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搅局总有一手不是吗？”小丑古怪地看了蝙蝠一眼，又看了我一眼。

    但是与他假意亲切语气不同的是他快速粗暴的动作，他几乎是扯着的我衣领过去的，在蝙蝠侠反应过来要动手的时候，他的小刀已经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也或许是因为一开始我和小丑的距离更近些，才会让他得手的这么容易。不过我也没还手就是了，我知道他还有话要说，至少不会在这时候杀了我。

    “蝙蝠，我和J小姐还有话没说完呢？”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但在下一秒却又恶意的笑起来，“你的小鸟呢，蝙蝠？”

    这句话不仅让布鲁斯捏紧了拳头，也让我脸上的笑容一收，听小丑这话不难猜出他已经绑到了杰森和迪克，这可不行，我可以逗我的儿子们玩，但我不会允许小丑动我的儿子们。

    但布鲁斯比我出声更快，或许是他见过其他世界更多小鸟们在小丑手下的遭遇，所以尽管他还没和这边的小鸟们相处多久，但我仍旧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愤怒，“他们在哪？！”

    比起布鲁斯的质问，我却又察觉到了一点不对，这个世界的迪克和杰森一开始是我的儿子，他们也没有用罗宾这类的称号出去晃悠过，小丑为什么一上来就这么叫他们小鸟？

    “蝙蝠，来做个选择吧——”小丑没有回答对方，只是将手里的刀又按进了几分我的皮肉，丝丝血液从我的脖间就淌了下来，“是你亲爱的小多莉，还是——”

    “你才见到的几日的小鸟们？”

    他这两句话说的很自然，却是在暗地里挑拨着我们的关系。

    他在逼迫布鲁斯放弃我。

    我看到布鲁斯停顿了几秒，大概是耳麦另一边的阿福将位置报告给了他，而他的眼里也有着明显的犹豫和纠结。

    “去找他们。”我出声替他做了决定。

    他的目光同样对上了我，我看到了那双湛蓝瞳孔里的担忧。

    我总是吃这一套的，他身上的矛盾之处总是让我痴迷，所以我放柔了声音，“亲爱的，去救他们，我不会有事的。”

    “多莉......”他沉沉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眼里已经只剩下了坚定的信念，我想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所以在下一秒我也听到了他的回答，“等我。”

    他在正式迈步离开之前还凶狠地看了拿着刀地小丑一眼，威胁的态度直接可见，接着黑色披风一甩，他就没了身影。

    “我亲爱的，你被抛下了。”小丑这时候凑到我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和挑拨的意思。

    我刚要出口反驳，下一秒却被他用什么东西捂住了口鼻，我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起来，诡异的笑声由远而近传进了我的大脑，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我的意识也沉入了最深处。

    在昏过去前，我狠狠给他竖了一根中指。

    我感觉我在做一个清醒的梦，这种感觉和当初误入世界边缘的感觉差不了多少，但是又有说不上来的差别。这里人山人海，街边高楼鳞次栉比，我的视角转了一圈没认出来这里是哪里，但可以肯定这里不是哥谭或是大都会，是一个我来过却叫不上名字的地方。

    视角在下一秒开始抬升，一路越过天空穿过星河，却又在下一秒猛然坠落，等我能再看清眼前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里正拿着一本漫画书，又或者是一页纸，没由来的，我心里一惊。

    其实我有些看不清楚上面呈现的内容，因为书与纸张就好像在来回变换一样。唯一能看清的是上面画着的人物，像是刚画好没来及上色一样，有些人物的身形看起来都像是刚刚勾勒好的样子，我想拿起来细看，但下一秒世界就旋转了起来一样，暴雨倾盆而下，湿冷的感觉让我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我猛然惊醒，这次是真的从梦中醒来了。

    “喔，亲爱的，你醒得比我想象中要快。”那边也传来了那熟悉的恶劣笑声。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接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绿头发的家伙。我才发现我被吊了起来，麻绳将我的手绑在了身后，钩子大概就是从麻绳中间吊上去的。

    而麻绳的末端就被绑在那边靠近小丑的起重机器上，小丑的手里还是拿着刀，所以也代表着他随时能把我丢进这个一看就不妙的池水里。

    外面是沙沙的下雨声，我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溢出的雨水正在缓缓顺着我的衣角一路向下，然后落入我脚底的米黄色化学池里，激起了不少的涟漪。

    这他妈是什么经典再现，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你想杀了我？”我忍住着凉头痛的感觉，冷眼看向那边的绿发男人。

    “不不不，你怎么会这么想，”小丑的表情就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但又在下一秒换回笑脸，“当然不会，亲爱的，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外面的雷声好像大了一点，窗外的白光闪烁，雷声就好像劈在耳边一样。

    更让我不理解的是，小丑还真就又重复了一次不会杀我的这几句话，雷声像是双簧一样，又是猛烈的劈了几声，接着就是小丑的疯狂大笑声。

    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什么。

    “亲爱的，我邀请......”

