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小殿下,公主,已到国都,请下马车。”帘子外一声低沉的男生响起,把从睡意里的南宫祭歌唤醒了,南宫祭歌缓缓睁眼,瞥见依旧熟睡的鸢尾,她紧闭着眉眼有些不安似梦里有什么惊扰到了她,南宫祭歌心想或是舟车劳顿让她有些疲惫,轿子外的随从看轿内没有动静又提高音量说了一遍。

    这一声加上外面因为迎接他们过来响起的烟花声吵醒了鸢尾,她睁眼瞧见正欲下车的南宫祭歌突然也不知道怎么的竟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南宫祭歌有些错愕的转过头望着她,鸢尾并未放开拉着的衣袖,她望着南宫祭歌惊讶的模样心底莫名泛起几丝愉悦,她娇嗔道:“小殿下趁我睡着自己一人下车,都不管管我的嘛。”

    南宫祭歌顿时从脸上红到耳根,火辣辣的灼热感扑面而来,他目光从鸢尾的脸上随至到鸢尾拉着他的衣袖,他心中此刻如千军万马奔驰而过,扬起的飞尘似卡在他的喉间让他此刻发不出一个字。

    鸢尾瞧着他通红的脸蛋,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这一笑南宫祭歌的脸上竟然又上了一层红晕。

    “好啦,不逗你啦。”鸢尾放开拽着的衣角轻捂着下不去笑意的嘴,南宫祭歌听罢长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正欲张口又被鸢尾下面一句话说的面红耳赤,刚还没下去的脸蛋此刻红的就像那春日里开的最盛的山茶花。

    南宫祭歌连忙快速的走出了轿子,偷偷的摸了两下自己的脸蛋想着快速平静下来免得惹来宫人们的好奇。鸢尾被从跟她而来的上阳城侍女扶下马车,她看着正扭向没人方向平息内心的南宫祭歌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搀扶着鸢尾的侍女不解的小声在鸢尾耳边:“公主你逗他个闷葫芦干嘛。”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脸红。鸢尾心想,她不过想着逗他玩随口说了一句:你在等与你的夫人一同下车吗?

    鸢尾抬头看着天空中绽放着光彩夺目的烟花,心中却升起一片薄凉之意,再美丽也都只是转瞬即逝,既然只是匆匆而过又何必为它短暂的存在欢呼。

    “小殿下与公主一路可还安好?王上命老奴在此已等候多时了。”一名满脸堆着笑意的穿着总管衣服的人上前行礼后道。

    南宫祭歌微微点头,他看到来人正是父亲身边的大总管:胡夏。想必父亲还在等他觐见连回:“还好。父亲他等急了吧?”

    “王上自小殿下走后每日都在盼着小殿下回来,这二十多天来不知有多想念小殿下。”胡夏笑意连连的接着说:“老奴这话可不能被王上知晓,王上定会骂老奴多嘴。”

    南宫祭歌摆摆手也轻轻一笑,鸢尾望着已经放松下来的南宫祭歌,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局促不安转而来的是一股意气风发的形态。

    “请小殿下与公主随老奴前往安福宫去觐见王上。”胡夏说完走到侧面微曲背低头请示南宫祭歌与鸢尾先行到前方。

    鸢尾与南宫祭歌一路并未交流,两人一前一后,鸢尾望着四周心中连连称赞果真是上阳王魂牵梦绕的地方,富丽堂皇,庄严大气。华丽的楼阁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更加的夺目,那金黄的琉璃瓦上展翅欲要冲天的凤凰闪耀着似在宣告这就是这片大地最繁华的所在。两旁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原来生辰可以过的这般热闹,鸢尾暗想。忽然鸢尾被一阵轻风送来的香气迷住了,那香味淡淡的却沁人心脾。鸢尾的好奇的左右张望,胡夏看出鸢尾的心思,慢步走到鸢尾身边介绍着。

    “公主前方是小殿下最爱呆的小花园,公主闻到的香味就是从哪里飘来,里面花花草草都是小殿下自己打理的。”

    “公主这是舒妃的寝殿。”

    “公主前面左拐左边就是安福宫了。”

    鸢尾一路记得很认真,一路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胡夏也不嫌烦,她问一个他紧接着回答一个。

    很快就走到了安福宫前,胡夏提前已经先行一步进去通传一声了,鸢尾与南宫祭歌并排而入时殿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注视着他们。鸢尾进入殿内淡淡然抬头望了一眼坐在最高席位的燕国君主,只一眼就知道他与上阳王的不同,果然他能做这世间权力最鼎盛的王上拥有最大的领土与最忠心的士兵。

    “上阳城公主拜见王上。”

    “儿臣祭歌拜见父亲。”

    空旷的殿内响起整齐的两声,两人跪下轻轻叩头,燕国王上笑意满满连连让侍奉的侍女扶起二人坐到席位上。

    祭歌从进殿门开始就注意到今日可不只是家宴,除了两位哥哥与两位嫂子还有一位未出嫁的姐姐之外,席间还坐着父亲特赐名整个燕国仅此一位也同是大嫂的父亲‘威远大将军’以及朝中赫赫有名的军师宋明。

