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去哪里了？！”
许赫双眼满是红血丝，抓着经纪人的领子狠狠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经纪人惊慌地看着他：“现在找不到人了怎么办？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一边倒了，要是还不能拿出有效的证据……”
“证据？对，我还有证据！”许赫眼前一亮：“小七编曲都是用我的电脑，里面肯定有各个时期的demo……”
“电脑在这里！”经纪人抓起旁边的电脑包：“我来打开看看。”
大概是因为太慌乱了，经纪人的动作笨拙，拉链拉了两次才打开。
“笨手笨脚的，放着我来！”许赫一把推开经纪人，急切地打开电脑。
“输入密码……”许赫把电脑密码输入进去：“该死！这电脑怎么这么慢！”
“滴——密码输入错误，正在启动自毁程序——”
“若要终止系统自毁，请在倒计时结束前输入正确的密码。”
“自毁程序倒计时：”
“10，9，8……”
许赫的手指慌乱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密码怎么可能会错？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就是这个密码！”
“5，4……”
“可恶可恶可恶！”许赫死死盯着屏幕，额角已经满是汗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2，1。”
“系统自毁完成。”
屏幕瞬间变为一块黑屏。
许赫猛地将电脑推到地上，整个人喘着粗气：“为什么！小七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经纪人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唯一最后有可能翻盘的机会，在许赫手底下彻底消散了。
“去给我找最专业的电脑维修师，”许赫双手撑在床边，一字一顿地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这台电脑修好！”
“好，好，我这就去……”
经纪人捡起电脑冲出了房间，留下许赫一个人呆立在病房里。
他沉默良久，通红的双眼里流露出一丝狠意。
“好，很好，”许赫喃喃道：“小七，你还真是让我惊喜。”
“既然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肯定也已经做好了迎接我怒火的准备吧？”
许赫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
另外一边，穆钦在舒莓的指引下找到了小七现在的住处。
“你来了，”小七正在厨房里切菜，旁边放着一副拐杖，看见穆钦抬起头淡淡地打了声招呼：“随便找地方坐吧，吃饭还得半个小时呢。”
穆钦四下看了看：“你什么时候买的房子？”
“很早就买了，在还没被许赫完全监控的时候，”小七头也不抬地道：“那会儿我就有几首曲子在国外签约了，其中有一个曲子以匿名作曲家的形式，给一个比较出名的歌手唱了，拿到了不少分成，就把这套房子给买了。”
穆钦挑眉：“也就是说你其实很早的时候就可以实现经济自由了？”
“对，”小七道：“只是后来许赫监控的越来越严，我就只能偷偷发一些曲子在账号上，没有再做过什么盈利性的工作。”
“深藏不露啊，”穆钦摇摇头：“我以为你这些年是逼不得已，没想到你是潜伏着想给许赫致命一击。”
“在你找你的朋友帮我之前，这只能说是一个渺茫的梦想吧，”小七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感慨：“我最开始想的很简单，我不觉得许赫一定能大红大紫，我想着，他早晚会有过气的时候，到时候他自顾不上我这边，我自然就可以把这些年的事情揭露出来。”
“但我没想到，许赫走红之后很快就找了新的后台……这几年下来，非但没有过气的迹象，反而成了顶流的偶像。”
“这样想想是不是还挺嘲讽的？”小七扯了扯嘴角：“一个靠偷窃别人东西，踩着别人尊严上位的杂碎，却站在了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
“确实，”穆钦也不安慰他，反而是直言道：“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想要走到最顶尖的位置，有时候靠的不是能力和品行，而是无底线的手段。”
“这样的顶流，做来又有什么意思，”小七耸耸肩：“幸好我退圈退的早，如果真在这个圈里混上几年，也要变成他这个样子，那才是真的入了歧途。”
“你不会的，”穆钦笃定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对了，你那位黑客朋友呢？”小七道：“我不是让你带着他一起过来吗？这次事情还要多亏了他，我今天做饭可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这位无私帮助我的朋友吃的。”
