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格雷森

    韦恩家长子，aka夜翼。

    他面对商业劲敌、职场矛盾与重大罪犯不在少数，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混乱的大脑，需要一些时间来理清思绪。

    布鲁斯·韦恩肾不肾亏？

    你觉得每晚约的百八十个嫩模都是在酒店里聚众搓uno牌吗！？

    迪克敲了敲耳麦，小心翼翼地问：“呃…布鲁斯在不在？”

    耳麦内，一片寂静。

    事实上布鲁斯不仅在，而且听完了全程。对于家族即将可能到来的新成员，他没有理由不亲自监督完初见。

    结果谈话内容50％是割腰子，50％是腰子噶来给肾虚的老爹安装上。

    是风情万种到一个媚眼迷倒万千老少的长男被关门外；是韦恩家万众瞩目的寻回明珠剧本硬生生演成了“欢■来到缅甸■部，我骄■的小■主”；是这段话录音放出去，明天他的脸就可能会被p上各大小广告……

    喂，这都是什么！？

    在众多要素叠堆下，哥谭的黑暗骑士展示出了他应有的职业素养。布鲁斯第一时间稳住心神，凉飕飕朝着后边三个好大儿挨个瞥过：

    提姆正端坐在办公桌前品着速溶咖啡，如果不是咖啡液撒得桌面到处都是，布鲁斯可能真的会信他没在看戏；

    杰森脸上的笑从迪克第一次被说炼铜起就没有下去过，他早早已经笑趴在桌面，像只心窄体胖的二百磅肥猫；

    而在他边上，达米安手持长剑正在比划，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刀能把这个“侮辱”父亲的家伙就地处斩。

    为了避免二儿子再死一次，布鲁斯决定该动口时就动口：

    “达米安，把刀放下。”

    被大点名的“漏网之鱼0.01”本人很是不服，他驳道：“他在嘲笑您，父亲！”

    杰森这时有了反应，他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满脸认真：“这你就错了，达米安。我像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么？”

    在小弟“这不废话”的表情下，杰森老神在在的补充：“这只是笑容转移术的一种。比如快乐从老头子那里，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达米安不答话。

    他将长刀擦过臂甲，决定不在30s内干掉对方，从今晚起自己就改姓陶德。

    布鲁斯糟心得不行，他转回头，继续看向眼前的屏幕。

    早在杰森那边接到情报的当夜，他们就趁着夜巡时在费丽佳尔居住的这栋楼上布满了监控。狭窄老旧的居民危楼，想将其纳入监管下不算难事。巨屏上呈现的画面被分为十几块，最中间的是费丽佳尔在的那一层。

    迪克站在紧闭的门前，思考对策。

    在费丽佳尔已经确定他的来意不善的情况下，他们若是再穷追不舍也只会起反效果。

    场面僵持，直到布鲁斯朝左区看了一眼后忽然开口：“先离开，有人来了。”

    迪克犹豫一瞬，“费丽，我过几天再来”。

    他留下一句话，很快依循指令从拐角的楼梯下去。

    随着门外脚步声渐远，费丽佳尔也转动着轮椅，准备回到房间内。

    布鲁斯紧盯着屏幕，扬声器中迪克有意压低的声音：“谁来了，布鲁斯？”

    他的问话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布鲁斯以指尖叩击台面作为暗语，示意对话暂停。提姆也从椅子上下来，蝙蝠洞内刚才还在打闹的小鸟们一齐围上了蝙蝠周围。

    白天的犯罪巷，远没有早上那么热闹。有能力的人大多出门以赚取微薄薪酬，瘾君子们不用多说都在抱着马桶呕血。

    静悄悄的楼道，只有一人的脚步声如弹珠般缓缓响起。衣角出现在左区画面，直到三秒后才切近右侧监控区内。

    来人，是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男性。

    他身量笔挺，穿着布料廉价版型歪扭的西装，但在那上面连一丝褶皱都看不清，这是用蒸汽熨斗仔细压过的象征。头发被发胶抹得油光发亮，朝着左侧梳理过的背头显出岌岌可危的发际线。

    面貌还算周正，标准的白人长相。

    提姆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在键盘上操作了一番，将画面中的某一处截选放大。

    在男人手提的公文包上，有一枚小小的挂坠。它看似材质是水晶，呈现椭圆形，内里赤色流沙图案循序组合排列。

    分别是：三角形，圆环，女性中空的腹部。

    提姆讶然：“这是…知觉之门？”

    已经离开居民楼的迪克停住脚步，“什么知觉之门？”重复完，他又像是反应了过来，猛地朝身后的陈旧危楼看去。语气，变得很是紧张：“小红，你说刚刚来的人是知觉之门？！”

