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盛妧拿了酒之后,便转身离开。

    离开了盛家后,盛妧把酒放进车里,然后打了个方向盘向迟家开去。

    作为闺蜜发小兼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迟媛老早就站在门口等她,盛家和迟家的距离就隔了个草坪和花园,是两人站在自家窗户就能望见彼此的距离。

    盛妧给她带了从国外带回来的护肤品,两人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天和讲不完的笑话。

    迟媛特别关心她的状况,所以盛妧对她几乎都是有问必答的程度。

    高档会所里,两个男人坐在两楼的卡座上,低眉往底下正大声说话的人,看去,“看来于盛两家要有大动静了。”

    “能有什么大动静,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酒店开房事件你忘了吗?我看于家那位娶她不过是为了争一口气。”

    “听说人家盛妧和温也在国外连孩子都有了。”

    于邢皱眉,昏暗的灯光下,沈池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要当爸爸了?”

    男人不予理会,继续和他聊刚才的话题,“你如果想当中间人,最好表明好你的立场,别反复横跳,搞得里外都不是人。”

    沈池珺顿感无趣的点点头,给自己点了根烟,这烟还没沾到嘴边,就收到了来自身边男人眼神上的威胁,他笑,“呵,你家那位管得还挺严的。”

    于邢摇头,“她只是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

    沈池珺微愣,低头咒骂,“靠,我还没怪她抢我热搜呢。”

    昨日关于盛妧结婚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原本准备好推出几个新人的沈总,在关键时刻被抢了风头。

    他接任耀影五年,就经历了两次史无前例的浩劫,一次盛妧出国,一次盛妧回国结婚,还好巧不巧都让他给赶上了。

    沈池珺有些气愤的把手里的文件扔到桌子上,“别等她死了,她还能表演个复活出来,那我也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于邢伸手拿过文件,随手翻开,“这不劳你费心,她怎么都活得比你久。”

    沈池珺顺势接下他的话,“对啊,毕竟她属王八。”

    于刑并没有幼稚到要和他进行一场没有实质意义上的争论,毕竟沈二公子刚刚才慷慨的给了他一份大礼。

    “听说,你把你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转到她的名下了。”

    这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句,昨天他在饭局上就听有人讲,还是两人共同的熟人。

    于邢看着手里的文件,轻飘飘的回了他一个嗯。

    沈池珺立马来了兴致,“你还给她买了价值两百亿的人身保险,还是美金,怎么滴,你老婆有仇杀啊。”

    于邢并不想就此事多言,他继续翻着手里的文件,回道:“那不过只是一份简单的保险。”

    与她的安全而言,确实不过是一份普通的保险。

    沈池珺挑眉,“你就不怕她把你钱都卷跑了?”

    男人抬头,以一直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她缺那点钱吗?”

    沈池珺气绝,猛然向他伸手去,想从他手里抢回自己刚才送出去的东西,“也对,那我这新婚礼物,算是白送了。”

    于邢没让他得逞,躲开了,随后转头把文件递给晋末,“礼物我们就先收下了,不愧是沈总,出手就是大方。”

    沈池珺给他的是南城的一块地,价值忽略不计,沈池珺回击:“比不上于董的一个零头,毕竟市城只有一个于家。”

    这是实话,目前为止,于家的商业地位以达到了难以撼动的地步,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想,搞垮八大家里的任何一家都有可能,而他们需要联手才能与之对恒。

    目前八大家能一直维持相互制衡的原因,还只是靠着最低俗的手段联姻,一旦于刑动了手,那剩下的七大家就会联合起来,致他于死地。

    好在他们这一代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感情也算要好。沈池珺大他七岁,在他身边也一直都是以兄长自居,两人相当平起平坐,奈何作为于家唯一继承人的于邢,一跃而上,抢了他的位,高他不止一截半点。

    他上头有个哥哥,叫沈皓涒,现任耀影娱乐公司的董事长,而他在外人看来就是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整日游手好闲,混迹各种女色之中。

