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布莱姆嘴上说着跑不到哪里去，但实际上在他下飞机的时候，这场突如其来的同化就已经开始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那个时间段到底咬了多少人，可能整个飞机都被污染了。宁音在听见门外有声音的时候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她对眼前明明灭灭的光晕还没有完全适应，少女噤声后整个屋子里就再也没有特别大的动静了。

    “你的子孙都是蝗虫吧。”果戈里说，他一手已经握住了宁音的手腕，如果有东西将门破开，那么下一秒他就会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布莱姆耸了耸肩膀，并不在意果戈里这个说法，毕竟外面的人真要说起来，应该也算他半个同化失败的产物。

    但宁音轻轻地、带着拒绝意味地挣开了果戈里的手。

    那让果戈里愣了一下，他第二次握住了宁音的手指，少女却抿着嘴唇，再一次挣脱了他。

    果戈里说:“……小宁音？”

    宁音垂下眼睑，“果子哥，你觉得大叔的想法是危险的，还是刺激的？”

    他看着她，似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步入了叛逆期，他像一个无可奈何的家长，摊开了手，却没有回答宁音的问题:“小宁音，你知道天人五衰到底是怎么聚集起来的吗？”

    宁音其实能称得上是天人五衰的编外人员了，他们做什么都没有避讳着她，像这样的拒绝，宁音还是第一次，第一次总是会有特权的。

    少女想说她知道，还知道得非常清楚，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像塞了一团棉花。这难道就是率先背叛的痛苦，作为背叛者的她对待被背叛的人无法说出那即将脱口的情报，只是缄口不言。

    “小宁音，我们和福地只是同事关系。”他安静地说着，和外面的嚎叫声混杂着，“我、费奥尔多，甚至包括这边这个吸血鬼，还有暂时远在天边的西格玛，我们为什么要建立这个组织，甚至到现在为止，福地估计都说不出什么缘由吧。”

    宁音嘴角向下，难过快要溢出身体。

    “因为当年你被赋予异能的时候，我们三个选择了和福地完全不同的选项。”果戈里指着布莱姆，“这个吸血鬼是中途加入的，所以不算在内。我们同意福地这个疯狂计划的前提，最大的前提，就是不能利用你。”

    “但他现在已经破坏了原本的规矩，”果戈里看着宁音，“你要去哪，我带你走。”

    他只是怕如果宁音独自离开会被福地重新抓回去，而非如同宁音所想，将少女本身禁锢在原地。

    宁音感受到热源就聚在距离她心口不过一掌，少女跌跌撞撞地，将手举起，攥紧了果戈里的三根手指。

    “你发誓。”宁音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可能是在说胡话，她对也如同哥哥般存在的果戈里张口就是这句话，“你发誓，你不会骗我。”

    被世人称为魔术师的男人笑了起来:“当然，我发誓。”

    “那么，带我逃跑吧，小宁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