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布鲁斯·韦恩，出生于哥谭最具有权势的家庭，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和母亲虽然各有各的忙碌，但却也不会忽略我的感受，仍然会抽出许多时间和我相处。

    原本以为，生活就会这么平淡却又幸福的继续下去，但那天从影院里出来遇到的事却让我的一生都改变了。

    我现在仍然记得那时弥漫在鼻间的浓重血腥味，惊惧让我彻底失声，我想尖叫却发现任何一句话、一个单词都被卡在了声带，根本将话语挤出我的喉咙。

    珍珠的落地声和枪声接连响起，等我在血色中抬起头的时候，那杆夺走我父母性命的枪口已经抵在了我的脑门上，死亡的临近与恐怖让我下意识闭上了眼。

    我听到了枪声的响起，我的耳朵都因为这过近的声音嗡嗡作响，甚至感到有些头晕，但不管我的意识如何沉入黑暗，我都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清晰地感觉到了——

    这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意料之外的，我还活着。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身边坐着的是我的管家阿福，我的脑袋还因为之前的昏睡有些发晕，等到阿福扶我坐起来的时候，我才回想起了一切。

    悲伤和没由来的愤怒几乎吞噬了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盖在我身上的薄被也已经湿了一块，阿福用他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背，我知道过了多久才平静下来，总之那段时间是我觉得最黑暗的时光。

    但紧接着有更加严重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我被困在了这个地方，是的，被困在了韦恩庄园。

    这里不是熟悉的哥谭，奇怪的黑雾包裹了庄园的边界，我在阿福的陪伴下一点一点往外探索，直到有一天我触碰到了边缘，但我的脚才迈近一步，奇怪的声音就冲进了我的大脑，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昏迷了过去。

    这次过后我开始更加谨慎，慢慢确定了这座庄园的大概边缘，我也不再鲁莽的前进，而是开始寻找别的方法逃离这里。

    但一天在后花园的地方发现，却让我暂时延后了逃离这里的计划。

    那是一条墨色的长河，长河上像是星光点缀一样悬浮着一些球状的东西，看着就像是缩小的地球模型。球体的中间被分割成了许多屏幕似的样子，就像是电影倒带一样正在上面播放着什么。

    我自然开始观察这些东西起来，说实话，我也庆幸有这么一条长河，让我不至于在这座无人的庄园里孤独至疯狂，当然也有阿福陪伴的原因。

    球状物体播放的内容都很有规律，这是我在观察了多日之后发现的，还有更特殊的是，其中总是能让我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我也开始主要盯着这么几个人观察，当然令我惊讶的不止是这么几张面孔，还有其中一人的名字。

    他叫，布鲁斯·韦恩。

    我也发现了“布鲁斯·韦恩”的人生是令我恐怖的相似，大多的父母都会死于那个劫匪的手里，几乎每位母亲的珍珠项链都会在这一次断线，而小布鲁斯就像被这条小巷诅咒一样，走出来的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接着每一个布鲁斯在经历了年幼的迷茫与后来的成长之后，他们都会重新回归哥谭，拯救自己的城市。他们会在夜里穿上与花花公子人设完全相反的面具，又或者说是拿下了面具——

    成为蝙蝠侠。

    我观察了很久这些不断从河中陨落或是升起的星球，心中的猜测也不断变成一个可怖的定论，眼前的这些球体或许是别的世界地球，而其中播放的就是世界的轨迹、世界的未来。

    其中那些作为“主角”的角色大概就是世界重要人物一样的存在，每个世界的轨迹大部分都是相同的，但也仍会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所以才会有陨落或是生气的终局。

    我猜，陨落便是世界的毁灭，升起便是一个世界的新生。

    我开始记录每一个世界的“布鲁斯·韦恩”，但由于我仍然有着正常人类的吃睡需求，阿福也不会让我没日没夜地呆在这里，所以我并不是能够每次都看完一个世界的完整轨迹，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断断续续的。

    但是尽管如此，大多数的世界轨迹还是被我总结记录了下来，其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会被我仔细分析，并且分别记录下对付他们每一个人的方法。

    这个无名之地的时间流速显然是不正常的，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带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久的时间记录下这些东西，只是不断重复着每天观察再记录的习惯，笔记被我堆了一本又一本。终于在我以为这个记录的差不多，并且记录要告一段落的时候，我发现了另外一个独立在角落的球体。

    这个球体比起其他世界要破破烂烂得多，这个狼狈的样子更像是被什么人随意拼凑起来的，还有灰烬从其中不断地掉落。我被这个诡异的球体吸引，没由来的亲近感觉从我的心底涌了上来，几乎是在一瞬间我就明白了。

    这是我所在的世界。

    这一日之后，我所有的观察重点就转移到了这颗球体上面，因为我很好奇，既然我在这里，那么这个世界里的“布鲁斯·韦恩”又是谁呢？

    那天我几乎没有睡眠，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颗破旧球体上，球体破旧连带着上面的画面都是断断续续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个世界里没有“布鲁斯·韦恩”，转而代之的是一位叫做“多洛莉丝·韦恩”的女性。