    “小殿下与倾城公主坐在一起果真如传言那般是郎才女貌啊。”坐在鸢尾对面一女子望着两人含笑道。

    正当鸢尾不知对面坐着的是哪位长辈发愁时,南宫祭歌故意趁着给鸢尾夹菜小声告诉她“这是大嫂。”

    “大嫂谬赞了,我在上阳城就听过大嫂是女中豪杰,今日见到大嫂才知道传言是真的。”鸢尾顿了顿接着说:“大嫂唤我鸢尾就好,倾城公主这般叫着有些生分。”没人看见鸢尾此话一出时,燕国王上身躯微微一震。

    南宫祭歌听后错楞了几秒钟,她当真接受了‘鸢尾’这个名字了吗?他看着鸢尾从未松懈下来的笑容,复杂的情绪包裹着他的内心,他明白她或许这辈子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了再或许哪天两国交战她就是祭旗最好的祭品。

    南宫祭歌望向席间两耳不闻窗外事仿若置身事外吃的正开心的二姐,不由低头轻轻一笑,这一笑南宫祭歌心里缓解了不少。

    南宫祭歌替鸢尾倒上酒水特意只给她倒了半杯,两人一同起身拿着酒杯面向燕国王上,南宫祭歌道:“儿臣与鸢尾敬父亲一杯。”

    “好。两个孩子一路辛苦了。”燕国王上一饮而尽后望着南宫祭歌接着说道:“今日是你的十七岁生辰,今日虽不是家宴但也胜似家宴,所以今日我做为一位父亲在此祝愿我儿此后欢愉胜意,长乐未央。”

    “谢谢父亲 。”南宫祭歌眼里已经湿润了,他紧接着又倒了一杯朝高坐着的王上又敬了一杯,一饮而尽。

    鸢尾低垂下眉眼,她不敢抬头她怕落寞的神情被人瞧了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心里乱的像有一只不会停止奔跑的兔子一直用力的撞击着她的胸膛。

    南宫祭歌察觉到她的情绪,他思绪在马车里放肆说话的她怎么此刻一下安静了好多,他不明白究竟哪个是真是的她。

    南宫祭歌凑近了一些向她小声的介绍着:坐在对面刚与你打招呼的是大哥南宫君珩和大嫂萧然,邻近他们坐着的是大嫂的父亲‘威远大将军’萧怀瑾与父亲的军师宋明,在我们隔壁坐着的是二哥南宫御与二嫂阿卓西,二嫂是漠北王的大公主,那一位吃的正开心的是我的二姐南宫宁。

    鸢尾随着南宫祭歌的介绍目光一路追随,悦耳的丝竹之声从未断过,席间各位也热闹了起来觥筹交错,但此时鸢尾心中却如平静的湖水一般,她刚注意到南宫祭歌担心她酒量只给她倒了半杯,他怎会知她没有什么不精通的。

    鸢尾故意倒满酒杯像南宫祭歌举起,南宫祭歌看着鸢尾杯中快要溢出来的酒水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刻自己也倒满了一杯,二人轻碰了一下酒杯饮下。

    “那你的大姐呢?不在宫中吗?”鸢尾放下酒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席间坐着的都有臣子为何不见南宫祭歌的大姐。

    南宫祭歌赶紧嘘了一声,示意鸢尾小点声,面露难色但还是开口回答:“大姐她已出嫁,所以并未在宫中。”

    鸢尾有些狐疑,她在上阳城听过燕国王上的大公主极其兰质惠心,可并未听过她已出嫁的传言。南宫祭歌看着她满脸疑惑向她解释道:“大姐那年出游在宫外看上了一位落榜的普通书生,那夜一夜未归,父亲大怒让她此生不再进入宫中。”

    鸢尾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国的大公主竟然如此大胆,真是前所未闻,做出如此惊天大事,只是小小惩戒让她不在踏入宫内。

    鸢尾环顾四周,每个人虽然都是带着洋洋笑意,可心中都各怀心思,鸢尾唯一感兴趣就是端坐在最高处的燕国王上,她瞟向王上,这次她的眼神比刚进门时更多了几分赞许,这位征战大半生的燕国王上早就在她年幼时就听过,他的传奇让她第一次听时就震惊不止,那是上阳王第一次与她畅谈了许久,每一场大战他都会带兵出征,每一场他都是举着燕国旗帜冲在最前方,每一场都赢得十分漂亮,到后面对面只要一看到有人举着燕国旗帜骑着马飞奔而来都不用管来人是不是他就已经散漫了一半的军心。

    “祭歌。”王上铿锵有力的声音打破殿内喧闹的氛围,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王上,祭歌听到连忙站起身恭敬的朝王上行了一辑,王上示意祭歌坐下听着就好,祭歌缓缓坐下。

