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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开始

    平行世界,请勿上升

    无脑发疯,取悦自己

    除夕,一年之结尾,一年之初始,应是烟花绚烂,热闹团圆,处处都洋溢着幸福喜悦的温暖节日

    可是我们家,压抑的餐桌气氛,生疏冷淡的公式化交谈,明明围坐在一起的都是血亲,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情,灯火通明,烟花绚烂,照亮的,也不过是死寂般的悲凉

    我放下筷子,扫一眼桌上的其余三人,沉声说我吃饱了,起身拉开凳子朝餐厅外走去

    我有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们家没这么富有就好了,或者,房子买的小一点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快些步出餐厅,就不用听到身后传来的那句,你不许找他了

    说话的是我父亲,年过半百却依旧气度卓然,跺一下脚就能让亚洲金融圈抖一抖的现任苏氏集团掌门人

    他的声音并不高,也不沾染一丝怒气,低缓平和的说出这几个字,但其中的命令压迫却不容人质疑反抗

    也是,他身处那样的高位,早已练就了不怒自威 ,哪里用得到靠拍桌子瞪眼睛,这样粗俗的方式来对人施压呢

    就是可惜了,我既不是他的员工,也不是巴着他的合作伙伴,而作为女儿的角色,我又是天生就带了反骨的

    ''为什么,就因为他也是Alpha?''

    其实我是可以当做没听见大步离开的,然后执拗的继续找人,就像这五年来我一直做的那样,可我今天突然不想继续沉默了,我想要给他个措不及防的反击,或者说报复更加贴切

    不等他回答,我快步走回,拽起那个低着头连筷子都不敢伸远的女孩,扯到身边紧紧搂住,在他们的疑惑,女孩的惊讶中扬起唇角,笑得邪气肆意

    ''那我和妹妹在一起好了,反正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还是放在身边从小养大的,脾气秉性都了解,更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娇美温柔的Omega,和我的第二性别,很配!''

    我故意咬重第二性别和很配的字眼,然后如愿的,看到他们撕毁平和优雅的面具,露出惊慌愤怒的脸

    他们不同意我和那个人在一起,在我们正相爱时将我们生生分开,不就是因为我和他都是Alpha嘛

    两个Alpha在一起会被视作为同性恋,而我又是他们精心教导的下一任继承人,如果这样的事传出去会对苏氏有影响,更重要的是,两个Alpha结合不会孕有后代

    我的第一性别虽是女性,但在第二次分化时子宫就发生了异变,我虽然和怀里搂着的人身体结构上并无不同,但我无法怀孕,身为男性Alpha的他就更是不可能了

    可是我爱上他时,我们相恋时,我还没有分化,我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只是以一个女孩子的身份,单纯的爱慕着优秀的男孩子

    他那时倒是已经分化了,按我们相恋的情况来说,我就算不分化成Omega,也该是个Beta,是可以被接受允许,和他有几率诞下子嗣的性别

    可是他们觉得Beta不行,无法更好的掌控公司,所以在我的饮食里动手脚,日常生活中不断的给予我许多暗示,说许多有意为之的话刺激我,让我按着他们的喜好分化成Alpha,然后在以此为理由将我们生生分开

    他们可是我的父母啊,他们,怎么能这般残忍啊

    ''你敢!''

    红木桌面被拍响,力气还很大,震的碗筷盘子都跟着颤动,而一贯以儒雅著称的苏总,此时正目眦欲裂的对着我怒吼,那叮叮铛铛的碗盘撞击声不是对我的威慑,而是对他的嘲笑,终究是做了粗俗的举动,终究是成为了他最不耻的那类情绪不稳定的人

    不过我很高兴,因为,我早就是个平静的疯子了

    ''呵~''

    我低笑,直视着他的眼睛,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怎么,Omega也不行了,你们是又不看第二性别了是吗?''

    我讥笑着,满目嘲讽

    ''她是你妹妹!''

