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青凌迟疑地问。
“是因为有一只小狗没有活下来，所以才难过吗？”陆戚臣把目光从电视上挪开，和韩青凌对视。
韩青凌被他那双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眸注视着，有些慌乱地撇开眼，手里的零食袋子被她捏的噼里啪啦响。
“嗯......”韩青凌眨眨眼，胡乱往嘴里塞了片薯片，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陆戚臣简直就像是随口一问，一直到电影快结束，都没再提起过这个话题。
韩青凌心里那点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慌乱被压了下去，她看到最后屏幕上电影结尾的报幕，抽了桌子上的湿巾擦了擦手，和过去的许多个晚上一样，转头和陆戚臣说晚安。
“明天还要去救助站吗？”
“明天不去。”
“嗯。”陆戚臣抬手揉了揉韩青凌的后脑勺，在她茫然又懵逼的眼神里，轻飘飘地说：“早点睡，晚安。”
韩青凌：？
你最好有事！
韩青凌鼓起脸腮，瞪着陆戚臣上楼的背影，满脸不明所以。
第二天韩青凌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了，这个时间陆戚臣已经去公司了。
她在床上磨磨蹭蹭翻滚蠕动，就是不起来。
直到小果果一个泰山压顶坐到了她脸上，给她憋得不得不睁开眼睛坐起来。
因为吃得好住得好，当初可怜巴巴瘦兮兮的小猫现在已经长成了一只小猪咪，趴到韩青凌脸上的时候，差点没直接给她送走。
韩青凌拎着小果果的后颈皮，看它夹着尾巴满脸无辜相，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无语。
她把小猫放到床上，轻轻按住小猫的两条前腿，然后把脸埋进小猫肚皮上。
那小肚子鼓鼓的热乎乎的，韩青凌还能听到它均匀有力的心跳声。
别看小猫平时对别人都是一副高冷样，对韩青凌却是无比的迁就。
它甚至把小爪子搭在韩青凌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哄什么小孩儿似的。
“果果你好胖了！你要减肥了！今天的毛条取消掉吧！”韩青凌把头抬起来，两只手揉着小猫脸，严肃地说。
果果：？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宝宝也从门缝钻了进来，它最近也是胖了不少，晃晃悠悠的爬不上床，在床脚哼哼唧唧的叫。
韩青凌都没注意到这俩小家伙现在胖成这样了，她把宝宝抱起来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把它放到床上，满脸不可置信：“天老爷啊！宝宝你怎么也胖成小猪仔啦！”
似乎是听懂了，宝宝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把脑袋怼进被子里，呜呜呀呀的叫。
韩青凌连忙把它抱起来道歉：“妈妈说错了，我们宝宝是世界上最瘦的小狗狗了，根本不是小猪仔！”
果果趴在一边舔爪子，像是习惯了这一人一狗每天戏很足的样子。
嘴上哄着小猫小狗的韩青凌，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向正在收拾卫生的阿姨。
“阿姨，果果和宝宝最近长胖了好多！”
韩青凌满脸疑惑，这俩小家伙的零食她是有严格把控的，就怕它俩吃太多了，超重影响身体。
怎么还能长胖。
“你是不知道，这俩小家伙，聪明的嘞！”
阿姨擦了擦手，颇为感叹的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它俩自己能找到零食放在哪里，吃完了还会‘毁尸灭迹’，把垃圾藏起来。”
韩青凌：“？”
阿姨：“上次小刘打扫宠物间的时候，在宝宝的窝里翻出来了一堆零食袋子。”
其实自从果果来了之后，宝宝就跟个小姐姐似的很照顾果果。
两个小家伙从一开始就爱挤在一起睡，以至于果果长大点之后，它俩还挤在果果的猫窝里睡，大家也都没当回事。
直到那天小刘去打扫宠物间，觉得虽然宝宝的窝不常用，但也该清洁一下。
谁曾想，里面垫子往外一拿，霹雳乓啷掉出来一堆包装袋。
韩青凌听完，简直满脸震惊。
“它俩，暗度陈仓？还会毁尸灭迹？”
“是咯，要不说这小猫小狗都聪明呢。咱家这两只，可真是聪明过头了！”阿姨说着自己也乐了。
家里有这么两个小家伙，实在是多了许多欢乐。
韩青凌扶额：“还是要给它俩控制一下，太胖了对身体不好。”
“知道知道，早就把零食什么的藏起来了，这两天出去遛弯儿的时间都比原来长了。”
韩青凌点点头，她去冰箱里拿了盒酸奶，刚要拧开往嘴里倒，就被阿姨给拍了一下手。
“哦呦，天都凉下来了，不要喝太凉的。你忘了上次去体检，人家医生说你胃有点炎症吗？”
韩青凌吐吐舌头，把酸奶往旁边一放：“阿姨~想喝杨枝甘露。”
她撒着娇，试图让阿姨忘记自己刚才的行为。
阿姨眼里含着笑瞪了她一眼：“这就给你做，你先去玩吧。”
“嘿嘿，爱你哟。”韩青凌说完蹦蹦跳跳的就走了。
阿姨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她有两个孩子，年纪都比韩青凌要大许多，韩青凌在她眼里就像是个小孩儿似的，还是那种长辈都会喜欢的，乐天派的小孩儿。
韩青凌一上午就窝在花房里晒太阳，十月份气温已经降下来了，花房里的温度正正好。
大概是养成了习惯，她还是爱看一些稀奇古怪的言情小说，吃了午饭又钻了进来，怀里抱着小猫，脚边趴着小狗，简直自在的不得了。
阿姨怕她在花房呆久了睡着会着凉，还拿了个毯子给她盖上。
