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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庆云帝点了点头,“去请那位给朕的嫔妃们送药的公公,顺带请太医令。”然后转头问那位宫女,“今日苏婕妤也喝干净了?”

    “回陛下,婕妤不敢不喝,但今日婕妤跪久之后身体发寒有些手抖汤药漏了些许沾湿了衣襟,过后又反胃呕吐,吐了些汤药出来。”

    “衣服呢?”

    那位宫女进后殿抱出来了件叠好的衣服,和一块明显浸了药渍的手帕。

    证词充分、道具齐全、时机恰当,林昢在想这么大的手笔是谁做出来的。

    同时这么流畅的一套走下来,若说无意为之未免刻意。做局之人肯定也想到了,或许将矛头对准岑绪她们赢不了,但是换个目标,而且从一个切切实实丢了的皇嗣,影射向那些暗地里不知夭折了的多少个皇子。这般后果,没有一个妃子担得起。

    而且敲定就是死罪,能让人永无翻身之地。

    因此,就算这些东西刻意,但只要捅到了庆云帝面前,他就不会不管。

    庆云帝转头吩咐罗彬,“去化在水中,等太医令来查看分辨里面都有哪些成分。”

    林昢站在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唤她的系统,问它有办法将衣服上的药物掉包吗。

    系统,“……”

    系统,“此举严重干涉该世界的进展和人物命运,不可执行。且系统一般只能给您兑换商品,而不能帮您改变世界,请您合理利用系统。同时,温馨提示,商品兑换需要等量的积分,积分由您的物品收集度、线索探取度而得,目前您的所有进程为0,积分为0。”

    林昢知道了,这个系统果然只能压榨劳动力,不可能给好处的。

    而她目测乔静妍也没有动作的意思,不知道她会如何应对。

    值班的太医令很快过来了,他接过碗闻了闻,尝了几滴,又用了些许工具仔细辨认,脸色变了些许,他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看向了庆云帝。

    而被带上来的黄太监,直说自己是听命于内务府总管的。

    乔贵妃现在代掌六宫事务,如果没有别人特意嘱咐的话,那就是她下的令了,而就算有人真吩咐了,也很难绕过她的眼皮。

    庆云帝冷色的目光扫了乔静妍一眼,对太医令道,“里面都有什么。”

    太医令下跪拜服,“回禀陛下,有当归,……”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太医令身上,林昢看见乔静妍的眼神只稍稍瞥了眼德妃和内务府总管,似乎在告诉他们,他们知道该如何做。

    这时门外传来喊声,“皇后娘娘驾到。”

    听闻此声,屋内大半人的脸色都变了,而且变化方向莫名一致,敌我双方都是向着不怎么好那边的。

    坐在床边凳上就没挪过位置的庆云帝略皱了眉瞬间起身,走到了门边,接过罗彬看着眼色递过来的大氅。岑绪一进门,他就拍落了他肩头的雪花,解开他外面披的斗篷,给他罩上大氅,“你怎么来了?外面雪大,没受凉吧?”

    “听闻苏婕妤落了胎,本宫自是得来看顾一眼。”岑绪站着受了他的一应举止。

    “陛下,现在查的如何了?”

    庆云帝又让人给他塞了个暖手壶,“不知是不是苏婕妤自身体寒,又惊惧的缘故,今日又跪了些许时候。唉,皇天不佑朕的子嗣,朕伤心啊。”

    然后他让太医令继续说汤剂中所含成分。

    “哦,陛下,这里面还有汤剂的事?”

    庆云帝看了看他道,“每月内务府那边送与各宫妃嫔的。”

    岑绪闻言点点头,笑着道,“那是臣妾希望陛下子嗣昌盛,特意嘱咐人熬给诸位姐妹们补身子的,就是药苦了些,怕诸位姐妹们不愿喝,所以可能行事有霸道不妥之处。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诸位姐妹多担待。怎么了?里面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岑绪病着多久了,谁都知道,但她这般红口白牙,信口胡说,在场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皇帝一系列的举动就表明了他的立场。

    太医令相当识趣,“回禀陛下、娘娘,汤剂确乎并无不妥之处,都是些许补身子的药。”

    “嗯,还有劳钱太医代本宫尽心照顾苏婕妤。苏妹妹,你且放宽心,养好了身子,总有利于诞育皇嗣。今日之事,本宫多有思虑不当之处。因看着诸多姐妹不甚明悟,内里心切,行了些过激法子,未曾想竟会至此结果,本宫悔愧难当,明日起自请闭宫悔过,为皇子祈福,咳咳咳。”

    他似乎身体真的不好极了,一段长话说完,就咳的肺腑欲裂。

    庆云帝拈了两下佛珠,“皇后身体有恙还如此挂念后宫,如此心慈之人,六宫应敬爱奉养才是。此次无心之失,皇后不必自责。”

    然后环顾了一圈在场诸人,“朕送皇后回宫。”

    庆云帝没有多言多留的意思,这件事大家清楚就到此为止了,而且那汤剂不会再有傻子会拿出来进行发挥。

    看着出门后庆云帝仍半揽回护的人,她似乎明白了今日德妃的忠告。

    乔静妍敲打了她们几句后也走了。

    于是在场之人如何来的,又如何如云烟般散场。

    林昢在想苏婕妤可真是蠢啊,要是她考较一下历史,就算她背后有人威胁于她,学者乔静妍去求求岑绪,说不定孩子就能保住了。

    但这一遭过后,庆云帝还有没有兴趣再召见她都说不一定。

    身无筹码,怎能以棋子之身上场?