    眼前人的话说到一半又被雷声打断了，这声雷声比前几次都要响亮，让我听不见别的声音，所以在小丑劈里啪啦说了一大段的时候，我也只是听清了他前面那几个字。

    我甚至有一种雷声在故意打断他说话的感觉。

    “所以......”他好像也发现了，我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真实的生气，小丑停住了对我话，转而朝上天空骂了几声，“该死的，没人教过你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不要插嘴吗？！”

    好，这下我确定了。

    “你在和谁对话，”我的语气并不是疑问，因为我的已经有了那个答案，我直直看向那边还在气急败坏的男人，质问道：“这个世界的意识，祂醒着，是吗？”

    小丑停下了他的话语，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到我的身上，我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让我恶寒的东西，身上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样难受，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我觉得惊愕又作呕。

    “真聪明，我的‘孩子’。”

    “我亲爱的，我想你这个年纪可生不出我，”我嫌弃看他一眼，同样用着类似的轻柔声音恶心对方，“这个世界让你来杀了我？”

    他盘腿坐在地上，撑着脸看我，却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异世界的旅游不错吧？”

    “那么你比较出来什么了吗？”他笑着歪了歪头，“两个蝙蝠有什么不同？或者让我换个说法——我们的蝙蝠有什么特别的呢？”

    在我思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小丑的话语声却是一刻没停。

    “亲爱的，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无趣？原本你只差一点就可以成为......噢不过我不讨厌现在的你，”他的语气轻柔也渗人，“我知道你只是缺少一些推力，你可以重新变成有趣的样子，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笑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会做的比我更好的，亲爱的多莉。”

    这个废旧的化学厂破烂的不行，空荡建筑让他的笑声不断在这里回荡，让我觉得更闹心了。

    不过我希望他能笑得更久一点，毕竟我已经快把绑住我的麻绳割断了，或许我该感谢小丑没有搜我的身，或者说没有仔细搜我的身。

    刀片和枪自然是被他拿走了，但是我的贴身衣物里面还藏着我捡到的蝙蝠镖，当初本蝙飞向我的那一个。

    原本我就是收着怕丢了，好歹是另一个世界的纪念品，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里派上用场。

    不过我也不能一句话也不说，小丑并不笨，我沉默反而会让他察觉到不对。

    “我当初掉进那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意志干的？”原本我只是想随口说一个猜测拖延时间，但这句话出口后我却觉得我的思路好像都被打开了，我想起了当初本蝙对我说过的话，他说我的人格在被侵蚀——

    而小丑刚刚也说了之前那句没说完的话，我突然把断断续续的线索连接起来，得出了一个诡异的猜测。

    “我差点被这个世界的意志洗脑成你？”我觉得我已经触碰到了所有真相的边缘。

    “喔，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绿发男性惊喜地眨了眨眼，“不过，不，你不会成为我的。不过祂确实差一点就成功了，hahahahaha——”

    是的，就差一点。小丑的这个反应告诉我，我没有想错方向，所以我之前的一些类似于小丑的行为其实是世界在清洗侵占我的人格。

    我感到毛骨悚然，尽管身边的人大多认为我心理出了点问题，我也不否认这个，但这并不代表着我能忍受被另外的人格侵占我自己。

    但是又为什么让世界突然将我丢去了异世界呢？

    小丑在这时好像也看出了我的疑惑，慢下来的声音好像是在一点一点引导着我，“亲爱的，好好想想，那时候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那时候发生了特别的事，又是一声雷响，我的脑中灵光乍现，我想起来了——

    那时候，我中了一枪，却没有死亡。

    “HAHAHAHAHAH！”小丑在这时候猛然起身，拥抱一般张开双手，大笑着说，“你想起来了是吗？

    我亲爱的来自【墙外】的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