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理石的墓碑，一旁的松树也已经有一米高。
所有的一切都在跟秦萧说，他离开很久了。
唯有秦萧感觉，他还在。
心中想——
如果真的有另一个世界，我希望你能忘了这里的一切。
可以从小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不用去照顾谁，也不用去关心谁。
你就是你，只需要和其他小孩一样，单纯健康、快乐无忧。
……
郗戎，我好想你。
真的好想回到那天，如果相约的是某个餐厅，或者是其他地方，或许是我去找你，也许，不会失去你。
现在的我，欠着颜故木的情，甚至还嫁给了他。
把他看成了你。
郗戎，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介意？
我答应用一年还他人情，可是也清楚知道，情易欠，却难还。
对了，我还见了贺州，你放心，他很好，工作也和之前一样。
浅笑。
手掌抚摸着冰冷的墓碑，逝去星点灰尘。
“贺州说，颜故木和你一样，是个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人。所以工作、集团，你都放心，有颜故木和贺州，会和以前一样好吧。”
心中，只是、我……我不一样，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是你呢？
眼眶红润。
秦萧就这么坐在他旁边，依靠着冰冷的碑。
……
说是去车上等，可他怕她待得时间太久，正是小雪前后，温度在十度以下，单穿毛衣和黑色大衣的她，已经待了半小时。
他正上去，快到。秦萧起身离开，才下来。
看着双眸无神的她，生怕她又和之前一样，意识恍惚。
“萧萧？”
她的手冰凉，冻得通红。
颜故木将她护在怀里，捧手揉搓为她取暖，眼中是担心、是害怕。
“放心，只是多待了会儿。我们去吃点热的吧。”
虽然颜故木在为她取暖，但他鼻头也冷得淡红，体温明显是冲上来才提升的热度。
“好。”
正是周五，看时间能赶上。
“我带去吃砂锅。”
“好。”
原本只以为是他常去的哪家店铺，直到车开到学校门口。
“这儿？”
“稍等一下，他马上来。”
颜故木虽然来过，但这一年时间他根本没办法离开秦萧身边，就算忙于工作，也会在一结束的第一时间就赶去陪伴她。
学校已经很久没来，怕门卫拦住不让进，所以才联系了向毅。
看到他车快到，才拉着秦萧出来。
站在校门口，门卫见他们迟迟不动，出来问，“颜总怎么不进去？”
“你还认得我？”
“当然，你们来后，学校很多设施都更新了，我想都是向总和颜总的支持。像你们这样支持学校的企业家，还是很少看到，尤其是每周都来学校的。”
“这是我们母校，当然关心。”
“哦？”
“我和向毅都是从这儿毕业的，他每周都来就是想念食堂的饭菜。”
门卫大叔开怀笑了笑，“向毅？”脑海里回忆了一番，“那您是颜故木？”
“您还记得？”
“记得的，当初你俩在学校可出名了，追着送信的小姑娘都能排成队。”
颜故木不自然笑了笑，眼神看向身旁的秦萧。
门卫大叔说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看到颜故木看向身旁的眼神立即找补，“但那时候我记得好像只有向毅喜欢了一个女孩，你倒是没有。”
“你俩现在都结婚了？”
看着向毅停车，颜故木不想他伤心，“这是我妻子，向毅他……那个女孩他们一直在一起，只是遇到点意外现在昏迷，所以还要麻烦大爷你不要在他面前提。”
“哦哦、好。”
秦萧看向颜故木，向他求证，真的？
颜故木闭目，确认。
到食堂，不是学校用餐高峰，向毅笑道，“好在来的次数多，周末校领导一般都忙其他事，你先坐这儿，我和故木去取。”
秦萧看到阿姨正在煮砂锅，“没关系，一起吧。”
向毅看了眼颜故木，以为他们的感情有进展，还欣喜笑了下。
等三人都坐下。
“我去取筷子”说完，颜故木就到最近的消毒柜取，但周末，学生不多，筷子也只剩下三支。
看到最远的角落里消毒柜的电源还亮着，就接着去取了。
秦萧先是闻了闻，满意地笑了笑。
向毅介绍，“初中时还要靠腿，跑慢了就被抢光了。”
“那今天是沾你俩光了。”
听到秦萧还能开玩笑，向毅放心不少，见颜故木走远去下个消毒柜，才开口说，“他对你的感情，不止几年。从小他比我更受欢迎，无论是家长、老师还是异性缘方面，我都略逊一筹，初中更是有女生追他，跟着他身后，甚至在马路都能收到其他学校女生表白的。只是他心里，只有你。”
结合颜故木讲的故事，秦萧相信，他是认真的。
“领证的你恍恍惚惚，可他却兴奋到三天三夜睡不着。秦萧，我也是个执着于过去的人，但我的执着庆幸有她对自己生命的坚持，可你不同。”
秦萧知道，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是理智和感情是不通的。
“我不会劝你认清眼前，只希望你不要只看着已经失去的，而忽视现在拥有的。”
“谢谢。”
他来，看到秦萧看自己的眼神略有不同，问，“你们聊什么了？”
向毅不知怎么回答。
秦萧接过筷子，故意偏转话题，“看来你初中确实很受欢迎。”
颜故木问向毅，“你到底说什么了？”
向毅耸耸肩，“什么也没说啊。”
“那她……”
秦萧道，“好吃。”
看向颜故木的眼神像是在等他下筷子。
颜故木也不再继续问，低头尝鲜。
向毅看了眼秦萧，虽然她刚才只是道了谢，但现在的举动无疑是把他刚才说的话听进了心里，欣慰一笑。
颜故木抬头，“不对，你俩肯定有事。”
“快吃吧”没见过几次面的秦萧和向毅到是蛮有默契地异口同声。
饭后，秦萧在车内，单独只是她和颜故木的时候问，“他的那碗面，是那个女孩爱吃的吧？”
颜故木点头。
“所以，那个昏迷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依旧没醒。”
“醒来的机会有多大？”
颜故木沉默。
良久的沉默秦萧已经知道向毅那句“珍惜眼前”是有多重的分量了。
愉快用餐后，他们逛了逛没有几人的校园，期间向毅主动提出加秦萧微信。
在验证消息后，秦萧发去第一句聊天——“我会努力，感谢。”
看后消息，向毅也是第一时间回复，“自己人，不必客气。”
颜故木带着秦萧离开，此刻看着熟悉校园、孤身一人的向毅更想林浅了。
车内，看到向毅的回复。
秦萧自问，是我太客气了？
“颜……”停顿后，“是我太客气吗？”
颜故木问，“你、刚才本来是想叫我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