠荣忙活完,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听到洗手间的动静走过来,就看到楼弃扒着洗衣机底部,安若在一旁蹲着给他递工具。

    杜翠荣笑起来:“这洗衣机都好多年了,修理师傅来了多少回还是老样子。也是怪了,每次若儿一洗衣服,这个洗衣机就坏,也不知道她跟这洗衣机是什么缘分。”

    “孽缘。”安若在一旁回道。

    等楼弃把底座按回去起身,“再试试看。”

    “嗯。”安若说着就回屋拿衣服,誓要打破这个魔咒。

    果然,这次洗衣机没有再罢工。

    安若眼神有些崇拜的看着楼弃,杜翠荣笑道:“来吃饭吧。”

    杜翠荣一直在给楼弃夹菜,喋喋不休道:“这次家里没有排骨了,等下次你来,奶奶给你做排骨汤,我记得你当时喜欢喝,喝了两大碗……也别下次了,就明天吧,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你今晚就住这儿。”

    吃着肉的安若抬头看楼弃,楼弃回道:“不用了,我今晚有夜班。”

    “上班?上什么班?”

    杜翠荣还不知道楼弃休学了,安若开口道:“要不跟晏哥说让他替你一晚,我看天气预报说一会儿有冰雹,出门不安全,是吧奶奶。”

    “是啊,而且一下雨外面的路多难走啊,打车又是高峰期,就在这儿睡一宿,还住原来那屋。”说着一直往楼弃碗里夹菜,楼弃无法拒绝杜翠荣的好意,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吃完饭之后,楼弃想要修一下门口的鞋柜被杜翠荣叫住:“让你住在这儿,可不是让你来给我们干杂活的。”

    “没关系,顺手。”

    安若刷了碗从厨房出来,看到楼弃已经修好了摇摇欲坠的鞋柜门,杜翠荣坐在沙发上语气含笑无奈:“讲也不听,你快让小祈来歇会儿。”

    楼弃走过来,安若问道:“修好了?”

    “嗯。”

    “那歇会儿吧。”

    两人坐在沙发上,杜翠荣在勾围脖,一边勾一边在安若脖子上比划,大红色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白了。

    安若回屋拿了手机,伸到楼弃面前,小声开口:“微信。”

    楼弃抬头看了一眼杜翠荣,见杜翠荣正在看电视没有注意这边,拿出手机加了微信,之后两人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电视机上,而一旁的杜翠荣转头看了两人一眼,一脸笑意。

    楼弃的头像是一片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一轮若隐若现的月亮。

    安若躺在床上盯着头像看了一会儿,睡意袭来……

    六年后,再次躺在这张床上的感觉让楼弃有些不踏实,听着玻璃上的声响,直到很久之后才渐渐睡去……

    早上安若起床之后,看到早早起来吃早餐的楼弃,不禁纳闷:“你怎么醒这么早。”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喜欢赖床啊。快点洗漱吃饭,一会儿上学该迟到了。”

    “哦。”安若有些犯迷糊的回应。

    安若刚坐下吃了两口油条,着急道:“不行,来不及了,我要走了奶奶,要不赶不上车了。”

    “一会儿我送你。”楼弃淡淡开口。

    “怎么送?”安若吃东西的动作顿住,疑惑的看着楼弃。

    “摩托车。”

    安若惊讶:“你一早回去了?”

    “要不然你能吃到这包子油条吗?不过小祈,要少吃这些重油的,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以后要是不想做饭,就来奶奶这儿。”

    楼弃笑笑:“谢谢奶奶。”

    安若和楼弃下楼后,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我奶奶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楼弃看了安若一眼,淡淡道:“也许因为我好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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