    沈氏主攻娱乐圈,在娱乐圈独占鳌头,一手遮天,也是目前温也签署的公司。而盛妧自出道以来,独立单干,并未签署任何一家公司,后来还凭着自己的实力成立了公司——南铭。

    她背靠盛家,现在又嫁于于家,身价不知道涨了多少,网上对她的猜测可能连个指甲缝都不到。

    于邢低头看了眼时间,“剩下的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我就先走了。”

    沈池珺不乐意了,这人可是他好不容易约来的,“急什么,饭还没吃呢。”

    “饭就不吃了,还得去接老婆。”

    沈池珺看着桌上的水杯,真想拿起来泼他脸上,“怎么,那么闲,还有空接老婆,之前你可是四五个电话都约不到一次。”

    于刑站起身来,也不和他客气,“没沈总时间多,能天天在床上,我们几个一直约不到人的不一直都是沈总吗?”

    说到这,他又补充道:“每次电话都在女人手里。”

    沈池珺笑得大方,同他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还是于董关心我的行程,连我身边的女人都知道。”

    两人身后都跟着人,“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沈家已经秘密给你准备了婚事,也不知道沈总见到人没有。”

    沈池珺的笑容僵在脸上,而后又恢复正常,他没想到他消息怎么灵通,“见过又如何,这婚成不成还不一定呢。”

    于邢笑着没说话,他们这一类人,婚姻并不能由自己决定,想要娶喜欢的人,可比登天摘星星还难,好在他和盛妧门当户对,所以免去了很多麻烦事,又好在,他生在于家。

    临走之前,沈池珺:“明天借一下你家的私人飞机出去溜几圈,带着我的小情人。”

    “你家的呢?”

    “我哥明天得用,他要去国外开会。”

    “……”

    看看这对比,“不借。”

    沈池珺急了,“别告诉我,你把飞机也给她了!”

    于邢点头又摇头,“我明天也得用。”

    “干嘛去啊。”

    “我老婆要去烫头。”

    “……”真是拒绝得一派胡言,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沈池珺拍手称赞,给他送上美丽的祝福,“祝你幸福,以后我们还是电话联系吧。”

    毕竟见面容易控制不住情绪,拳头乱挥。

    晚上,于刑来接盛妧去参加慈善拍卖会,她在那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许烦。

    “于邢身边那人看着怎么有点像盛妧。”

    “别看了就是盛妧,不过就是穿了个男装而已。”

    “她怎么也来了,她不是从来不参加这种吗?”

    远处的盛妧坐舞台的正中间,并没有听到人们对她的讨论。

    于刑看着两人相隔甚远的距离,主动挪了个位置,和她紧挨着,盛妧把他这些小动作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

    没过半会儿,头顶的灯被人熄灭,拍卖会才正式开始。

    这是一个慈善拍卖会,慈善拍卖美名其曰就是将拍卖所得金额全部捐献出去。

    这是上流社会为维持自己的良好口碑和建立人际关系的常用手段,盛妧从不屑于这种,她不喜欢看着一群平日里受着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因为所谓的面子而争得面红耳赤。

    随着主办方的致词读完,拍卖会才正式开始,精品翡翠、珠宝首饰一件一件的被呈上来,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这种东西说她有一卡车都不为过。

    没她感兴趣的东西,她就提不起兴致,全程都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直到台上的主持人说道:“接下来竞拍的是一件珍贵物件,其名长生缘,又叫今世情,由沈老先生晚年所做……其锁寓意着白头偕老、相伴一生的承诺,后又被著名收藏家聂**称其为世间难有的珍品”

    随着主持人说词,一对做工精细、独具匠心的玉锁被打开,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白玉被雕刻成锁,外面有一层银包裹着,给人一种白玉易碎的视觉效果,种质细腻通透,颜色鲜阳纯正,形状光素,用料厚实,没有绺裂,真可谓是上好的宝玉。

    就连对玉没有多少研究的盛妧都看出了此玉的价值,更别说它是出自沈老之手,在场的人纷纷握紧手里的牌,而后又在听到起拍价后,纷纷收回了手。

    “起拍价两千三百五十一万四千,各位,现在可以开始竞拍了!”

