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殷祈将手虚虚放在头颅不远处,似乎在感受着它。

    “角惑想吸收佛母的留下的力量,应该是生生将脑袋拔下来想吞噬,但是它估计没想到即便是残破之躯,也能将他制衡。”

    “那我们该怎么做?”

    “佛母的事,会有其他人来处理。”殷祈抬头看那死死盯着他们的眼球,冷哼一声,“上次时间不够,今天我们既然来了,就争取将这里的封印彻底稳固,”

    前人即便法力再高强,大部分时间未必能找到封印在哪,就算找到了,穷其一生也只是去加固已经有的封印。

    只有最开始以身设印的人,才能第二次将他们苏醒的意识,彻底打回混沌。

    “其实我不能保证我们加起来能不能做到,因为转生之人并不是原本那个人,更何况……”殷祈忽然陷入沉默。

    “能不能,试过才知道。”

    裴予湄冲他点点头,殷祈便站在她身旁,一边念着她听不懂的古语,一边加上繁杂的手势,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也跟着做。

    一开始她还有些磕磕绊绊的,到后来愈发娴熟。

    淡淡的金光从她指尖亮起,佛母的头颅也溢出一道浅到快要消失的光,同他们一起注入承载裴予湄血液的狐火。

    最后殷祈左手做莲花状收在前胸,右手两指并拢作剑锋状指向那课眼球,裴予湄也跟着照做,话音刚刚落下,她的眼前被刺目的光芒遮蔽。

    狐火快速旋转,直接射入眼球的瞳孔中,眼球一瞬间变为赤红。

    眼球剧烈的颤动,混沌的空间壁上渐渐浮现出应有的颜色,像一展缓慢展开的画卷,栩栩如生的蛇虫鸟兽令人惊叹是否时间从未流动,只一瞬就好像回到洪荒。

    被画卷的力量感染,那尊佛像似乎也换发了一些生机,端坐在莲花之上的佛母抬手,几只鸟儿叽叽喳喳落在她宽阔的手心上。

    祂看了一眼浮在空中向异兽录输送力量的裴予湄,这道宏伟的虚影就彻底消散。

    “这是……《大荒异兽卷》。”殷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重新看到这幅画。

    佛母的头颅如飘落的花瓣坠下,殷祈将佛母破碎的身体都收集起来,碎片被拼凑完整后化作巴掌大的石像被他妥善地收起来。

    空间最顶层的眼睛虽然充满不甘,但依旧闭上了眼。

    裴予湄只隐约听见殷祈说了什么话,尖锐的痛处从脑中蔓延,一些细碎的片段在眼前闪过,她忍着疼痛想抓住,直接扑空从半空中掉落。

    殷祈拉住她,干脆地切断了施法,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所有的画面都散去。

    “你!”她揪着衣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差点没瞪他一眼。

    殷祈当然不知道她的小算盘在打什么主义,急得在她身上施了好几个治疗法术,忽然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让裴予湄想到那些处在攻击状态的恶犬。

    裴予湄呼吸一滞,却听殷祈说:“或许我不应该将你卷进来,你不能再受伤了。”

    当下懵掉的裴予湄赶紧说:“没事,我真的没事。”

    “我不可能让你再受伤。”他很是执拗。

    裴予湄劝了几句,他似乎也没听进去,一股无名火就冒上来了,甩开扶着自己的手,直言不讳:“你想保护的真的是我吗,还是你的小荼,你也说过,我不是她,所以呢,你在做什么?”

    没想到裴予湄忽然生气,殷祈的耳朵都耷拉下来,连忙道歉。

    “我知道我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是我唐突了,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两人相顾无言,裴予湄觉得也是自己乱发脾气了,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殷祈忽然站起来。

    飘荡的狐火尽数收回他的体内,然后以他们二人为中心爆开一层热浪,这个空间的边缘很快承受不住。

    不过眨眼的片刻,她又回到了展览中心,外面人群喧闹,混着妖和人,大概都是镇妖司的,正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说什么,周围一圈都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警戒线。

    还有许多救护车停在那里,有人正抬着被蒙着白布的人进车里。

    见到他们二人,众人都极为诧异,殷祈忽然说:“我临时有事处理,很快回来。”

    说完他就在原地消失不见,几个妖卫想要阻拦都来不及,面面相觑后只好先问看似柔弱的裴予湄。

    裴予湄却从地上站起来,推开他们,直直来到救护车前,想要拉开那块蒙在尸体上的白布。

    “你干什么?”工作人员拦下了她突兀的举动。

    她呆呆地问:“这是谁?”

    “叫什么来着?”她身边的人很快接上,“华百泉。”“对对对,就叫这个,是个大老板。”

    坐在警车去镇妖司的时候,她的心好像还被锤子一下一下猛烈地敲击,甚至觉得自己还在幻境里。

    华百泉,居然死了?

    裴予湄是被转述的,他们这些人接到妖力波动异常后就急忙赶来了,感到这里的时候,华百泉已经死了。

    死在画前,是自杀,神情安详。

    阳光炽热,展览中心北侧巷子被高耸的楼层投下阴影,倒是比外面凉快的多。

    裴予湄曾在茶馆看到的章鱼怪正像一滩烂泥一样歪在垃圾堆上,从身体里渗出的血已经吸引了很多苍蝇。

    居高临下,如同看尸体一般看着他的,正是方才还答应裴予湄自己去转一转的殷祈。

    “两界有律法,我没有伤人,你要是杀了我,镇妖司不会放过你,你会有报应的!”章鱼喊了一声,就再没喊出半点声音,因为他被男人的皮鞋踩住脖子碾了几下。

    仿佛踩死老鼠那么简单。

    殷祈的眼镜下人类的瞳孔变成兽类的竖瞳,冰冷而没有过多情感,章鱼妖对他来说连猎物都不是,只是无意透露出的捕猎者气息和属于上位者的压迫,就让他动弹不了。

    他的危险远远超出了主人的想象,他想要报信,但再也来不及。

    “可惜没钓出来上线是谁,镇妖司这群废物,还得我自己动手。”殷祈冷哼一声,章鱼妖身体冒出几缕气飘到殷祈手心,他五指合拢,那些气便消失不见。

    他看了看表,镜片一闪,那双眼睛又恢复正常,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在殷祈离开后,垃圾堆上的章鱼尸体也悄然不见,只留下一堆蓝色液体和嗡嗡乱叫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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