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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于是林昢便只得在这儿静坐着等了,今日皇后虽未着朝服,但也算是盛装。林昢原以为或许皇后身上会有妄生珠的些许消息,但系统回复说,至少刚才的皇后的配饰和这正副两殿中没有。

    林昢开始怀疑妄生珠到底在不在皇宫中了。

    “系统,你确定妄生珠在皇宫中吗?”

    “不确定。”

    林昢,“……”

    那所以它把自己大费周章的弄进宫里来做什么?看庆云帝的后宫有多么的乌烟瘴气吗?

    “但是宿主,请您一定要相信皇宫中有龙凤坐镇,一定是最接近妄生珠的地方。”

    那只半死不活、时不时发个疯的皇后和目前为止看起来矛盾之极的皇帝?不得不说,有这样的帝后是大周的福气。

    但换个思路来想,要是找什么吉祥如意珠、和和美美珠一类的,这个皇宫中难有,妄生珠可就不一定了啊。说不定还真得在这儿才找的到呢。

    “好,望溪,我不那么唤你了。”

    岑绪没有回复眼神,合着眼,支着头像是倒在了旁边假寐。

    庆云帝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走的意思,就这样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此时的形容收入眼眶中。半晌过后,他才道,“发髻重不重?帮你散了。”

    岑绪依旧没有理他,庆云帝却似乎得到了首肯一样,伸手帮她拆卸珠钗,理顺发丝。过程熟练,甚至比梳发的嬷嬷还要轻柔,唯恐弄疼了她些许,但速度又不拖拉,似乎很怕激起手下人的烦躁不悦。

    “妆面帮你搽了吗?”

    “不必,一会儿还要见人。”

    庆云帝扬起的嘴角往下落了些,“见谁?她们不知道你今日累了吗?”

    “文照。”

    “哦,那小家伙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庆云帝去打了温水来,帮她净面去妆。

    抹去妆粉就跟蜕皮一样,不过鸣蝉毛虫是焕发新生,而这人是面上锦绣,内里全是败叶枯朽。

    庆云帝皱眉摸了把她的脸,“你怎么了?”

    “年老色衰了。”

    他皱眉,“别开玩笑。”

    “发病。”

    他低头吻了一下这人发灰的面容,“难受不?让御膳房给你做点素鸡、素肉一类的?下回你不想见我,直接差门房说一声就是了。”

    庆云帝多半联想到了昨日某人去乔静妍那里开了口戒,又在雪地中跑了个来回。

    其实难为他好涵养,殿外一群貌美娇羞跪着,还能对一截将死枯木款款温柔。

    “李阁,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将哄小姑娘的路数用在我身上。”

    “望溪,我是盼着你好的。”

    岑绪脸上的疲倦之□□浓,用手撑了下身子,发现没起的来,便愈发暴躁,手间不自觉地弹出了枚花生,让一个架上的瓷瓶碎骨粉身。

    那瓷瓶摆放的位置较高,落下的碎片有几枚向她砸了过来,岑绪也没有要躲的意思。李阁的心脏狂跳,挥手用内劲弹开了,险险地没让碎片落到两人身上。

    李阁冷着脸抄手把她抱了起来,声音却仍被压着放缓,“你发火作甚,你要去哪儿?”

    “睡觉。”

    于是李阁将她抱上床榻,褪去外裳,又给她压好被角,“你不舒服今日就别见她了,明日让人安排一样的。”

    床上的人合上了眼帘没有回应。

    李阁叹过一口气道,“春猎要到了,你想去吗?”

    “不去。”

    “不让你应付人,就换个地方透透气。”

    岑绪合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

    “望溪,你不去有人难免给我塞人。”李阁伸手拂开了几根糊在她脸上的几根发丝,“你帮帮我。”

    “不去。”岑绪睁眼望着了他,“有人给你塞,你收着便是,反正也不差那两三不是吗?”

    李阁望着她,目里尽是深色,“但凡你能高兴,我把她们都遣走就是。”

    “不必。你管好你的莺莺燕燕们就行。再来烦我,我都记在你的头上。”然后她阖目像是睡去了,任李阁东拉西扯都没再给过反应。

    李阁又坐了半晌,估摸着她莫约睡过去了,便兀自轻轻出声道,“你陪我躺会儿。”

    床上人没有反应,可视作默认,他便脱了鞋袜躺在了床沿外侧。

    拉上床帘恍眼一看,也是一对眷侣。

    林昢在偏殿坐了一会后,就有人来告诉她皇后今天身体不适,明日再行招待她。

    她自然应下,道明日再来拜见殿下。

    林昢等着宫妃们临近晌午时分,念完了宫规,被人搀扶着离开后,才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路上碰见了乔静妍,林昢便如实汇报了今天上午她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可能要等明日皇后殿下见她时,她才能看看可不可以找到机会说。

    乔静妍可能深知岑绪的脾性,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今天你没吓着吧?”