    提姆顿了顿，低低回应：“对，那个人带有知觉之门的标志。”

    达米安翻过一旁的黑板，上面被钉有一张照片：

    画面的构成，分为三个层次。

    外围是由血液浸烂再构成的大三角，三角内部由大小不一的石块围成圆环，一具皮肉组织都被烧毁的尸体则被定为画面中心。

    与刚才监控中男人的挂坠，如出一辙。

    先饮下汽油，再点燃打火机，最后用石块将自己圈起。像这样的自焚案，这是本月第四起。

    这是哥谭近期的新型□□组织-「知觉之门」的信徒在自焚时，案发现场留下的照片。

    「知觉之门」

    一个认定世界是虚构的，唯有从始与终末之处消亡，方能度过谎言的门扉前往真实之域的组织。人类从女人的子/宫诞生，最终又会消亡于烧毁骨与肉的烈火当中去。人们无法做到回到胚胎，却能够让自己被火焰拥抱。

    所以绝大多数教徒为了让自己能够离开着“虚幻”的试炼，会选择吞服汽油再用打火机点燃自己回到“真实”。

    神，会在门后以美酒相迎。

    美国不限制宗教自由，酒精与毒品的泛滥会让危险的思想诞生。在哥谭，目前登记在册的宗教团体大大小小不下数十余、但没有哪个宗教组织敢像「知觉之门」一样一经兴起就操纵信徒频繁自焚。

    四起自焚案发生间隔极短，从第二宗案件发生开始，提姆就开始留意这一组织的信息。

    结果一个星期的资料搜寻，一无所获。

    没人知道「知觉之门」是从何时诞生的，它的至高领袖是谁，宗教内部结构是怎样的，又有哪些人是他们的信徒。

    这很诡异，不符合常理。

    与无法溯源的对手博弈，让他们难得有些束手无策。

    这也正是促使布鲁斯改变原先计划，决定将费丽佳尔带回家中的主要原因。

    在三天前，他们在监控中，看到有人给费丽佳尔递了一张传单。

    在传单的正面，布鲁斯看到了「知觉之门」的标志。

    他亲手布置下的监控没有死角，但没能成功追踪对方的行动轨迹。

    知觉之门的信徒如泡沫一般消失在楼道的灯光下，只为布鲁斯留下一则事实：

    他的女儿被异教徒盯上了。

    在对「知觉之门」的资料收集没有进展的情况下，布鲁斯没有眼看着亲生骨肉即将身处险境，而身为父亲的他却置之不理的理由。

    于是，便有了迪克今日上门这一出。

    原本他们都以为迪克将要铩羽而归，却没想到「知觉之门」的人又一次来到了这里。

    这可能是近期唯一的突破口了。

    更何况费丽佳尔还在家中，她的腿脚不便，遇到危险甚至没有逃脱的机会。

    当机立断，迪克开始往回狂奔。

    风声呼啸过耳麦，在杂音中，他摁住收音口说到：“我现在过去拖住他，你们谁来支援？”

    已知「知觉之门」的成员可能隶属魔法侧的情况下，迪克不认为一身贵公子装扮的自己能有把握在冲突中，护着费丽佳尔全须全尾的撤离。

    布鲁斯正要去更换制服——

    咔嚓。

    子弹填装完成，这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身后，杰森已经将他的爱枪塞入枪袋，一身行头穿戴整齐。面对布鲁斯不赞同的目光，他吹了声口哨，将头罩往脑袋上扣住：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老头子、你以为犯罪巷是谁的地盘？这事儿还轮不到你们插手，别想让人家以为红头罩死了。”

    下一秒，头罩被扶正。

    变声器修饰过的声音传出，带着零星半点的笑意。

    “况且，我也想和能够说出那番话的小妹，尽早打个照面。”

    提姆气定神闲：“我觉得你们没必要担心，知觉之门现在还没有任何伤害教外人员的事件发生。费丽佳尔对迪克都这么防备有加，更别提他了。”

    “哦，费丽佳尔已经放人进去了。”

    一直没吭声的达米安突然开口，提姆“噗”一下一口咖啡全喷在了布鲁斯身上。

    提姆：……

    布鲁斯：:)

    正在狂奔的迪克，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一个踉跄，感到不可置信：

    “凭什么！？是不是那人强行闯入的。”

    达米安冷哼一声。

    接着，少年调出了那段在对话中被众人忽略的音频。

    “您好，女士！神的怀抱在向您敞开——我上次来过的。”

    “卖房20，保险50，传教100。现金还是转账？”

    “现金。”

    美金从缝隙中被人塞入。

    只消片刻，对迪克紧闭的门就这样朝着□□徒敞开了。

    “老板，您这边请！”

    费丽佳尔兴奋的声音，响彻在整个蝙蝠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