    上好的白玉也叫不到这个价,更何况这还是两指大小的玉,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只纤细的手缓缓伸出。

    因为盛妧的突然出现,不少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见整晚默不作声的她在这时缓缓举起手了,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又放下,并未开口说话,只听,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开始叫价,“三千。”

    盛妧是被临时叫来的,主办方原本是要给她备牌的,不过被于邢拦下了,对方也是个会看眼色行事的人。人家俩人是夫妻,他另送牌这像什么话。而盛妧本着只是来看看的心,有没有牌都无所谓,倒也没想到会有合眼缘的。

    众人跟价:“三千三。”

    “四千。”

    “五千。”

    “五千六。”

    叫价随机,并没有严格规定,只要你有钱,叫上天价也成。

    长生缘的价格在这些人此起彼伏的叫价声中不断地攀升,跟着叫价的人也都渐渐没了声。

    于邢还在继续,“七千。”

    主持人张目望去,男人气定神闲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这价格飙得也太快了吧。

    底下人皆瞪眼咋舌、窃窃私语,再上好的玉也叫不到这个价!

    主持人,“还是我们的007号阔气,七千万第一次。”

    “七千万第二次。”

    在锤子将要垂下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再次拉响这场战火,

    “八千万。”

    众人吹嘘,惹得盛妧也闻声望去,那人坐在角落边边,盛妧借着昏暗的灯光也并未能辨认出他的容颜,只依稀知道那人短长发。

    于邢的声音适时的在她耳边响起,“许家的二公子。”

    她看得太过入迷,连他什么时候靠近都不知道。

    许家二公子,她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不是被派去贸城了嘛。”

    “许州死了,就把他接回来了。”

    盛妧略有所思的点头,没在说话。

    角落里,女人无力的靠在男人怀里,娇翠欲滴:“许爷,今天不是说好不竞价的吗?”

    许烦捏了捏女人腰上的细肉,神情暗淡,“玩玩而已。”

    叫价还在继续,“九千万。”

    “一亿。”

    “一亿九千。”

    “卧槽,于董今天是撞了邪了吗?”台下声音此起彼伏,台上的主持人更是叫破了天。

    “一亿九千万第一次。”

    “一亿九千万第二次。”

    主持人左等右等,迟迟不见男人再叫价,坐在他怀里的女人,也在等他,“许爷怎么又不叫价了。”

    男人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声音冷冽,犹如千年寒冰,“咱们得卖于总个面子啊。”

    他本意也不是那破锁,就是见于邢喜欢,想玩玩他罢了。

    “叮!”

    一锤定音,“恭喜007号贵宾以一亿九千万的价格拍下宝物。”

    拍卖会结束后,许烦前来找两人叙旧,“于邢哥、盛姐姐好久不见。”

    盛妧冲他点头,两人这也算是打了招呼,不过她看着他那张脸,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许烦的脸是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眼角微微的挑起,妖娆媚惑。眼眸黑若曜石,散发着寒气,他留着漆黑的短长发被他束于脑后,给人一种致命的美,他的美带着几分邪气,却又让人着迷。

    但那不过是他隐藏自己的表皮,他眼里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那才是真正的他。

    “确实是有些许时日不见许二公子了。”

    几人客套寒暄,许州死后就再也没人敢这么叫他了,不过他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在意,而是把目标转移到了盛妧身上,“盛姐姐,我好看吗?”

    对面那人的眼神太过于直白强烈,让他想要忽视都难。

    盛妧盯着他出神,突然听见这宛若死人嘴里发出来的笑声,宛如噩梦中惊醒,她回过神来,轻笑道:“许烦,你长得跟之前不一样了呢。”

    三年前他出了车祸,毁了容,做了两年的面部重建才有了如今这般面容,许烦有些痴迷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像个自恋狂,“盛姐姐,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长得比以前帅了呢。”

    一旁的于邢眉头紧皱,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脸还是从他嘴里冒出来的那句“盛姐姐”,亦或者两者皆有。

    盛妧也发现了他对自己这特意的称呼,她和许烦也不过年少时见过几面,还都是因为许州,他称她姐姐完全没有必要。

    “那倒是没有,你没见你盛姐姐盯着你的脸都快要吐了吗?”说话的人是于刑。

    他非要咬着姐姐不松口,那他就顺着他来好了。

    面前的男人依然在笑,却笑不打底,“于邢哥又不是盛姐姐,怎么知道盛姐姐在想什么呢。”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我确实不是于邢哥,可盛姐不也不是于邢哥吗。”

    “弟弟,现在说话可真是越来越让人难懂了,都没以前可爱了。”

    一旁的盛妧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一时被吵得头疼,两人都是掌管两个公司命脉的人了,怎么吵起架来跟个小孩子一样,许烦这样也就算了,于刑这非要吵赢的架势让她很是不解。

    不过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许烦等的人就来了。

    矫揉造作的女人扭着细腰跟在男人身边,等走远些,女人才开口问道:“刚刚那不是盛妧吗,你跟她认识?”

