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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新娘娜荷娅

    一下车,时傲便看到脚下的雪地上遍布着红色碎纸屑。不远处,还有鞭炮炸过后留下的黑色火药印记,准是娜荷芽的家人为庆祝而放的。

    吉普车的一旁,停放着3、5辆清一色的黑色别克,离得最近的那辆,车头上扎了一个别致的爱心花束,后视镜上各绑着一朵同色系的粉色香槟玫瑰,静静地等待着新人的到来。

    眼看昂沁已经消失在单元楼下,时傲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抱着相机包,小跑着追上去。海拉尔的风不比草原的和煦,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喂!你等等我啊!”

    等她气喘吁吁地爬到5楼时,昂沁正倚在门口,气定神闲地从主事的中年男人手中接过一杯茯茶。

    地上撒了一路喜糖和各色彩带,周围不断有人来来往往,或说蒙语,或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昂沁静静地站在一旁,那双微冷的眸子只短暂地在她身上停了一下,便缓缓地垂下眼帘,慢条斯理地端起纸杯,抿了一口茶。

    时傲脸色一沉,眉头皱得更深,垂在一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拳,压着一腔怒火,问道:“你怎么不等等我?这里我又不熟!”

    男人的视线缓缓向上一抬,正对上时傲那双燃着火焰的眸子,她两颊微微泛红,似乎对他十分不满。昂沁端着水杯的手悬在胸前,顿了顿。

    不等昂沁说话,先前那个主事的中年男子又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两只手各端了一个纸杯,大约是杯子里茶水装得太满,走路时格外小心,细缝似的眼睛一边看路,一边时不时盯一眼杯子,走到时傲身旁时,客套地递过来一杯水,问:“欢迎欢迎!请你是?”

    时傲收起脸上的不快,接过水杯时说了声谢谢,公式化地勾了勾嘴角:“你好,我是娜荷芽的摄影师,时傲。”

    大约提前知道有摄影师要来,男人并不意外,只是他不知道摄影师竟是这样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性,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细缝似的眼睛不着痕迹地将时傲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就是摄影师呀?”他手往卧室方向一指,“娜荷芽在这边!”

    时傲跟在中年男人身后,路过昂沁身旁时,她撅着嘴,用一种不高不低的声音,傲娇地哼了一声。

    昂沁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女人倔强瘦小的背影,垂眸时,眼底多了几分沉思。

    穿过客厅时,时傲发现屋子里竟然有这么多人。他们大多穿着清一色的羊皮德勒,或坐或站。女人们则三五成群地聊得眉飞色舞,男人们则倚在窗边,耳朵上夹着一根香烟,手上的旱烟烟雾缭绕,相熟的亲友又递上烟来,几番推拒不成,只好夹在另一只正好空着的耳朵上,脸上堆着苦恼的笑。

    两个在客厅里玩耍的小孩,看到时傲手里的摄像机,好奇地跑到她身旁。中年男人像驱赶苍蝇似的,从香肠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去去去”,将孩子们赶走。他们依依不舍地趴在客厅的白墙上,远远地探头探脑。

    中年男人停在一扇贴着红色喜字的门前,轻拧门锁,笑道:“就是这了,请进请进!”说罢对着屋子里的人喊了一句:“娜荷芽,摄影师到了哇!”

    门被轻轻掀开一条缝,时傲顺势朝里望去,视线和坐在红色喜床上的新娘不期而遇。时傲眼底闪过一抹惊艳,突然明白宝音都仁为何非娜荷芽不娶了。

    来之前,时傲从拖娅那里得知,娜荷芽一家都是达斡尔族。今日,她身上穿的这件用盘金绣绣满了马兰花和兰草的红色嫁装,想必就是达斡尔族的传统服饰吧?领口、袖口和手腕处精心缝制了一圈黑色图腾,庄严肃穆中多了几分别致。

    娜荷芽微微愣了愣,那张略施粉黛的脸上泛着红晕,微微垂下头,她头上戴着的珍珠头饰,跟着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倒是她身旁的中年女人大方地将时傲引进卧室,并拉着她的手一顿热情地寒暄,从“吃了么”、“渴不渴”聊到“你结婚了吗”、“还没有对象啊”。

    时傲有些招架不住,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哭笑不得地说:“咱们先给新娘拍照吧?”中年女人往矮凳上一坐:“好哇好哇!”

    时傲手里还拿着杯子,找了一圈不知道该放到哪儿,那位中年女人热情地从她手里接过杯子,一溜烟地跑到客厅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时傲和娜荷芽两人。

    娜荷芽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她好奇地打量着时傲手中的相机,又抬眸静静看着时傲,张了张嘴,脸胀得通红。

    余光瞥到娜荷芽的小动作,时傲一边调整相机参数,一边夸赞道:“你今天真美!”

    或许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赞美过她,娜荷芽的脸憋得通红,半天挤出3个字,“你也是。”

    时傲从未见过像娜荷芽这般害羞的姑娘,她拿起相机对上娜荷芽的脸,一边引导道:“新郎来之前,我先给你拍些照片,你别紧张,就当我是块土豆。”

    “噗。”时傲的话逗笑娜荷芽,她微微露出几颗牙齿,莞尔一笑。时傲趁机抓拍了一张,满意地盯着相机屏幕笑了笑。

    娜荷芽的美,让人联想到纯洁的草原,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那双澄澈如星的眼睛,微微看向镜头,就好像立刻要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她的一颦一笑,不带丝毫冲击,像和煦的风,微微拂面,挠得人心痒。

    时傲突然很好奇,宝音都仁到底长什么样子,居然能让如此漂亮的娜荷芽决心嫁给他。

    娜荷芽仍旧有些拘束,手轻轻攥着裙摆,问时傲:“这样可以吗?”