    一旁的母亲也跟着帮腔,她除了震怒,眼中还有一抹入骨的恨意和耻辱

    我当然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周姿曼名义上是我家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孩子,但其实她是我父亲的私生女,与我是如假包换的亲姐妹

    将她带回家养,并不是父亲良心发现,或者母亲为人大度,是因为她的妈妈被迫于母亲施压的父亲抛弃后,觉得带着她个拖油瓶耽误自己找下家,用威胁曝光,甚至扬言要在苏氏门前吊死为威胁,强逼父亲带她回来的

    母亲接受她则是父亲以让出股份的两个点,归于母亲个人名下所有,并且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又因着当时外公家的公司发展需要借助父亲这边的助力,才咬牙同意的

    不过他们瞒我倒是瞒的很好,就连她长大些,面目轮廓与我有了几分相像,他们都说是因为我们每日都在一起,感情好的原因

    要不是我后来无意中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可能还真就一直被蒙在鼓里,还真就傻乎乎把她当福利院抱回来,可怜没人要的妹妹疼一辈子了

    他们是大人,为了创造更多的利益共赢,可以粉饰太平,可以扮恩爱夫妻,可以将曾经的彻夜争吵忘却,反正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可我永远不会忘记听到他们争吵时的惊慌,不会忘记靠着窗边,在地板上卷缩成一团,雷声一响捂着耳朵哭泣颤抖时的恐惧,还有生病时,高热不退嗓子发炎的肿痛

    我恨父亲的不忠,怨母亲的隐瞒,同时我也恨她的存在,所以十五岁生日后我开始叛逆,凡事都和父母对着干,对她也是厌恶至极

    要不是陈温开解我,一点点把我从阴暗中拉出来,把他的温暖分给我,我可能就成了一个阴郁冷漠,心理扭曲的怪胎

    可他们竟然说他不好,还赶走了他。

    ''妹妹?没血缘关系的妹妹,有什么关系呢!''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她还真是越长大与我越像了,要不是气质娇柔,兼长了一双可爱有余,魅惑不足的杏核眼,她与我可说有七分像了,就说是一个妈妈肚子里钻出来的都有人信

    可惜现在少了两分,只剩五分

    既然他们不告诉我,有意的瞒着我与她的这层关系,那么我现在也利用一下好了,假若有了□□做威胁,他们就该同意我和陈温在一起了吧。

    摸上她的脸,笑容更为温柔,带着征求的口气问

    ''茉茉,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虽被带回来养,但父亲并不喜爱她,工作之余回来也都是拉着我说话,并不怎么理睬她,母亲就更是不待见她,唯有那时太真的我喜欢她,整天拉着她的手带她玩,在她因为想妈妈哭的时候,把瘦弱胆小的她抱在怀里温柔劝哄

    她很黏我,很喜欢我,并且她知道我是他的亲姐姐,就更加依赖我,这也是我讨厌她的原因之一,后来我对她态度转表,她难过了好久,听帮佣阿姨说,她每晚都哭

    这些年她一直想和我缓和关系,每次我回来,她定是第一个跑出去接我,小心翼翼的靠近我,叫我姐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润着欣喜和期待

    现在我终于不对她摆脸子,还温柔的对着她笑,叫她儿时的乳名,她以为我是愿意和她缓和关系,愿意和她亲近了,高兴的都没有仔细听我说什么就猛点头

    ''我愿意''

    脸颊红红的,声音都比往日里清亮了许多

    目光转回父母的身上,语气更加得意

    ''茉茉愿意,我希望,您能祝福''

    我看着父亲,是挑衅也是逼迫,他今天要么说出周姿曼的身世,当着家里所有人,当着他请过来的帮佣下属的面,将他做过的丑恶事曝光于人前

    要么他就让步,别再插手我与陈温的事情,有他在中间做阻碍,我别说和陈温在一起,我们就是见面都很难,而他在年夜饭上主动提起这件事,一定是知道了我查到陈温下落的事,如果他不让步,那个地方我也不必去了,他一定会叫人赶走陈温

    我目光越发笃定,忍着心里的恶心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很快父亲就会让步,很快我就可以见到我的太阳了

    可是

    ''黎黎你是有分寸的孩子,爸爸相信你会整理好自己的感情''

    拿起纸巾擦拭嘴角,顺便拍了下母亲的手,示意她保持沉默,眼中的怒火熄灭了,嘴角还晕着一抹浅笑,不过转眼间,就又恢复了儒雅模样

    相信?整理?

