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刚刚落下，就看到眼前的右上角突然出现了一小行白色数字，8：32：52，在黄昏的高空中闪动着，发出微微的光亮。

    又莫名有种虚幻与现实结合的感觉。

    很明显，这串数字代表的是时间，是他们死亡的时间。

    清里心中明了，但是不知为何，清里猛然想起了一个看过的小说里的情节。

    坐在一旁的程渡见她从上来开始便一言不发，心中也好奇是发生了什么，叫她这么沉浸，这问也被问了出来。

    清里回神，随口回答：“我想到三体了。”

    那几个小白字给她的感觉和三体人的骗术简直一模一样。

    说不定系统也是从什么星球来的诈骗人员，专门以骗人为乐。

    不过如果是骗子集团应该不会选虐文系统这种滞销货吧。

    一看就成功不了的扑街样子。

    她继续思索着，却听到一边的程渡微笑开口:“你终于准备像三体里面一样，毫不犹豫杀光阻拦你的人了吗？”

    这句话有些不明不白，饶是和程渡默契达到满值的清里，也没有想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啧，所以你也会死。”她揣摩着说了句，“毕竟我不允许有人会阻挡我的目标嘛。”

    “包括你也是一样的。”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转头去看程渡，对方正垂着头，凝视过来，目光落在他的目光上。

    黄昏之中，大片大片紫色的云挂在天际，向下过渡成金色的样子，落在海上浮光跃金，几乎融为一体，在所有人眼中闪耀着。

    除了飞机上的两个人。

    他们正无声无息地对视着，越过一片瑰色的夕阳，越过金色的海面，在海风的吹拂下，凝固了时间。

    清里脑中的念头愈演愈烈，幼苗在一瞬间破土而出，那个想法瞬间成熟，在脚下苍茫无际的大海上应验。

    好像知道程渡要做什么了，是危险的事情，但是让人忍不住去挑战一下，看看输掉或者赢了的后果是什么。

    这是她罕见的兴奋，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情。

    高兴到胸腔中的那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几乎已经忍不住的浑身颤抖，准备去迎接接下来发生的事。

    她扬起下巴，不由得笑了一下，又靠近了程渡的身边，用目光勾勒出男人的眉眼，心中的亢奋直达眼底。

    程渡垂着眼眸，发丝被海风吹起，带来潮湿的感觉和香水味。

    二人之间的眼神突然变卦，由原先的平淡，冷静变得浓郁炙热，弥漫着一股心动的味道。

    “程渡。”清里捧住程渡的脸，手指甲几乎嵌入白皙的皮肉中，漂亮修长的手指碰住那张花蝴蝶脸，怎么看怎么不平静，总是要升起一些波澜来。

    清里心中的情绪平复不下来，一声一声地叫着“程渡”的名字，偶尔会出现老师的字眼。

    手指捏住了最喜欢的那张脸，仿佛把宝物捧在了手心里的激荡。

    程渡的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不明显的绯红，胸膛剧烈起伏，心情难以平复。

    透过那身西装，清里可以想象到黑色衬衣下的那颗痣，在程渡锁骨上的那颗痣。

    能够回想起男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让那颗心再难自抑。

    她听到男人的声音:“我在。”

    良久重复许多遍的声音终于平复下来，喃喃自语声不见，四个字消失，以最后一句“我在”结尾。

    清里脸上笑意盎然，格外吸引目光。对于程渡准备和反应都感到满意。

    她眼中再次出现程渡，背后是苍茫无际的天空和海，以及程渡的那张脸，叫人看了就心情愉悦。

    “你的脸可以当饭吃了。”清里说了一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她第二次重复了这句话，程渡挑眉，没什么反应。

    只是反问“是吗？”

    清里点点头:“脸吸引我，你身上不是好人的气息也吸引我，我都抉择不出来最喜欢你哪一点了。”

    程渡看着学生，松了松领带，那张漂亮脸也露出了笑。

    喜欢老师吗？无疑是喜欢的，但是说到底又没有那么喜欢。

    清里知道，对老师的喜欢，不过是源自于对方身上的危险气息，身体与心理需求的双重刺激下，才会被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吸引。

    而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不管如何，她确实很喜欢程渡，这是他见过最漂亮，最有趣的人。