    时傲丝毫不吝啬赞美,“可以呀!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已经是一道风景了好吗?”

    娜荷芽又笑了,眼睛亮亮的,耳垂红得就像身下喜庆的红床单。

    大约因为娜荷芽实在太美,时傲乐此不疲地变换着各种姿势,一会儿蹲下,一会儿俯身,一会儿把腰往后仰,拍到最后一张时,她从摄像机后探出脑袋,对娜荷芽说:“把你父母也叫来拍几张合照吧?”虽然她没有做过婚礼摄影师,但大概的流程,曾仔细研究过,没想到竟真的派上用场。

    娜荷芽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可以吗?”

    时傲调侃道:“当然可以呀!今天你是新娘你最大,就算你要摘天上的星星,我也得叫宝音都仁设法给你摘去不是?”

    娜荷芽眼睛弯了弯,“时傲,你真有趣!”

    时傲垂眸翻看着先前拍下的照片,挑眉笑了笑。娜荷芽走到门前,将门隙开一条缝,喊了一声:“舅妈!”中年女人紧跟着跑了过来,娜荷芽汉语夹杂着蒙语交代了几句,舅妈便又一阵风似地消失在门口。

    娜荷芽重新坐回床沿上,抬眸静静凝望着时傲:“宝音都仁的妈妈跟我说,你是首都来的大摄影师。”

    “不算大摄影师。”时傲莞尔一笑,“只是拍过一些杂志封面。”

    娜荷芽好奇地问:“你在杂志社工作吗?”

    时傲点头,“嗯。”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不过发生了一些事,辞职啦!”

    娜荷芽语气里充满羡慕,“首都哇,大城市呢,真好呀!”

    “也就那样吧!我倒更喜欢草原。”时傲有些口渴,环顾四周没有找到水杯,才想起来被娜荷芽的舅妈端到客厅去了。她正想再去要杯水,听到娜荷芽孩子气地嘟囔道:“草原一点都不好,我早在这里待腻了,若不是宝音都仁,我才不要嫁到草原。”

    时傲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毕竟对于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来说,外面的世界总是格外诱惑。她将相机挂到脖子上,“我出去接杯水,你先休息下。”

    “我刚刚让舅妈去端啦!”娜荷芽从背后叫住时傲,刚说完,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娜荷芽笑道:“一定是舅妈!”

    时傲闻声拧开门锁,微微仰头,意外撞入男人的眼眸中,她愣怔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放在门把上的手一紧,“你站这干嘛?”

    身后的娜荷芽朝门口探头,“咦,不是舅妈吗?”

    昂沁将水杯递到时傲面前,低声说:“水。”

    时傲迟疑地接过水杯,心想这家伙是在跟她道歉吗?她心里带上一些得意,于是眉头轻挑,嘴角微微上翘,冷哼了一声,故作不屑道:“谢谢!”

    视线在女人握着水杯的手上停留了片刻,昂沁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时傲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不屑,“嗯?嗯什么嗯!”仰头灌了一口水,烫得险些喷出来,眼角挂着眼泪,咒骂道:“这家伙故意的吧!”

    一旁地娜荷芽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时傲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娜荷芽,于是生硬地扯了一下嘴角,笑道:“没事,没事,咱们继续!”说完,娜荷芽的父母、舅妈及先前那位中年男人姗姗来迟。

    时傲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就是萨仁高娃嘴里难搞的娜荷芽舅舅。此刻他满脸堆笑,脸冒红光地看着摄像头,为了外甥女的婚礼,这位舅舅还特意赶制了一套新衣,看上去又喜庆又精神。

    和舅舅舅妈比起来,娜荷芽的父母不善言辞多了。他们脸上带着牧民特有的黝黑,微笑时有些憨憨的,怯怯的。

    “舅舅往这边再挪一挪,好!妈妈和新娘靠近一点,对。”时傲一边指导,找准时机快速按下快门。当她拍了几张照片后,从娜荷芽父母的脸上看到了些微局促和尴尬。

    倒是舅舅十分热衷于拍照,问时傲可不可以单独拍几张,时傲最不擅长拒绝,便又给舅舅、舅妈单独拍了几张照。

    等她放下相机时,听到客厅里的人大喊着“新郎来啦!新郎来啦!”随后楼下响起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娜荷芽父母解脱似的回到客厅等女婿敬茶,舅妈则提着裙子,快速跑到门口,笑嘻嘻地将卧室门堵上。

    床上的娜荷芽瞬间进入警备状态,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门口,双手紧张地攥着裙子。这幅架势,倒是令一旁漫不经心的时傲,也跟着情绪激动起来。

    不一会儿,客厅传来一阵阵欢呼声,长辈们簇拥着新郎宝音都仁来到卧室门口。小伙子说了几句吉利话,又动情地唱了一首蒙古歌谣,舅妈这才勉强放行。

    门一开,时傲终于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宝音都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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