    这是与其他世界都不同的地方，甚至说差别极大。因为这颗球体实在是破损地厉害，这次我记录总结下来的东西可以说用了我观察其他世界两倍的时间，而且就算如此，我也仍然没有记录完全。

    刚开始我以为多洛莉丝小姐只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有着绘画的小爱好，会在闲暇的时候画画人物风景放松心情。她也收养了两个儿子，在不忙的时候也会带着他们出游，会做其他普通家庭都会做的事，旅游或是野餐，平凡却又温馨。

    哥谭在这个世界播放的时间并不多，但我也可以从中感受出与其他世界的不同之处，这种不同是秩序。

    多洛莉丝·韦恩的哥谭要比其他平行世界的哥谭有秩序的多，几乎没有人会在白日里犯罪或是抢劫，那些在其他世界里成为超反的人也不像其他世界那样，而是各自拥有自己平凡的工作，或是造福了整个城市的植物学家，或是世界上有名的心理学家，又或是研读学业修了好几个博士的天才。

    但尽管看起来哥谭是有秩序的，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却又在一时间找不到这个关键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我因为另一个世界之球的坠落多在这里停留了一会，破旧球体的时间也到了夜晚，而我就在那一闪而过的画面里看到了与白日里完全不同的哥谭。

    原来混乱并不是消失了，而是被藏进了黑夜里。

    这一点发现让我的心不自觉地提了起来，有时候藏起来的混乱要比展露在外的恐怖好几倍。

    而在我看到多洛莉丝·韦恩画上那小丑妆容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个哥谭的疯狂并不是消失了，而是用一种更加深暗的方法在一点点蚕食这座城市。

    但是多洛莉丝与其他世界的小丑也仍有不同的地方，甚至于让我觉得她自己身上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格，就像是被分裂了一样。

    她会在夜晚的哥谭里肆意疯狂，也会在夜里找个无人的屋顶坐着安静画画。如果她生活在其它的平凡世界，会不会成为一位漫画家？

    比起她疯狂的时候，安静下来的她却让我感受到了她身上的孤独，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来，她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样，除了那两个被收养的儿子还有那几个关系稍好的富豪，多洛莉丝的交际圈小的可怜。

    或者说，多洛莉丝·韦恩在逃避与其他人的交际。

    偶尔我也会想，多洛莉丝身上违和的疯狂是不是也是因为哥谭而产生的呢。在其他世界的哥谭里，有太多人被现实压垮，又被哥谭的黑暗重塑，成为一个一个只剩下疯狂的怪物。

    显然，一个人的精神是有限度的，我有预感，多洛莉丝快要撑不下去了，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她身上越来越明显的小丑性格。

    那么多洛莉丝会不会就这么成为这个世界的牺牲品呢。

    我也不好判断，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问题困扰着我，不论是残破的球体状态，还是这个疑似韦恩与小丑一体的女性，其他等等都是我要搞清楚的事。

    所以我想我得重新将逃脱的计划提上日程了，既然这是我的世界，那么这个将疯狂藏起来的哥谭也本该是我的哥谭、我的责任。

    我重新开始探查这个诡异地方的边界，进展说不上顺利，所以我大多数时间还是在观察着长河里的世界之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将大多数的关注点都移到了多洛莉丝的身上，我观察着她的生活与喜怒，渐渐地我都能隐约猜到她下一秒的心境与感情，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但同时我也在夜间的哥谭了见到了更加让我不安的事，就像我之前说的，哥谭的人就像都有了两张面孔，白天的哥谭拥有秩序，而夜间的哥谭就是完全的疯狂与混乱，没有人在意生命与正确，只是放肆地追求着自己的谷欠望。

    我观察了太多其他的哥谭，看着那一个个都脱离正常的城市，我脑中有时候也会冒出听起来十分荒谬的想法——

    我的父母究竟是死于劫匪，还是死于这个城市，死于这个城市的混乱呢？

    但不管如何我都下定了要从这里出去的心，我开始在夜里也探究这里的路，想找到破解的办法。

    那天，我带着手电筒往边缘走，走了大概五分钟，我知道我已经到了这里的边缘，但我还是用手电筒顺着石子路照出去，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些别的线索。

    而这天，我真就听到了从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有谁在向着这里跑过来——

    我顺着光看去，随着奔跑声的靠近，我也逐渐看清了来人的面孔。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嘴里几乎要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但在就在她也要抬头看见我的时候，黑暗却又吞噬了一切。

    我看着手里已经没电的手电筒，心里却在奇怪，我明明充够了电才对。

    “多洛莉丝，是你吗？”我仍旧不死心地向着那片黑暗大声呼唤。

    但是没有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