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昱听见清水的名字，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地上跪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小妮子么，这么快就下山了？“咳咳，知道了，这人就留在这了，你们退下忙去吧！”

    内务府总管大人和高公公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这任务可算是完成了，行了礼，一溜烟就走了。

    “快起来。”宁昱把清水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怎么下山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上次问你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六皇子殿下，我也是昨日才顺利通过了出师比试的。况且，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可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的身份，不然万一有人要对你不利，就会知道怎么钻空子了。”清水暗暗偷笑，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哎呀，我知道，反正你现在在我这小院里，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宫人们，没有外人。走，我去给你安排房间。对了，这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小厨房，平时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宁昱想着这样每天从国子监下学回来，还有个人陪自己聊聊天，斗斗蛐蛐一下子高兴起来。

    就这样，清水过起了闲散日子。每日早晨出来溜达溜达着便顺理成章地溜达进小厨房，看看厨子又弄了哪些好吃的拿一些，再去宁昱的书房，偷点话本，躺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看累了就睡一觉。睁眼闭眼间就是两个月过去了。

    这日一大早，清水就被院子里敲敲打打的声音吵醒，起来开门一看，竟然是宁昱指挥着小福子在做射箭用的靶子。“今日真是稀奇，六皇子殿下不是向来不善于武艺，怎么在倒腾这些玩意儿？”清水打趣道。

    宁昱回头，就看见清水斜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来的正好，别嘲笑我了，快来帮我瞧瞧这靶子怎么弄？这不是还有五天，就是国子监的年中考核了。今年不光要文试，还要比武试，而且凡是在国子监读书的弟子，其父母家眷都能来围观，等于全京城的达官贵胄都在这了，更何况每次比试的成绩父皇都很在意！你知道的，武试我又不在行，唯射箭还拿的出手，总得勤练练不给父皇丢人吧！”说罢宁昱跑到清水身边，拉了拉她：“清水，要不你做我几天师傅？每日我都吩咐厨房给你加餐！”

    “哼，几个鸡腿就想收买我。”清水本想调侃他两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是宁昱院子里的人：“算了，好歹你也是我名义上的主子，要是输的很惨，我岂不是也很没面子。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国子监吧。这靶子我帮你弄。”清水甩了甩被宁昱拽的衣袖，催着他快走。

    “好，好，那我走了啊！晚上记得等我回来！”宁昱看见清水答应了自己，一阵欢喜，挥了挥手，小跑着出了门。

    傍晚

    清水扔了一大把箭在宁昱脚下：“喏，开始吧！”

    “嗖嗖嗖…”宁昱一口气射了十箭，有五箭中了靶心。

    “还可以嘛，比我想象中好多了！你这手要再抬起来一点，眼睛、箭矢和靶心在一条线上，呼吸放慢，手在稳一点…”清水手把手教了起来。

    就这样，宁昱苦练了五日，虽不能百发百中，也终于十箭能射中靶心七八次了。清水对这成绩很是满意：“人人都说六皇子温润如玉不善骑射，这样已经能让很多人刮目相看了！”清水拍了拍宁昱的肩膀，安慰他。

    “也只能尽我最大努力了。”宁昱浅浅笑道，手上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

    国子监

    转眼到了考核的日子，这日不光来了京城各大士族的老爷夫人们，还有很多闺阁中的小姐过来一睹当朝皇子和世家公子的风采。

    宁昱站在翰学殿的台阶下，看着来围观的人心想今日可真是热闹，这时有人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六哥，你也在这儿！”说话的是九皇子宁傅，是静妃娘娘的儿子，平日里话不多，却总是喜欢追着宁昱六哥六哥地喊着，宁昱很喜欢他。

    “是九弟啊，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也不知今日夫子会考些什么课题。”宁昱问道。

    “我还…”九皇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我觉得你们也不用讨论了，今日的头筹，肯定是本皇子我了呀！”二皇子宁睿挤到了二人中间对着宁昱说道：“论文，众皇子中间也就你能跟我一比高下，但是论武，哎呀，六弟，你真是比我差远了，哈哈哈。”说罢宁睿便摇着扇子走开了。

    “六哥，他好气人！”九皇子看着宁睿嚣张的背影，气鼓鼓道。

    “算了，二哥他是长子，自幼聪慧，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说的也是没错。九弟，反正我们俩的目标向来都是不给父皇丢人便行了，至于头筹是谁，我并不是很在意。走吧，我们也进殿准备吧！”

    “嗯！”

    翰学殿内

    两侧早已坐满了前来围观的人，夫子站在中央，摇头晃脑地宣布今日文试的论题：“如今天灾连年，水患尤为严重，请各位学子围绕如何赈灾，展开策论，不知各位有何高见呐。”殿内虽然挤满了人，却异常安静，大家都想看看这些未来的国之栋梁有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二皇子第一个站起来诉说了自己的见解：“依我所见，国库应大开粮仓，送往灾区救济灾民。流离失所的灾民应该由附近城池接纳，朝廷统一划拨赈灾款，并减免该城池的赋税。为此宫内应节省吃穿用度起表率作用，官员自请俸禄减少的，应加以名誉上的表彰。”说罢，便有许多弟子附和道：“是啊，应由朝廷发放善款，一人二两银子，灾民不就不会饿死了吗？”

    宁昱听见这“一人二两银子”，不由得脑补到灾民饿到前胸贴后背，还要背着沉甸甸的银子，吃不行，背着又重，丢弃又舍不得，真是进退两难，着实好笑。

    二皇子看见宁昱的嘴角向上抽了抽，怀疑宁昱是在嘲笑他，顿时心中升起一团怒火：“六皇子，我看你如此高兴，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大家听一听。”

    宁昱看见二皇子点名点了自己，站起来说道：“诸位，我认为二皇子说的这方法有些许的欠妥。第一，京城离灾区路途遥远，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粮食还没送到灾民就已经等不及了。还是应派一钦差大臣，一人轻骑，快马加鞭赶赴灾区，组织当地官员、富商等就近发放赈灾粮食。第二，若是灾民全都流入附近城池，只怕是流民会越积越多，早晚会拖垮一城的经济，不如派人帮助灾民择地重建家园，免去土地税，以工代赈，发放建房工具，粮食种子等，授之以渔，这样灾民也能早日安定下来。以上是在下拙见，各位见笑了。”说完做了个揖便坐下了。

    围观的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夫子倒也觉得宁昱回答的甚好：“六皇子思虑周全，能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乃国之大幸。二皇子的回答虽有偏颇，但是轻摇赋税也是为民思虑的良策。文试结果，六皇子为一等，二皇子为二等吧。”

    “哼，宁昱就知道当众拆我台！”二皇子气的拂袖而去，宁昱见罢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