    我看是打算放任不管吧

    ''好啊,那您就相信吧,就像我和您说陈温时的那样。''

    我放开怀里的女孩,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直到踏出餐厅,转入楼梯口,我都在等待着谁能把我叫住,恼怒的,严厉的斥责我,骂我是疯子,是禽兽败类都好

    但是没有,身后静悄悄的一丝声音都没有,我终是,低估了他们的恶心

    我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看着窗外炸开的绚烂烟花,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颓败无力,明明我都已经查到了他的线索,可是我又一次失败了,我又一次,错失了我的太阳

    手机''嗡嗡''振动,接听后传来急切的话语

    ''他不见了!我一个小时前还看到他在院子里放烟花,现在.....''

    ''好了,知道了,回去吧,酒店也好家也好,回去吧,还有,新年快乐''

    我挂断电话,给那人的账户转一笔钱,然后把手机远远丢开,那些问候祝福也好,阿谀奉承也罢,我现在通通不想理会

    我想要背离现实,只是可惜,哪怕是幻境里我也未能寻到他

    钟声响了十二下,一年里的最后一天在震耳的爆竹声中结束,我缓缓睁开眼睛,平静到冷漠的看着窗外一朵朵炸开的绚烂烟花,嘴巴张合,无声祈祷,新的一年,祝你平安顺遂。

    然后拿回丢远的手机,快递的浏览未读消息,一部分直接忽视删除,一部分敷衍的礼貌回复,唯留寥寥数人得到我虚伪的真挚问候

    我不喜欢当小苏总,她让我不自由,但我必须当小苏总,唯有这个位置,才能支撑我最大程度的为所欲为

    就比如给海伦能买下整个蟋蟀俱乐部的投资款,只为了把那还未振翅高飞的雄鹰幼崽掌控在手中,然后一步一步的,将他调教成我所希望的样子

    房门被敲响,随后传来轻软带着讨好的语调

    ''姐姐,是我''

    我下意识的蹙眉,脑海中浮现一张清秀娇美的脸,只是那张脸上永远带着三分怯懦委屈,乍一看惹人怜惜,但看久了便让人生烦

    我迟疑了一秒,还是起身走到门口,房门半开,沉着脸冷漠而疏离的看着她

    ''有事?''

    ''没,没有,我就是..''

    ''没有就滚。''

    我没心情听她的就是可是,退后一步打算关上房门,她知道自己叫不住我,推门力气又敌不过我,可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去,所以她选择对自己来说危险的方式阻止我关门

    那就是,把手伸进门缝里

    ''啊!''

    她成功了,代价是手背上多了一道红痕,其实她这样很难不成功,毕竟,我不能把她的手夹断不是,就算是夹断了,骨头连着筋的,我应该也关不上门

    ''放手''

    我微微眯了眼,声音又平又冷

    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几乎每年的除夕夜她都会来找我,然后都会以这样的方式,让我不得不多听她废话几句

    只是我今年不想再纵着她了,我厌烦了这样无聊的戏码

    但她,还沉醉其中

    ''我不!''

    因为这一次我下手重,她疼得整张脸都白了,声音也在发颤,可偏还不肯放手,擒着泪的眼底,还氤出了一抹和她极度不符的倔强

    ''那夹断好了''

    我语气淡漠,说话间已经又去动门

    ''姐姐!''

    她急切的唤我,整个身体都扑在门板上,眼中的倔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哀求

    ''很疼的''

    她收回受伤的手,端在胸前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要不是我曾经说过敢哭下一次就把她的手夹断,这阵儿肯定已经泪水涟涟了

    可惜,我并没有心情看她演苦情戏

    ''想说什么快说,说完赶紧滚''

    我斜眼瞄向楼梯,而后转身走到背对着她的沙发坐下,她这人有时候执拗的要命,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办到,我是挺想夹断她的手给她改改脾气的,可是今夜是除夕啊,除夕夜不适合见血,更何况,还是弄断亲妹妹的手

    陈温若是知道,该对我失望大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又轻轻闭合,那人踌躇着走到我身后站定,深吸一口气后带着颤音开口

    ''今晚的事爸爸和我谈过了,他说你是说笑的,让我不要当真。''

    些微的停顿,好像在等我给出不一样的回答,而后极淡的哼笑,不知是在对谁失望,是藏了不该有的痴望的自己,是冷血的将她像物品一样看待的父亲,又或者是冷漠自私的我

    ''爸爸说我长大了,可以考虑结婚的事了,说兴恒地产家的二儿子就很好,为人正直能力出众,很得赵总器重,如果我和他结婚的话,我们两家的合作关系可以更牢固,而且有了兴恒的支持,你以后接手苏氏也可以更顺利。''

    ''爸爸还说金穆公司的长子也还不错,就是金穆与恒兴比差了点,但是爸爸说他家前景很好,以后说不定可以超越兴恒,他家不久前还在国外拿到了一块地皮,是你当时也很感兴趣的,如果我嫁给他的话,那块地我们两家可以一起开发,那块地,你可以说的算。''

    她绕至我身前缓缓蹲下,平静的将自己被父亲斟酌比较着卖给哪一家,能换取更长久更丰厚的商业回报的事说出来,而后猫儿一样伏在我膝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里面还闪着星星

    ''姐姐,你说我选哪个好?''

