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格兰芬多休息室。
“所以，你和哈利还没和好吗？”赫敏看了一眼哈利离开的方向，问道。
洛林还保持着打招呼的姿势，听到赫敏的话，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算了吧，我发誓这件事已经完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这样也挺好的——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我下次遇到类似的事情，会不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哦，得了吧，洛林。”赫敏瞪大双眼，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不得不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实在是令我不敢相信，我是说——你莫名其妙离开这么久又回来，噢，还得加上错过了哈利的首场魁地奇比赛——这件事是你的不对，但我的天，我从没觉得它能够让你们两的关系僵化到这个地步，它甚至还没有那次罗恩说我的坏话被我听到来得严重！”
“赫敏……”洛林放下手，身上的那股劲彻底消失了，直直趴在了桌子上，唉声叹气：“我觉得比起复习魔法史，也许我更应该找本《如何成为更好的朋友》这样的书来看看，我真是糟糕透了，对吧？”
“嘿，洛林，我想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
洛林听见赫敏重重地叹了口气，放在桌上的双手被另一双温暖细腻的手所握住，她抬起头，褐发女巫正认真地看着她。
“朋友是需要互相理解和付出的。”
“就像你这次离开霍格沃茨这么久，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我们确实有理由生气——哦，天呐，你说你是我们的好朋友，但你离开了半年，走的时候那么匆忙，回来后你也没给我们任何解释。”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知道洛林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我更多的是担心而不是生气，我们是朋友，但那也并不意味着彼此之间不能保留一点秘密，对吧？”女巫开玩笑似地眨了眨眼，“就像我也没有告诉你，在开学火车上我觉得你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呢。”
说实话，洛林现在觉得赫敏的话比魔咒课上的咒语更难理解。每个词她都听得懂，但放在一起就像是团成一团洗过的衣服，分不清是裤子还是外套。
“那么……你的意思是哈利和我并不是真正的朋友？”“她吞吞吐吐地说，试图理清思绪。”或者说这其实是哈利的问题？”
“哦，洛林……也许你的确有比魔药书更需要看的书，但绝对不是什么更好的朋友那种破烂。”赫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的意思是……哈利有点过于依赖你了，我是说——你们是朋友，对吧？但是你对哈利总是无条件地认错和迁就，而哈利也因此而对你越来越感到依赖，以至于发展到现在这样，要知道，你也不过是一个一年级的巫师……面对你的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你总是会让步。”
“就像这次，你真的觉得哈利这么生气只是因为你一声不吭地就不去看他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然后长达半年杳无音讯吗？”
洛林抬头看着赫敏，什么也没说。
“哦，看来你真是这么认为的！”赫敏惊叫一声，卷曲蓬松的头发似乎都往上扬了扬。
“哈利有时可能有点令人讨厌，但罗恩和我显然都同意他是一个关心朋友的好朋友，除了，你知道，男孩总是羞于让人们看到困扰他们的事情。”“赫敏撇着嘴说道，“你离开的那几个月他一直在担心你——尽管他从未承认过。”
“我想最让他生气的是，在你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突然意识到他对你的了解少得可怜——邓布利多问过他知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然，罗恩和我也回答不出来，可不同之处就是，我们可以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但哈利不能——而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太害怕失去去你这个好朋友了。”
“这不是健康的朋友关系，洛林，朋友不该是依赖与被依赖，而是分担与共享。”
洛林转过头，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赫敏才听到她的声音。
“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赫敏，谢谢你。”
“那太好了。”赫敏站了起来，自豪地甩甩头发，说道：“如果我的父母看到我教授友谊，他们一定会感到震惊，因为我最不擅长的事情可能就是交朋友。”
“但这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赫敏，你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朋友了。”
“谢谢你，洛林。”赫敏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转眼又严肃起来，说道：“友情是很重要的，但宾斯教授显然不会因为你和朋友有矛盾而给你一个O，他已经因为要给你出一张单独的卷子而感到非常恼火了——所以，不妨把注意力先放回面前的魔法史，好吗？”
“梅林！”洛林哀嚎一声，又趴回了桌子上。
