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气

    突如其来的一病不起,实在是压迫了父母亲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动静,还有呼吸尚存,可人就是不醒来。

    父亲只好把那位老人留下的银票拿了出来,去镇上找大夫,过来瞧一瞧。

    可是这偏僻的地方,给钱,也没大夫愿意来看。

    父亲只好用上了曾经唯一剩下的,一破旧不堪的木板,和母亲共同拉上灵若去镇上寻求大夫的帮助。

    可谓是祸不单行。

    明明一家已经日子慢慢的变好,可现在灵若却又突然病了。

    大夫诊了诊脉,摇了摇头。

    这病,实属我无法下药,您还是拉回去,等着收尸吧!

    父亲眼中顿时变得更加锋利了,像一把刀子,直直的盯着大夫。

    我女儿只是睡着了,哪有你说的这么重,夫人我们不能危言耸听,相信我们女儿会好的。

    父亲继续又找了名大夫,还是一样的话。

    无奈,也许这没有医术高超的大夫吧!

    母亲突然想起来,曾经若儿病时,那药房,还记得里面所需要的药材。

    便又立刻动身,去药铺抓药。

    这些上等的药材,哪是这镇上可以买到的。

    也只能买到些残次品。

    不过现在也是不比当初,那上等的药材也不可能随时买到,毕竟是专供皇室和大户人家的。

    身份地位钱财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如今能有银两买到药就不错了,怎能再想着以前的好药材。

    哎...

    母亲叹了叹气。

    一下子晕了过去。

    药铺小二连忙把已经瘫倒在地上的母亲抚了起来,掌柜的探了探脉,并无其它急症,应是急火攻心所致的晕倒。

    立刻吩咐小二把老妇人搀扶到后边休息下,一会醒了再叫我。

    小二一直在门外守着,等着老妇人醒了,好叫掌柜过来再看下。

    他们一个小铺子,可承担不起这种人晕死在店里的责任。

    还好母亲一向身体并无其它疾病,只是因为若儿的事情,再回想起从前,一时涌在一起,而晕过去。

    天快黑了,母亲才醒来。

    母亲也是不等掌柜再次把脉,赶忙拿着给灵若抓的药,往家赶去。

    漆黑的小路,只听叫一些可怕的叫声,母亲一向胆子也比较小,听着声音更加放快步子,一路上,身上早已汗湿了,全是吓出的一身冷汗。

    嘴巴张张的说着,自言自语,是在给父亲和灵若的对话。

    也是为了壮胆子。

    平时晚上从未外出过,何况现在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母亲像是感觉有人跟踪还是有恶狼,大声的喊着父亲的名字。

    已经快到家了,再者父亲也心急母亲怎么还未回来。

    可是父亲也不敢离家,毕竟若儿还未醒。

    父亲一直站在屋外。

    听到有声音,便听着声音的话音,大声回着:“我在呢?不用着急。”

    慢点、慢点。

    母亲似乎也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不再害怕了。不过步子还是用尽了最快的速度。

    毕竟回到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夜路不可多走。

    看到门口的父亲,母亲这才算是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赶忙就去了灵若床边。

    父亲给母亲递了杯茶水,母亲一口,喝光了。

    没有了曾经的优雅,这一刻完全像是多久没吃喝了。

    父亲愣了愣神,你这是?

    今日出门,回来这么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本不该你去的,哎……

    父亲还没等母亲说话,就自顾的抱怨起了自己。

    这是等得着急了,又不敢出门去找,毕竟还要陪着女儿。

    母亲坑坑了两声好,今日去抓药,你看看这药材,药材从袋子里打开来,你看看,写成色,我看着这成色,当时一下子着急了。

    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母亲并没有把今日晕倒的事情告知父亲,再者,现在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不能在耗费其它精力。

    父亲看了看药材,也很是明白,这就是老百姓可以买到的药材,曾经的药材,我们就不要再想了。

    母亲还来不及休息,就开始烧火熬药,还没等药熬好,自己倒有点受寒。

    赶紧搓了搓手,这个季节,还热,怎可有不适,再者要打起精神,照顾若儿。

    不吃不喝,连躺了几天的灵若,没有丝毫的消瘦,皮肤还是白里透红,身上还是热乎的,呼吸也正常。

    只是这不醒,总归是病了。

    药熬好了,母亲便让父亲,把若儿扶起,可是嘴巴也不张,药也喂不进去。

    母亲急得眼泪啪啪的掉落。

    灵若竟然睁眼了。

    我这是怎么了?

    哎……好好的,你怎么又一病不起呢?

    灵若说我有未完之事?

    等我透彻就好了。

    说罢,又没有了声音,眼睛也闭上了。

    这下,父母亲,一致认为,这若儿,怕是被什么不干净东西缠着了。

    要不就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了。

    明日我们一早,便再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可以看这块的。

    父母二人,拿上简单的铺被,一起,躺在了灵若这里,生怕再发生什么?

    次日,两人,就说好,今日母亲在家看着若儿,父亲去寻找。

    刚出家门,才走几步,父亲,便一眼就看到前面这个老人,就是去年冬季,救他全家于危难的老先生。

    父亲赶忙上前叫住,让老先生随他去寒舍一续。

    老先生是谁?