“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舒莓还是努力冲着小七挥舞自己的小手：“我也好想吃小七做的菜啊，看起来好好吃！”
小七却并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朋友正坐在穆钦衣领上，还是疑惑地看着穆钦，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穆钦看了眼舒莓，微微勾唇：“她今天有事情来不了，说让我帮她打包一些带回去。”
“那我多做一些，”小七笑了笑：“之后的事情还得多拜托他呢。”
“你们两个倒是挺聊得来，不声不响地就背着我干了这么大一件事，要不是微博上吵翻天了，我估计还被蒙在鼓里呢。”穆钦哼了一声，语调有点酸溜溜的，不知道是在吃谁的醋。
“这才哪到哪，”小七道：“你的朋友帮我在疗养院留下的电脑里面留下了个自毁程序，只要许赫输入他知道的那个密码，电脑系统就会自毁，完全格式化，他想找的能自证清白的证据，只能眼睁睁消失在眼前。”
“挺狠的，”穆钦中肯地评价道：“他自认为能证明自己的证据已经没有了，拿不出证据，当然也就不会有人信他是无辜的，这还没完吗？”
“虽然我也很想告诉你，但是你的黑客朋友说，这么有趣的一场大戏，还是得你亲眼去看一看。”
穆钦无奈地看了眼正在叉腰得意的舒莓：“也不知道这卖关子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哦，对了，你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这些年的事情我已经都告诉了家人，之前不告诉他们，是因为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现在告诉他们，是不想让他们感恩那些不配被感恩的人。”小七眼里闪烁着微光：“我弟弟在学校里拿到了全额奖学金，花销上已经不用我操心了，我母亲辞掉了之前许赫安排的工作，她平常消费也不高，靠我写曲子的收入，养她也没什么问题。”
“不要自己扛着，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找我，”穆钦道：“这些年来一直没能在这件事上给予你切实的帮助，也是时候为你出一点力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给我家里人塞了不少钱，”小七白了他一眼：“我刚刚受伤那会，我家正是最困难的时候，那一小段时间许赫为了让我妥协，还没有给出很丰厚的条件，可是我家里一直没传来什么紧急的消息。后来我才想明白，那会儿我家里欠的债，都是你帮我还的吧？”
“但这还是太微不足道了，”穆钦抿唇：“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我能及时发觉你不对劲的地方，及时想办法把你从那里解救出来，你所遭遇的这些或许就不会发生。”
“那时候是我自己犯浑，”，小七摇头：“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也过分相信自己的能力，没有及时向其他人求助……而且那时候的我还太年轻了，人也笨，喜欢钻牛角尖……就算当时没有遭受这一切，以后进了娱乐圈，这种性格恐怕也不会好过的，你就更不必感到自责了。”
“我现在还是挺乐观的，真的，”小七把饭菜端上桌：“我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再跳舞了，但是正常的行走生活都没问题，总体上还是个健康的，活蹦乱跳的人，家人也都过得很好，自己也有收入来源，我甚至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不乐观的理由。”
“所以你也往前看一看吧，”小七看向他：“我都没觉得自己有错，你又何必觉得自己做错了呢？”
穆钦的眉眼慢慢舒展，半是欣慰半是惆怅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那就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吧。”
小七和穆钦在这边悠哉悠哉地吃着饭，另一边的许赫却陷入了更深的焦虑之中。
“为什么修不好？这电脑好端端的摆在这，连一个零部件都没有损坏，为什么就修不好？！”
经纪人找来的维修师老老实实地道：“硬件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是系统已经被破坏了，里面负责存储信息的磁盘已经被清空，什么都没有了，想要修好电脑很简单，重新装个系统就行了，但是想要复原里面的东西是不可能的。”
“都是废物，”许赫冷笑：“我花这么大价钱请你们来，就是为了让你们跟我说这个的？”
“算了算了，修不好就修不好，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经纪人看气氛实在太过紧张，只好在中间打圆场：“我的人已经在找小七了，等找到之后再跟他谈一谈，说不定他只是想从你这捞一笔大的，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我见的多了。”