韩青凌在花房里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醒来时发现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
是陆戚臣的。
她赶忙打回去。
“喂？有什么事吗？我刚刚睡着了没有听到声音。”韩青凌摸了摸被声音惊醒，还有些迷糊的小猫，小声问。
“我书房有个U盘和文件忘记带了，可以麻烦你帮我送来吗？”
陆戚臣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因为前一个人汇报的时候犯了很多错误，他表情冷得要命，整个会议室里除了现在正战战兢兢汇报的声音，没有一点其他声音。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平静，所有人都脸色一变，直到发现是自家老板拿起了手机。
陆戚臣抬手示意休息一会儿，然后拿着手机走出了会议室。
留在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这工作狂老板，竟然会因为一通电话打断会议。
林助理扶了扶眼镜，他就坐在老板边上，备注是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
韩青凌把小猫放到摇椅上，往陆戚臣的书房走：“在桌子上吗？我去看看。”
陆戚臣嗯了声，听着韩青凌那边的声音。
韩青凌还是第一次进陆戚臣书房呢。
书房这种地方，尤其是对陆戚臣这类人来说，其实是比卧室还要私密的地方。
韩青凌进门前还特地重复了一遍：“我要进去了哦！”
陆戚臣含着笑意又应了一声。
他的书房很大，几个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上面摆满了各种类型的书，而且大多数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
韩青凌直奔着桌子去，一眼就看到了放在电脑旁边的U盘和底下压着的文件夹。
“我找到了，马上给你送过去！”
“嗯，不用太着急，叫家里司机送你。”
“嗯嗯嗯！”
韩青凌挂了电话，要往外走的时候，突然看到桌面上有个白色封皮的文件，上面有一行字：韩青凌生平资料3.0。
她理智上是清楚，陆戚臣要和人联姻，肯定是要把联姻对象查个底朝天，但看到这似乎都已经查了三遍的资料，她内心突然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太舒服。
眼不见心不烦，韩青凌把U盘揣进兜里，抱着文件走出了书房。
陆家到陆氏公司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
韩青凌到了门口下车，让司机在门口等一会儿。
门口的保安认识陆家的司机，虽然不知道韩青凌是谁，但还是把她放了进去。
只不过到前台的时候，被卡住了。
前台的漂亮姐姐笑得很得体，声音也很温柔：“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韩青凌表情懵了一下。
她今天穿的很休闲，宽松的蓝白卫衣配着牛仔裤，甚至还背了个可可爱爱的双肩包，像个大学生似的。
“啊...”韩青凌在思考，自己那算是预约吗，她犹豫地说：“我是，来送东西的。”
“不好意思小姐，没有预约是不能上去的，我们有规定的。”前台小姐姐有些为难。
她倒是没觉得韩青凌是个有什么歪心思的小姑娘，只是公司里确实有规定，因为之前真的出现过那种，心术不正的人没有预约就往顶楼跑。
韩青凌眨了眨眼，拉着书包肩带的样子看着有些无辜。
“那我先打个电话吧。”韩青凌掏出手机找林助理的手机号。
她觉得陆戚臣应该是蛮忙的，还是找林助理比较合适。
上次那个生活助理也行，只不过她没留联系方式。
韩青凌等电话接通的时候，前台小姐姐还塞了颗糖给她，然后得到了韩青凌甜滋滋的一个笑。
前台觉得韩青凌大概是楼上哪个经理家的千金。
直到老板的助理从电梯下来，喊出那个称呼的那一刻，她眼睛直接瞪大。
“太太，老板还在开会，我带你去休息室等一会儿。”
“啊，我送完东西走就好了。”韩青凌满脑袋问号，还要亲自交到他手里吗？
林助理懵了下，什么东西？
韩青凌把书包抱在胸前，从里面掏出了U盘和文件，塞进林助理手里：“喏，送到了我就走啦！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呢！”
林助理压根儿不知道老板还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没拿，他沉默了一秒，阻止了韩青凌要离开的脚步：“太太还是上去吧，说不定老板还有什么事要跟你说呢。”
韩青凌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那我先出去跟司机说一声。”
“没事，让保安去说就行了。”
林助理本来想接过韩青凌的书包，接过被拒绝了，但同时手里被塞了颗包裹着漂亮玻璃纸的硬糖。
“幸苦你下来接我啦。”韩青凌背上自己的小书包，乐颠颠地往前走。
“林助......”前台小姐姐戳了戳林助理的胳膊，指了指跟大学生似的韩青凌，用气音说：“太太？”
林助理点点头，然后快步追上已经快进公用电梯的韩青凌。
“太太，走这边。”
韩青凌一脚都踏进电梯了，电梯里的人听到林助理的声音，表情无比同步。
“啊？”韩青凌扭头。
“专用电梯会快一点。”林助理刷了卡，然后把卡直接给了韩青凌：“您下次来就可以直接上去了。”
韩青凌觉得手里的卡有点烫人，连忙又塞了回去：“不用不用，我应该也不会再来了吧。”
林助理没有再给她，两人在电梯里有些沉默。
气氛尴尬的韩青凌揣在兜里的手忍不住都蜷缩了起来。
幸好这时候电梯开了。
陆戚臣就站在电梯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