    读了一上午,乔静妍的嗓子也哑了,林昢递过去了颗刚才她向殿中小太监要的润喉糖。

    乔静妍就显然比皇后那半死不活的要好打交道的多,立马就笑的花枝招展,“心肝儿,还是你贴心。殿下,她治理后宫就是这样的路数,雷声大雨点小的,你习惯了就好,没事的。”

    林昢就算出卖了自己的良心,也不敢认同。今天太医们可是熬了几大锅驱寒温补汤,途中还让大家灌了几碗,不然,被抬下去的,可能就不止那几位娘娘了。

    看着林昢直摇的头,乔静妍笑道,“好吧。去我宫里吃饭?”

    这个林昢不再想推辞的话语了,高兴地应下。

    结果想去蹭饭的不止她,还有德妃。

    饭菜依旧味美可口,但是德妃两靥含愁,惶惶之色难安,欲言又止几番后还是问道乔静妍,“贵妃娘娘,皇后凤体好些了吗?”

    “殿下的身体自然安康。”乔静妍却像看不出来一般正常餐饮。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德妃点点头,不敢再旁敲侧击。

    “你放心,殿下他没事不会去找安分守己的妃子们的茬的,你我不也安然活到现在了吗?”

    德妃却不如她有底气,之前她守己安分是保全了下来,但是之前她也没有孩子呀。好容易运气好,避开了岑绪给她们整体灌避子汤药的时候,有了一个皇子,要是岑绪哪天又突然像先前一样发疯,要去母杀子,那自己和皇儿还有命活吗?

    “娘娘,臣妾向来是唯殿下马首是瞻的。只要殿下不嫌弃,琼儿可请娘娘代为教养。”

    事实上,庆云朝的皇子公主们落地就抱离了生母身边,有统一的奶妈嬷嬷、太监们照看。嫔妃们也只有按等级,每月有不等的时间,可以去探望。

    德妃位至四妃也只能每隔三日才能过去一趟,乔贵妃依例也是只能每隔两日去一趟。

    林昢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虽说住在宫中离每日课业练功的地方远了些,但她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她才想到孙嬷嬷说过,皇帝说把自己养在他身边,就是以后皇帝是他的君父,而未指定母亲,那皇后自然就是她的母后。

    所以她算做皇后的孩子,不必搬去颉芳殿和大家同住。

    她这一个外姓养子都可以住在皇后边上,那如果哪位皇子被记到皇后名下了的话,那自然也可以搬来住在皇后宫中的。

    乔静妍瞥了她一眼,“妹妹,你忘了本宫的孩子是怎么保下的了吗?你以为没有殿下的默许,这几年宫中的孩子就多起来了?”

    德妃恍然想起别看现今大家觉得乔贵妃宠冠后宫、天香国色,实际上乔静妍的出身算不得多高,在当年那派系林立的后宫中能杀出来,还不像有淑妃一样有个相府做背靠,有孕之后先按捺不发,后以探亲为由,回的娘家产子,不就是投靠了岑绪吗?

    说实在的,当时今天这个中毒,明天那个落水,妃嫔们更迭的非常之快,更妄谈有孩子留下。皇帝留宿后宫的时日不多,宫中又无太后做掌,最大的自然是岑绪,但岑绪自己就是那个最歪的那个上梁,还实行养蛊式管理,放任大家争斗,反正只要出了事,谁讲的道理通顺谁拿的证据像样,她就相信谁,哪怕明知有人是被冤枉的。于是,成者继续留在宫里,败者落发为尼。

    谁要是有了孩子,那更是整个后宫的众矢之的,就没有不想去搞她下台的。

    毕竟皇帝把擢升位分的权利给了岑绪,岑绪又说,找她们进宫就是为了皇家子嗣的,谁最先诞下皇子,她就向皇帝建议封谁为妃。至于后面的,位置不够了,自然就往下排。而要是排满了,那些无子妃嫔就该退位让贤,往下撤。

    不听最后一句都还合情合理,但是众嫔妃好容易进了宫,还得是仗着母家的地位才有九嫔的资格,但凡往下撤一级,面临的都是遥遥无期。

    所以在自己没有孩子前,自然是别人也别想有孩子的好。

    乔静妍当初就是一个正七品的御女,别说想回娘家了,就是她娘也没资格进宫一趟,而皇帝不过也就看着她貌美召幸过两次。但她就那么幸运的有身孕。

    很难说那是什么感受,但一定是担惊受怕居多,毕竟先前几个有孕的,哪怕是昭仪、昭媛都是运气好的保了条命下来,运气差的,一尸两命。

    她不敢寄希望于自己是那个像淑妃一样诞子封妃的幸运儿,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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