    无聊这个词，和程渡一点都不搭。

    希望以后程渡也不会变成无聊的人。

    她收回目光，发现飞机已经停了，下面是一艘不大不小的游艇，飞机上落下了梯子，正在空中荡来荡去，等着二人下去。

    清里身手敏捷，抓着上面的绳子三两下跳了下来，落地姿势帅气优雅，干脆立落，立马引起了一旁人的掌声。

    “虞小姐果然身手敏捷。”

    伴随着啪啪的声音，一人的声音响起，这是一道男声，听起来像是个中年人，带着点威严和低沉，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对方的形象。

    只不过抬起头来，还是有点出人意料。

    这中年人估计得五六十了，坐在轮椅上，但是保养的很好，脸上有细细的皱纹，但是仍旧能够看出来那种常年被人敬畏而养出来的气质。

    “百闻不如一见，早就听说虞小姐实力出众，没想到一见还是厉害得很。”

    他笑着，十分和蔼，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明明应该是受人喜欢的中老年人，可清里还是忍不住的讨厌他，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清里只是点了点头，不想再说其他的。

    推着老人走过来的是陈文，她穿着一身白色正装，头发梳在脑后，不像是演员，像是一个助理。

    除此之外，游艇上还有着其他人的声音，也很容易地就能听到。

    看来今天来这的，不止他们四个人啊。

    鸿门宴，果然是场鸿门宴。

    程渡在她身后站着，倒是主动伸出了手:“幸会。”

    清里侧目看了男人一眼，对方好像是认识这个老人一样，并且关系匪浅。

    男人眨了眨眼，没多说话。

    行吧，一会再告诉她那就一会再说，反正也不急。

    四人简单的寒暄，朝着正经的地方走去。

    老人被陈文推着，闲聊的语气都是和蔼缓慢:“小文呀，你给我说说你上次是怎么对人家的，让人家生了那么大的气？”

    他说着责难的话，可实际上全都是偏袒，自己阴阳怪气。

    陈文一直尽职尽责推着轮椅，一句话没说。

    此时，这位老人说了话之后，她才开口，声音和之前截然不同，原本她的声音里带着焦躁，慌张，还有一些神经质，总之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正经人。

    她的声音变得轻柔缓慢，甚至给人的感觉都有种沉得温柔的感觉，但是仔细一听，又能够听出来，她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神经兮兮的感觉。

    是清里的直觉说的。

    “也没做什么，就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而已，还要叫您出来处理，也是麻烦了。”

    这话听着叫人不爽，清里直接插了嘴:“是吗，那你的衣服修好了吗？钱赔了吗？需要我找个人帮你慷慨解囊吗？”

    这么一说，直接把在宋家宴会上陈文给她的话还了回去，不留一丝情面。

    刚刚陈文的话，不就直接把那么恶劣的事定性成了小孩子打闹？

    而且说什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会有人信吗？不过是为了轻拿轻放罢了。

    但是这种臭脾气和傲慢她可不惯着，当然是开口回怼。

    这边的清里不客气，程渡当然也没留面子。没看学生都打头阵上了吗，他身为老师，能干等着？

    那当然不行。

    程渡的话更要直接，冲着陈文说了，一点点情面不留。

    “什么小孩子玩闹，我看你们要是不是诚心道歉，那还有什么意思？我可不想和稀泥，这得有一个交代！”

    清里重重点头附和:“没错。”

    二人同仇敌忾，很快把敌方打的节节败退。

    陈文只好先行道歉，才消了清里一点点的怒气，当然，也只有一点点。

    言语间便走过大半，过了拐角，便能够将那些嬉笑怒骂的声音听地更真切了。

    他们真的很吵闹，清里想，没见到就很吵了。

    眼前豁然开朗，视线能够将眼前的状况一扫而过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邮轮室内的娱乐场所，有沙滩排球，酒吧和羽毛球等娱乐场所，一应俱全。

    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齐聚在此，整个邮轮的人都在这了。

    清里几乎能看到好几个小有名气的男模，只穿着一条沙滩裤，就在原地和人玩起了沙滩排球，一场下来，传达的内容可不少。

    结束时又做了几个动作，引得旁边人一阵惊呼。

    衣衫不整的，行为也不得体，十分不守男德！

    她朝着那边扫了几眼，就发觉身边人弯下了腰，胸前的衬衫扣子开了几颗。

    明明动作很诚实，嘴还是最硬的。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卖肉而已，油腻还徒有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