    当然人家可是神仙啊!

    不过凡人不知道,也看不出来,更别提父亲了,父亲一心只想着感谢和还银两。

    还好银两并无花几两。

    要不然父亲那会是满心的过不去。

    老人跟着父亲来到了这个简陋又干净的住处,虽简陋,可毫不失了这份土地,独有的那份寂静。

    老人坐在破旧的凳子上,父亲便叫来了母亲,母亲也是连忙感谢老人当时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的食物,我们三个,现如今,还不知会是什么样?

    母亲手中也端出了,家中仅有母亲最好的茶水,上前招呼。

    这位老人,怎会不知,他们母亲的处境,怎会不明,他们的女儿目前还卧榻床前?

    老人听着夫妇二人的感激之情,可并未接受这银量。

    我已一把年纪,钱财乃身外之物,刚好您需要,我便赠送于您,并无任何需求和需要你们的任何回报。

    你们家只你们夫妇二人,没有孩儿吗?

    母亲便抬起头来,忧心忡忡的开着口,我们夫妇二人,有一独女,本就生来体弱多病。

    现如今,不知为何,又一病不起。

    今日我还与我家夫人商量,要去镇上寻找个大师,来看看,我这女儿,到底是怎么了。

    说病了,也不像是病,可是却不起,也不动弹。

    老人听闻,连忙说道,真是碰巧,刚好这方面我会些,不妨让我来给小女看上一番。

    母亲急忙回应,上前便请老人急忙灵若房里。

    老人一看,就知道了问题所在。

    你们两位,莫慌。

    我这有一面铜镜,你放置正门口,三日,想必三日后,必醒来。

    母亲脸上露出了少许的紧张,赶忙询问,贵人,可否告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成这了吗?

    老人并无回答,摇摇头,笑了笑,你们大可放心,福祸相倚。

    父母亲,都没听明白,具体是什么意思。

    老者便走了。

    等父母二人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事说来也是奇怪了。

    父母二人这三日,什么事情也没有干,除了轮流吃饭,其它时间都守在若儿身边。

    奇迹竟然出现了。

    若儿醒了,活蹦乱跳的起来了。

    只是若儿醒来后,就趁父母不在时,莫名的掉眼泪。

    她梦见老人了。

    接下来她能在世的时间也不过是这短短的一个月。

    下来会是怎么样的,她也不知道。

    现在只想让父母亲开心的看着她好,更想让父母,如果可以失忆,忘记她那才好。

    可是哪有什么可以失忆的东西,何况她是父母心中唯一的宝。

    一如往常。

    父亲还是没有动用老人馈赠的银两。

    母亲也一样的想法。毕竟不是自己的不能动,除非是我们被逼到了绝路。

    若儿给父母亲说着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请父母二人,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为别的,她即使死了,灵魂也会在某一处,伴随着父母。

    时常的看望下。

    母亲一脸震惊的看着若儿。

    你想什么呢?

    多少次的疾病,都挺过来了。

    无论任何时候,父母都不会放弃。再者你看你现在不是状态挺好的吗?

    看来上次你父亲遇到的贵人,真的是我们家的大贵人,不仅帮我们度过了最寒冷的冬季,还帮你看好了病。

    若不是那贵人,说三日后,你会醒,我和你父亲还不知现在在哪奔跑,给你找大夫呢?

    灵若已经在梦中遇见那老人几次了。

    去年的时候就梦见过,父母亲不相信。

    这次灵若也没有说出了。

    只是想先给父母吃个定心丸,又想给父母简单的失一下,也许会发生的事情。

    可是父母只当她是在说好笑的,也许是自己又病了几天,心里怕,所以才这样告知父母亲。

    夫妇二人并没有多想,只认为女儿想的多了,现在活蹦乱跳的,怎么会有那个万一呢?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若儿晚上给父母聊了很久,都去入睡了。

    醒来,若儿就没有再起。

    母亲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父亲也愣了愣,难道我们若儿前几天给我们说的是真的。

    难道...

    母亲连忙捂住了父亲的嘴巴。

    不不

    若儿,不会的,怎么会,昨儿不还好好的,再者以前每次都是,不会的。

    父亲看着已经身体冰冷的若儿,没有了呼吸。

    拉着母亲的手,说着,你做好准备。

    我们若儿这次是真的离我们而去。

    既然已走。我们怎么也要趁早让若儿入棺。

    母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父亲。

    不、不、不会的。

    我的若儿只是睡着了,说不定过两天就醒了。

    父亲打了母亲一巴掌。

    这是从母亲嫁于父亲后,第一次父亲对母亲动手。

    父亲大声诉着母亲。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我不想她好好的吗?

    可现在你自己好好看看,若儿她已经断气了。

    你怎么好让她死了,还要受罪呢?

    母亲还是死死的抱着已经没有任何呼吸的若儿,不松手。

    父亲很是无奈。

    只得去了院中呆着。

    中午……

    太阳照射进了房间。

    一股体香的味道随之而来。

    母亲连忙叫着父亲,你闻到了吗?

    闻到了吗?

    这是我们若儿的味道。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的味道。

    我们若儿不会死的。

    鸟儿蝴蝶,也都过来了。

    在屋外围着圈圈的,好像是在欢迎,又像是在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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