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侄子

    地下教室昏暗阴冷,连一丝月光也无法捕捉,墙上的烛灯闪着微弱的光芒,明明灭灭里照出教室里的两道身影。

    “你的脑子还清醒吗?”有着一双灰蓝色眼睛的黑发女巫嘴角抽搐,语气里带着十分明显的嘲讽意味。

    “西奥多·诺特,就算你看我不顺眼,也用不着这么——”

    “我很清醒。”诺特倏然开口,语调平缓。

    她看向对面有着黑发蓝眸的少年,他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眼里闪烁着兴味。

    “你是——洛林·霍华德。”

    就算她蠢到无药可救,也不会认为他只是突然兴致来了想叫一下她的名字。

    “如果你只是叫我来这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那我想我们的谈话也该结束了。”她面上淡定地回答,声音却不免带着几分干涩。

    诺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细细用眼神描绘着她的面孔,感叹道:“你和她真的长得很像。”

    ……这小子不会来真的吧?

    可她哪来的什么姐姐,要是有,她也不至于在六岁那年被丢进福利院,硬要说的话,等等……

    “卡塔丽娜·诺特,不过你应该会更熟悉这个名字——卡塔丽娜·弗利,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吧,你说是吗?”

    “洛林·弗利。”

    诺特微微向她靠近,语气咄咄逼人。

    “我在母亲的日记本里看到了你的照片。”他的语调开始变得平缓,“一样的面孔,一样的名字,我不可能只把这当作巧合。洛林·弗利,我祖父和一个法国女巫的私生女,在法国出生,之后搬到英国的汉普郡,她五岁时祖父离开了她的母亲,一年后她的母亲就死于病痛,在那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直到她十一岁收到了来自霍格沃茨的信。”

    他讲这段话时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人今天一天干了什么,而不是她那段绝望惨淡的童年。

    “后来——”

    “够了。”

    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语,长而密的睫羽轻轻颤抖:“你想做什么?威胁我从霍格沃茨退学?叫我和你们道歉?还是让我上《魔法日报》变成魔法界红人?”

    “毕竟死了十年的人复活这事可不常见,是吧。”

    她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

    “不。”他摇了摇头,深蓝色的瞳孔里流转着波光,一字一句,每句都在冲击她的人生观。

    “我要……认亲。”

    “我和德拉科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专门为他出头,如果你以后还想和他对着干,我也乐意看戏,只要不损害到我的利益,姨妈您想干什么都可以。”

    “死寂、无趣,我的生活惯是如此,你身上的秘密这么多,想关注一下也无可厚非吧。可我不喜欢引火烧身,所以就过来和姨妈打声招呼,别误伤了我。”

    他眨了眨眼,话语里带着无法掩盖的笑意。

    “我可是你侄子啊。”

    眼前的少年一改之前冷静淡漠的模样,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斯莱特林是不是专出黑巫师她不知道,但疯子的确一抓一大把,还各有各的疯法。

    西奥多·诺特还只是个孩子,就已经疯得够彻底了。

    既然知道了这小子只是想看热闹,不会把她的事情到处乱讲,她也没什么必要再和他周旋下去了,至于什么姨妈和侄子,她可没觉得说的人和听的人里面有一个是认真的。

    “我知道了。”她沉默了好一会,淡淡开口,“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她从椅子上站起,迫切地想离开这个地方。

    “等等。”

    诺特伸手拦住她,面不改色地说道:“我还没说要求呢。”

    洛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要求?”

