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气场强大,压迫感十足。

    顾斯……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前世对他的恐惧刻入骨髓,徐书宁拉住被子翻身退到角落,眼底赤红,像只误入丛林深处的小鹿遇见吃人猎豹,心脏剧烈跳动,冷汗遍布全身。

    她缩在床边,眼神惊恐:“你怎么会在这的?”

    顾斯盯着她:“我怎么会在这,你不知道?”

    凝视着那种满是戒备的脸,顾斯扯扯嘴角,探身上前,弯下腰去她四目相对,戏谑地说:“徐书宁,你在和我玩欲情故纵?”

    那张脸近在此尺,徐书宁攥紧手,咽了咽口水,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她偏过脸去,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宁。”顾斯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地将她脸掰回来,强迫她与他对视:“我不得不夸一下,你的演技,真的是越来越出色了。”

    徐书宁转过头试图挣脱他的控制,顾斯见了,嗤笑一声,看向她的眼神中夹杂着嘲讽。

    他翻身,双手圈着,牢牢地把她禁锢在可视范围内。徐书宁挣扎着推他,可是力气太小压根推不动,反倒是激怒对方,他压制得更加用力了。

    “怎么?”顾斯说:“宁宁,你这是打算和我玩新把戏?”

    虽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嗅到危险暧昧的气息,徐书宁咬牙,想先解决眼前的危机,语气平下来,耐心哄道:“顾斯,你先冷静点,我知道你不喜欢强迫人,你……”

    她顿了顿,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语气波动:“你先不要那么激动。”

    听了这话,顾斯微眯眼,注视着她,思量片刻,随后轻轻笑:“徐书宁,你真的是,越来越好笑了。”

    上一世与顾斯留下的都是些不好的记忆,敌人阴险狡诈,战斗激烈,每每到打仗时都是她占下风,像斗到最后精疲力尽、倒下昏迷等等情况屡见不鲜。

    原先的场景重现,徐书宁生怕再经历一次,内心胆战心惊,躲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血液里流动的都是对这个男人的畏惧。

    “顾斯。”徐书宁战战兢兢,咽口水,后很快偏过头去,试图稳住他,很轻声地说:“我理解你此刻的感受,但你要克制住,你先出去,有什么话我们等你穿好衣服再说。”

    顾斯垂眸看了看自己,刚一会翻身动作太大,短短的衣料变得松垮,隔着布料,一些东西若隐若现。

    顾斯抬头,轻笑着:“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个什么?”

    徐书宁咬牙沉默,她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与他接触越来越不适,她闭上眼:“顾斯,我求你,真的,你先出去。”

    “出去?”顾斯懒散笑道:“徐书宁,这回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投怀送抱跑到我床上的?怎么,临到头来又后悔?不想玩欲情故纵那套了?”

    “投怀送抱?我什么时候……”徐书宁说着说着脑子某条线一通,想明白意识到什么后,她抬脸,皱眉对着顾斯问道:“这间房的房间号是什么?”

    顾斯从她的表情中猜出一二,他笑着,意味不明地开口:“怎么?徐小姐走错房间了?那可真巧啊!”

    徐书宁沉默表示默认,闭眼认命地咬牙。她这属于自行入狼窝,千里送人头,横竖左右都解释不清。

    “对不起。”刚刚睡醒,大脑昏沉,脑子前前后后组织了很多语言,到最终只能用最简单的话开口。

    徐书宁睁开双眼,面色难堪:“顾先生,今天走错房间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打扰到你休息真的不好意思,你别担心,我现在立刻就走。”

    说完,抓住他放松的空隙,抬脚就要跑,可顾斯的动作比她更快,右手一扯,徐书宁往后一靠,又被推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回的姿势比先前更加恐怖,男人欺身过来,嘴角微弯,低头欣赏着她:“来都来了,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战场密闭,狼烟四起,顾斯的铠甲靠得极近,几乎都要贴在她的肌肤上,引得她全身不适,烦躁不安。

    徐书宁极度厌恶,嫌弃地皱眉别过脸去,试图以此来缓解越来越抖动的身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深知眼前这位男人的侵略性和危险性。

    顾斯端详着那种脸,顿时觉得烦躁,本没心思的脑子也渐渐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宁宁。”顾斯看着她:“你今天这全套演技不就是为了这最后一步,没事,我满足你。”

    他低下头去,撬开她的空间,吐纳融合。

    徐书宁闭眼,面色平静,一动不动,手上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尝试用自己的办法,影响着对方的兴致。

    感觉到女人的平静与抗拒,顾斯的兴致减退,动作渐渐慢下来,说:“怎么?不满意?”

