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这副要把事情瞒到底的样子真的让我有些生气，我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程度的东西让这样说不出口。

    我的心脏正在因为各种糟糕的猜测猛烈地跳动。

    不，等等，我忽然想起这个空间门是两个蝙蝠一起完成制造的，那么按照蝙蝠侠的性格来说，骑士世界的蝙蝠就应该知道那部分的真相，不然他绝对不会那样轻易就帮忙。

    我的脑中突然冒上来一个让我错想承认的想法——或许布鲁斯对我并没有那么信任呢？

    这个突然的想法偏偏又是最合理的。

    而更加巧合的是，布鲁斯偏偏又在这时候对我说了一句，“相信我，多莉。”

    所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了下面这句质问，“你不相信我。是吗？”

    “那只蝙蝠，”我是说这个世界的那只，“你告诉他了，对吗？”

    “喔，我可怜的女孩——”

    熟悉又带笑的声音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耳边，我甚至顾不上布鲁斯回答了我什么，猛然转头看向那边的角落——

    一个绿发的疯子正在那里笑得前仰后翻，不是小丑还能是谁，但是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也很清楚眼前的家伙是我的幻觉，就像是那次和蝙蝠打斗的时候，他也是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说什么？”我看他笑得前仰后翻，心里更是不爽起来。

    “嘿，看看你，你真让我失望。”他停止了笑声，再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我身旁的桌子上，他就坐在上面晃着脚，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当然，我并不是在夸他可爱，如果可以，我想在幻觉里也杀掉他一次。

    那个绿发疯子托着下巴看我，语气里完全是幸灾乐祸，“仔细想想吧，我的孩子，他甚至告诉了这个世界的蝙蝠，却不打算告诉你。”

    “这是为什么？”又是一个眨眼，他就出现在了我家布鲁斯的身边，正用手掌在他身前晃来晃去，不过显然在场所有人除了我是看不见他的。他站住脚就开始来回摇晃身体，脸上的笑脸几乎是没下来过，“你心里有答案了不是吗？hahahaha，因为他不信任你，也不在意你。”

    “而你，”他突然贴近我的脸，语气夸张又做作，绿莹莹的眼睛里好像透着光，“只是个冒牌货。噢，瞧瞧可怜的J先生吧！被可恶的外来人抢走了他心爱的小蝙蝠，呜呜呜，太可怜了，有人帮帮可怜的J先生吗？HAHAHAHAHAHAHAHA！！这不是笑点吗！”

    我有些佩服他多变的语气，因为又在下一秒他看起来就像是生气了一样对我大吼，“你这个冒牌货！你以为你在这只蝙蝠心里算什么！”说完这句话他又收敛起了情绪，像是在嘲笑着我一样，“你知道答案的，蝙蝠？他对你的感情？不不不，他只是在防备你成为另一个我！可怜的多莉......”

    “闭嘴！”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有些激怒我了，所以我直接伸手就掐住了他，让他不能再说出话来，于是这里也只能听到他细碎的笑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就好像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他疯狂细碎的声音回荡在这里，给人带来惊悚——

    但我不会是其中一个。

    我收紧了手里的手，怒意让我几乎咬牙切齿，“你胡说！你什么都不懂！”

    “你知道的，”他又短促笑了两声，完全躺倒就放弃了挣扎，“不然你不会见到我的，不是吗？可怜的小多莉。”

    “多莉！多莉！”

    他嘴里的话在这时候又与另外一声重合在了一起，我看到的景象又是一晃，眼前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等到我看清眼前情况的时候才突然僵住了身体，我的身下哪是什么小丑，这明明是我家布鲁斯，他的脖子上也因为我的用力而出现了红色的指印，我家杰森和这里的迪克就在旁边站着，看样子想上来拉住我，又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动作。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我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上因为用力产生的苍白还没完全褪下，正在清晰彰显我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原本手里的刀片已经掉在了地上，只有我手心里的血液还在汩汩流淌，更加狼狈了。

    “布鲁斯......我——”我不知道现在该摆出什么表情，只是觉得耳边都是疯狂惊悚的笑声。

    “小多莉，你真让我失望，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小丑在一旁跳脚。

    “多莉，看清我是谁。”

    他们二人的声音再次重叠在了一起，让我的头脑都有些发晕。

    “是我，”布鲁斯坐起身将我抱进他的怀里，他似乎猜到了我看到了小丑的幻觉，开口说话的语气低沉又温柔，“多莉，别被他控制，别信他的话。”

    后来我才知道，他确实也被我吓到了。此时此刻，那双蓝眼睛里全是深重的担忧，他像是害怕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对我低低哄声，“我并没有不信任你，只是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候告诉你。我保证我要做的事没有危险，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相信我，好吗？”

    我这时候被小丑的幻觉折腾得头脑发胀，听到我家布鲁斯的话，也知道对方这是用自己的方式对我服了软，但我也同样知道每个世界的蝙蝠几乎都有这么一套敷衍人问题的办法。

    “不，”脑中的笑声终于消失，转而变成了我脸上的笑容。我伸手抚摸上他的脸，把手掌的鲜红血液同样染到了他的脸颊上，我看着他的蓝眼睛轻声开口，“这不重要了。”

    接着我就一改温柔的动作，转而翻身而起，一脚踹去，让他在狼狈躲避我攻击的时候来到门的旁边。

    我只要后退一步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咧开一个笑，双手作出夸张的怀抱状，我喜欢这种夸张的姿势，这总能给我带来些更加上扬的情绪，“我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嘘，”我在他们要开口时比了一个噤声动作，“ime！”

    说完我就后扬而去，眼前景象瞬间变换的同时，还带着小丑身影的消散。

    但他那句带着笑意的话却依旧传进加我的耳朵里——

    “下次再见，我的小多莉！hahahahahahahah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