    他们认识不是很正常吗?许家又不是在许州死之后就销声匿迹了。

    许烦目不斜视,搭在女人肩上的手微用力,女人有些吃痛的看着他,“我喜欢的一个小姐姐,知道了吗?小宝贝~”

    男人的心情总是阴晴不定,女人察觉出自己越了界,便不敢再继续。

    走到拐角处,女人又忍不住回头看,此时那处早已没有那两人的身影。但她总感觉到一丝怪异,从她刚看到盛妧的第一眼起,心底便觉得奇怪,盛妧平时的穿着她没觉得有什么。

    可今儿的公子装,她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又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又捉不住。

    许烦感受到身旁女人的僵硬,笑着替她揉揉刚被他捏疼的肩膀,然后就在女人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表情抬头看向他时,她的毛孔在一瞬间舒展开来,眼睛瞳孔睁大。

    也就在这时,男人笑了起来,眉头上挑,多了些女性的妩媚。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他们眉宇间的相像之处,两人都长着一张妩媚像,就连笑时嘴角上扬的幅度都是如此的相似,心底有个声音在她脑海里疯长,她忍不住的往上看他的嘴唇,鼻子,眼睛,眉毛,他们相像的地方越多,她心底的空洞就越大。

    这些东西仿佛都在印证着什么,似乎某种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等两人走到地下停车场,女人突然就不动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毛骨悚然,关年上前,“赵小姐得罪了。”

    一瓶药水喷至她的脸上,女人软倒在地上。

    许烦摸出口袋里的烟,放置唇边,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轻笑道:“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聪明的女人,只是可惜了。”

    当晚,盛妧身穿白色西装,以一身伪男儿装陪同于邢参加拍卖会的消息不走捷径,而于邢散下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成了新的饭后谈资。

    回程的车上,盛妧有些心不在焉的捏着手里的触控笔,笔在她的两根食指和中指上来回拨动,那是她思考时惯有动作,“你有没有觉得许烦长得有些奇怪。”

    于邢看着手上的文件,并未抬头,只是给出她最终的答案,“嗯,照着你整的。”

    盛妧有些吃惊,“嗯?好端端的他怎么整容了,我记得他之前长得挺好看的,就跟个混血小孩一样。”

    于邢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过一旁的手机在上面轻点,随后递给她,“你手机搜一下,三年前贸城去市城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四死一伤,只有他活了过来,毁了容,面部重建回不成之前的样子,就照着你整了。”

    盛妧翻看着当年的相关报道,里面对这场事故的描述少之又少,“这相关报道怎么这么少。”

    况且她还听都没听说过。

    在前面负责开车的晋末,说道:“许大公子死之后,许氏股市动荡,所以出事后第一时间就被压下来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出事的是许二公子。”

    “知道事故原因吗?”

    “对方酒驾。”

    盛妧一时无话,她偏头看着车窗上的人脸,回想着许烦的样子,嘟囔道:“看着我们两个也没有多像啊。”

    于邢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向她伸出手去,他的轻轻的盖在她的手上,“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出来,无论是男版的你还是女版的他,看起来都会有些不一样,只要今晚有人关注你们两个都会发现这一点,况且技术水平有限,要完全整成你,还是有些难度的,他当时毁得太严重了,整成这样已是不易。”

    是啊,四死一伤,能活下来已经是命大了,于邢轻捏她的手,转了个话题,“你还没去过许州的墓吧。”

    盛妧没和他说自己三年前回来过,有些漫不经心的回了他一个“嗯。”

    于刑:“就在纪园,有时间去一趟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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