    声音软软的,带着信任和依赖,一下子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我,也是这样的语调笑容,问我两个发卡她选哪个好

    不同的是十年前我帮她选了发卡,亲手为她戴上,夸她真漂亮,而今时今日我十分厌弃的推开了她,不愿在帮她做选择,也不愿再给她任何依靠

    ''那是你的事,说完了吧,说完了就滚出去''

    我这些年脾气改了很多,也愿意带上面具与人虚以委蛇,博一个温润有礼的好名声,唯独面对她时真实的可怕,不加掩饰的厌弃,十年如一日的恶语相向

    ''那你想要哪一个?地皮,还是?''

    她不死心再次追问,试图用利益诱导我帮她做选择

    我不意外父亲对她的安排,哪个大家族没有一个两个为利益培养的棋子,甚至很多继承人看似风光,实则都成为了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垫脚石,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能被拿出来联姻,已经是给了她最大的体面

    我想这一点,她也早有认知

    ''我想要哪个,你就选哪个吗?''

    我平静的看着她,只是心里多少有些怒其不争

    ''嗯,只要能帮到你''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眼神里是真诚的坚定

    只要能帮到我,帮到我。

    我在心底细细咀嚼这几个字,穆然笑开,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些

    ''我两个都想要,不然你先和金穆家的结婚,让我拿到那块地皮的决策权,开发好后你在和他离婚,改嫁给兴恒家的,为我以后接管苏氏添加一层助力,放心,我会给你备上丰厚的嫁妆,绝对,让你顺利嫁入兴恒''

    我俯身靠近她,抬高她的下颌,在她惊喜非常的目光中说出我的贪婪,以及我的挖苦讥讽

    ''就是你这期间也得勾搭着兴恒家的,不过这应该难不倒你吧!''

    我本想揭穿她的身世嘲讽她,毕竟你妈妈不就很擅长勾引人嘛,想了想又把话咽下,父亲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她说这些,不正说明他们被我的话吓到了嘛

    她来问我意见,大概也是父亲受益的吧,那其中目的呢?试一试我的态度?再同我卖个好,告诉我他已为我打算好了一切,而她不过是玫棋子,让我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而失了全局

    所以,这里面还有威胁吗?

    我目光條的变得凌厉,将她堪堪出口的''姐''字硬生生逼回,而后厌弃的推开她,冷声呵斥她滚出去

    见我真的动怒,她没敢在过多纠缠,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好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出了我的房间

    只是空气中残留的那抹荔枝甜,悠悠荡荡好久都未能消的完全,而我竟然对此毫无察觉

    Alpha可以标记Omega,让Omega身上留有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其他人,这个人已经有主了

    Omega无法标记任何人,但Omega如果想对自己的Alpha宣示主权,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多多围在Alpha身边,将自己的信息素沾染到对方的身上,时间久了,对方会慢慢习惯这股味道,除了易感期时的浓烈外,平时不会对这个味道太敏感,甚至于会忽略

    而其他人则是不然,他们会清晰的嗅到Omega留在Alpha身上的味道,特别是其他的Omega

    帝王之道是什么?