    风雪中李阁撑着伞半拥着身前的人默不作声,在两人走出一截之后,他叹着气自嘲道,“你知道我有多希望,那汤剂是你派人去送给她们喝的吗?”

    “今日我不到,陛下要治乔静妍的罪吧?”

    “你不能太惯着她了。”李阁将他又搂得紧些,“今日是她派人找的你?”

    岑绪没有挣扎,将支撑身子的大半力道都压到了他的身上,“晚上本睡不着,外面又吵闹,就出来看一眼。”

    李阁知道他晚上能安眠的时候是少数,相信他本没有睡觉,但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就是死了人在他宫门口、就是宫变了,他都不会有兴趣出来看一眼。

    见李阁没有说话,岑绪侧头勾着唇向他笑,“陛下忘了我不是第一次这样半夜出来料理这样的事儿了吗?”

    宫灯夜雪下,他唇上的红脂是脸上唯一的亮色。

    李阁的呼吸沉了些,他似乎想到了白日里岑绪的警告,结果晚上就有人作妖,他也想到了之前年份里两人的争吵,想到了多年前某人打在他自己脸上的一巴掌。

    他伸手去执岑绪的手,“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搅扰你了。”

    岑绪没应声,依旧只是笑笑,不知道相信了没有。

    “陛下,乔静妍的法子也不定是坏事,那方子我看过,虽不是完全无损身体,但也是十分温和的了。一直没有孩子,总好过有了又生不下来的强,你说对吧?”

    在这宫里,没有什么东西护着,要想诞育皇子等同于痴人说梦。

    以前呢李阁上点心,岑绪也多少上点心,毕竟不能真让庆云帝没有子嗣。但现在岑绪不觉自己还能大度到是个人有了李阁的孩子,他都要费心力去管管。

    “不提这些事儿了。春猎你陪我去,好吗?”李阁感受到了他的手掌心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不觉间握紧了些许,似乎想通过手掌心的力道给他暖回来。

    但李阁的手握紧他的手时,便没什么力道去撑在他肩后。力道将卸时岑绪便提了口气打算重新自己站着,但夜风寒凉,身内气血滞涩,没有回馈给他力道。

    李阁就见人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栽倒在了地上,他伸手去拖都没有拖住。

    他手心还扣着某人的掌心,但某人便是站也站不住的倒在了积雪中。

    于是两人都形容狼狈,且姿势怪异。

    庆云帝觉得自己身上的脏器有绷不在原位的错乱,他瞬间的反应都不是把人再重新抱起来,而是半跪在了他身前,“你怎么了?别吓我。”

    岑绪侧过头去,猛烈地咳嗽,额上的经络微突,关节在罢工,周身的皮肉不受控制的痉挛。天地都被疼痛所隔绝,他听不见旁边有什么声响,也看不到身边人的担心。

    太医令今晚也得不到片刻安眠,他和几位御医才忙完了苏婕妤那边的事,罗彬又匆匆地去请他为皇后看诊。

    宫中的太医都有同一心得,宁愿去诊治那些注定保不住的胎儿,也不愿意去为皇后看诊,前者谁都知道这一次又有一个皇子保不住了,但后者没人希望皇后真的崩逝。至少当时看诊的太医不想,他要救不回皇后的命,庆云帝一定会送他下去陪皇后的。

    岑绪的脉象一如既往的差,而且根本没有转醒的征兆,钱长筠脊背冷汗淋淋,如果按照常例,他该委婉的告诉皇帝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要么就想最后的办法,让佛道之人作法冲喜一类的。但是此刻他浑不敢言,只能施着不知有无用处的针,让人去熏不知有无用处的药,以及暗暗祈求皇天保佑,让他在值班前去求的希望皇后不要在今夜出事的平安符多少发挥些作用。

    李阁可能看出来了钱长筠是在反反复复地做无用功,冷声让他出去候着了。

    钱长筠出门又看见了转场过来的乔静妍和林昢,他行了礼,便漠然在一旁沉默着。

    林昢看着周围没有一语的众人开始在想,自己该是不该去请岑绪的,而乔静妍半抱着她,手上的力道轻柔,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似乎也是在借此安抚自己,“黄鱼响铃殿下都还没吃上呢,他不舍得走的。”

    李阁在恍惚间感觉有人拉了自己的手,喜悦之情翻涌而出,他蹲了下去好看清榻上人的眼神,“你感觉怎么样?要喝点温水吗?”

    岑绪眯着眼看他,嗓音沙哑,“现在什么时候了?”

    “寅时三刻。”李阁转身去倒了温着的药给他,岑绪就着他递到唇边的汤匙喝了两口。

    “让外面的人都回去睡觉吧。你也上来休息,明日还有早朝。”

    “嗯。”片刻后李阁去用热水泡了自己的手脚,又重新抱了床棉被才将自己裹住,躺在了床沿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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