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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乱言

    初春。

    微雨不断的春季总是能够让人情绪多变。

    随着冬雪化为朝露,被包裹了整个冬季的植被,重新复苏。

    它们贪婪的吸食着春季的空气,一边舒展着身姿播撒新的种子。

    而刚经历了凌冽寒冬的越国子民们,也都开始了新一年的忙碌。

    唯有个别闲来无事之人,窜行在各方茶馆、酒馆喋喋不休的议论着最新的谈资。

    各方民间常说官家事少管。

    因众说纷纭之下,难免惹祸上身。

    然越国子民却是不同,凡是在人群涌动之中,总是能够听到一两句,关于平民禁忌的三言两语。

    纷纷攘攘之下,言论便竞走到了各方街巷,无处不在。

    只见就在划分为闹市的街尾处。

    一位体态肥圆的中年粗妇,挎着一破菜篮站在那拼接的菜摊子前,弓着身很是费劲,还不忘同菜摊主人交头接耳。

    “嘿!”

    “东街家的二婶子。”

    “你听说了今儿晨初,从宫里头传出来的大事了没?”

    她口中的二婶子正低着头,在凌乱的菜摊上忙碌。

    抽了空,将散于额间的发丝琯在耳后,话语间有些得意:“晓得,晓得!”

    “今儿送菜的亲家徐寡妇啊!”“

    “从她二婶子在宫里杂役房里当差的小舅子哪儿听说了!”

    粗妇那双肥腻的粗短肉手,在整理好的菜摊子上挑挑拣拣很是嫌弃的模样。

    随着二婶子嘴里的得意声落入耳中,顿时轻蔑的瘪了瘪嘴。

    “啧啧啧!”

    “你说这小皇帝做的啥事儿啊!”

    “哪有把自己唯一亲人,往敌国推的?”

    “可不嘛!”

    “方才俺还跟徐寡妇扒拉半天这事儿呢!”只见二婶子手法熟练的剥起了毛豆子。

    粗妇见状绿豆大的眼睛顿时精光一闪,连忙招手道。

    “诶诶!你把这毛豆给俺剥二两!”

    粗妇那抖动起来的油腻肥肉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油光,乍一看还以为是块白花花的肥猪肉!

    “哎呦喂!”

    只见这时一位浓妆艳抹的徐徐妇女。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虎他娘啊!”她顶着那张尖嘴猴脸,扭着好像散了架的胯部,花枝招展的。

    大虎娘闻声面容一僵,不用回头便知晓来人是谁,她眼中的鄙夷之色,在二婶子的面前显露无疑。

    “哟,徐家婶子呀。”

    随着身后的浓郁低劣水粉味越发浓重,大虎娘又才僵硬的扬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打起招呼。

    “今儿个不跟那徐寡妇抢那仨瓜两子,怎的跑这儿来了?”

    原本还一脸媚笑的徐家婶子陡然变了个包公脸,那双乌溜溜的渗人眼珠子狠狠的瞪着大虎娘!

    “自然是…”

    “讨债来了!”

    这般夺命吼!

    直吓的大虎娘撒丫子便窜到了人群中。

    饶是那身环绕的肥肉,都不能成为她的逃债的阻碍。

    徐家婶子哪能就这样放过大虎娘呢,二话不说提着艳丽麻裙就追了上去。

    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的,言语之间很是难听!

    整个闹市,顿时便都闹得不可开交,无数的咒骂声、嘶吼声传遍整个街道。

    一处距离闹市不远的雅致茶馆内。

    响起阵阵清幽凝神的古筝乐曲,盖过了闹市传进茶馆的嘈杂声。

    茶馆二楼的隔间内。

    只见两道姿态不凡的身影,对坐在一张棋盘两边,各执一色棋子,好不悠闲。

    先是一位看上去略年长些的男子,气定神闲的执起手中白子放在棋局的一角后,微舒了口气。

    “门市笑闹,当不得真。”

    他对面一位垂着头,看不清长相的青年公子,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万物皆无凭空所出。”

    “自是先有据,而后出乱言。”

    “哒!”落子声。

    虽不见容貌,但仅是他那周身通透清幽的气质,便可知他绝非池中物。

    “这……”

    原本还悠闲自在的年长男子,见这无路可走的棋局,顿时怔然。

    “国师大人曾言。”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青年公子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对方。

    “今日。”

    “弟子可算是活学活用了?”

    这样的颜,俊而不俗,雅而清釉,多一分、少一厘,都于此截然不同。

    尤其在暖意斐然的晨光轻撒大地之时,微启唇眸的刹那风华,便就此风景定格在了时光里。

    而面对这方难得一见的绝世风景,依旧气息稳健,神态硬朗的年长男子。

    赫然便是今早向小皇帝告恙的越国国师。

    “一切缘果起灭,皆是人之定数。”

    国师端起手边已温凉的茶水,轻珉一口,泰然处之。

    虽看似下言不接上言,但却让人不自禁的将其连在一起,其中所包含的深意千方百种,因人而异。

    这其中意思,就好比国师大人今日输给他面前之人的这局棋,那便是所谓的定数。

    青年男子含眸浅笑,不知是知、还是不知。

    只是神色流转之间,掠过几缕摸不着深意的暗芒。

    好像冥冥之中都如国师大人说的那般,一切都自有定数。

    绝不会因任何一个人或物而改变,除非那本就是方外之物。

    “荆国的和亲队伍,不日便要启程。”

    “你且早些准备一番。”

    显得有些昏昏欲睡的国师大人开口道。

    青年男子闻声,还未启声。

    忽而神色一凝,虚端着茶杯的手也顿在了桌边。

    “扣扣……”

    “扣…………”

    “扣扣扣……”

    隔间小门,响起了一阵极有规律的敲门声。

    国师抬眸看向正有所动作的青年男子,神色凝重。

    “切记!”

    “万事皆有因果,不可急!。”

    “也急不得。”

    青年男子眸色复杂的与国师对视了一眼。

    便迅速的从茶馆二楼敞开的窗户一跃而出。

    “吱呀!”一声隔间门被推开。

    只见随行低着头,眼睛也不敢随意乱瞟。

    “大人,上面哪位的召见,现在可否动身?”

    国师突然精神不振,起身都需搀扶,戏演的可真。

    “备车吧。”

    “即刻进宫。”声音沙哑。

    窗外的暖煦日光被积云所遮挡,光也缓缓消失在了皇城街道。

    这天。

    果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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