    是权衡,是制约,是铲除异己,是为我所用,至于个人的情感喜恶,那并不重要

    所以当周姿曼找到我,跟我说兴恒家的公子会去看冬奥会,她想和我同行去索契时,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哪怕我对她厌恶至极

    自小寄人篱下,让周姿曼很会察言观色,又因着对我的了解,只是看了羽生结弦一眼,她就察觉到了我对他的不同,并且猜中其中原因

    她和我说,姐姐,你一定很想陈温哥哥吧。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冰面上的人,褪去了黑色训练服,换上蓝色衬衫的他尽显贵气潇洒,技术相比之前也精进了不少,轻轻松松就撩的满场欢呼

    他好像一只发着光的蝴蝶啊,而这样的蝴蝶我早在五年前也拥有一只,且更加的漂亮耀眼

    陈温被誉为天才运动员,十二岁时无意中接触射击,随后被选入射击队,两年后参加青年组的比赛,首次就获得了男子组十米□□个人、团体双冠军

    十五岁时入选国家队,参加个大国际赛事,每一场比赛都是稳居第一,十八岁拿到奥运会金牌,实现他自己心中的第一

    只是后来他遭遇了祸事,眼睛瞎了,手臂断了,不得不终止梦想选择退役,而那年他才堪堪二十一岁,车祸发生前,他刚刚下赛场,拿下世界射击锦标赛的冠军,获得了参加下一届奥运会的资格

    听着震耳的欢呼,看着冰面上的人鞠躬感谢,露出灿烂笑容,我的心中升起无限悲凉,我的少年也曾这般意气风发、耀眼夺目,只是现在,是否还有人记得呢?

    我没有等公布分数就提前离场了,我很矛盾,既想看到那个人,在他身上找寻其他人的影子,又逃避着不想看他,因为见他一次,我的心就要痛上一次

    之后的自由滑我并没有去观看,但我知道,羽生结弦夺冠了,他像只小狗一样惊讶,捂着嘴巴问了好些遍,是我吗?第一名,是我吗?

    海伦打来电话给我,背景音嘈杂,她比背景音更加嘈杂,她尖叫着说苏,你的眼光太毒了!亚洲首位冬奥会男子单人滑冠军,他才十九岁啊!

    然后又是震耳的尖叫,还乱七八糟的说着她终于可以安心拿我的钱了,不至于良心不安到午夜惊醒

    我安静的听着,在起雾的镜子上写满名字,而后胡乱的抹去,只剩右上角最高处的陈温二字

    或许我该见见他了,完成了入门考试的,小孩。

    我不知道海伦是怎么解读我和他的关系的,是追求,是想要包养,还是单纯的欣赏呢?

    大概是前两者吧,所以在我请她帮忙转告,明晚七点在体育场附近的餐厅请他吃饭时,海伦笑的尤其暧昧,还问我要不要帮他给队里请个假,晚上就不回去了。

    我笑骂她不正经,却并不否认她语调里的暧昧,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摸上有些发烫的后颈,我的易感期,好像提前了。

    我包下了整间餐厅,找人精心布置,又请了日本的厨师来做地道的日式料理,然后抱着一大束花站着门口等他

    我很认真的分析过羽生结弦的性格,看似温柔可欺,实际上他的脾气很硬,就是跟教练有意见相左的时候,都是寸步都不肯相让的

    而这样的人,又如何会愿意任我摆布,心甘情愿的长成一个傀儡呢?

    所以我决定要潜移默化的改变他,就像我父母对我做过的那样,而这样做最合适的身份就是成为他的爱人

    但我想他应该还不打算谈恋爱,就算想谈恋爱,如他那般谨慎理智的性格,应该也不会找我,毕竟我们之间相差太多

    那么,就只有我主动了

    羽生结弦很守时,不仅守时,还提前了一点,看到在门口等着我,以及我怀里的花时他愣了一下,而后害羞的挠头,问我是送给他的吗?

    我点头,说当然,把花递到他怀里,深深的望着他,和他说恭喜夺冠

    日本人在情感表达方面很是含蓄的,那句有名的''月亮很美''就源自他们,况且他还只是一个不涉□□的半大孩子,被我这样直白的盯着,很快就红了脸,微微低下头羞涩的说谢谢,眼睛却是飘忽着根本不敢看我

    我引他进门,拍拍手就有钢琴声响起,曲调激昂顿挫,浓郁的抒情中透着浓烈的忧伤,又掺杂着狂放不羁的复杂多变

    ''巴黎散步道!''

    他惊喜的瞪大眼睛,嘴角不可抑制的上翘,小脑袋还跟着一点一点的,像一只玩开心的小猫,早就忘记了前一秒的扭捏不自在

    ''嗯''

    我点头,挥退了上前的服务生,起身亲自给他倒水

    ''喜欢这首曲子吗?''