    他停下的那一瞬,徐书宁眼睛通红,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顾斯,我真的只是走错房间,求求你。”她哽咽着开口,泪水沾湿睫毛,滑落了满地:“你让我出去。”

    顾斯看到徐书宁落泪后顿时咬牙切齿,没料到她真的是单纯走错房间,先前还以为她是后悔是矜持是欲情故纵,到头来,没想到沾沾自喜傻的竟是他自己。

    觉得自己被戏耍,顾斯没了兴致,面色冷峻:“徐书宁,你以为我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他到底是顾斯,清楚了真相又怎么样,只要他想,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来到这里,她都绝对出不去。

    徐书宁知晓顾斯的性子,与他硬碰硬是百分百禁忌,她想了很多办法,现在唯一最好能做的是哭着服软,让他内心扭曲的征服欲得不到满足,徐徐渐进,慢慢与他周旋,一点点将他的耐心耗尽。

    “顾斯。”徐书宁掀起湿润眸子看向他,声音带着哭腔:“我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很累。”

    顾斯不耐烦地压了压耳朵,他盯着她,问道:“这是你走错房间的理由?”

    “嗯。”徐书宁眨下眼帘:“我太累了,走错房间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宁宁,你真的好天真。”顾斯笑着说:“故意的怎么样?无意的又怎么样?你觉得我会在乎?”

    徐书宁当然知道他不在乎,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目前是处于何种危险的境地,可她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不反抗。

    “我只是在澄清,让你不要误会我。”

    顾斯笑了,他说:“徐书宁,我们俩之间的误会和纠葛还少吗?”

    徐书宁抬脸懵懵地看向他。

    顾斯目光下垂,眼睛钉在徐书宁裸露在外的脚踝:“你是不是觉得你脚上的这条疤是意外?”

    徐书宁问他:“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顾斯说:“为了那场车祸,为了让你陪我去参加婚礼,我可是筹备了不少的时间。”

    像是魅影重现,徐书宁闻言脸色惨白,呆了一瞬,攥紧手的力度变得更大。

    到底,到底,是她还不够了解疯子。

    “所以宁宁,你别装。”顾斯低下脸,声音无情:“服软,对我没有用,现有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你说,我怎么可能会放弃?”

    徐书宁再次深入领略了疯子的厉害,她硬生生将泪水吞了回去,倔强地说:“顾斯,你非要吗?别的人不行吗?”

    顾斯:“不行。”

    徐书宁说:“那如果我选择跑呢?”

    “跑?”顾斯笑了:“宁宁,你千万不要抱有这种想法,无论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徐书宁闭眼:“你个疯子。”

    顾斯:“我就是疯子。”

    话落,顾斯拿起武器,开始进攻。

    炮火连天,枪声弥漫,火红的液水染红了战袍,销烟笼罩了大地,战场一片狼藉。

    脑子里西华路25号重现,像是再度进入深渊,徐书宁无助,绝望,失去了反抗和挣扎的力气与想法。

    脑海里播放的都是那些无数个充满着死亡的黑夜,她闭上眼,一种窒息的感觉冲向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裂开。

    那是身体一种生理性的厌恶与免疫。

    顾斯对战场是如此的熟悉,哪处脆弱,哪处敏感他无所不知。

    但没过一会,战场却无端安静了下来。

    他发现她全身僵硬,一动不动。顾斯一愣,瞬间停下手里的动作,抱住她,轻而易举就将她翻身。

    看着那张脸,顾斯咬牙切齿,突然一种热火不知道往哪处发。

    徐书宁此刻双眼紧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了过去。

    遇见这么个情况,顾斯无奈,只能将人抱到浴室。

    他将她身上余下的衣服脱卸干净,把人放在浴缸里,打开热水仔细地帮她擦洗。

    之后又打开吹风筒将徐书宁的长发吹干,最后抽出干净的浴巾把人裹起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顾斯心有不甘,无奈返回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瞥见浴盆里的衣服,顾斯担心明天某人醒来手慢脚乱,将那些衣服收拾干净放进袋子里,同时喊了前台上来。