    “你们二人对婚期可有什么想法?”王上说这话时,所有人目光落在了祭歌与鸢尾的身上,大家都屏气凝神,殿内安静的彷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鸢尾神情淡漠的转头望着祭歌,她早就做好嫁给他的准备了,或许换一句话来说,她的出生从这步就没法自己选,何况现在这件对于她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祭歌感受到了鸢尾投来的目光,但是他并未转头而是朝王上回道:“婚姻大事还是由父亲定夺就好,我们二人没有什么想法。”鸢尾听到释然的笑了,幸好他与自己一样的想法两人彼此明白他们虽然被人羡慕锦衣玉食但是任何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王上听后低头沉思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认真考虑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王上。上阳城公主已经来到了我们燕国其实此时也不急着操办,小殿下与公主两人金童玉女一般,这婚事得好好操办那得花一些时间。”说这话得是起身走到大殿中间的宋明。

    王上抬头瞧了一眼宋明又低下头思绪,王上抬头那瞬间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想法,寂静的大殿内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父亲,女儿前天去宫外游玩,大街小巷都在传我家长相堪比天人的小弟娶了一位胜似天上仙女的公主,现在不光我期待弟弟与鸢尾的婚事恐怕我们燕国子民也在欢喜等待,这场婚事确实得操办得漂亮。”鸢尾循声望去,有些微微吃惊但是也只是短暂,鸢尾吃惊是因为是一直默不作声吃喝的燕国二公主南宫宁带着嬉笑轻松的语气开的口。

    王上哈哈大笑,微微点头:“那就让礼部好好准备,让燕国子民们不负所望。宋明快回到席位上去吧。”

    “儿臣谢过父亲。”

    “鸢尾谢过王上。”

    二人一同起身谢礼。此时鸢尾心中却有了疑虑,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她不清楚为何婚期延迟,但是她明白刚才那场戏只是燕国王上与臣子故意做出的罢了。

    宴席在王上先退场一会就散了,鸢尾走在祭歌身后依然默不作声,她心中有很多的烦心事,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祭歌,她不知接下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了,或许是被禁锢了多年她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她戴的这副面具已经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经嵌进皮肉里去了吧。

    “那个,我们还未成婚你先住在我长门殿东边的寝宫里吧。”南宫祭歌放慢了脚步但是却并未回头,还未等鸢尾回答,他接着说:“今日累了吧,回去早点休息吧。”

    “夫君与鸢尾说话好生分。”鸢尾语气里带着几分调戏的口吻,她就是爱看南宫祭歌红着脸的模样。果然南宫祭歌的背影愣了一下,鸢尾在他身后瞧见轻抿嘴笑了起来。

    “公主你我还未成婚,还是先不要如此。”

    鸢尾听见他的语气有些慌乱,加速步伐上前拦住他,果然他的脸又烧红了一般,鸢尾对视上南宫祭歌的目光,带着一些气恼开口:“现在叫我公主了,鸢尾可是小殿下给我取的,小殿下回来燕国竟翻脸不认人了。”

    南宫祭歌这下是真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从父亲今日不急操办婚事来看想必是两国出了一些事情。这桩婚事一开始他愿与不愿都不重要,他都要去娶其中一位公主,只是上天又一次怜悯让他还能看到与她眉眼相似之人他亦心满意足了。

    南宫祭歌看着她对视上来的目光,心里感叹这双眼睛实在是太像了,在月色的朦胧下她脸上的轮廓更像极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到了自己心跳加快了起来,耳朵也在发烫,但是他却不愿移不开眼神,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欢快的光芒正肆无忌惮的牵引着他的目光。

    “鸢尾,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南宫祭歌小心翼翼开口问。

    鸢尾竟瞧到南宫祭歌说这话时眼底出现一丝柔情,鸢尾怔住了,上阳城里人人都说她的美貌无人能比,上阳王更是说她的出现是世间仅有,可是当她第一眼看见南宫祭歌心中出现了几分雀跃,他的容颜也是世间仅有啊,此刻他温柔如水般的目光紧紧盯着鸢尾等待着她的回答。

    “当然喜欢,小殿下把自己最喜爱的花赐予我做名字,我哪里又会不喜欢呢?”鸢尾浅笑盈盈声音甜腻如蜜糖般。

    南宫祭歌听罢并不满意,眉眼闪动了一下,追问道:“如若我不是南宫祭歌,那你还可喜欢这个名字呢?”声音不大却很急迫。

    鸢尾移开眼神朝远方望去,眸光暗沉了几分,讥讽回道:“小殿下如果不是南宫祭歌,小殿下觉得我们遇得到吗?身份相差千里又怎么会送予我这个名字,哪里来的喜欢之说。”

    南宫祭歌瞳孔微微一颤,垂下眼帘有些落寞,没有了刚刚的神采,他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她句句实话,她除了眉眼与她相像确实再无其他相似之处。

    “小殿下今日喝了不少酒,微风正好,小殿下不如慢慢走吹吹风醒醒酒,我先回长门殿了。”鸢尾扭头望着南宫祭歌说。

    “公主随意。”南宫祭歌淡漠道。

    鸢尾与随行侍女去往了寝殿方向,南宫祭歌遣散了随从一人在黑夜里慢悠悠的闲逛着,他没有注意此时不远处的树下站着已经许久的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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