    我想我问得是废话,他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选这首曲子做短节目的合乐呢

    不过和小孩子聊天嘛,不就是要选对方感兴趣的,最好,还是他擅长的领域,我自小就学习音乐鉴赏,倒是也能评上两句,但我想,一定不如他对这首曲子理解的深刻

    果不其然,我的话音刚落,他就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表情很是灵动丰富

    ''很喜欢这首曲子,热烈又浪漫,我好像能感受到巴黎街头的风,很舒服,很惬意''

    ''滑这首曲子的时候,老师给我设计了好多动作,可是我总是抓不住重点,演绎的不到位,我应该再....哎呀呀,有点害羞''

    ''你有细读过它的歌词吗?你不觉得很深情吗?''

    ''我没觉得多深情,倒是觉得你的演绎很浪漫,感谢你,把它带给我们''

    我举杯,适时的截断他的话,再自然的夸奖他一下,看他再一次不知所措的羞红了脸,露出腼腆好看的笑,眼睛里还闪啊闪的

    这样才对嘛,这样才是我安排人弹这首曲子的初衷啊

    我就像一个猎人,不对,我就是一个猎人,布好了陷阱等他一步步走近

    听到钢琴曲时他是欢喜自在,看到大师傅在自己面前制作家乡菜时,就是感动非常了

    他微抿着唇看我,眼底一点点堆积起感动,问我为什么准备这些?

    我无所谓的笑笑,说我钱多啊,看他露了疑惑就要渐生警惕,又换了正经模样,说我投资了蟋蟀俱乐部,你夺冠与我而言是有莫大的好处,请功臣吃饭,花些心思这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我就是动动嘴皮子,做事情的都是下面的人。

    他太聪明了,这样很好,却也不好,如果是其他人,我或许可以说我爱慕他,直白的表露自己想要追求的心迹,成与不成,都无所谓

    可是他不行,他会怀疑我的用心,一旦察觉出我不是真心,就会和我拉开距离,让我再难靠近,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陈温的影子,我不舍得对他唐突冒进

    我为自己倒了杯清酒,为他斟了一杯清茶,悠悠举杯和他相碰,笑着说干杯,祝你名垂青史熠熠生辉,祝我财源滚滚金玉满堂

    这句话是我常对陈温说的,他说想要登顶世界,创下无人可及的纪录,我就祝他名垂青史熠熠生辉,而我注定要成为一名商人,财源滚滚金玉满堂对我来说就是最好,只是我太过贪心,每次还要再说一句所爱皆在侧

    但这次我没有,因为,我早以失了所爱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我,慢半拍的饮下杯中茶,挪一挪身子向我这边靠近,状似好奇的问我,你不是已经很富有了吗?为什么还许这样的愿望?

    因为请了大师傅做日料,现在我们是挨着坐的,他这么一挪就碰到了我的肩膀,不过他并没有再挪回去,我也没有刻意的拉开距离

    我夹一片海参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品味,再用公筷夹一片到他的盘中,跟他说还不错,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谁会嫌钱多呢,漫不经心的将他上下打量,最后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凑近了些缓缓道,如果我没钱,也没办法请你吃饭不是。

    不等他躲闪就已经回到原位,并且挪着椅子与他拉开些距离,这样我的疏远,就不会表露的太过明显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愕让我误会,想要和我解释并没有抗拒我的靠近,又不好意思直白开口,轻咬着下唇略显无错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收了眼底情绪

    他说短节目比赛时看到我了,坐在裁判的后面,很显眼的位置,又问我为什么自由滑的时候没在,是没有买到门票吗?

    挖了一勺米饭,脸颊吃的鼓鼓的,特别像一只小仓鼠,好像没那么不自在了

    我自然不能告诉他,没去是因为我不想看他,但是说没搞到票可信度又不高,就胡乱编了个理由,说那天有一个很重要的合同要签,没赶得及,然后再一次像他表示祝贺,夸赞他滑的很好。

    看着我昂头饮尽杯中酒,他轻皱了下眉,喃喃的说,所以,你是处理生意才来到这边的吗?

    我想起他酒精不受的事情,收回了摸向白瓷瓶的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完全是,歪着头撑着脸颊看他,他的身后是漆黑的夜幕,没有星星,寻不见月亮,唯有一片漆黑,就像我看不清的前路

    我想我大概是醉了,竟然跟他说有一方面也是为了看你,还伸出手试图去摸他的脸,好在他躲开了,才让我及时清醒

    我对他道歉,说不好意思,一时说了醉话,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又好像提了一口气,说没关系,拿过我的酒杯,倒了一盏清茶给我,说喝一些,可以醒酒

    他的神色间看不出喜怒,只是声音有些发闷,还是被我唐突的举动吓到了吧,那如果,我突然在他面前信息素暴涨呢,又会被吓成什么呢?