-
霍格沃茨二楼走廊，夜晚。
洛林手里拿着一本关于现代魔法史的书，朝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鉴于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图书馆的闭馆时间也提早了两个小时，所以她不得不把书借出来带到休息室去看。
魔法史……哦，真是烦人的东西，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这门课见面了。
这段时间她的记性简直差得要命，就连赫敏都忍不住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啊……她倒巴不得忘记那段经历呢，想到莱姆斯最后的样子，洛林忍不住沮丧地低下了头。
只是……她记得莱姆斯在离开前好像有和她叮嘱过一定要告诉邓布利多一件事，是什么事呢？梅林——也许她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考完试还得去一趟邓布利多校长的办公室和斯内普的办公室，一想到到时候要面对的问题，这下她是真不知道这两件事哪件更糟一点了。
生气的哈利，烦人的魔法史，不知去向的莱姆斯，在老宅里发生的怪事，该死，为什么烦心事总爱堆在一起！
她把手里的书狠狠地丢在地上，又认命似地叹了口气，弯下腰把书捡起来。
“哦……我打赌平斯夫人不会喜欢看到你这样做。”略带迟疑的话语从身后传来，语气十分生涩。
“哈利？”洛林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惊愕地问：“你怎么会在这？”
哈利疑惑地指了指身上的校服，说道：“这里是霍格沃茨，显然我会在这。”
“你刚刚是把书丢在地上了吗？”哈利小心地问。
“哦，如果我记忆没出错的话，是的。”洛林摊了摊手，满脸无所谓，说道：“是需要去和平斯夫人说一下我刚刚故意把书摔到地上吗？”
“我没有告状的小癖好。”哈利瞪大双眼说，“我没想到你的火气这么大，也许现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
“我也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说话，我以为我们俩会一直不说话，直到毕业。”
哈利沉默地低下了头。
“抱歉——哦，我不该说抱歉的，但是，嗯……抱歉。”洛林疲惫地叹了口气，说道：“最近我的烦心事实在有点多，你知道吧，我要补考，魔法史，魔药，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当然，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所以，如果你想要指责我的话，对不起，也许我们能找个更恰当的时间。”
哈利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要来指责你。”
洛林瞪大双眼，回道：“哦，那可有点奇怪，这下我就不知道你是来干嘛的了。”
“你知道的对吧，这段时间我们不是很愉快，就在昨天你还直接忽略了我然后——”
“对不起。”哈利看着她说道。
……
“什么，哈利？”
“我真的很抱歉，洛林。”他的声音很低，却圆润响亮，音调像宝石般纯净，“昨天在休息室，我没有离开，我躲在那个拐角。”
洛林的身体静止了。
“一开始，我只是听到赫敏提到我的名字，出于某种原因，我躲在那个角落里。”哈利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也许是因为我想听到你对我抱有多大的歉意……老实说，赫敏说后面那些话的时候，我差点就要逃跑了——我很讨厌那些话，但更让我生气的是，它们是完全正确的。”
“我总是把那些坏情绪像扔垃圾一样一股劲地抛给你，你好不容易才回来，我却像个疯子一样对你冷嘲热讽，丝毫不关心你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我在不停地向你索取，可你不欠我的，你本就不必做这些的，哦——我做的这些事，和弗农姨父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别这样说，哈利，至少你绝没有虐待我。”洛林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安慰道。
“至于你说赫敏告诉我的那些话，哈利，其实我之前也从未发觉过。”洛林叹了口气，说道：“我认为这里面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我没有把你当作真正的朋友对待，而是不自觉地用看待小孩子的方式来看待你，但是，瞧瞧——你现在可比我高了半个头呢。”
“所以……洛林，”哈利低下头，迟疑地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努力成为真正的朋友——不是依赖与被依赖，而是分担与共享？”
“我想答案是是的，哈利。”洛林笑道，“但我必须得提醒你——那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抄我的魔药论文，当然，也包括其他学科。”
“一直都是罗恩想抄！”哈利不满地喝了一句，“而且你得记得你没来看我的魁地奇比赛，那的确是你的错。”
“你也没有在我回来后关心我一句话。”洛林摊开手，“虽然那是在我惹你生气后，但是也太过分了，我可是消失了七个月！”
哈利回答：“我关心你，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那不如你现在说？”
……
“看来我们扯平了。”哈利嘟囔着，迈着步子往休息室走去。
“嘿，哈利，告诉我!”洛林紧紧地抱着书，跟在后面。
“除非我死。”哈利的声音大得出奇，不断地回荡在走廊里。
洛林大声笑着，挥舞着手里的书，说:“好吧，我可不愿意为了几句关心的话而拿你的生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