    他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

    “按道理来说我刚刚应该算是在威胁你,威胁的话——总得提出要求吧。”

    ……

    “什么要求,你说。”

    优秀的巫师要有非凡的气度,懂得包容,学会宽恕,她能忍。

    诺特轻轻挑眉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你不可以伤害我,当然,这是互相的,我也不会伤害你。”

    “第二:我和波特在同一个空间的时候,你必须得更关心我,照顾我的情绪。”

    “第三:你不可以摸波特的头、牵波特的手,至少在我面前不能。”

    “就这三点,我可是很善解人意的。”

    他甚至还叹了口气。

    洛林已经有些麻木了,如果明天早上她发现自己回到二十年前,那她一定会去找到西奥多·诺特的父亲再解决了他,以免他的儿子现在在这里折磨她。

    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完全称的上是嘲讽:“你的这些要求会让我以为你是一个没人爱的可怜小巫师,正在祈求自己并不熟悉的姨妈的关注。”

    他并没有反驳,而是低低地笑着,笑声在寂静的教室里荡开。

    “也许我是呢。”

    真是疯子。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要永远对我的身份保密,不可以和任何人透露任何有关的消息,你能做到吗?”她看着他,眼神里带上几分挑衅。

    “可以。”他回答得十分迅速,没有一丝犹豫,“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甚至可以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他以为牢不可破咒是过家家吗……这咒语可是要命的。

    可更令她惊讶的是——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游移,他是认真的。

    她与卡塔丽娜的关系并不亲近,父亲从未告知过母亲他的真实身份,她也是在进入霍格沃茨后才知道这一切,对于卡塔丽娜而言,她的存在显然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她也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从不与弗利家族有任何来往。

    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通以卡塔丽娜那样温顺的性子,她的孩子怎么会是这样的性子。

    “不用了,我可不喜欢立这种咒语。”她摇了摇头,“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了,你母亲会不开心。”

    诺特低垂着眼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看着他这副样子,洛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紧巴巴地吐出几个字:“什么时候?”

    “一九八二年,生病了。”

    他的声音难得有了几分实感,而不像之前一样飘忽。

    “父亲说母亲走得还算安详,唉,不像姨妈,我光是看报纸上的报道,就已经感到很痛苦了。”

    这小子天生就不适合悲情氛围,她刚刚才升起的几分怜爱之情立马就被打消。

    但卡塔丽娜的确对她有过几分关怀,诺特不管再怎么说,也的确是卡塔丽娜的孩子,她的侄子。

    “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帮忙。”她不习惯对着诺特说这些话,出口后感到有些尴尬,于是忍不住添了几句,“好歹我们的确算的上是亲人,只要你的事情和哈利没有冲突,我会尽量帮你。”

    “可真是一个称职的教母。”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德拉科和潘金森刚刚突然说不出话也是你干的吧,为了哈利·波特,姨妈你可真下得了手。”

    什么时候叫作为了哈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要反驳回去。

    下一秒,眼前的黑发巫师却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魔杖,雪松木魔杖在闪烁的烛火下闪着雪一般的颜色,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魔杖,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挑衅的微笑。

    “故意的?”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目的是什么?”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不想和别人产生冲突,可您不觉得哈利·波特实在有点令人厌烦吗?放弃和马尔福家族那样的纯血贵族交好,而去笼络和那些血统肮脏的麻瓜打交道的韦斯莱,可他的手段还挺有用,韦斯莱的那个小子现在对他忠心耿耿,就连姨妈也对他关怀有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说着这话,故意拖长了音调,特意加重了“姨妈”两字,这语气哪里是刮目相看,分明就是冷嘲热讽。

    “所以你就对他施咒想让他摔死?”她语气冰冷,“你胆子还挺大。”

    “摔死?不。”

    他摇了摇头,十分笃定地开口,“我可从不觉得在你面前能让他摔死,只是我就想这么做。”

    洛林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怒气,她直接跨过座位,一把揪住西奥多的耳朵。

    西奥多被她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她还会来这么一出,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薄红,声音难得显出几分慌张。

    “你干什么?!”

    她冷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近乎咬牙切齿:“侄子,姨妈教你做人。”

    昏暗的教室里,有着一头黑发的女巫俯下身凑近对面的少年的脖颈,少年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薄红,两个人的影子在烛火下交缠着,显得格外暧昧。

    这是弗雷德·韦斯莱眼里的场景。

    “梅林的胡子——”他忍不住感叹,看向身边的好兄弟,“乔治,现在的新生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我也想这么说,弗雷德。”

    洛林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松开手,回头望向门外。

    两个瘦瘦高高的红毛站在教室门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什么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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