    我同他道谢,接过他递过来的清茶,却是晃悠着没有喝下,我刚刚伸手向他,不是真的想要摸他的脸,而是我将他看成了另一个人,而这,是我易感期即将爆发的前兆

    每一次,我都会出现短暂的幻像,都是和那个人有关的,只是出现那么清晰的脸,这还是第一次,所以,我还不想太快清醒

    我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放下杯子,轻声问他吃饱了吗?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吃好了

    包下整间餐厅是要提前付款的,只是他不知道,快出门时还傻乎乎的叫住我,然后巴巴的跑去前台,问人家多少钱

    他扣着裤子边边,看起来有些紧局促不安,想到送他回家,爬那么高的楼层,还有楼道里那股隐隐的霉锈味,瞬间就明白他在局促些什么了

    一个为了供孩子实现梦想,连房子都买不起的家庭,一个要租住在老旧楼区的家庭,那孩子身上,又能有多少钱呢?

    我前一秒还觉得他傻乎乎的样子有几分可爱,想要笑他,这一秒却只觉得心酸,我随意挥霍视作粪土的俗物,在某一刻,是可以碾压着一位年轻的世界冠军的自尊心的

    那陈温和我在一起时,是否也有过这般局促不安的时候呢?他赢得一场场比赛,拿到了奖金却不舍得自己买一件衣服,是否都留着给我买礼物了呢?

    我易感期哪怕没有抑制剂,也是可以压制住身体里的欲望,不至于像动物一样胡乱标记人的前提是,我不能因为什么事情情绪波动过大,如果情绪过大了,可能就会压制不住身体的躁动

    就像现在,我能够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后颈的那块凸起在涨大发烫,血液里好像被丢进了一枚火种,快速的点燃了,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氤氲出糜糜水气和馥郁花香

    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翻涌成浪!

    餐厅的服务人员大多是Beta,他们不会受我太大影响,顶多就是被我信息素冲的脚软一下,鼻子不舒服一些,打两个喷嚏就好了

    但是身为Omega的羽生结弦就危险多了,他会被我的信息素纠缠,甚至被迫进入易感期,只为了更好的迎合我

    锤了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的收回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在事情还没有进一步扩大前,将那傻乎乎的人叫回来,跟他说我的易感期到了,没办法亲自送你回去,指了指停在路边的车,让司机送你吧。

    夜晚的风有些刺骨,但对此刻的我来说刚刚好,摊开手掌,感受冷风穿指而过留下的那抹清凉,很舒服,觉得身体里的躁动就得到了少些安抚

    但如果,怀里可以抱着一块软乎乎的温玉,应该会更舒服,不觉的,看着他的眼中多了一抹炽热

    我以为他会被我吓到,像只胆小的兔子一样逃之夭夭,不想他却走近我,皱着眉头略带担心的问我,很不舒服吗?我能帮你什么?

    帮我什么?给我咬一口,亲一下,抱一下,最好在睡一下,我可以这样回答他吗?

    自然是不行

    我淡笑着后退,毫无形象的坐在冰冷的石阶上,说不用,又指了指路边的车,半开玩笑的和他说,你快走吧,等一下,我可能会变得危险。

    我不知道他问我那话时,是否想到了更深一层的意思,或许他只是想着我帮过他,一报还一报,他也想帮我一次

    但我和他是不同的,我可以不受他的影响送他回家,他却抵抗不了我的影响,我只是稍稍的放松了些,信息素浓郁了一点,他的脸颊就泛起了娇红,额角也出了细汗

    ''那你怎么办?就这样在街头吹风吗?''

    他的声音软软的,细听还有些抖,但却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打算

    小孩子,都是这么执拗又不知轻重的吗?

    ''我没关系,司机送完你,再来接我就好了。''

    我换了个懒散的姿势半靠在台阶上,反正现在时间也晚了,路上并无多少行人,就是大衣沾了灰,看着脏脏的

    ''你快回去吧,晚了,教练不找你吗?''

    听到教练的名头他神情松动了些,抿着唇环视四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走,然而下一秒...