    孙香久久没收到徐书宁的调研报告,打电话关机,发消息也不回,由于今晚急着要向刘敏汇报工作,她无奈只能亲自上到酒店七楼找人。

    按照登记信息,孙香来到房间按了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开门。

    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孙香切齿痛恨,心想着回公司后一定要狠狠地向刘敏告状。

    不断地按门铃,房间没人应答,反倒是隔壁房间的门从里间打开,孙香侧过目光去瞧,眼前骤然一亮。

    那男人身躯高大,眉眼间神色冷淡,在与前台服务员交谈时一举一动尽显气场,应是刚洗完澡,碎发间还留有水滴,长长的睫毛沾着水伴随着眼眸扇动。

    孙香被颜值所诱,渐渐的看呆了。

    男人接过前台送来的衣服,同时将手上拎着的衣袋递过去给前台,孙香瞥见袋子里装着的衣料,反射性地一愣。

    这衣服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脑海使劲的回想,可回忆到某处后神经停了下来,孙香看了看门前久无人应答的房门,又看看前台手上的衣袋,很快便确认了一件事。

    那是徐书宁的衣服,徐书宁人在隔壁。

    将男人湿润的头发与脱下皱成一团的衣服联想起来,没消多久,孙香就明白了徐书宁和刚刚那个极品男人的关系,也想到两人发生了什么。

    如此优秀的极品男人自然不会主动去追求乡巴佬徐书宁,除去这个,那男人能和她睡到一起,便只剩下一个原因。

    孙香倒是没想到,表面看着高傲的徐书宁,背地里还会勾引人,表演投怀送抱这一套。

    她向来看不惯徐书宁,这次能抓到她的把柄,自然不会放过。

    趁着男人还在和前台沟通,孙香轻笑一声,沾沾自喜地拿出手机,状似无意地抬手偷拍了几张照片“留恋”。

    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为了获取更多素材,孙香特意早起,早早地来到七楼守株待兔,用一个小时在视觉盲点拍到足够多的照片和视频后,这才满足地乘坐电梯离开。

    徐书宁醒来时没见到顾斯,偏眼看见一边穿有袋子的衣物,自己换上新衣服,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手机里的上百条短信与未接电话,徐书宁冷静地一条一条地删除,最后只给徐书栩回了一条在大门处集合的消息。

    远远望到徐书宁的身影,徐书栩招手示意,待人走近后,他好奇地问:“你上次说的奉喜大师在哪?我在长铭山找不到。”

    见她低头没答,徐书栩仔细打量,发现她眼睛肿胀,面色苍白,嘴唇上布满牙印。

    徐书栩扶住她:“徐书宁,你怎么了?”

    徐书宁推掉他抓在她胳膊上的手,语气冷漠:“没事。”

    徐书栩不放心:“真的?”

    这场面看在孙香眼里,心里不满,但是一想到自己手上有徐书宁的把柄,一切的仇视都消失了。

    回头还有好戏看,不在于这一时。

    徐书宁状态不好,徐书栩便主动承担了开车的责任。

    颠簸了两个小时,她才到兰居。

    徐书宁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的那一身衣服全部脱下扔进火盆放火焚烧。

    盯着跳跃的火焰,徐书宁眼睛猩红,长长的睫毛挂满泪珠,然而过了很久,泪水却始终没有从眼眶滑落。

    她目光坚毅,周身没有一丝消极情绪,余下的只是仇恨和屈辱。

    火盆里的火焰渐渐变弱,看着底下白色的灰烬,徐书宁忽然笑了,她直立的脊柱慢慢曲弯,直至最后整个人蜷曲在地板上,开始开怀大笑起来。

    室内光线昏暗,唯有火盆里的星光闪烁。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同时一大滴一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声声诛心。

    5月1日,兰居东林小苑其中一间小厢房发生火灾,里面摆设家具全部被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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