    ''可是你这样,会给别人带来困扰的''

    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绕路而行的两个人,小眉头皱紧,竟然是打算对我说教

    ''他们会被你的信息素诱导的!''

    就是声音太软了,起不到该有的力度,反而...像在吃醋撒娇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一时放松,玫瑰花的馥郁香气倾泄而出,借着拂过的寒风飘散的老远,倒真像他说的,是在四处留情了

    ''你还.....''

    他的面色更艳了,不知是被我气的,还是被浓郁的花香味冲的

    ''那不然怎么办,我和你同乘一车,你来做牺牲者?''

    我歪头看他,眼中尽是调侃

    他的脸''唰''一下就烧了起来,藏在发间的耳唇红的好像要滴血,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羞怯又惶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你这样,这样.....''

    ''你先走吧,放心,我不会在大街上干出伤风败俗的事的,走吧,时间很晚了。''

    我收了揶揄换了正经模样,信息素也是尽量的回收,逗小孩子是很有趣,但拖久了,我怕他会先受不住

    他还想再说什么,被一声带着满满依赖的''姐姐''打断,随后一阵风起,吹来清甜的果香,下一秒,我的视线里多了一个人,白衣胜雪容貌清丽,正越过羽生结弦婷婷袅袅向我走来

    ''你来这干嘛!''

    我皱了眉,不悦的盯着眼前的人

    她倒是并不在意,还亲热的拉了我的手,就是攥的太紧,让我想要抽离都不能

    ''我来接你啊''

    她笑意盈盈,语态亲昵自然,好像我们一直就是这样一般

    ''这位就是羽生选手吧,很年轻呢,恭喜你夺冠!''

    不偏不倚的挪到我身前,礼貌的伸出手,是恭维客套,也是宣示主权

    ''羽生选手乘姐姐的车吧,我开了车过来,会带她回去的''

    我的视线被遮住,看不到羽生结弦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语调里猜个大致

    ''你是..Beta?''

    质疑,不解,可能还小狗一样吸了吸鼻子

    身前的人摇摇头,清甜的果香穆然变得香甜浓郁,赤裸裸的宣示着她身为Omega的身份

    ''不是,不过我,可以''

    她背脊挺得笔直,言语间尽是自信笃定,哪里还见平日里怯懦胆小的影子

    我的脑海里浮现前几日,我站在陈温居住过的房子前,神情落寞时她安慰我的话语,她说姐姐,你代表着苏家,不该流露出这样沮丧的神情

    所以她现在,是在撑着苏家的体面吗?

    那说她可以,将我和她的关系染指的暧昧又是什么意思?

    我甩开她的手,慢悠悠站起身,直视着一脸惊讶无措的羽生结弦

    ''她是我妹妹''

    时隔多年以这样的称呼向别人介绍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不过效果还算不赖,至少那皱起的包子脸上少了愧疚不安,他不会是以为我和周姿曼是一对,而他差点插足了我们吧?

    ''妹妹?''

    他瞪大了眼睛,在我和周姿曼之间不停流转,好像在确定着些什么,而后唇角慢慢上扬

    ''很像!''

    声音清悦,弯着眉眼笑的开心灿烂,对我的黑脸,周姿曼的蹙眉全然视而不见

    年轻还真是好,脑洞开的大,填补的也快

    确定了我不会在街上肆意晃荡,引发不必要的骚乱后,他放心的坐上了我的车,隔着车窗跟我摆手,让我也赶快回去

    大概是饮了酒的原因,我的脑袋昏沉沉的,身体也是越来越燥热,哪怕解开了大衣的扣子,让冷风肆意包裹我,也仍是流了许多的汗,衬衫被寖透了,腻哒哒的贴在皮肤上很是不舒服,便是他不说,我也想要赶快离开

    轻轻''嗯''一声,算是对他的回应,拍了拍驾驶位的车窗,叮嘱司机将他安全送到,然后转身向停在不远处的周姿曼的车子走去

    而她则是还在与羽生结弦寒暄告别,声音隐隐绰绰,随着风声飘远

    ''还没有正式的做自我介绍,真是失礼了,我是周姿曼,小苏总的妹妹''

    ''周?!你不该姓苏吗?''

    ''我是苏家领养的,所以不姓苏,那么羽生选手,再见喽''

    乱七八糟的一章,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彩蛋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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